求 许文正选集 37、38_派派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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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 许文正选集 3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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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昨天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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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级: 略知一二
上有父母,我侍奉;下有子女,我教养;中间任我遨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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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东风吹,战鼓擂,娘要嫁人猪要肥

  许冒冒不是一个长久能沉浸在一种情绪中的人,包括伤感。当然,也包括狂喜之类。一旦有了新的感觉,新的期待,他的注意力很容易转移。这点,许多人确实无能为力。哦,有一种情绪,她记得长久点,你跟她的仇怨撒。她就算报了仇,这一笔一笔他也记得。

  李思俭依然如同她的私人秘书,跟她把一切都处理好。

  许冒冒重新回到武汉市公安局报案中心,这是她的个人意愿,许冒冒始终舍不得身上这身皮

  就是有个很现实的问题:她一个寡妇走时肚子平平,回来,就有了?

  这要一般人可能丑死了,许冒冒无所谓,她也精,知道人家怎么也不可能当面问他肚子里的种是谁的。只要当面不问,背后人家怎么说,她又听不见,在乎啥!

  不过,还是有没料到的,真有人当面问了,且,怎么也想不到,是他?

  谁?

  他的老局长,郑擎风

  许冒冒无论什么原因从京城逛了一圈儿回来本来就有点“中央到地方”的感觉,何况,李思俭的关系。冒冒第一天“回老家”,郑局亲自迎接

  办公室里,郑局亲自给她倒了杯水送到坐在沙发上的许冒冒手上,暖和话儿说了些,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慢慢看到了她的肚子

  “冒冒”郑局的眼神当然不可能是八卦那种,不过,也不应该是担忧或者,可惜呀?反正,望着他的肚子,就有点这个意思,挺可惜的,隐隐的担忧。

  “这,这孩子,谁的呀?”

  就如前面所说,许冒冒不在乎人家问她这,她没想到的是,竟然是局长“最八卦”问这?

  “是————”说实话,谁问,她都能胡扯,可,局长跟前,她不想撒谎,但是,怎么说呢————真把许冒冒难住了

  幸运的是,这个时候有人敲们,急匆匆。算把傻帽解脱出来了

  “进来”郑局看向门口,

  急匆匆走进来两个人

  “郑局,麻烦了,412行动有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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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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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是你 331关注48粉丝10374帖子威望:13温馨庄园金币:1063发私信关注TA只看该作者 2011-9-26 20:25 郑局很沉稳,只是抬手压了压,

  “那就这样,冒冒,你先去,我有空再找你谈”

  冒冒很懂事儿,放下茶杯,站了起来,“恩,郑局,您先忙”准备向门口走去了,却,这个时候,其中一位同志拦住了她,“哎,等等!”

  郑局喝冒冒都奇怪上了

  这位同志却是瞟了眼他的肚子,忙对郑局说:“咱们现在就是要一个孕妇,哎呀,时间不够了,长话短说,据孔云交代,去接头的是一个孕妇,喏,就是像他这样的”说着还指了指冒冒的肚子,“您说,我们现在上哪儿找孕妇?这不正有一个。”

  郑局直摆手,“要小邓去!给她肚子上绑东西撇!”

  那位同志瞪一眼他的老领导,也是莫可奈何的样子,“我的郑大哥喏,这是个贩婴案咧,都是这么大点儿的孩子,”同志张开手比了比毛毛大小,“万一,要吃个奶,换个尿布——哎呦,小邓还是个大闺女儿,是要出漏子的!”

  “冒冒不能去!反正冒冒不能去!!”

  郑局突然有点激动,好像坚决反对冒冒去。

  那两位同志都有点呗吓着样儿,郑局的意思,谁去都行,就是这个叫冒冒的孕妇不能去!

  冒冒咧,

  她还蛮清白,想着也许郑局是碍于对自己的爱护,也有可能是李思俭这条线的施压,

  可是,许冒冒极想去咧!

  首先,特别是在帅府园队她立过那个一等功后,许冒冒身为警察的使命感越发神圣,对本职工作,许冒冒更加投入一腔热血。

  其次,她也听清楚了,这个是贩婴案。许冒冒现如今也是做妈妈的人了,感同身受,特别过不得小毛毛的事情。如此人神共愤的恶举,现如今空前“富有正义感“的警察许冒冒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对了,一等功后,许冒冒是又升级又涨工资了滴,她现在是有警衔滴警官呦。

  不过,做了小妈妈的许冒冒确实成熟许多,她先问那位同志,

  “不会有很大的危险吧,我现场应对能力还行,如果施展拳脚可能有点问题。“

  那位同志忙摇头,“不会不会,你去就是帮咱们接个孩子,相当于间接取证,这你充分放心,绝对保证你的安全,毕竟,你真是个孕妇。“同志还笑了笑,叫她安心。

  冒冒于是干脆点头,“行!我去吧,保管完成好任务!“她是热情高涨。

  谁知,郑局就是不同意!

  “不行!说什么也不能叫你去!“郑局的固执有点怪异了,郑局不是个会如此迫于上级压力的人,就算上面交代下来要”好好照顾“许冒冒,但是,——也不会是这样个”维护法儿“啊?

  冒冒也很奇怪,可是,别忘了,她是个出了名的犟驴子!哪个晓得,许冒冒把他自己的肩头拍拍拍,上面是个升过级的肩章,“郑局!你也太小瞧我!我立过一等功,是愿意为国家人民卷曲的公安干警!还有,我不笨,我也受过警务训练,我能处理多发事件!您再这样拦着,很不公平!为什么我就不能再冲上第一线理工?“

  个嘎巴子!!

  郑局恨得咬牙啊,这,这不是护着她在!

  没有办法,许傻嘎巴子一番又红又不靠谱的话儿,旁边的同志只怕肚子都笑疼了。郑局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摆了摆手,“去去去!你自己机灵点!“

  冒冒听了还真来了一句,“我晓得,我本来就蛮机灵——“嘟嘟囔囔有蛮兴奋地看向那位同志。同志们在郑局的办公室当即就开始布置了。

  郑局依然不安。

  不安不为别的,为的,只是自己的良心。对不起一个人呐——

  79

  许冒冒是个长得很洋气的小妞儿,如果她以前那样儿去执行这个任务,无论如何都不像,走哪儿,都像一个上流物丢在茅坑里,臭是臭,不过,就是漂亮的叫人移不开眼。

  所幸,回武汉了,冒冒把长发剪了,柔顺短发的冒冒看上去更像个雏儿。说实话,这就有点要看衣装咯。配上深蓝色的飘逸长裙,冒冒清新的小短发,就会显得唯美而优雅,很有点英伦气质。配上俏皮的多折边不规则短裙,黑色

  极细高跟鞋,蹲着,手里夹着烟,冒冒绝对就是极致天使面孔极致魔鬼身材,她摆出种种魅惑性感姿势的同时常常还是一副圆嘟嘟的笑脸,十分讨巧。

  当然,要穿上村姑装,再加上她肚子里的小毛毛“增光添彩”,哦,天呐,还有她鼻头隐现的小雀斑————同志们都摇头,这不行,这不行,简直像个未成年的农村少女被人整大了肚子!

  冒冒自己出了个主意,带个头套儿吧,就是那种最土的妇人头,诶,她自己折腾折腾,又在脸上抹了抹,肤色偏黑,嗯,看上去好了些,可那双眼睛的灵气无论如何也是遮挡不住,于是,同志们建议她“呆”一点,冒冒会装咧,眼

  神一淡,————还行吧,整体看上去象个肚子大又没见过多大世面的农村小少妇。

  下了车,冒冒跟着另一个线人要走上一段路程。她挺兴奋,摸着自己的肚子,主要是,她觉得她的小毛毛真是荣幸,没出生,就跟她勇猛的娘开始执行任务了!

  是位于黄陂祁家湾一个小村子里。

  一个小院落,跟其他农户家没啥不同,两层小楼,看上去还蛮殷实哦。

  进去了,堂屋里,那线人叫了声儿,“多才!多才!”黄陂话。

  冒冒这时候马上在心里跟着他喊了两声,演练了一道黄陂话,说来好玩儿,学黄陂孝感话,冒冒都是跟着吴好他们胡闹玩儿时学的,学的还蛮好。

  走出来一个人,手里还拿着锄头,带着草帽,好像下地干活儿才回来,一见他们,朝他们招了招手,他们走过去,于是跟着那人穿过走廊到了后堂屋,

  前面是个院子,坐着几个妇女,还有一些到处跑的小孩子,典型农家生活。有几个妇女正抱着孩子哺乳,也不避讳,小毛毛吸着奶嘴儿呗呗呗儿。冒冒当即就想,我要生了我滴小毛毛,我有没有勇气在公共场合这么喂她奶啊——

  ——(作者在这里加一句,放心,她绝对敢!)

  这时候靠着门边的一个喂奶的妇人开口了,问冒冒,

  “你几个月了?”

  “四个月了。”冒冒的黄陂话说的确实不错,

  “你哪个湾子的呀,没有见过咧。”

  “我嫁到新洲去鸟,我屋里老家李家集滴,”

  “你肚子里这个也是准备卖滴?”

  “哟,这个肚子里是亲生滴,自己养自己养,”

  妇人们都笑起来,许冒冒那个农村妇人的神韵抓的蛮准,

  “你过来看看咧,这都是姑娘伢儿,现在姑娘伢儿比儿子伢儿贵,————”

  冒冒走过去看,都是些粉嘟嘟的小娃娃,几好玩喏。冒冒晓得自己现在在执行任务不能表现出过分的喜爱,挺着个肚子微弯腰瞅了瞅,象个老手,

  “便宜点咧,我们也是赚个差价,”

  妇人直摇头,“便宜不得,现在难得搞伢儿,”

  “我要儿子咧?”

  “儿子还不是难得搞,你是不是真要儿子撒,屋里现在有一个!”

  冒冒点头,“搞一双咧。”

  她还嫌累一样,捞了个小板凳慢慢坐下来。妇人叫旁边一个写作业的小丫头进去抱儿子去了,冒冒跟妇人们还在聊。

  冒冒是机警啊,嘴里跟人聊,她的眼睛不动声色到处瞄了一圈儿,却!从她这个方向,左侧一个房间,————冒冒本只是瞟而过,————冒冒的眼睛顿时一定!可真算她机灵啊,马上把眼睛晃过去,虽然心里砰砰砰跳得要蹦出

  来!

  大麻!!

  冒冒自己原来就是个老毒鬼,她无论如何不会看错,那个被晒得像黄花菜梗子的,就是大麻!!

  里面几个妇人正将它装成一小袋一小袋————不认识大麻的,真以为那是黄花菜梗子!

  这时候,一个小男孩儿抱着一个小毛毛进去了,

  过一会儿,又抱出来了,

  “妈!我去顺子屋里了啊!”

  “去去!里面东西别掉了!”小男孩儿抱着毛毛跑出去了————

  冒冒心惊肉跳!

  这是个大案子!!

  绝对的大案子!!

  就是不晓得李队长他们晓不晓得,他们以为破的只是个贩婴案,其实,更严重!

  这个是个即贩婴,又利用贩婴贩毒的团伙!!

  80

  个傻帽,还是有点好大喜功。

  这下,她多兴奋!兴奋地只怕牙齿都在颤!不过,跟她使坏一样,她有一套越兴奋越往冷静里钻去思考去谋略的劲头。

  咳了一声儿,她叹了口气,

  “也不晓得是不是怀这个伢儿,眼睛也不好了,针线活儿都做不成鸟,”

  那妇女直点头,“眼睛不好是最讨嫌滴,断胳膊断腿都莫眼睛不好,”

  她倒摇头象蛮感叹的样子,“我们村子里头一个老娘,先一开始说是那个什么,哦,白内障,怕开刀,后来变成鸟,”她还故意想了一下,“青光眼,她屋里人就拿那种细叶子滴---”

  个坏冒冒正在一点点把这个妇人往“沟儿”里带时,突然!里屋传来一个男人的大吼!把冒冒吓了一跳。

  “把伢儿给她撒,紧在这里嚼嚼嚼滴!”

  那个妇人一听好像也有点怕,也嚷了一声儿,“三春,抱这半天没有抱出来?”

  小丫头的声音从这边一个屋里传来,“我在给他换尿布撒--”

  余下,冒冒再也没有时间跟那个妇人“细媚”别的啥了。她的想法,大麻有缓解青光眼的作用,想通过这条线,引得妇人“提及”大麻,哪怕只沾个边儿,要是“勾”的够顺利,只怕妇人“给点”大麻夹带在孩子里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惜,

  猫猫还无法“施展”自己的“勾心计”撒,那个鬼男滴就一嚷-----当时,冒冒不是没有心一颤,毒贩都是顶级精猾的,莫非里面的人发现了她的企图?不过,看后来,妇人照样跟她讨价还价,孩子也还是如愿到手了,不像他们有这方面

  的察觉。

  咳,所以说,这个坏冒冒好大喜功撒,哪里如她所想如此简单?真是千钧一发,幸亏有“高人”相助,对,就是那一个大吼的男声救了她!如果再往下说下去,---

  所以,当她成功抱着两个孩子出来后,把事情的经过对专案组的王队他们汇报后,王队都点着她直吼,“许冒冒!!你胆子太大了!太大了!!稍有不慎---”

  冒冒事后冷静反省了一下,也觉得自己太急功近利了,应该沉住气,一件做完一件。把贩婴这件案子圆满完成,出来把贩毒的线索告知专案组,这才是她该完成的。她的稍一“越矩”差点就害得整个行动失败!

  当然,她和王队他们一样存着疑问,那个算是“提醒”并“救了她”的男声,----是谁呢!

  案情一下子愈发复杂起来。

  冒冒一套村妇的行头都没有换下来,就独自坐在那里反省。许冒冒是这样,是她的错,她承认,而且,要自责好久。如果这个时候你任何人来说她吼她,甚至动手打她,哪怕你是她的仇人,她都不会有怨言,她自己都骂自己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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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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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是你 331关注48粉丝10374帖子威望:13温馨庄园金币:1063发私信关注TA只看该作者 2011-9-26 20:25   所以,当急匆匆赶过来的郑局一进来,指着她就大骂————郑局是部队里出来的汉子,粗起来,才粗!

  冒冒站起来低着头,一句话不说,绝对诚心受着。

  王队他们见郑局发这么大的脾气,也有点寒,不过,还是过来劝了几句,

  “郑局,冒冒这次很用心,对于一个新手,算完成的不错————”

  “这叫完成的不错?!!她差点把自己都搭进去!把她自己搭进去了算她活该,她想过我们这个行动没有?想过全局没有?新手?她第一天当警察?!!没这个板眼,当时就冲这个能!”

  郑局气急败坏,警服外套的扣子全解开,插着腰,脸骂地通红!

  这要别的女警,就算心里素质再强,一来自责,二来这样严厉的批评,只怕早哭了!

  冒冒没哭。

  冒冒从小就知道,哭是因为委屈,因为自己难过。这次,确实是她活该,郑局骂的每个字都是正确的,她没有丝毫受委屈,哭什么?冒冒只是不住在心里“敲打”自己:幸亏这次没有出意外!要不,你如何对得起你这些战友?对得

  起你的老局长!!!

  冒冒抬起头,很虚心,确实很自责,甘心受罚的样子,

  “郑局,我错了,我确实太急功近利,缺乏全局观念,我向同志们,还有您,表示,歉意。我这次确实做的很不好。”

  说实话,冒冒诚心认错的样子,————骨子里,有份大气的。连她身旁的这些战友们都有点另眼相待。

  郑局见她这样,也是没有办法的样子,想起稍前的“心惊肉跳”,现在又见她如此,重重叹了口气,朝她使劲儿摆摆手,

  “你先去休息,休息,”又看了看她那肚子,————咳,郑局心情复杂地翻江倒海哇!

  冒冒下楼回自己的办公室换下了行头穿回警服,穿衣服的时候突然摸到脖子上的两个手指头,

  冒冒摸着两个手指头,叹了口气,坐了下来,另一只手又去摸自己的肚子。

  “毛毛,妈妈今天做了件几蠢的事情喏,咳,害的你第一次跟妈妈去执行这样重要的任务差点就捅了大篓子,————妈妈觉得丢脸死了————”

  几没精神地就摊在椅子里靠着,又跟她的小毛毛诉了下悔恨,又发了好一阵儿呆,这只手一直摸着脖子上的手指头,

  摸着摸着,

  她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儿,

  吴好的那个指头当时一处理一下就硬了,象玉石一样,蛮收潮,

  可是,苏蒋阗的那个指头,同样的处理,————怎么总是收不得潮?

  她慢慢坐起来,把两个指头凑到台灯底下仔细看仔细看,————外表又看不出什么啊?————冒冒咬了下唇,决定明天去医院找她医院的熟人问问。

  可是,

  第二天去医院问问这件事,被彻底耽搁了。

  因为,当晚,冒冒拖着疲惫又惭愧的身心回到家————

  门一打开,外面防盗铁门和里面的总门之间掉下来一打东西,黑灯瞎火滴,冒冒一开始还以为是报纸咧。

  捡起来一看,一个鼓鼓囊囊的文件袋,

  冒冒钥匙一放,眉头蹙起来,打开,————

  冒冒越看眉头越蹙越紧,说实话,头上的疑云密布,

  这是一份完整的“报案材料”,记载的是,武昌区副区长张庭序“巨额财产”来历不明,上面详细列举了张庭序的几处房产信息,包括他全家人工作单位,收支状况————算是把这个张庭序调查地个底朝天吧。

  最叫许冒冒疑惑的是,材料最末尾一排小字,

  “这个案子,只有你敢动。”

  81.

  第二十一章

  这次,许冒冒讲组织讲纪律了。第二天,她带着材料向郑局汇报了。

  郑局那眉头啊,揪的跟个麻绳,算是解不开了!

  你说,这个许冒冒怎么这多事儿!她不找事儿,事儿还专门找她?!!

  郑局看了看材料,又看了看她,又瞟眼材料,又看她,真是一种心有不甘呐。最后,还不是只有无可奈何,

  “冒冒,这件事先谁哪个也别说,你也千万别轻举妄动,你别逞能啊!”郑局指着她,像她比这个安子还吓人。

  冒冒到蛮平静,“我听组织安排,不过,这个案子既然涉及到我,如果真要立案调查,我得参与。”

  “屁!哪里涉及到你撒!还轮不到你轮不到你——”

  个死冒冒哦,她还一本正经像个毛毛撑头指了指最底下一行小字,“这里说只有我敢动。”

  郑局气死鸟,个嘎巴子,个不开窍滴!心里骂个千遍。

  当下,对这样个犟脑壳你不能跟她来硬的,郑局长沉了口气,“首先,这涉及到干部,应该先走纪委吧?且不谈属不属实,官员的问题第一道都不能直接从我们公安不闷起步的——”

  冒冒无动于衷,依然那样冷静个犟头样儿,“我是指走到公安部门这一步时,我可以参与。”

  郑局懒得跟她结,敷衍了她几句把她打发走了。材料,郑局是严肃放在了他的第一格抽屉里。

  咳,郑局哪里有了解许冒冒咧?她是你敷衍得了滴?许同志留了两手咧,她已经把所有的材料复印了一份,也正儿八经装在了档案袋里,同样非

  常严肃地放在了她家里写字桌的第一格抽屉里。咳,小不清白的,结起根来,下不了地滴!

  许冒冒是个很有求知精神的孩子,许多事情,她没有搞明白,她不会放弃。

  譬如,现在横在她心里有多重事件。其一,这份不明报案材料;其二,脖子上的指头是怎么回事儿?其三,到底那天救她的是谁!

  当然,这三件最梗得她慌的当属第三件,冒冒也想得到,很可能是这个案子里还有卧底的兄弟,——这一想,冒冒又蛮激动起来!

  不说手影视剧的影响,冒冒本身对这一类特殊的“警察”保有一份非常崇敬非常佩服的心态。他们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演员,真正生活在刀

  刃儿下呀,拿命在做事业——许冒冒的是非观肯定不能说“正”,可是,从她喜爱警察这个职业来看,她的“大正义观”还是很强烈的。这么说

  吧,如果在战乱时期,把她个人的私怨冲突到了国仇家恨的范畴,——冒冒估计有这个大量儿,抛私怨报国仇!许冒冒骨子里有一定这样的境界

  。所以,对于“英雄”,特别是这种“隐秘战线的英雄”,冒冒的崇敬心绝对高涨!

  再一个,她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做错事,有深深的悔过之心,却并不意味她就不再牵挂这个案子。也许,吴小周这一点对她做的非常成功,当初想

  用“事业心”将她残余的“毒瘾”拔出,没想,收到了更好的效果,许冒冒确实通过“事业心”激发了她的责任感,或者说,激发了她骨子里潜

  在的“大正义观”。许冒冒期盼在事业上看到自己的价值,就如同一个迷了路的孩子终于有了目标,看到了自己前进的方向,那她对于自己的这

  份“事业心”是绝对付出赤诚执着。

  因此,当冒冒从郑局办公室下来,在楼梯拐角处看到王队他们陆续走进一个小会议室——冒冒这半日都在留意王队他们的动向。

  终于,下午一时许,正是其余文职人员吃午饭午休的时间,——冒冒他们报案中心属于轮班制,冒冒因为还着孕,被安排在了最正常的班次。冒

  冒却看见王队他们整装出发了!

  冒冒清楚,这一定是“收网”。冒冒实在禁不住内心里那股子想一探究竟的冲动——这胆大犊子!她竟然跟去了!

  却,叫许冒冒郁闷的是,她竟然跟丢了?

  冒冒不敢跟太近,这一路的堵车实在猖獗,冒冒跟丢了也不丑。

  跟丢了,冒冒到没有放弃。因为冒冒记得这条路是去上次那个小村子的路,她决定开去试试。冒冒谨慎,脱了警服换上了便装。她上次“改造”

  的那样彻底,这次开着自己的车去又有谁会认得她?

  冒冒确实谨慎,开导村头就没往里开了,停在公路旁几辆车中间,她在车里还坐了一会儿。

  突然,一抬眼,毛毛看见了几个人!

  那几个,不就是上次跟她“交易孩子”的几个妇女吗?!!

  就见她们手里又抱孩子的,还欠着那些上次在院子里跑的小孩子的,

  无论大人小孩儿,背上都背着一个篓子,

  妇女们牵着孩子一个劲儿往前走,好像还有点慌,一个劲儿招呼孩子们快点走——

  冒冒也有点急了,她坐在车里等了一下,发现她们后面并没有跟着人,而且,冒冒观察,她们似乎是从一个很窄很窄的两个房子之间的缝隙里“钻”出来的!

  冒冒坐在车里一边看着她们的去向,一边着急拿出手机!

  她不知道王队他们的电话,可是她知道郑局的电话撒,但是,真糟糕!这个鬼地方,手机信号极弱,打不出去!!

  眼看着那些妇女牵着孩子要转弯儿了,冒冒顾不得许多,她还算机警,先对着车前镜看了看自己,确定跟上次完全不一样。戴上墨镜,拿着手机,下车了。

  冒冒实在不想冒险,她只想看清那些妇女去了哪里,然后立即回车找到信号好的地方向上级汇报情况。转过弯的地方是个巷子,两边都是民宅,冒冒心想,再小走一段儿看看吧,如果没发现也算了,——她依然很沉稳的走着,心里盘算着,如果有人出来,她先发制人,就问,“请问村委会在哪里啊?———”

  却!正打算回头不走了,她左边一个人家的大门突然打开!!

  冒冒这个时候的心理素质真是棒极了!她真的很自然的一扭头,正要以一脸询问的姿态——

  但是!!!!

  冒冒再好的心理素质也抵不住撞入眼帘的这个人!!!

  “吴——”

  容不得冒冒的心从嘴里跳出来!那人一见到她也是五雷轰顶的模样,不过也只有一秒钟惨遭击中的模样,下一秒已经把许冒冒连人带衣一把像抓鸡子一样的给快速拽了进去,直低吼,青筋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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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2

  冒冒想起有次和吴好坐飞机去北京。飞机在万米高空上平稳飞行,机舱舷窗外是浮云。

  冒冒表情痛苦地小声问吴好,“我想出去,你说怎么办?我想尿尿,我想拉屎,但是我想上蹲着那种的,飞机上这窄的茅厕没人在我旁边,我尿不出来,拉不出来。房子门如果一直关着,我憋的慌,我想出去,你说,怎么办?”

  吴好睨她一眼,唇角微弯,“飞机有两个紧急出口,你和空姐商量商量,你或许可以出去透透气。出去之后,你一直往下掉,说不定可以在长城上搜泡尿,拉粑粑。”

  吴好。

  就是这么蔫坏蔫坏。这种“坏”就像黏在骨头里的,都成精了。不过,他又超级爷们儿,杂糅着这种“坏”的纯爷们儿,散发出的吸引力——叫人飞蛾扑火。

  就像此刻,

  冒冒完全还没有从猛的一突突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他,——他是,吴好——叹喟叫小心,冒冒依然不敢确认——

  但是他却没空跟你这么磨叽,依然青筋直冒,手上动作不停,利落机警,首先先把冒冒的大外套脱掉,似乎看见了她隆起的肚子还是稍微怔了一下,接着,看见了她的高跟鞋,

  抬起手狠狠点了下她的额头,“猪脑子!这种时候还穿这高的跟!拐死你个小狗日养滴”声音不大,却绝对咬牙切齿。

  冒冒听他一说,立即像个几听话的宝宝把脚一甩就要脱鞋,却这个时候,他象抱小毛毛一样一下把她抱起来,快步走到大水缸跟前就把她放进去,

  “呜——吴好,我怕——”冒冒那是怕水的,一没过她的胸口她就吓死。她紧紧地搂着吴好的脖子就是不松手,照业死,

  吴好一手抚着她的背,一手去拉她环着自己脖子的手,“宝贝儿,宝贝儿,我晓得我晓得,只一下下,一下下,我去把你的外套藏起来,马上过来,老子们只有躲在这里才安全——”

  冒冒就是不松手,吴好一下烦了,使劲的把她的手一拉,“个小婊子,每次都要老子哄,哄又听不见——”一边骂着,却动作丝毫不含糊,快速将刚才冒冒脱下来的外套塞在了鸡窝后头,一来,冒冒穿着外套浸在水里她肯定不舒服,二,一会儿出来了,至少还有件干净衣裳给她裹身。

  冒冒此时一个人在水里,双手死死地趴着缸沿,一口气都不敢换滴盯着吴好,他移动到哪里,她眼睛跟着到哪里,

  冒冒觉得吴好这个时候真是——帅的不听见了!!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灰色衬衣,下面,西裤,皮带,关键是,侧后腰处别着一把熗!

  果然,他把外套一藏好就立马跑了过来,拔出腰间的手熗并取出刚才夺过的冒冒的手机以及他自己的手机,人跳进水里,然后将旁边的盖儿挪过来没过头顶盖好。顿时,水缸里一片漆黑。

  水缸容纳两个人可以,可空间毕竟只这么大点儿,加之这么多的水,挪动并不方便。吴好贴着冒冒身后,

  “乖,把手弄干净举起来把手机拿着,”有他在身后,冒冒胆子大了许多,即使在她呼吸都嫌困难的水里。几听话喏,照他说的,手抬起来甩了一下,又甩了一下,接过他手上的两个手机。

  吴好一手拿着熗,另一只手手机交给了冒冒空了出来,人向冒冒更依偎了过来,从后面环住了她的大肚子,让她更有安全感,

  冒冒这个时候再也忍不住,终于哭了出来,“吴好,吴好——”不停地叫,

  吴好贴着她的额角,“嘘,嘘,宝贝儿,乖乖,不哭,不哭了,今天你很勇敢,很勇敢,集中注意力,集中注意力,我们把下面的任务完成好好不好,出去了,我带你去吃蒸鲈鱼,乖,你不是一直嫌鲈鱼刺多,我都跟你拔出来,我滴乖乖只吃得到鱼肉好不好——”

  冒冒哽咽地直点头,吴好顶着她的额角低低地说,眼神里充满机警,“乖乖,你听我说,一会儿你把手机录音功能打开,把他们说的话都录下来。然后,我会把他们引到另一个院落,你赶紧联系王队他们,叫他们赶快赶过来,听到熗声就包抄。”

  冒冒再糊也听不出来他这是要拿他自己当饵了!这怎么受得住!!才失而复得又意味着要失去?!!——冒冒受不了!受不了!转身就要抱住他,“吴好,吴好,要死一起死,要死一起死!”

  “逼,你姆妈电影看多鸟,哪个说老子要去死——唔——”毕竟他一只手环着她,又哪里想得到在水里怕死的冒冒因为决心一下子如此顽强起来,硬是转过身来,一把框住了他的脖子就封住了他的唇,哭啊,“吴好,吴好,我再也不离开你了,你别死,你别死——”照业的冒冒是真吓着了,哭得几伤心喏,贴着他的唇搂着他的脖子就是不放,不放!好像一放,就,失去了——

  吴好这个时候,真是,真是信她滴邪!!

  就想,这个死伢儿永远都是就是自己的个劫数!劫数!!

  真是这也要吴好有几大的意志力呀,一方面高度戒备外面的坏境,一方面还要安抚他的小劫数,

  根本就送不了嘴,只得顺着她,亲一下她又亲一下她,“心肝喏,宝贝喏,你今天就配合一下老子好不好,开个窍儿,不这糊好不好,——放心,你放心!老子这回绝对不死!老子还要回去抽你个小荡妇,趁老子‘光荣殉国’这段时间给老子戴鸟顶这大的绿帽子——乖乖,我的亲乖乖喏,你也是人民警察是不是,忘了我教你的?临危不乱才是真板眼!你把你使坏的毒心眼子只拿出一丁点点出来好不好,——”突然,听见了外面推门的声音!

  吴好重重地亲了口他怀里的小乖乖!全神戒备侧耳凝听外面的动静!

  冒冒一动不动,仰着头望着他,眼睛都不眨。

  突然觉得,

  就算一会儿他再次嗝屁了,

  我也绝对不活了!


向昨天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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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级: 略知一二
上有父母,我侍奉;下有子女,我教养;中间任我遨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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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告诉你们,吴好跟许冒冒就是一对“乔子”。普通话,狼与狈。

  两人以前吃完饭没事儿干,跑到江汉路瞎逛。

  迎面走过来一个妞,裤门没扣好。

  吴好走上去:“我看见你的内裤了。”

  那妞以为遇上流氓了,气得满脸通红,破口大骂:“操你妈!”

  吴好双手抬起“惹不起”的模样,他就是贱!找骂!

  诶,他衔在裤腰带儿上的小跟屁虫许冒冒还贱些,跑上去一本正经跟人姑娘说:“你内裤被人家看见了是个事实,是事实就应该承认,现在你不但不承认,还想操人家的妈,我觉得不大适合,因为第一,你操不到;第二,就算操到了你照样丢脸。”

  你说,是不是一对无聊货儿。

  当然,这另类说明了两人要配合起来滴话,————绝对天衣无缝!

  一声熗响!

  许冒冒脑子里只记得吴好曾经这样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了:老们这些带“熗”滴,胯下的,不乱发;腰间的,一乱发,都能立功。

  许冒冒挺着个大肚子,虽然脚踩小高跟,依然步伐稳健湿淋淋一身提着手机跟其余战友们冲了进去!

  战友们向敌人咆哮而去,她呢,向她屋里男人跑去,

  所幸,敌人们完全属于措手不及,瞬间被我“百万雄师”制伏。许冒冒找她老公ZHE完全有余地!

  “吴好?!!”

  “吴好?!你他妈没死!!”

  “你他妈做无间道去鸟————”

  吴好那原来在局子里上下混的几熟撒,这跟冲进来的一大半兄弟都上过酒桌子!兄弟们激动死,吴好也激动死,手里滴熗挠了挠脑袋瓜,“老子本来准备再“余则成”一阵子滴,不拿个特等功跟姚部长握握手老子就扎根敌战区鸟,冒得(没有)办法撒,我屋里这败家娘儿们硬是把我暴露鸟————”

  此时,他屋里败家娘儿们象个水蛭吸在他身上,从后面紧紧抱着他的腰,她肚子又大,屁股翘着,她也不怕丑,把个她男滴抱几紧喏,生怕他跑鸟。

  同志们都笑,“冒冒这次立大功鸟!要不是她岔,哪个晓得那些女滴跑出来还有后门?不过,冒冒,真滴再搞不得鸟,你要有个三长两短,吴好那熗现在是对着同志们鸟。”

  吴好也笑,一手背向后拍了拍他屋里ZHE冒冒,

  “我屋里冒冒这次真滴蛮卖命,诶,涨工资的时候,给我屋里冒冒投票啊。”

  啧啧,羡慕死个人。耳闻吴好对他老婆宠到天上去鸟,你看,关键时刻,还不忘给自己老婆拉“涨工资”的票。

  兄弟们都开始清场了,吴好还有蛮多事要做,他走到哪里,他屋里冒冒就不松手,大肚子水蛭就那样双手抱在他腰间,走哪里拖哪里。

  郑局亲自赶过来鸟,一看见这两口子,劈头盖脸就骂,

  “你,你好好把你屋里这个管管!她再这样冲动,老子管她哪里蹦出来滴,革她滴职!”

  死冒冒都不鸟他,脸靠在吴好背上照业死的样子,

  吴好熗别在腰间,双手反过去环住他屋里冒冒,陪笑,

  “哎哟,老大,任务还是圆满完成了撒,要没有我屋里冒冒,这个事情还不晓得怎样收场咧,消消火,消消火。我屋里冒冒这算有功撒。”

  “呸!她这是走狗屎运!上次要不是你,她早八年都暴露,这次,————懒得说她懒得说她,”

  郑局没有办法滴摆摆手,看着吴好,又叹了口气,“吴好,这次行动————你也晓得,你这‘诈死’只有我们几个人晓得撒,都以为你死鸟,冒冒她这————”

  郑局真是个爽快汉子,一点都不避讳冒冒,就看了看她那肚子,

  男人间咩,有话直说,没有照顾好你老婆,叫她出鸟轨,你屋里以后这烂摊子————蛮对不起兄弟啊!

  吴好马上意会过来,反手环住他老婆的手拍了拍她,脑袋扭过去蛮大方地问她,“冒冒,你跟不跟老子离婚撒。”

  后面的冒冒一听见“离婚”两个字,突然就大哭起来,上去就使劲咬住他的背,直摇头,“不离不离!死也不离!”眼泪珠子直甩。乖乖,冒冒同志还没有从“失而复得”里回过神撒。

  吴好被她咬得几疼喏,却没有就此发一言,让她咬,恨恨地咬,伤心地咬,害怕失去地咬————

  只是看着郑局,微笑着只摇头,

  “放心,是我滴,都是我滴————”

  郑局一阵迷糊,这“是我的”,是指老婆还是他的?还是,那肚子里的,是他的?他说“都是我的”,那应该是指“老婆伢儿”都是他的撒,那————这伢儿他们什么时候做出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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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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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是你 331关注48粉丝10374帖子威望:13温馨庄园金币:1063发私信关注TA只看该作者 2011-9-26 20:27  郑局都觉得自己再想下去就太八婆了,哎哟,管他是哪个的,就算吴好真敢“卧底”中途“潜”回去跟他屋里冒冒“鸳梦重温”————哎哟,算鸟算鸟,反正任务完成了,老们只看结果!这两口子,管他怎样鬼打闹,这次,绝对还是立了大功了!


84.

夫妻双双把家还。

  吴好开车,许冒冒坐在副驾驶位。

  红灯,吴好停下车,转过头,看她。

  她剪了短发,现在微低着头,露出皙白圆润的颈项。她双手规矩地方在双膝上,一种未经人事的清纯。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雪霜”。

  许冒冒的静谧能叫人想起一些最美好的事物:

  记忆里的女孩儿背诵《长恨歌》,字正腔圆,流风回雪。她的脸很白,经脉青蓝,在皮肤下半隐半显,背到“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垂泪”,眼泪顺着半隐半显得经脉留下来,滴落在水泥地面上——

  吴好一时有些出神儿,直至后面的喇叭大起,红转了绿,吴好一回神,轻骂了声,”操。”

  开了车,心绪其实难平。这次回来再见许冒冒,总觉得有稍许不同。

  以前,冒冒也能这样静,可是,给人不安,因为,她一身上下侵着毒。妖红惑人。

  现在,她坐在一旁,静得犹如秋水至柔,那是一种会叫男人想死的静美之感,舒泰开来,想沉溺在他的蓝田日暖,软玉生烟之中——

  吴好松开一只握着方向盘的手,去扒开他的发摸他的脸蛋儿,冒冒跟着转过脸来,吴好看见了那双水汪汪的眼睛,

  还是个毛毛样,多纯、多真,

  “哭什么,怎么现在变这么好哭,”

  拇指去抹她的眼睛。

  冒冒望着他,眼泪一颗颗往下掉,“你要再死了,我真的不活了。”

  吴好一听,抹眼泪的手立马变成点她的额角,狠点一下,收回手,

  你又没有完!咒老子死是不是!“

  冒冒不做声,自己抬手抹了抹眼泪,弯下腰来趴在吴好的腿上不动了。她大着个肚子,还这样个姿势,真像个小狗熊。吴好又觉得蛮好笑。

  小区门口,吴好看见个卖西瓜滴,靠边停了车,

  摸了摸伏在自己腿上的许冒冒的脸,“冒冒,想不想吃西瓜。“

  冒冒像个小动物努了努嘴,“嗯。“

  “那起来起来,下去吃西瓜!“吴好蛮高兴的样子。

  他先下的车,一下车车门一甩,冒冒听见外面他就冲那卖西瓜老板喊,“开十个瓜,开十个瓜,给老子挑最好的啊,要沙瓤滴——“说着,他自己像个恶霸拎起一个西瓜放在耳朵边敲了敲,

  老板连忙招呼,“十个瓜都开它?“

  吴好放下手里的瓜,裤腿稍一拎狂放地在做小板凳上,朝老板抬了抬手,“都开它,喏,这样杀,中间一切,就完了,你给我拿个一次性的碗和瓢羹来。哎,碗和瓢羹搞干净啊。”

  说完,就像个大爷滴坐那里看老板忙活,又将一条腿撑直,从裤子荷包里摸出一包烟,嘴巴刁出来一根,刚要摸打火机,这一侧头,看见车里的许冒冒要下车,忙把嘴里的烟夹下来,冲她喊,“冒冒,不下来!就坐在车里等!”、

  那边冒冒听见了,也蛮乖,关上车门又坐好,就是眼睛一直望着他这边。

  他把烟又叼在嘴里,又拿出一根烟,“哎,;老板。”丢给老板。老板接住连声谢谢。老板烟夹在耳朵边,手里挑西瓜的动作更麻利。

  吴好一边抽着烟一边指着这些西瓜,“不甜老子不付钱的啊,”

  老板笑,“肯定甜,您儿看撒,”他杀了一个,果然,红彤彤的沙瓤,吴好笑着点头。

  一杀一个,一杀两瓣。不一会儿,二十瓣西瓜摆在吴好跟前的小桌子上。

  老板、包括旁边也买瓜的顾客,其实都蛮奇怪,这个蛮称头的男滴买这么多瓜,而且都这样一分为二,做什么呀?

  吴好抽完最后一口烟,烟头踩灭,就拿起来颁给他洗好的一次性碗和瓢羹,接下来他的举动,算是把人都看傻了眼!

  他用瓢羹只把每半个西瓜最中间的部分挖出来发在一次性碗里,这傻子都知道,这是一个瓜嘴甜最好吃的地方!

  挑不挑,浪不浪费!

  每半个西瓜他就只挖那么一瓢羹最精华的,其余地,不要鸟!!

  二十瓢羹最精华的,挖完,他就站起了身,从荷包里掏出400块钱递给老板,“谢谢啊!”人就要走,

  老板连忙叫,“您儿们自己处理自己处理。”

  说着,人已经走到车边,

  开了门,把一碗“最精华西瓜”递给冒冒,“吃不完别撑着,晚上我们好要去吃蒸鲈鱼。”

  冒冒瓢羹挑着西瓜,眉头蹙着,“上面还有西瓜籽,”

  吴好粗鲁地把碗又拿过来,“你姆妈娇气地不成名堂鸟,屁事多,”虽这么说,还是站在车外,皱着眉头,那西瓜上带着的只几颗西瓜子挑了出去。

  这一切,卖瓜的,买瓜的,都看得清清楚楚哇,

  只感叹,

  这男的怎样养老婆在呀!供起来鸟!


85.

  两个人一边上楼,吴好拿着钥匙走在前面,冒冒端着西瓜走在后头.还在小口小口地吃。

  吴好扭过头,“走快点,现在碰到熟人不好。老子是死鸟滴人,把别个吓着了。”

  冒冒仰头笑,“那你先回去,我一家家去通知,就说你是执行任务诈死。对了.我还要把当时别个送的情还给别个。”

  到了自家门口,吴好一边开门,一边笑她.' 约,我屋里冒冒懂事多鸟,看来啊,这死鸟男人的女滴早当家啊―

  ”正说着,冒冒突然冲上来从后面抱住他,”吴好,我肚子里的毛是走吴小周滴。”

  明显正在开门的吴好一愣!

  抬起手慢慢转过身,

  冒冒一直 死死抱住他,也不松手,依然象个小狗熊.

  吴好转过身来望着她,那表情一―

  许冒冒就算再有挬人伦,这眼下的境况,她也毫无主张了。小周是本想以后安身立命的人.在心里:吴好.是一直在心里不可能失去的人。本不冲突,吴好死了撒,可观现在―

  除了他妈妈,冒冒对哪个都可以没心没肺,可是这爷俩儿― 冒冒无论如何没心没肺不起来。

  于是,生平第一次.坏冒冒没辙了,纠结了。

  他晓得这件事他一定要亲口跟吴好坦白,可是又怕又紧张。刚才看见吴好心情好,那样随和,头脑一热.就扑上去说了。

  冒冒也做好心理准备,吴好的各种反应她刚才在车里都设想过,不过,也打定了生意,他就是动手打自已,― ——她绝对甘心受看!

  却,

  吴好只是轻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你怎么这有板眼,裹到他那里去了呢。”清清淡淡,唇边甚至带着笑,

  吴好这副模样,叫冒冒觉得他离自已好远好远,― ——他眯着眼,梳理着她的短发,好像在想着什么,又摸了摸冒冒的眼晴,最后,拍了拍他的肩头,

  “我问你,你想好再答,你以后是想跟我过还是跟他过。”

  冒冒知道这是一个抉择,冒冒也很清醒.总要有个抉择。

  其是,很清晰,-——-

  冒冒松开了环住他腰的手,抱着自己的大肚子,抬起了头.

  “到底有没有我容身的他方。”

  吴好看着他.

  这是最真实的许冒冒,

  她的眼蜻里都是对未来的不确定,

  对将后来的害怕.

  对她自己的全然否定.

  许冒冒骨子里,是个自卑的孩子。他缺失了太多东西―——

  吴好的心,楸得疼的流血。

  好多真相,他已经拎起了一角,却依然不得概貌,在此之前,他不能跟她说。日子要过,她,他来继续守。

  吴好伸手去楸住了她的脸,

  “跟着老子好好过,一辈子,老子保证你吃香喝辣滴!”

  冒冒抱着她的肚子点头,又点头。

  眼泪顺着吴好的手指流进了他的掌心。


86

第二十二章

     吴好继续带着他的许冒冒过着杂草丛生的生活,吃喝玩乐,有滋有味。

     他这一‘活’真是想不把日子过‘火’都不行。哥儿们捶胸顿足:老子们想你‘光荣殉国’鸟,来年到你坟头烧黄约炸鞭炮滴,没想,你小子从‘坟头’跳出来原来去搞‘无间道’鸟——兄弟们的眼泪白流了?嘿嘿,流出去的水是要找回来滴,就用‘酒’撒。于是,这两口子这段时间还愁吃喝?饭局不断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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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是你 331关注48粉丝10374帖子威望:13温馨庄园金币:1063发私信关注TA只看该作者 2011-9-26 20:28 今儿这餐在藏乐坊吃的。主要是里面有位才‘皈依佛门’的兄弟,于道。

     于道同志在政协工作,王八蛋依然王八蛋,“皈依佛门”鸟依旧是个王八蛋。

    “老衲信的是南传佛教,爱‘不杀生戒’,也就是,素滴,不能吃植物的根和种子(这个时候有人插了一句滴:那动物滴,特别是雌滴,根和种子你吃不。全场浪笑。);荤滴,但吃无妨,但不可以吃‘专门为我’杀生而取之肉。”

     所以,这一桌酒肉,他照吃不误。因为,在他认为,这些鸡呀鱼史,都是‘专门’且‘故意’为除他以外的同桌所杀,他只是打酱油的路人甲,沾光而已。

     你说,是不是坏淫?

    “那个和尚坐着,念‘唵...嘛..呢...叭..咪...吽。”我这边一傻逼说,‘他在骂人唉!’我说,‘他怎么骂人啊?他不是唱得很好嘛?’他说:‘唵,你妈听我哄。’”

    “我们那会儿在灵岩土打(禅)七,有个姓马的师兄,坐到第四天的时候,要偷偷提前下山,我问他,‘什么事儿啊?’他说,‘嘿嘿,这个东西翘起来了。’我说,‘这个东西翘起来了,也没有什么了不起。’他说‘我翘了两天半了,昼夜下不去啊,呵,硬的。’我说‘那咋力咧?’他说‘拿湿毛巾,把它裹起来,拿冰把它包起来,格老子也冰它不死,他妈的,我就打它,东打西打越打越翘,没法子了。’”

     嘿嘿。一桌没一个嘴巴不厉害的,且,全部思想龌龊下流。可是,走出去,各个儿人模狗样!

     吴好也能嘴,

    “——老子小时候最期待感冒病毒,得了重感冒就不用上学了撒。喝那种酸奶,瓷儿瓶装的,瓶口罩张白纸,用根红皮筋绷着。——医院里都是来苏水的味道,老女医院老得一脸褶子,又干净又廋得象个巫婆,年轻女护士歪戴着个小白帽。她们通常用口罩糊住 五分之四个脸,眼睛从不看我的眼睛,只盯着老子的屁股。碘酒在屁股上丝丝蒸发,一丝丝凉意开始,老子就哼哼,‘小白兔白又白,两根J BA竖起来’——”

     一边说一边坏笑,还不忘倾身给他屋里的许冒冒拈菜。许冒冒呢,只顾吃,哪个说笑话的声音说大了,她眉头一蹙,翘气鸟,你声音小点,吓着我肚子里的毛毛鸟。”

     那人立即就指着这小娘儿们,“吴好,她大着个肚子带着到处跑个什么撒,丢屋里丢屋里,屁事多,她一来,老子们连烟都不敢吃鸟。”

     冒冒就瞪他。

     吴好继续慢条斯理跟她拨虾子,“童栗,你莫得罪我屋里大肚子啊,你说的每句话她都记在心里在咧。”

     童栗把筷子一放,坏笑盯着许冒冒,“我说了什么你记得撒,”

     冒冒握筷子象个小孩子,握得比较下,夹起一只虾子沾了点佐料小口吃一口,也不看他,好像专心在吃,却又说,

    “明明上学那个时候总是‘的确良’或者‘乔其纱’的小褂半透明地摇摆,很容易知道有没有戴奶罩,甚至看到背后是用钮扣还是搭钩固定滴。现在想起来,这种半透明地摇摆比A V荡百倍。”

     一字不差!这不就是上次某个饭局童栗同志感叹他老婆年少时的一番话?童栗屋里的明明姐是个大学老师,蛮保守,她要晓得童栗在外面这个‘口无遮拦’,回去不把他踢到客厅外面睡半个月!

     一桌子人笑死鸟!都说,这冒冒就是吴好带着‘防身’的,她那脑子她那嘴,啧啧,——你哪个放 个屁她都记得!

     童栗连忙敬酒,“哟,冒冒,冒冒,”几讨好的叫喏,“千万莫跟你明明姐瞎说啊,我,我以后只要你来鸟,哥哥我不讲话鸟好不好。”

     你看,吴好一天到黑带着他这个老婆几拐。一些不让‘带老婆’的聚会许冒冒都是个意外,那是甩不掉滴个小跟屁虫。哦,两个还不止一个,她肚子里还有一个撒。嘿嘿。

     正说笑着,刚才出去上洗手间的志强进来了在吴好耳朵边耳语了几句。

     就见志强的脸色也蛮为难,小心翼翼的,

     吴好呢,原本挺惬意的眼神突然黯了一下,随即,又淡开来,

     用餐巾擦了擦手,向椅背上靠去,一手搭在冒冒的椅背后面,

    “你跟他说,不用进来了,他进来,我马上走。”

     志强也没说什么,脸上有些许感叹无奈,出去了。

    冒冒这个时候敏感抬起头看吴好,

    吴好笑着揪了揪她的脸,“吃撒,还想不想吃什么,反正不该我们屋里出钱,只管宰!”说着,倾身过去环住她的肩头,头挨眘她的头,又亲了下她的额角。

     一桌子人其实都知道外面是谁。

     温献伟。

    这一桌子人也都摸着吴好的性子在,别看他现在笑,其实,心里肯定爆翻了,恨不得冲出去废了献伟!——谁也忘不了,当吴好知道温献伟那样对冒冒后——暴怒眼睛赤红的模样!

     不过,吴好怒了。

     同志们也都知道,毕竟这多年的兄弟,献伟之后又那样的‘赎罪’——献伟结扎了,真的用‘断子绝孙’来惩罚自己。——
     桌子上沉默了片刻,童栗拍了个巴掌,“老子那天看到个——”刚准备转换气氛,

     这个时候就听见外面,

    “吴好!吴好!我晓得我对不起你!我该死——”男人在哭喊,“你不原谅我,你不见我,这都算了,可是,我一定要告诉你啊,千雪他们在找你!你一定要小心,一定要小心啊!”

    门外,一个男人哭得悔痛极致的,跪在门前,志强扶着他,直在他旁边说他,“咳,算了算了,他原谅不了你滴,——”

     男人只痛哭,“那无论如何也要告诉他,一定要防着千雪他们——”

    “千雪?谁啊?”看来志强也是云里雾里,

     可这么一问,献伟是如何又不说了。

     屋内,冒冒也听见了男人外面的哭号,疑惑地看向吴好,

    “千雪是谁?”

     吴好的表情很奇怪,面容带着笑,眼睛角儿里却隐隐斗意丛生,一瞬,慢慢又全部淡了下去,抬了抬眉,“不认得,你吃你的,管那多干什么。”

     冒冒看他一眼,低下头小口小口吃她的虾子。

     冒冒确实现在一心就想过安逸的日子,他不说千雪是谁,她也没兴趣再了解。不过,晚上回家时,冒冒开的门进屋,一推开铁门,照样跟上次从铁门和中门中间掉下来一个文件袋一样,飘下来一个信封。

    ‘咦,这是什么?’

     冒冒蹲下身子捡起来,

     非常精致的一枚信封!很有质感!

     翻开一看,

     里面底纹水印的是一个人物背影,人物是墨索里尼。

     信封内写着:

     吴好。武力指数:7;军师指数:8;价格指数:3——

     信封左上角两个很有力度的楷体小字:

     育霆。


87

    “这是什么?”许冒冒好奇地转头问后面进来的吴好。

    吴好看了一眼,并没有接过来,人有点懒地一边解着衣扣一边向沙发走去,“一个游戏的点数。”人懒懒地靠在沙发里。

    许冒冒好玩地轻甩着信封走过去挨着他坐下,吴好把脑袋枕在他她的肩头,冒冒问,“这么好看的纸,我对墨索里尼也挺感兴趣。这哪种形式的游戏啊,挺讲究的。”

    吴好看着她甩的那张信封,然后好像很累地闭上了眼,喃喃,“是挺讲究的,————”

    冒冒见他挺累,摸了摸他的脸,“我给你打洗澡水去。”

    吴好没睁眼,沉沉笑,脑袋依然枕在她的肩头,“你真的懂事儿了,傻冒儿。”

    冒冒轻轻摸他,“我以前对你真不好。”

    吴好抬起一只手捉住她的手,两人指缝与指缝相连,“冒冒,那玩意儿,真戒了?”

    冒冒直点头,“真戒了!”

    吴好一直没有睁开眼,指缝与指缝间一握,十指相扣,吴好转头将头深埋进她的肩头,喃喃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冒冒侧头想听清楚,可惜,没听见。

    冒冒不知道

    吴好喃了句,“还是他进得了你的心啊————”

    日子照样有滋有味地过着。

    吴好当然又回到市局,这次立功受奖是肯定的,正是大好前途,却谁也没想到,吴好去了一个超闲职的地儿:离退休干部处。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连郑局都想不通。

    “吴好,你是个欢腾犊子啊,原来你在禁毒处搞文职总跟我们这些领导闹,说埋没了你这样一个人才,好,现在咱都看出来了,你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怎么——搞得又像要养老了?”

    吴好痞笑,“郑局,这不跟你说假话,搞一回算是什么都看清楚鸟,我——我还是有点怕死滴,那刀刃上的活儿,——算了算了,我还是适合做文职,安逸些安逸些。”

    看他这“孬”样儿,郑局才不信咧!这小子,又精又滑又胆大,本次执行任务过程中,他是直接单线与自己联系,那清晰的思路,果敢的作为,机灵的应对,绝对是个做大事的人才!

    怕死?安逸?郑局笑,

    “你个鬼小子少跟我这装蒜,是舍不得你屋里冒冒吧,这次搞吓着了,差一点生离死别越发舍不得自己的老婆了。”

    吴好笑,也没否认。

    许冒冒咧,依然在报案中心。两口子均做文职,两口子照样吃喝玩乐,日子哪能过的不舒坦?嘿嘿。

    不过,

    生活中有小秘密是情趣,但若有了大秘密,————的会爆炸滴咯。这两口子都是有大秘密的人物啊。

    这天,吴好带冒冒去产检回来,楼下停了车,吴好叫冒冒先上楼,他去菜场买点菜,今天医生说冒冒营养“太好”了,还是吃清淡点好。

    那是!这每回有饭局,再奢华,那绝对都要给许冒冒单独开“孕妇小灶”滴,冒冒脸都吃圆鸟。吴好一看,这小老婆越吃越肥不是好事啊,不行不行,还是要“艰苦朴素”一下,这还得自己在屋里亲自“调养”她,于是决定,以后都不出去吃鸟,自己掌管“孕妇小灶”。

    冒冒先上楼开了门,

    “啪嗒!”又掉下来一个东西。

    冒冒都见怪不怪鸟,她想,这是要跟吴好商量一下在门口安个信箱啥的,总有人往她屋里门缝放东西。其实,也不全是坏的,吴好这不又“活”了吗,他以前就跟邻居搞得熟,邻居们对这一对小两口也蛮爱护,有个什么好东西也都想着他们,也爱往她屋里门缝塞东西。

    “这又是什么东西撒,”

    许冒冒肚子有点大了,蹲下来有点吃力,她一手撑着腰慢慢蹲下来捡起了掉在地上的东西,

    不重,包装的很精致,纸质好像跟上次收到的信封一样,

    冒冒更好奇了,拆开来一看,

    里面是一盒小光盘,

    这还不把许冒冒的好奇心挑到更高?她拿着小光盘立即上了电脑。

    这一打开!————

    坐在电脑前的大肚婆呼吸都憋住了!!!

    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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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艳光四射的惊心动魄!

    鬼魅惑人的惊心动魄!

    全因为一个男人,

    他一身赤裸,

    完美的身材比例,那肩,那腰,那背,那臀,那腿,

    无一不完美得叫天神赞叹!

    更叫人受不了的是,

    他竟然穿着一个女人的黑丝吊带袜!!!

    他睥睨着镜头,

    他精致无暇的五官艳美的叫人心颤魂牵,却,充满着男性的不服输,不放弃,坚毅,——忍耐————

    接下来,

    冒冒的心都揪了起来!手指紧紧抓着衣裳,都在震颤,

    镜头里,几个男人上来轮流殴打他,

    完全残暴!

    脚踢如风,挥拳如神,

    拳拳,脚脚,毫不留情!

    而他,

    这个美丽的男人却丝毫不还手,屈辱的————哦,不!冒冒有些愤怒了!他绝不会屈辱!他是忍着,忍着在,他一定有说不出的苦衷,他在甘愿受着这些!————

    因为,

    我的桩儿永远不会这样“窝囊”!!

    桩儿,

    桩儿,

    是桩儿————

    冒冒手握拳,心中都是恨!

    他们轮番拳打脚踢,然后

    将他踩在脚下,肆意踢打!

    桩儿已经血流满面,浑身惨不忍睹,却,桩儿依然望着镜头,不屈戏谑的眼神!

    冒冒的心在流血!

    你找几个傻逼把他操了都没这样给他屈辱大!!!

    冒冒知道桩儿最见不得男人像娘儿们这样没骨气,

    他穿着女人的丝袜,

    他像个娘儿们一样被人打————

    冒冒一下抽出碟片,冷静地关好电脑,冷静地穿鞋,冷静地关好门,

    她知道去问谁能问出真话来,

    温献伟。

    这事儿没完。



向昨天告别

ZxID:10514201

等级: 略知一二
上有父母,我侍奉;下有子女,我教养;中间任我遨游!
举报 只看该作者 42楼  发表于: 2011-09-30 0

88。

  许冒冒一边走一边琢磨。琢磨桩儿这事儿不像现在拍的,有点年头了。又琢磨,和上次那信封一样,明显一个地方弄出来的,都寄给吴好————许冒冒知道景桩儿隋阳跟吴好以往就有猫腻,这次浮出水面了,要搞清楚。还琢磨,那温献伟别看现在亏着心呢,也是个油心油肺的,怎么才能又快又准地把话套出来呢?

  她琢磨的事儿多呢,脑子还挺清晰,手里拽着手机很沉稳地跟温献伟打了个电话,这坏东西装没事儿人跟神一样,“你好,我是许冒冒,我现在去你的公司,有点事情想咨询一下。”嘿,那口气,像去贷款买房!

  挂了电话,管他那边温献伟如何呆滞突然,她有条有理打车前往。

  不过,这一切,都正好被买菜回来的吴好碰着了!

  吴好这刚熄火停好车准备搂菜上楼,就见他们家许冒冒挺着个大肚子穿戴完整晃出去了。她现在走路很慢,晓得爱护自己的身子。

  吴好等了会就开车跟着了,看她干嘛呢。就见她沿着小区外想什么呢走了一会儿,想得还挺认真,后来估计是想好了,又捞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挂机后就招计程车走人了。

  这吴好肯定得跟上呀,她这又要去做什么孽了?

  却一路跟到的是温献伟在北湖的公司!!

  吴好眯起了眼,

  温献伟似乎早知道她要来已经在公司门口亲迎了!

  许冒冒一下车,献伟迎了上去,态度真他妈够孙子,

  吴好看着又好笑,

  他们家许冒冒倒像个佛爷,献伟一阿谀上来,她您儿手一抬,加之挺着的大肚子,真像大肚将军,好像说了什么,献伟立即露出震惊与毫不掩饰的为难,许冒冒倒像有点不依不饶,小嘴巴坏心眼的嘚啵嘚啵,最后,从荷包里掏出了一个小光盘————

  这下吴好要下去一探究竟了,这小光盘啥玩意儿?

  献伟面对着吴好这边先看到的吴好,那脸色立即————许冒冒有觉察立即闭嘴就要回头,回头就撞进吴好的胸口,吴好抱住她,还是听见了她末尾的几个字,“吴好跟景桩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献伟到底还算镇定,“吴好,”如常打了声儿招呼,

  吴好看他一眼,低头看自己怀里的小老婆,“我跟景桩儿见不得人的事儿多了,你问当事人撒,问个外人有屁用。”

  许冒冒也贼,好像若无其事地想不动声色把那盘拿在手里的光盘放回荷包,嘴里不咸不淡,“问当事人不刺激————啊!你还给我!!”却是吴好已经眼疾手快夺过了她手里的光盘!

  “你还给我!!”许冒冒知道这东西要落在吴好手里,他看了,更不得跟自己说实情!

  吴好哪里会给她?什么话也不说,光盘往荷包一放,拦腰抱起他的大肚子小老婆就走,看都不再看温献伟。

  献伟跑上两步,“吴好!————”

  吴好不停步直接把老婆抱上车,把还死死皱着眉头一脸不甘的冒冒小心放在副驾位置,给她扣好安全带,然后,出人意表,他竟然低头狠狠在冒冒的唇上亲了一口,“乖,以后什么事儿都先跟我说,我能告诉你的绝对不瞒你。”然后,关上这边的门,绕车走向驾驶位。怜爱,洒脱,霸气。

  傻冒冒真像个傻子一样一直望着他呀!他上车启动左看有车否滑行出去,猫猫侧着头一直望着他!

  开了有一会儿了,傻冒儿还一动不动望着他,

  吴好笑起来,眼看前方依然开车,伸出一只手点了下她的额角,“老子脸上开花鸟,你紧盯着看————唔————”却突然,傻冒冒就冲了上来,一把搂住他的脸蛋儿就要亲他的唇!

  吴好吓死了连忙双手撑住方向盘,“猫猫!!个死冒冒!!要出人命滴————嗯————”却大肚子小老婆几执着喏,那样侧着身子她也不嫌难受,抱着他的脸直亲,吴好只有靠边停了车,他这突然靠边停车,就岔了道儿撒,后面的车肯定骂,吴好管他冒冒怎样缠着他,先侧脸向外骂回去,然后再侧过脸回来骂他屋里这个小杂种,

  双手狠狠扳过她的脸,“你姆妈就是个害人精!把老子害死鸟完事是不是!!”

  双手捧着的小脸蛋儿软软柔柔的,冒冒水汪汪的眼睛里,是zhe,是依赖,甚至,是相依为命,————她的目光里,现在是个完整的他,只有他————

  吴好摩挲着她的眼睛,

  凑上去,贴住了她的唇,

  冒冒抱住他的头,伸出舌头,奇怪的是,吴好好像特别涩嫩,有点不知所措,

  冒冒哼了声儿,吴好轻轻启开唇,冒冒像个女大王舌头闯了进去,进去就去勾他的舌头,

  这下,更看出吴好的不知所措了,他简直就像个雏儿,完全不晓得怎样动,气息越来越不稳————

  冒冒突然扳开他的脸,红着个唇要命滴不可置信滴望着他!

  “初吻?!!”

  那霸道阎王的吴好哇,脸还真有点红,“屁!老子现在还初————”

  冒冒突然死死挤着他的脸,“不准撒谎!!我再问一遍是不是初吻!!”冒冒激动的手都在颤了,

  吴好的脸都被她挤变形了,嘴巴噘着,不清不楚的,冒冒听见————

  “舌头进来,是第一次————唔————”

  女大王早已冲上前去开天辟地搞鸿蒙一吻鸟!


89

  “我这样,你就这样,————”许冒冒轻轻的声音啜着气,勾一下,吸一下,

  吴好沉沉笑,跟着她学。

  吻呐,是个多么甜蜜的东西。心心相惜后,再生疏,纠缠几轮也成了本能,只对她的舌头,只对她的牙齿,只对她的习惯————

  许冒冒爱死这种感觉了,吴好真是个坏东西!

  他明明生涩的不得了,有羞,有嫩,却偏偏会了一个纠缠后,又不多加练习,而是狡猾地左避右躲,叫你抓不住他,心更痒。

  冒冒急了,哼一声,上去霸道地就要缠,换花样,这下他不会了,又显生涩,跟着你动,哎哟,怜死个人,冒冒被他的被动、完全听话、甚至纯真,折腾的心酥魂卿卿,真动了情,腿越合越拢————这比与老手接吻要勾魂百倍,主要是吴好他雏儿是雏儿,但是,他够坏撒!

  两个人百无顾忌地在车里激吻,一旁路过的车瞧见了,口哨声儿时起,

  “嘿!哥儿们!车子起火了!”

  吴好轻啜着气一抬眼,————

  冒冒盯着这样的吴好,心都要跳出来了!

  说实话,吴好也漂亮,但绝对没有景桩儿、叶行远美得那样勾魂摄魂,可是,吴好的魅力要说勾人却实在在他们两人之上!

  吴好的销魂劲儿是骨子里润将出来的,

  一种蔫坏儿夹杂着大气,

  百般无赖纠缠着豁然正义,

  爷儿们时,纯!

  痞子时,坏!

  怒起来,操!

  媚起来,————哎哟喂,要人命哇!

  不是娘儿们般的那种肉媚,媚里点着英气,慵懒,无情,感觉被他勾过去后他娘的上来对你就是一口,咬的你龇牙咧嘴,可心————全是他的了————邪乎极了!

  所以,此时,车窗外那吹口哨的傻逼不是撩他们吗,吴好这一抬眼————这哥儿们立即象被摄了魂的呆瓜!

  说实话,吴好怀里的许冒冒被吻后不娇滴滴地如妖红美眷呀,可,那哥儿们眼里没有许冒冒,真的,不是许冒冒,

  是他,

  吴好,

  哥儿们不是同性恋,哥儿们看男的搞基就想吐,但是!

  这男的,这一眼,看得老子想硬,想直,想突突!

  老子想就地就把他办了!!

  而且,老子都想得到后果,

  他跟老子一定能打的头破血流,他比老子更狠,他削了老子的脖子,放了老子的血,不够,他还要阉了老子的子孙囊!

  可他握着老子子孙囊的手,他发狠的眼,他淡笑的唇————老子死他手里都愿意!

  靠!

  就这么邪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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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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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是你 331关注48粉丝10374帖子威望:13温馨庄园金币:1063发私信关注TA只看该作者 2011-9-26 20:30 那哥儿们裤子真涨起来了。

  吴好就是这样个坏犊子,

  哥儿们满天下,义气漫天飞,

  估计爱他一个眼神,爱他一个淡笑,如痴如醉之人跟他一起出生入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人一样多,

  可是,谁曾想?谁又想!

  他甚至没接过吻!!!

  女的,碰不得,男的,甭想!!

  女的,想碰,————吴好是个敢对女人动手的王八蛋!

  男的,————别说想————一念一间,是哥儿们,吴好讲义气,从此,避而远之。是不看眼色的,这王八蛋估计真会操刀上去直接下了他的子孙囊!

  冒冒突然激动到无法!

  吴好是个纯处儿!!吴好肯定是个纯处儿!!

  他骗我!他骗我!

  这样的销魂王八蛋,怎么可能是同性恋?!!!


90

  第二十三章

  男女之间的角逐真是绮丽无比,两个艳货俱是心思挺拔的人物,回了家,你不忘,我不忘,还是那盘光碟的事儿。

  吴好走进书房,开了电脑,放进光碟。冒冒文静地坐在后面的小沙发上。

  当香艳和暴力如此参合在一起,人心躁动,浓墨重彩勾一把魂。

  吴好向后靠在椅背上,脚一拨,转椅一滑转向身后的许文正,微歪着脑袋望着她,

  冒冒也望着他,“说真话。这事儿,我一定要知道。”

  吴好一手撑在椅把上,摸了摸下巴,“说真话行,可是,这事儿往下办要听我的。”

  冒冒很爽快地点头。

  吴好这时候扭过头盯着屏幕,缓缓开口,

  “我是育霆毕业的。育霆高中——”吴好眼睛有些朦胧,似乎那是一段很迷离的日子,合了下眼,吴好依然用轻描淡写的口气一笔带了过去,“那是一所私立高中,里面的事儿还挺多。育霆有一个庞大的地下格斗体系,每个育霆的男孩儿都自愿加入这个体系,以武力点数来衡量自己在育霆的价值。”

  “当然,这绝对不是‘暴力显威’的简单意义,因为这个格斗体系,男孩儿们会充分自律,会为个人荣誉、尊严,会凭实力去为自己正名。而且,格斗本身讲究技巧,也讲究头脑。在绝对公平公正 的框架内,它还有一套完备的‘能力’点数。除了格斗本身,还有些‘项目’,你可以充当‘军师’。这套完备的规则,就使那些即使你‘武力’稍弱,可有头脑有想法的人也能在育霆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一个庞大游戏的运作,必须要有棱角分明的规矩,有规矩就有服从,每个人自律去遵守,这样才能充分获取其他人的尊重,即使败了,你也有‘人格点数’。——我真的很佩服幕夜,能开发并驾驭这样一个庞大的体系,公正严明——”

  “幕夜?”冒冒好奇地问,

  吴好点点头,眼里都是敬崇,冒冒真的有点惊奇了,很少看见吴好露出这样真心敬佩的神情,

  “幕夜是育霆的神——是他奠定了这一切。可惜我进育霆的时候,他早已离开这里了,注定就是一个永远摸不着的传说。——”每个男人内心深处都有一座触摸不到的丰碑,只是冒冒不知道,现如今凡从育霆走出的多少社会精英,甚至范围更广,他们心中都矗立着和吴好一样的这样一个“神”:幕夜。这确实是一个传说。

  “我进育霆的时候,育霆的地下格斗体系已经发展壮大的愈加完备了。早已不是仅限于育霆内部,它辐射网络至几大名校,将育霆的格斗信誉体通用至各校间。当然这就叫育霆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育霆的男孩儿享有的特权叫人羡慕:如果外校的孩子想进入育霆的核心格斗圈,必须要有育霆的男孩儿做担保。——我就是这样认识隋阳和景桩儿的。”

  冒冒微蹙了下眉头,这她知道隋阳和景桩儿都不是育霆的。

  “他们想进入育霆的核心格斗圈,你做的担保?”

  吴好点点头,可是,后来又摇摇头,感觉,他的眼神突然晦暗了下来,

  “这就是幕夜走后育霆在不断壮大过程中逐渐暴露出的弊端:它确立了育霆独一无二的地位,规则依然是规则,可是,对外校的融合却显得那样张狂不公。”

  “外校的学生想真正融入到这个体系,除了初始阶段要由育霆本校的男孩儿做担保,他还要打八场,其中有四个是育霆本校的男孩儿,八场里面胜六场才能过关。

  当然,还有一个捷径,”

  说到此,吴好微垂了下眼,好像有些许——惭愧?——

  “如果育霆里有男孩儿,顶不住一个对手,请他来帮他扛下这摊子,打三场,胜了两场,他就可以直接进入。当然这种捷径是有赌注的,如果胜,不仅能直接进来,进入后,各类指数均从三点开始算起,育霆的点数是‘十点制’,也就是说,以这种途径进来的,已经相当于一个普通育霆男孩儿起码奋斗一年的战果。但是,如果输了——”

  这时候吴好看向荧屏,冒冒也有些了然,——这就是赌注。

  “听说幕夜的姐姐叫紫上,她最喜欢看男孩穿黑丝袜,当然,你知道这对男孩儿来说是个多大的侮辱,可是后来育霆一直就沿用了 这种羞辱方式。输的一方,赌注就是:全身赤条条穿黑色丝袜被赢的一方暴打十分钟,不得还手。”

  两个人一时看着屏幕,都没有说话。

  冒冒突然叹了口气,“是谁叫你这样害怕,你竟然不敢自己打,叫桩儿替你——”

  吴好一直盯着屏幕,沉了口气,

  “你们家老四许魇是通过第一种方式,由育霆里的男孩儿介绍,打八场,不过,他挺厉害,连赢了六场,直接进入。你知道这样的人太出风头,进来是招人恨的,他赢的六场里面,四个育霆的,都是均点数在五点以上。”

  “隋阳和景桩儿对你们家老四那个忠心,——急于进来帮你们家老四。景桩儿就想到了这个捷径。”

  “我并不认识他们。可是当时,我确实——”吴好这时候的表情极其复杂,好像陷入到一种羞愤,也许是被冒冒刚才那句“你竟然不敢自己打”给刺激的。“隋阳认识一个男孩儿正好是我的朋友,由他牵线搭桥,他们找到了我,景桩儿说,他愿意为我打。”

  “三场,前面两场,双方打成了平手,可是最后一场,——”吴好眉头一刺,“对方是育霆的——败类——”

  吴好是咬着牙说的,有恨有怒,好像,还有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惋惜——“景桩儿最后输了。他这辱,是为我受的。”

  一切都明了了,明了了啊,

  难怪,吴好总像有什么欠着景桩儿他们一样,也难怪,隋阳景桩儿把当时那样“差劲儿”的自己硬塞给他,吴好竟然“接”下来了——

  冒冒轻轻点头,原来如此啊,

  只是,她依然好奇,

  到底,是谁,叫如此刚烈的吴好竟然有如此复杂的情绪——

  冒冒很精,立即想到上次看到吴好的点数:

  武力指数:7;军师指数:8;人格指数:3——

  从数据上看,吴好的重要点数都不低,且,这绝对是个脑子比武力更出色的人物,只是——为何人格指数这样低呢?

  一旦确立了这是个男人间的游戏,桩儿那样也确实是游戏规则下的“愿赌服输”,冒冒释然了。要知道,许冒冒本身就是个十分遵守游戏规则的孩子,如果是自己参与其中,她输了,人家把她打死了,羞辱死了,她也会跟镜头里的桩儿一样,不还一分手,可是,意志绝对不被打垮。原因只四个字:愿-赌-服-输!

  现在,许冒冒更琢磨的是:

  这个“育霆”再次在吴好的生活中出现了,

  接着,就再现了桩儿被打这一盘光碟,有何用意?

  千雪——冒冒记得这个名字,

  莫名,冒冒有点嫉恨这个名字,因为,她有预感,这个人跟吴好有很深很深的渊源——


91

  冒冒走进办公室,看见她办公桌上放着一个包装得很好的大纸袋子。

  走过去扒开一看,是一钵贺胜桥的鸡汤。

  “这谁放这儿的?”冒冒问同事,同事摇头,“不知道,一来就放这儿了,冒冒,不管是什么快收起来,今天有领导来。”

  “哦。”冒冒赶忙把鸡汤拿下来放在办公桌下,边问,“又是什么领导来呀?”

  “党风廉政,省组织部的。”

  “哦。”冒冒又哦了一声儿,刚扶着腰慢慢坐下来,他们中心的方主任就急匆匆走了进来,叫了几个人的名字,“许冒冒,”其中还包括她的,“你们快出来一下。”

  冒冒忙走了出去,主任看她大着个肚子,还特意搀扶了下她的胳膊,

  “领导要接见一下各部门立过功的同志,你们都是,赶紧跟我去会议厅一下。”

  冒冒忙问,“有我们家吴好吧。”

  同事们都笑她,“啧啧,几ZHE个老婆喏,到哪里都不忘你屋里吴好。”冒冒就是ZHE,一笑,“我屋里吴好是立鸟功的咩。”

  方主任笑着直点头,“有有有,你屋里吴好还跑得脱。”

  同事间笑着坐电梯上了六楼,会议厅里,别部门的同事们已经来了些,都站在那里小声聊着天儿,领导还没到。

  冒冒一眼就看见她屋里吴好,一手放在裤子荷包里跟几个同事说说笑笑,她一来,吴好也瞧见她了,手从裤子荷包里拿出来就走过来牵她,“哎呦,我屋里大肚子也是个英模咧。”

  “怎样撒,我还不是立鸟功滴,”冒冒ZHE着笑,

  吴好笑着横她一眼,“又不怕丑。”

  同事们都笑。这两口子,站一起,都漂亮,不晓得几配,羡慕死个人!

  这时候说是领导要来了,接待处的要他们按科室站好,吴好这才松了手。

  同志们站一排,冒冒鼓着个肚子站在最后,她像个伢儿,还非要微弯腰勾着身子看她屋里吴好,

  “冒冒,这舍不得你老公,那你们站一起咧,”

  冒冒看见吴好似笑非笑,连忙摇头,“就站这里就站这里。”

  领导来了,

  簇拥着的,

  一看,

  许冒冒渐渐也变成似笑非笑了,

  竟然是隋阳。

  郑局旁边殷情陪同着,“这是??,这是???,这是?——这是吴好——”

  两个人握手时,吴好不卑不亢,隋阳优雅淡定,

  “领导好,”

  “您好,”

  这是一道风景咧,

  说实话,两个人的气度都有似人中龙,这双手一交握,气场非凡。

  “您一会要有空,聊一聊。”吴好突然说,礼貌有度,

  说实话,旁边的郑局不惊奇,因为当时吴好的“追悼会”时他是亲见隋阳也来吊唁了的。

  “可以。”隋阳微笑着点点头。

  郑局就是举得两人间是有点奇怪,按他的理解,应该算比较熟,可是彼此间又搞这客气,——

  继续走,接见到许冒冒这里,

  “领导好。”冒冒的声音软软的,

  “您好。”隋阳分寸有礼地一微笑,握了一下就松了手。

  一松手,往这边走的余光就看见许冒冒又躬身子去看吴好,笑得像个毛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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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是你 331关注48粉丝10374帖子威望:13温馨庄园金币:1063发私信关注TA只看该作者 2011-9-26 20:31 隋阳微垂下儿了眼——

  冒冒和同事从楼上说说笑笑下来,可是想着心思呢,回来在门口再看到办公桌下放着的鸡汤——就远远站在那里看着那钵鸡汤——

  “冒冒,进去撒,”同事们看她愣那里,轻抚她,

  冒冒一下象回过神儿,“哦。”走过去弯腰抱起那钵鸡汤,“我把这抱到吴好那里放着啊,”

  “要不要帮忙撒,”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冒冒笑着抱着走了,一背过人,那笑,淡了下去,有点凄然——

  冒冒没有坐电梯,而是抱着鸡汤一步一步上了楼梯,

  她知道这是谁送的,

  是他,隋阳,——

  来到吴好办公室门口,吴好虽然调到了一个清闲职位,可是由于立功还是升了职的,他有间单独的办公室,

  冒冒听见,里面,吴好在和他,说话,——

  冒冒抱着鸡汤没有进去,

  静静站在门口听,听他们说话——


92

  “她现在睡觉又有点打鼾,”

  “啊,”停了一会儿,“是不是压着心脏睡了,”

  “没有,我守了她一晚上,没有压着心脏,我想带她去医院看看,”

  “她不会跟你去医院的,这孩子犟着呢,她从来不相信自己睡觉会打鼾。会不会是和怀孕有关,上次怀着的时候,也是一直鼾,而且声音总像堵着出不了气,——桩儿和我吓死了,一个星期晚上没睡,就守在她床边——要注意她的脚,很容易肿——”

  “我知道。每天回去都给她敷脚。——景桩儿是不是出事儿了。”

  吴好转的话题很快,明显隋阳愣了下,

  “出什么事儿?跟你没关系。”

  “怎么会跟我没有关系!”吴好暗咬着牙在说,“我收到了‘育霆’的‘点将’信,还有景桩儿那盘光碟!”好半天,听见他又说,“景桩儿把冒冒的那个戒指给我干什么,那不是他的命吗!”

  隋阳好像也有点烦了,“你把她照顾好就行了!管那么多干嘛!我们搞得定!”

  “搞不定,搞不定,我知道千雪的毅力,我想过了,终要有我跟他这么一遭,否则这事儿永远下不了地。我现在一定要知道他手里握着多少筹码在,不枉我这一去跟他拼个清清白白,过去的,现在的,将来的,一定要断的干干净净,干干净净!”

  “不行!万万不行!千雪那恨你是到切了心!你这去,就是找死!冒冒现在只有你了,只有你了,你不能丢下她!”

  “我没有丢下她!我发誓,我吴好一辈子就算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也不会丢下她!我有我的路子制千雪,现在我就想知道他是不是动了景桩儿,——”突然吴好一定,“景桩儿不是要调往沈阳军区特种大队了吗,”

  隋阳没有了声音,

  突然,听见吴好重重一捶桌子!阴沉的声音,沉进骨子里,

  “是不是那盘光碟也寄到了景桩儿的部队,他的调令就泡汤了——”

  “没有。”隋阳开了口,声音也很冷,

  “吴好,我可以告诉你实情,育霆那边是给我们发而来‘警示令’,叫你回去跟千雪对一场,否则,桩儿的碟片就会送去他的部队。但是,我说我搞得定久搞得定,没有你的事儿,你只一心一意照顾好冒冒就行了——”

  “放你娘的屁!!你搞得定?!现在不怕耽误你们的前程了?不怕实现不了你们的理想了?!!要这样,当初,为什么抛弃许冒冒!!”

  为什么抛弃许冒冒!!

  一句话,割了三个人的心!!

  站在门口的冒冒,慢慢抱着鸡汤顺着墙边滑下来,蹲着,小心把鸡汤放在一旁脚边,然后抱着自己的大肚子,成一团儿,前后晃着,前后晃着,

  里面,继续是吴好痛心疾首的低吼,

  “隋阳,景桩儿,老子瞧不起你们!打心眼儿里瞧不起你们!你们不想要她,又丢不开她!你们不想跟她一辈子,又想缠她一辈子!是的,她家里那一摊子破事儿,她疯了,她害自己的爸爸害自己的哥!可是,当时她怀了孕呀!!那时候,她难道不是只有你们,只有你们?!!你们怎么对她的?你们,你们——丧心病狂,丧心病狂——难道她的疯,只有海洛因能治!只有海洛因救得了她的命!!”

  “我告诉你,你们为什么喂她毒,她上瘾了,孩子没了,你们没了负担,一个能上军校,一个能进北大,一个能参军,一个能从政,这就是你们的理想,你们心心念念的前程!!你现在还记得她怀孕时,你们给她看床;你现在还记得,她没了孩子时,你们哭的撕心裂肺——你们到底有没有心啊,有没有心呐,怎么这样只记好不记孬!!她一个人呆在戒毒所象疯子一样被人打!象畜生一样被人喂食——你们在哪儿,你们在哪儿——隋阳,冒冒是我从戒毒所里接出来的,当时,我不喜欢这个女孩儿,她那样害自己的亲生父亲,她那样残忍的对自己的亲哥哥——可是,——”吴好好像哭出来,“冒冒太可怜了,太可怜了——”

  突然,满脸泪水的吴好一定,好像感应到什么!

  赶忙擦着泪水往外冲,就看见——

  吴好的心,一瞬,被撕碎了,

  冒冒抱着大肚子蹲在墙边,仰头望向他,“吴好,”那毛毛一样怯怯的微笑——



93

  徐毛毛是个小怪物。

  她睡觉的时候喜欢抱个什么东西睡,腿跨在上面,从上面打个全景下来,睡相很难看。而且,她熟睡的时候,唇微张着,睡的香,还流口水。

  她上厕所的时候,坐在马桶上,下面的裤子垮在脚踝,上面的衣服被她两只手搂着,不晓得搂几高,坐的端端正正,就像那幼儿园里的小小朋友坐在尿盆上拉粑粑。你问她搞那紧张干嘛,她说怕溅到自己身上了。

  她吃荔枝、龙眼这类要剥壳的有个蒂的东西,你给她把壳儿去掉了,递给她,不行,她每次还要把那果肉也扒拉开,仔细看果核和蒂的周边。她看嘛呢?看有没有小虫子——

  她吃饺子从不蘸醋,她是吃一口饺子,喝一小口醋,这样混着嚼。每次看她拿起小碟子喝醋,是人看了都要蹙眉头,哦,后来搞清楚了,那是因为她不喜欢饺子馅儿掉进醋里,这孩子用筷子也有毛病,有时候夹不稳。

  她还有好多好多的怪儿——她还有好多好多的难伺候——更不说,这孩子心思歹毒,她害起人来,多么可气可怒,可恨——

  可是,

  此刻,

  吴好看着蹲在他跟前的,露着怯怯笑容的,小怪物,——

  一股腥腥的,麻至大脑的,浑身甚至要起鸡皮疙瘩的情绪如冲天云柱就往脑儿门上冲,就往双眼里冒热气!

  她就是害死我,我也要守她一辈子!!

  她跟我生活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是我小半生唯一一个跟我呆在一起最长时间的人,

  她早上站在床上会喊我,“吴好,我的那个边边有麻花的胸罩呢!”

  她吃早饭的时候会丢筷子,“吴好,我不吃油条!”

  车上,她会讨好我,“吴好,你闻我身上是不是很香,”

  午间,她不睡午觉,跑来扒在我的肚子上看书,“吴好,你给我挠挠,”她喜欢我挠她的背,挠着挠着,她就睡着了,口水都流在我的肚子上,

  吃饭,她餐餐要有鱼,刺儿多的,我一个个给她挑出来,她吃一口对我笑一下,“谢谢吴好,”

  晚上回到家,ωωω 非^凡 Лē τ她叫我最频繁,“吴好,我们家堵厕所的橡皮塞子咧,陈妈妈要借!”

  “吴好,我的魔兽账号被人偷鸟!!你给我找回来!你给我找回来!”

  “吴好,我给你养的花浇浇水啊,浇几多水呀!”

  “吴好,NBA开始了,快来看!”

  现在,她更贴心,更像个暖暖的小棉袄,

  她会把我的手一捉,“吴好,今天我来洗碗。”

  她会甩着手从洗手间里出来,“吴好,快去洗澡,水我放好了。”

  她会用毛巾被把我跟她都包在一起,“吴好,这样几暖和喏,——”

  吴好的眼泪直往下掉,脑袋里密密麻麻,紧紧箍着就是一个凶猛执着的信念:决不丢下她!相依为命,相依为命了——

  吴好抬起手抹了把脸,蹲了下来,揪她的脸蛋儿,

  “跑这里来窝着做什么,要听进来听撒。”

  冒冒拍了拍她旁边的鸡汤,“我把这个拿过来放你这里,晚上一起带回去。”

  吴好点头,倾身过去把她抱着站起来,他又蹲下去,揉着她的腿,双手轻轻搓着,从上面到脚踝,抬头问她,“麻了是不是,”冒冒摇头,“只蹲了一下。”

  吴好看她站得稳,这才拿起鸡汤站起来,向办公室里走去,把鸡汤放在办公桌上,又走出来牵起冒冒,

  他进去放鸡汤时,冒冒站在门口望着里面,

  她看见,

  隋阳坐在沙发上,微躬着身子,双肘撑在双膝上,双手手指无意识地纠缠,在,痛苦,无声地痛苦,

  看见许冒冒站在门口,他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望着吴好放在桌子上的鸡汤,不停地流泪。

  吴好出去牵着冒冒走了。

  冒冒始终没有流泪,象个毛毛。

  屋里的男人终于低下头哭出了低低声响,梗咽不止,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向昨天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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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吴好牵着冒冒跟她的领导请了假跟自己的领导请了假,走出了公安局。也没去开车。就牵着她一路走出来。

  走到一个转多彩棉花糖的小铺子,这个小铺子花枝招展,因为转的棉花糖板眼多,蛮受这一带大学生中学生小学生还有些小资矫情又爱装浪漫的白领小情侣喜欢。你看排队的,叽叽喳喳,都是些大女人小女人。

  吴好松开了冒冒的手,走过去排进队伍里。

  他若无其事,但是,要知道一个穿着警服的这样一个超级大帅哥,吴好的气质前面已经说过许多,实在勾死个人,现在一身正义的警服,也难掩那骨子又清爽又洒脱同时又有点邪气的妖爷儿们样儿。

  队伍里的大女人小女人开始骚动了,有人甚至拿出了手机——他困着个脸,不笑不怒,就是望着棉花糖铺旁边一个根摊儿上的报纸头条,队伍前移一点他跟着走前一点,跟前面的女滴保持一定距离。

  终于到他了,潇洒地掏出钱包,要了个紫蓝色的“浮云”。

  接过“浮云”,一边把钱包放进口袋一边拿着向冒冒走

  过来,递到她手里,

  一句话不说。

  冒冒呆呆地拿着他放进她手里的“浮云”,完全一脸不可置信。

  吴好轻蹙了下眉头,牵着她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一段路,路旁有个炸臭干子的,吴好又松开了她的手,又掏钱包向那边走去,“这怎么样卖撒,”他的眉头死蹙着,那炸臭干子的老头子噎着个喉咙,“一块钱四块!一块钱四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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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老头子翻过来翻过去炸透,起了锅放碗里递给他,

  吴好亲自添加了佐料,

  一手拿筷子,一手端着碗走过来,看见她还拿着那个棉花糖,

  “快吃撒,不说总吵着吃这个,”

  冒冒鼻子几泛酸喏,小口小口咬着棉花糖,吃不完了,吴好接过来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又把臭干子递过去,给她端着,她自己拿着筷子,又小口小口咬一点,太烫,吴好就说,“等一下再吃算了,”拿过她手里的筷子,又走过去找那个老头子要了个塑料袋儿,装好。牵着她继续走。

  不知不觉走到东方商都门口,哎呦,大喇叭吵死个人!

  这里的商家每天搞促销活动,无非就说些家用品,什么酸奶牛奶呀,牙膏呀,洗发水呀,卫生巾呀,还是些女滴爱凑热闹。

  不过,这个商场搞活动蛮活泛,参与度蛮高撒,它搭了蛮大个舞台,只要你屋里哪个上来跳个舞,就有一个抽奖的机会,而且,百分百中奖,最差一罐两块钱的雪碧。要是有火,刚才说的酸奶牛奶,牙膏,洗发水,卫生巾都有可能模中。

  一般人咧,哪个丢得起那个丑上去群魔乱舞滴,都是把自家的小孩子丢上去要他们在上面扭扭屁股摇摇脑袋,娱乐一下大众就算好玩儿了。真没几个大人会上去丢这个脸。

  因为不是正常下班时间,这个时候这个舞台跟前还比较清淡,没有几个人,吴好把手里的臭干子递到她手上勾着,突然脱下警服外套,又勾在她手臂上,一边解着警服衬衣第一颗扣子,

  人就一步跳上了舞台!——

  冒冒一手框着臭干子的塑料袋子,一手搭着他的警服外套,整个人完全就茗在那里!!

  就见吴好从舞台下方从上看完美的身材漫不经心向工作人员走去,跟工作人员说了几句,眼看着工作人员看见这个一边搂衬衣袖子的超级大帅哥都——惊直了眼!

  却,音乐还是按照他的要求在整个广场上空响起,

  超级性感,

  超级震撼,

  是Beyonce的《enagy in love》!

  一个超级大帅哥,

  还是一个穿着警服的大帅哥,

  想想吧,

  想想这场景,

  他衬衣第一颗扣子开着,

  袖子随意地卷在手肘部分,

  依然笔挺的警服西裤,

  极有品位的皮带,

  皮鞋,——

  随着性感的,激情的,疯狂的,音乐,

  优雅地,迷人地,魅惑地,舞动着他的身体,

  有雅痞似的随意洒脱,

  有爷儿们似的高亢恣意,

  甚至,有妖精一样的靡媚诱人,

  他在舞动着,

  他的眼睛始终就看着台下那个大肚子的小怪物,

  她睁着大眼睛,眼睛里是,全心全意地依附,

  她眼睛红了,湿了,水汪汪了,

  眼泪不住,完全是汹涌地往下面落,

  台上的男人就一直望着她,望着她,为她舞,为她生,为她死,为她魂破,

  吵吵闹闹的大街上,

  疯狂的音乐,

  勾魂的男人,

  伤心的女人,

  大街上好像突然安静了,

  人们看着他们,

  没有看出生死相依的看到了深情,

  看到生死相依的看出了泪水,

  特别是,一曲舞蹈结束后,

  男人在舞台上蹲了下来朝大肚子女人招了招手,“冒冒,过来抽奖撒!”

  大肚子女人流着泪走过去,

  一个蹲在舞台上,

  一个站在舞台下,

  男人扶着女人的胳膊,女人踮着脚把手伸进抽奖箱里,

  女人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一边摸奖,一边放声大哭,喊着,“吴好,吴好,吴好————”

  多少次,

  她坐在他的车里,说,“吴好,我想吃那个棉花糖,紫蓝色的几漂亮哦,————”

  他说,“那有什么吃头,都是放了色素的,你看都是些什么人站那里买着吃撒。”

  多少次,

  她坐在他的车里,说,“吴好,我想吃臭干子,就吃一次好不好,————”

  他说,“啧,老子最见不得那个臭味,晓得油炸了几遍滴,吃了要得癌滴。”

  多少次,

  她坐在他的车里,说,“吴好,我们也上去抽一次奖好不好,我去跳,你晓得我跳得才好,————”

  他说,“你不怕丑老子丢不起那个脸!”

  “吴好!吴好!吴好!————”

  冒冒撕心裂肺地喊着,

  吴好的眼泪打湿了她一半埋进摸奖箱里的手臂。


95

  第二十四章

  金鸭香销锦绣帷,笙歌帐里醉扶归。

  少年一段风流事,只许佳人独自知。

  命都交代给她了,还有什么衷肠不能与她诉?

  丢了棉花糖,丢了臭干子,吴好环着他的冒冒的脖子喝酒去咯!

  红酒招魂。

  他跟她讲他第一次喝红酒的经历:

  “我第一次喝红酒是参合着海南咖啡喝的。我们那大院儿里,颓颓姐和老谭哥谈恋爱,他们坐在马扎上,拉起窗帘,一起偷听邓丽君的靡靡之音。”

  “邓丽君的歌儿在当时还属于资产阶级腐朽没落的东西。我呢,也坐在马扎上,拿床铺当书桌,做作业,背唐诗‘美人天上落,龙塞始应春。’————我偷听着邓丽君,想象她应该是个肉肉的姑娘。”他脸上现出飘忽的坏笑。

  “我偷看颓颓和老谭哥,这两个没出息的,他们表情古怪,偶尔互相看一眼,仿佛对方有可能听着听着邓丽君忽然变成男女流氓,仿佛喝了雄黄酒的青蛇白蛇。邓丽君有一句歌很淫荡:‘美酒加咖啡,我只要喝一杯,想起了过去,又

  喝了第二杯,明知道爱情像流水,管他去爱谁’。颓颓姐和老谭哥听了心痒,找来了半瓶烟台产的味美思葡糖酒,哦,按强子的话说,这种酒就是散装二锅头兑葡萄香精汽车做的,呵呵。他们把酒倒进海南咖啡里,逼我先喝。这两

  个缺心眼的,我之后就再没喝过比那杯液体更难喝更难看的东西了。”

  坐在他对面的小美人并没有笑,这孩子一本正经,

  “红酒是个好东西,如果和二锅头比,二锅头是抽你一巴掌,红酒就是足底按摩。二锅头是北京姑娘,脾气比你大,脱裤子比你快。红酒是江南女子,一句话不说,注意你每一个表情,理解你心里每个褶皱。你把北京姑娘和江南女

  子一起睡了,品出的当然只是腥不腥臭不臭的骚味儿。”

  吴好哭笑不得,跟她说不得正经事儿,抒不得真心实意情,嘎巴子就要吼着爱!

  吴好咬着牙,“那你说你是红酒还是二锅头?”

  傻冒儿一挑眉,“我当然是红酒。许衡八以前就说我会是‘马高堡’,对了,你知道‘马高堡’吗?”(马高堡:法国国宝,红酒)

  吴好恨不得揍她!这个傻冒看他像土冒儿一样的模样,当然,别说,真的很贵气。咳,也难怪她如此,谁叫这孩子从小就是在顶级红酒里泡着长大的。

  吴好没办法地睇她一眼,拿起了酒杯轻晃了下,放到唇边,

  这个时候,冒冒问他,“跟我说说千雪吧。咱要过好日子了,不能叫这个傻逼给破坏了。”她依然那样个一本正经,不过,有点图谋的模样。

  吴好优雅地放下酒杯,想了想,笑起来,后来想不过,还是伸过手过去揪了下她此刻象战神般的脸蛋儿,坏东西斗志昂扬呀!

  咳!天灾在这一对儿眼里或许搞不赢,因为,再魔王,斗不过老天爷撒。至于,人祸,此时不同彼时,显然,两人已经合体、同心。冒冒有心跟他一同“遭神杀神,遇佛弑佛”!

  吴好轻舒了口气,双手舒服地交叉在脑后,右腿压左腿靠向椅背,望着顶上柔和的灯光,

  “千雪是我的发小儿,老们俩儿穿破裆裤的时候就在一起撒了,后来一起进了育霆,咱们都是初中就进育霆的,算是那里的老人。————呵呵,俺们那时候确实都挺混蛋的,那么小就开始赚些烂屁眼的钱,育霆里,那些孩子们家

  境都不错,可是家教严,有些东西还是搞不到,比如避孕药。呵呵。————我和千雪都是家里没人管的,混的路子也野,什么都搞得到,所以,当时在育霆也算小有名气,有点象二道贩子,有人想要点啥违禁的,基本上都来找

  千雪和我。”

  “我们翻脸是在高一,”吴好放下手,好像有点不自在,“那时候有人开始找我们要大麻了。我不同意。千雪想搞。”吴好两手摊了下,“就崩了。”

  “可是,”他一手抬起去摸酒杯细长的杯身,好像陷入深深的回忆,“你知道,走这条路前面肯定是个死,老子实在看不得兄弟走进去不得好死,第一次他去拿货,我还是跟去了,本想着无论如何随机应变破坏了这次交易了事,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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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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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是你 331关注48粉丝10374帖子威望:13温馨庄园金币:1063发私信关注TA只看该作者 2011-9-26 20:32  他此时轻蹙了下眉头,“那个马仔当时把货已经给千雪了,我后来赶过去,那个马仔一看见我————当时就把货又全部收回去,跟千雪说,绝对不跟他做生意!千雪气极了,他还不死心,又到处找路子搞货,可是,————就像

  出了鬼,没有一个人给他货,怎么样偏的路子,都不敢给————”

  “不可能是你封的路子撒,你那时候有这个板眼?”冒冒的话语虽鄙视,可是确实是实情,吴好再混的广,当时,他镇得住整个毒品圈子?

  此时,吴好似乎不想多说这些,他只“嗯”了声儿,

  “可是千雪把这霉蛋运子全算在我头上了,几次拿货受挫后,他气急了,启动了‘决斗’模式。你知道,在育霆,兄弟间是不斗的,赚点都找不是一个圈子的,如果一个圈子里的开始斗————真打起来,无论谁输谁赢,意味着,就是

  决裂,————打一场,就永远回不了头了————”

  冒冒终于知道为什么当时吴好要“躲”要“避”绝不亲自迎战!他舍不得这份“兄弟情”————打了,就散了,不打,就永远不散!————完全可以理解,他这人,是个多么重情义的爷儿们啊。

  “是不是因为你一直躲,一直都不去迎战,所以人格指数那么低————”冒冒灵慧,这一想,啥都通了。

  吴好这时候轻笑,“当时老子可是出了名的‘软蛋儿’。”笑得如此戚戚,冒冒心疼。

  “你现在是不是确定要跟他去打一场,真要跟他散了?”冒冒诚心问,

  吴好望着她,眼神坚定,“散了。”

  冒冒点头,就见这坏东西还点头,

  “他后来还是搞了这一行?”她又问,

  吴好宠爱地望着她,点点头,“还是搞了,一直是大麻水烟。”

  冒冒还点头,想了下,

  “你去打的时候把我也带去吧。”

  说实话,吴好是有准备去了结这件事情的,不过,已然决定衔着这小坏种一辈子了,赴汤蹈火,如何不带着她呢,哪里只有“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的道理?福,一起享,苦,当然要一起吃!

  所以,吴好根本就打算着带冒冒去“助阵”的,只是,————

  咱许冒冒多大个变数啊!吴好“计划”的那好的,却真没想,真是没想————他们家许冒冒这有板眼,一盆子带点女人经血的鸡血就搞定了?!!

  呵呵,好玩儿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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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冒冒这几天就在她相好的女同事间打听谁来了好事,猥琐的不得了。

  幸亏这些女同事跟她都不是好一天的,也知道这小女人怪癖特意,

  “冒冒你恶心不恶心,找我们要这种血,”

  “吃饭的时候不说她这档子事儿好不好。”

  中午在食堂,许冒冒跟她的姐们们在一个小圈子里嘀咕,

  “说说,说说嘛,不恶心不恶心,哪个女的还恶心自己这方面的血?一个月来一次的,唉,同志们,赶明儿咱要‘歃血为盟’拜把子了,就用卫生巾上的血赶交情啊,又不疼,又真!“她嘿嘿笑,姐儿们都点她的额头,说她完全是个混账脑子,笑死了。

  “那我要把这血给你,怎么给你呢?”姐儿们里也有邪恶滴撒,逗她。

  谁知,许冒冒更邪恶,“你尿在一个小杯子里,或者直接把垫着的卫生巾给我。”不过,她非常一本正经,得当一回事儿。

  有姐儿们已经来堵她的嘴了,就嚷嚷,“吴好咧?吴好!快把你们家许冒冒带走,他存心恶心咱们不叫人吃好饭!”

  许冒冒不动,嘴被捂着,她还笑“吴好才不管我这咧——”

  那确实,吴好管她吃喝拉撒,好,就算也管到“拉撒”了,可,那也只是在家里厕所撒,外面的厕所他真管不,——哦,也不是管不着,是完全料不到撒!——他屋里恶心的许冒冒因为姐儿们不跟她“玩儿”,她真的跑到单位女厕所纸篓里去捡人家换下来的卫生巾!

  这个周末,两口子起来过完早,吴好还牵着他屋里大肚子去楼下小花园溜达了一圈,上来后,两口子整装待发,准备去“赴武宴”开打鸟!

  走的时候,吴好看见他老婆还背着蛮大的包包,更搞笑的是,她还拎个 ?!

  “这是什么东西!你当去下放滴?‘

  冒冒朝他摆了摆手,“先走先走,我路上跟你说。“

  吴好由她。哎,想上去帮她拿东西,她还不给咧,搞了句,“这东西不能离我的手。“吴好哭笑不得,鬼晓得她在搞什么鬼。

  上了车,她本来肚子就大,还把包包放边,脸盆放这边,真是不留手的样子。

  吴好上了车,打着方向盘,开平稳后哼了声儿,“说咧。”

  她像蛮舒服滴靠在椅背上,先拍了拍包包,“这里面有一瓶鸡血,还有点姑娘伢的经血。”

  吴好侧头看她,“许冒冒,你又发神经鸟!”

  冒冒摇头,满正经地看着她,“你不晓得,我在戒毒所的时候听别个说,贩毒的人都蛮迷信,特别是搞大麻滴,他们蛮怕有血光之灾,包大麻的时候都不能见红滴,还有,他们内部传,女人的经血最不吉利,你比如他们返货的时候,如果是个女的跑这趟货,她要是来了好事,别个都不叫她走这趟货!真滴,他们这些规矩才严!’

  吴好听了——心里泛酸呐!

  冒冒这是第一次跟他提到“她在戒毒所——“

  吴好不做声了。

  她想怎样就怎样吧,只要她快活——

  没有再问过她那包那脸盆,冒冒徒自还是蛮沉静,不过,眼睛里绝对兴奋有数的摸样。

  来到了新华路体育场。

  今天对方把整个场子都包了下来。

  门口停着一顺儿高级小轿,看来还来了鸟不少观战滴。

  吴好贼,他今天开了辆警车过来!

  下车前,他跟冒冒交代,“你是个大肚子,我了解,那些人再丧心病狂,不得欺负你这个大肚子,暴力一会要是吃亏鸟,你就按这个,“他交给她一个像报警器样滴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呀?”冒冒好奇地问,

  吴好握着她的手,凑到她耳朵边,奸笑“老子在这辆警车上接了炸弹,信不信?”

  冒冒点头。吴好揪了下她的脸蛋儿“我说什么你都信!”

  牵着他屋里冒冒大摇大摆进去了。

  真是玩乐舍得下大本钱!

  新华路体育场诺大个主球场,中间像搞演唱会一样打了个拳击台!

  非常正规的拳击台咧,底下站着都是男的,人其实也不多,十几个人,不过,远远看去,都蛮有味儿,起码都是精英人士。

  走进了,冒冒看出这些男的几乎都是商场官场中人,年纪都跟吴好差不多大,各个儿品味足,层次高。站那儿愉悦地聊着天儿。

  其实这个时候,吴好已经看出有点不对劲儿了,不过还是不敢掉以轻心,他把冒冒放在离拳击台十几步远之外,没有叫她靠近那些男的,松了她的手,低声说了句,“你就站这里,别过来。”松开了她的手,走过去了。

  远远就听见那边这些男的一看见他——

  “哎呦!吴好,您儿真是难得‘请‘啊——”

  吴好走过去了,冒冒才没有闲着呢,她不慌不忙地慢慢蹲下来,这大个肚子也真是难为她了,不过,她不嫌为难,害人的时候他都不为难。

  他打开包包,那里面真的放了一个大保温桶,打开,倒进脸盆里——哗啦啦!浓重的腥味儿扑鼻!——正宗鸡血!昨天,许冒冒去菜场花20块钱买滴。

  然后,又从包包里拿出个塑料袋,打开——咦——就是她从厕所捡来的女人用过的卫生巾!大约有四片吧,都是加长夜用滴。

  她捏着塑料袋一个角全倒进了鸡血里!

  然后,她又按着后腰缓缓站起来,又弯腰下去端起这盆“恶心的血”,——整个动作笨拙迟缓,却,脸庞都是坏意,整个一王八蛋大肚子!

  哎!王八蛋大肚子先观察了下,确定那个吴好对面的一直跟他说话的就是千雪了——妈滴。老娘一看那就是个妖精!桃花眼一眯,依然水灵灵——冒冒想,老子看你一身鸡血怎样翻浪犯贱!

  真是任何人都没有意料到哇!

  王八蛋大肚子突然的冲击力如此雄厚!

  “冒冒!!_”

  哗啦啦!!

  吴好的喊声跟那一盆子“恶心的血”同时落地!!

  整个场景相当“震撼人心”也——相当滑稽!

  一个姿色不输吴好。雅痞军帅的男人,从头淋了一盘腥血!更搞人的是,一片卫生巾搭在头上,一片搭在肩头——

  旁边,一个拎着脸盆的大肚子小婆娘,笑死人!!


97

  吴好一开始咬着唇实在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屋里许冒冒,————这就是她的烂招儿?

  可是,再看他的小冒冒笑的那个开心,————这孩子一手拎着脸盆,一手扶站她自己的腰,笑地前仰后翻的————吴好慢慢也笑起来,最后,彻底大笑!估计也是幸灾乐祸了。

  说实话,旁边一圈儿精英看见倒霉那同志,再看这疯子一样的两口子————是两口子吧?都想笑,

  “吴好,这你老婆?”

  冒冒一看有人问起她了,这伢儿有点怕了,这时候手上的脸盆一甩,跑到吴好后面,双手抓着他的腰往后躲,不晓得几胆小的样子,

  吴好抬起一手向后拍了拍他冒冒的肚子,“我老婆么样撒!想消灾找我老婆,我屋里冒冒最会给人消灾灭祸了,————”说着,他自己都笑起来,因为再看对面那“落血鸡”,————你实在想不到她会想出这样个烂点子好不好!

  冒冒后面抓着他的腰一直在往后面扯,好像要回家,象个小伢儿,有点着急又有点不耐烦,

  吴好捉住她的双手,回头,“怕了?别个还没有找你扯皮咧。”

  冒冒在后面瞪他,吴好从她的样子都可以看出,那就是: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我已经把事情摆平了!

  吴好微歪开身子,叫她看对面的“落血男”,

  那男的真算教养好的,遭遇这样恶心的事,他蛮无所谓地把头上顶着的,肩头扛着的,卫生巾呼到地上,一身粘在身上的脏血他也只是甩甩头,淡笑着说,

  “吴好,这是你老婆,这要是任何一个女的,老子管她怀几个月,————不得叫她好过的。”

  吴好点点头,对冒冒朝他指了指,“冒冒,他就是千雪。”

  冒冒还把他往后面拉,“回家,回家,”

  吴好向后反环住他老婆,轻拍着她,安抚她,“事情不是像我们想的那样————”

  这时候听见那满身是血的男人爽朗地开了口,微歪着头看吴好身后的冒冒,

  “是小嫂子吧,你泼的好,我叫你受惊鸟,这就当我向你赔罪鸟!”

  冒冒一听,肯定迷糊了撒,她偷偷从后面微侧头看了眼对面那男的,手里抓吴好的腰更紧了,又抬眼去看她屋里吴好,

  吴好低头朝她做了个鬼脸,轻声说,“他-活-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还是对面那个“落血男”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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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不是!吴好怕跟你一打,就打散鸟,他还舍不得你咧————你还用桩儿的受辱录像来威胁他————”

  冒冒这个时候几维护她屋里吴好喏,躲在后面滴,伸出脑袋也要辩解!

  “落血男”一听,指着她,望着吴好,笑,

  “兄弟,这老婆娶得值,生怕你吃亏鸟!”

  吴好不做声,就是笑,低头看他屋里冒冒。

  “啧,这是我做的不地道,这还不是你老公谱儿大,请不出来撒,死也联系不到。老子只有用这种下三滥的板眼‘逼’他来见我们一面了,你放心,桩儿那盘光盘就一个底子,我给你们了撒,————”

  “那你威胁隋阳,说要把桩儿的录像送到他部队里去————”

  吴好此时是心酸的。

  这伢儿心底里还是维护那两个人的。冒冒一辈子依赖的人不多,凡是依赖过的————她忘不了。对她再坏,她还是记他们的好。她可以对他们不好,可别人对他们不好————她不允许。这伢,对最亲近的人,晓得报恩。

  “吴好,你真是什么都跟你老婆讲啊,隋阳桩儿她都晓得,那许涙这茬儿————”

  “千雪!”吴好突然喊住他!

  可是,

  身后的许冒冒已经听见了。

  她抬头望着吴好,“许涙————”

  吴好拍着她,“没有事,没有事,这就像玩游戏打BOSS,一关套一关。刚才千雪才跟我说清楚。他后来是没有搞大麻了,想跟我和好,我咧,不是几多年都误会他吗,一直以为他要跟我打就是散,一直躲着他。这次要不是他拿景桩儿这事儿出来,我不还不得来。不过,他这次找我也是有个起因,就是————千雪现在还跟育霆那摊子有联系,育霆现在————是许涙的天下了,————”

  “育霆不是高中吗,许涙他早八年都————”

  吴好摇头,“我是指那个地下格斗体系,它现在很庞大,我跟你说过,它现在已经远远超越了一个高中,甚至高中联盟的范畴,————因为当年育霆的孩子们都已经长大了,这个体系他们还想延续,所以,扩展到了各个领域,”吴好望了眼这一圈儿男的,“他们都是育霆的。”

  冒冒嘴角现了点轻蔑的意思,“许涙,他有这个板眼————”

  吴好淡淡摇头,“你的三个兄弟,要想成事,到头来真还只有他,你的小哥哥,许涙。————”

  这两口子正私底下嘀咕,突然,落血男过来轻言了声儿,“他来了。”人家还不敢走太近,怕身上的脏血味儿熏着她了。

  冒冒突然有种背部脊梁抽筋的感觉,慢慢回过了头————

  总是春心对风语,

  最恨人间累功名。

  谁见金银成山传万代?

  千古只贵一片情!

  朗月清空,

  星光伴我,

  往事如烟挥手行。

  痴以傲金,

  荣华若土,

  笑揖红尘舞长空。

  许家幺儿,

  药儿,

  耀儿,

  妖儿,

  瑶儿。

  瑶池里遗落在人间的一颗泪儿————


98

  记忆中的少年。

  就像黑白老照片,相素的白衬衣,朴素的长裤。他远远地站在那里。

  冒冒一转身,变成双手向后,一瞬仿佛勇敢了许多,将吴好护在身后。

  吴好双手搭在她的肩头,轻轻捏着,好像帮她放松,“没事儿没事儿,他不会怎样————”

  冒冒却紧张,她向后护住吴好的双手变成抓住了他腰侧的衣裳,“他是来报仇的,他想打死你,他知道我现在只有你————”

  吴好一手放下抓住了她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冒冒,听我的,我来解决,你听话,一定要听话!”

  冒冒一直抓着他的腰间,紧紧地抓着,看着她的小哥哥,她的至亲,她的至仇————向他们走过来————

  多年前,吴好见过这位许家的幺儿一面。

  记忆里,这个孩子身上有股魔力,一种非常美好向善的东西沉浸在气质里,仿佛无论多么邪恶伪诈,被他吸引,体会到的是一种心潮澎湃,但是,不是那种长了翅膀头顶一个圈儿的圣洁,他里面又隐藏着一丝————很魅惑的东西。这种魅惑在很不经意中如水雾般润出来,勾着你往他的美好里沉,沉,一直沉下去————

  现在,他一身平凡,平凡的衣着,温和的眼睛,就站在你跟前,————可就是叫你再也移不开眼有。

  他走近,伸出双手,微笑,

  “冒冒,好久不见,小哥哥抱抱。”

  冒冒像只小刺猬全身防御!更抓紧了身后吴好的衣侧,

  时间好像突然间凝固了!

  身旁所有的人都仿佛屏住呼吸望着这一幕,

  当然,最主要是望着他,

  许涙。

  传说中的许涙。

  现在“育霆地下格斗体系”的统治者。

  如果说慕夜是开拓者,那么他就是壮大者,

  如果说慕夜是神,那么,他就是————最神秘的智祗。

  听说他身体很不好,卧床多年,

  听说他不善格斗,却是这么多年仅次于慕夜之后,军师指数为10的天才领导者。

  听说他思维缜密,为人和善,处事低调,身边围绕着一众忠实的精英。————

  今日一见,

  这里都是捶打多年的识人老马,此人气度确实不同一般。

  当然,更叫大家惊疑的是,吴好家这个大肚女孩儿跟他似乎是亲属关系,不过,三人间————十分诡异。

  许涙一直张开着双手,望着他的小妹妹,眼神温暖,也坚持。好像她不叫他抱一下,他绝不放下双手。

  他的小妹妹呢,有些惊惶又带有怨恨狠劲儿地望着他,整个人紧绷着地缩在她老公怀里,双手死死拽着她老公的腰侧,好像要嵌进她老公的身体里去,

  这兄妹如此僵持着,

  都犟!

  没想,这个时候,吴好突然轻轻抱起他老婆的大肚腰身,把怀里的人儿向对面张开双手的人儿跟前送了送,————

  “就叫他抱抱吧,冒冒,冒冒,听话。”

  整个感觉,就像是一个大人将一个多么别扭的孩子哄着她要她将就着要一个她极不喜欢的人抱一抱,亲近一亲近,

  冒冒几犟喏,不愿意!

  吴好在她耳旁说,很沉重,“冒冒,不说别的,你确实害了他!你对你爸爸那样你都想补偿,哥哥就一点不在意了?”

  兄妹俩似乎都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

  许涙当即眼睛里就有些犯红,他看向吴好,一种说不清楚,说不清楚————好像,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没有人知道他的内心里————

  冒冒的眼睛也红了,她抓着吴好衣裳的手都要透过衣裳扎进肉里!

  “爸爸,爸爸不一样————爸爸,爸爸快死了,爸爸也不怪我————他,他恨我!他,他害惨了藏福!————”

  藏福这个名字一出,许涙张开的双手好像渐渐软了下去,十指都渐渐蔫握成拳!

  最后,他放下了手,

  眼神一如初时的平静温和,

  可是,

  吴好明明看见那双刚才盈满痛苦的眼睛里划过去一抹更深的沉痛,一种说不出的凄凉————

  “算了,不抱,不抱,以前,小哥哥要抱,你不让,小哥哥绝不把手放下来的,这次,————冒冒长大了,冒冒长大了呀————”

  吴好看着这两个人,

  看着这一对兄妹,————

  如果,此时见到的是许涙满眼的恨,吴好绝不会如此难受,相反,他还为冒冒感到幸运,有些事情,扯平了,冒冒今后的路反而会轻松些,但是,————许涙这样的,这样的————如果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冒冒,冒冒一个人,该背负多么沉重,多么沉重的一切呀!

  吴好望着许涙,突然说了句,“咱俩打一场吧,真正的打一场。”



向昨天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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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吴好把冒冒牵到一旁,

  “一会儿无论是我怎么了,你都不能过来,嗯,老子给你画个圈儿,”

  他真的蹲下来在她站着的草坪一周滑了个圈儿,

  “许文正,”非常非常严肃地盯着她,“如果你要是不听话走出了这个圈儿,老子就躲到一个你一辈子也找不到的地方,再也不见你了!你信不信,老子做的出来滴!”

  冒冒拉着他的手,急匆匆的样子,要哭了,“吴好,吴好,你总吓我!我都要生毛毛了,你还要吓我!!”抓着他的手腕就是不放呀!

  吴好把她的手一点点勒开,低沉地说,好像还有点愤愤,“许文正呀许文正,想不到我吴好都为你做到这一步鸟————”突然狠狠甩开她的手,一边走一边回头指着她,凶她,“不准哭!掉一滴眼泪老子就不要你鸟!不准走出这个圈儿啊,我说到做到!”

  他走向许涙,一边脱外套一边小声说,“只管打,只要不打死,打个半残都可以,叫你妹妹心疼着记住就行!”

  许涙确实有些惊诧之意,“你——你都知道些什么了?”

  吴好朝他一抬手,望了眼那边的许冒冒,“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现在是给她看的时候,是叫她以后心里平衡,少痛苦的时候,你如果真的从心眼儿里一点都不怪你这个可怜的妹妹,还想叫她以后不陷入更深的可怜里面去,今天你就放手打,你就想着,你现在打得越狠,你妹妹以后越好过。”

  许涙这个时候已经是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个爷儿们气十足的男人了,他为了冒冒竟然————

  许涙没有再言语,开始卷起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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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是你 331关注48粉丝10374帖子威望:13温馨庄园金币:1063发私信关注TA只看该作者 2011-9-26 20:34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开始走上了拳台,

  从开打的那一瞬!————许涙采取攻击,吴好则是彻底的防御————

  稍懂格斗的人就会越看越不是滋味儿!

  吴好这是怎么了?!

  他这是在找打吗!

  虽然,他也在打,却,都是花摆式,都是迷障世人的眼,勉强维持“这叫格斗”!!

  其实,其实!

  漏洞百出!故着意的漏洞百出哇!!

  “砰!!”

  不是说许涙不善打吗?

  不是说这位爷儿身子骨弱,拳风无力,脚劲无胆,不是块格斗的料儿吗!

  怎么,————如此凶狠,如此毒辣,————

  招招儿再下半寸就是致命,

  拳拳,脚脚,都是歹毒啊————狠得下心呐————

  也不是完全没有挂彩,吴好有几拳正中他鼻梁,呛出了血,

  但是,

  没有吴好惨!

  吴好啊吴好!

  多年前,你可是育霆出了名儿的“阴招子”,你的拳风没有路数,可是,招招制敌,你是动脑子的祖宗,玩阴谋的大王,拳脚里都展露无疑,今儿个————你这是玩哪儿出?!!你想叫对方打死呀!!

  此时,这个想死的人已经被对方一拳头打趴在了擂台上,脸青肿呛血的都看不出本来面貌,一只手掰别扭着,肯定骨折了!整个人如翻出水面的死鱼,嘴里还咕噜咕噜吐着血泡子————

  “吴好!!吴好!!!”

  可怜他的小冒冒,可怜他的小冒冒哇!!

  冒冒真是经历了此生最痛彻心扉的时刻!!

  深身震颤,手脚冰凉,

  那手,那唇,那心,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唯一就怕,

  我不能哭!吴好说不准哭,哭了他不要我了!

  我不能动!!吴好说不能动,动了就再也见不着他了!!

  她口不能言,

  手不能动,

  唇,死死地咬着,咬着!

  心里,狂乱的叫着,“吴好!!吴好!!!”

  她看着他挨打,

  她看着他流血,

  她看着他————在她面前,献出了他的尊严————

  冒冒抱着肚子蹲了下去,依然眼睛也不眨地,仰头望着那边台上已然奄奄一息的吴好,

  她知道,

  吴好为她赎罪了,

  吴好在用尊严为她赎罪了,

  她扬起了头,对着那边许涙的方向,

  “哥,哥,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许涙望见了,

  他看见了妹妹的呢喃,

  鼻血呛在他的胸前,

  怎么,

  口中也是腥味儿呢?

  许涙撑着腰慢慢跨下了拳台,

  一步一步向体育场外走去,

  没人看见,

  那鼻腔唇角流出的血,

  没人看见,

  那眼角汹涌流下的泪————

  我的冒冒,我的小妹妹啊,要是有重活一次的机会,哥好多事一定不会那样做!

  不该那样宠着你!

  不该那样保护着你,因为怕你受丁点委屈,怕你有丁点不如意,就任你为所欲为!

  是我们这一大家子人害了你呀!

  确实,

  是你最亲的人害了你一辈子啊!


100  

  冒冒坐在窗边打着毛衣。小毛衣,给她的小毛毛打的。

  突然,一抬眼,望见窗外一缕炊烟。是医院后面小区的人家开始做饭了吧。

  炊烟是一群无骨的动物,善于表达幸福、温馨、热情、喜悦等情感。它们如同沁水一般,从瓦缝里、门缝里、窗户缝里、烟筒里,汩汩冒出来,无可阻挡,激情四射!

  一进入天空,就如同牛羊进入开阔的草原,任意驰骋。也仿佛流水奔入宽阔的海洋,随意奔涌。在天空中张扬着、奔跑着、舞蹈着。把幸福扯成一片片的旗帜,把温馨凝成一股股绳索,把热情放飞成一个个风筝,把喜悦扭成一支支舞蹈。生动、优美、豪放。

  冒冒一时看入迷了——

  “嗯——”那边病床上的人儿哼了一声,冒冒赶紧回神,放下手里的毛衣跑了过去——

  病床上,

  男人脸庞依然青肿的看不得真面目,

  左手腕打着厚重的石膏,

  右腿大腿骨也绑着厚厚的绷带。

  这句话用在此处可能不够恰当:患难见真情。不过,吴好这一“奄奄一息”,确实一瞬激发了许冒冒骨子里最自主最坚强的一面!

  相依为命!——我的老公只有我能照顾!

  许冒冒放佛一下支撑起这个家。

  她谢绝了朋友同事们的帮忙,甚至拒绝请保姆,就算大着肚子她也要亲自照顾吴好。

  都心疼她呀,劝她,“你这大着肚子,搞垮了,吴好要好了,骂死我们!”

  冒冒才犟,她摸着吴好丑丑的脸,“我们是夫妻,现在是有条件大家帮忙,以后,要没有这个条件了呢,——我该照顾我的吴好的。我想,如果有那么一天,我瘫在床上了,或者,他瘫在床上了,我们也会这样艰难,可也要这样扶持着,相依着,一直走到死——”说的人泪流。旁人不是没看到,冒冒真的长大了。

  她给自己买了一个小躺椅,也不回家了,就每日守在吴好的病床边。

  她也不会弄吃的,可这个时候她会请医院食堂的大师傅单独给吴好弄些好吃的。她也不会忘记自己,比如,蒸了鸡蛋羹,她会自己先吃一口,再喂他一口。吴好还没有完全清醒,迷迷糊糊的,可看见她吃了,也才张口。

  吴好昏迷的这几天,给吴好擦身,给吴好守着点滴,给吴好喂水,都是许冒冒亲力亲为,绝不假他人之手。

  累不累?累。可是,非常幸福。

  冒冒跑过去,吴好的头两边动了动,

  冒冒凑过去,摸着他的脸,“是不是渴了,”赶忙侧身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已经准备好的棉签,沾着水润在他的唇上,

  润一下,冒冒会低头用自己的唇峰抵着也滑动一下,

  “嗯——”吴好轻哼了一声,

  冒冒分开一些,看见他的眼睛动了又动,慢慢,睁开了——  

  冒冒惊喜,可又怕他跟前几天一样是迷迷糊糊,还是好小声地喊他,“吴好,吴好——”

  就见他蹙了眉头,这一蹙眉头不打紧,扯着脸上的青肿了,“嘶——”吴好倒抽了一口气,这下任是真清醒了。

  一清醒,看见的就是冒冒放大在他眼前的脸。妈的,放大了,都这么嫩,那俏皮的小嘴儿,那呼呼的小鼻子,那水盈盈如梦里的眼睛——

  吴好脑袋往后向枕头里陷了陷,想看清他的小老婆,“冒冒?”还不确定喊了一声儿,怕自己还在梦里,

  小老婆笑了,可是又哭了,眼泪啪啪的掉,又zhe起来,低头就要亲他的唇,“吴好,你可醒了,你可醒了——”

  吴好却是脸一侧一躲,“你怎么坐着在?个大肚子那样别着——”声音还有些哑,可真是一睁眼就训她。冒冒听话哦,马上从病床上跳下来,吴好心惊肉跳,“你慢点!”真是折寿,一睁开眼就叫他操心!

  冒冒呢,抬起手把眼泪呼哩嘛啦一抹,“我去找医生来!”象个急躁躁的毛毛转身就跑了出去,“冒冒!”吴好起身喊都喊不赢,看着她大着个肚子虽然还算灵巧的跑了出去,可是,吓死了!

  不一会儿,医生们都进来了,冒冒领头。吴好不看医生,首先把他屋里大肚子吼一顿,“你个老子旁边好好坐着!”

  个鬼冒冒,她听话也不听说,她走到吴好床头这边,着急地就看医生给他检查。吴好呢,医生怎么弄他他也不管,他就脸转这边来一直望着他屋里许冒冒,瞪她。许冒冒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医生身上!

  “怎么样怎么样!”

  医生笑,这个漂亮的小孕妇照顾她老公真是尽心尽力,这段时间,医生护士都蛮喜欢她。

  “没大碍,放心,基本上也都是外伤,好好疗养就好了。”

  冒冒这时候笑了,真的是————蛮漂亮!

  “谢谢医生。”象个小淑女,有礼而贤惠。

  医生们都出去了。

  吴好还紧盯着她,冒冒这个时候才发现她老公丑丑的脸,依然一双亮亮的眼睛,

  她弯下身子又凑近他,笑的又ZHE又温柔,“吴好,想死我了——”亲他的唇,亲他的鼻子,亲他的眼睛,不敢重,像羽毛一样轻轻刷过,怕弄疼他了,

  吴好这时候也没动,任她亲,动了动唇,“这几天都是你一个人照顾我?”

  刚才冒冒叫医生那一会儿,吴好整个屋子一扫鼻子稍微一闻,都是她的味儿!什么都明白了。  

  冒冒点头,唇微撅了撅,有点犟,“我老公我自己照顾,这要以后你瘫在床上了,我也自己照顾。”

  “呸,”吴好低笑,有点扯到脸上的淤青,疼,却依然笑起来,“你个小不死的,就会咒我,”

  冒冒却一本正经望着他,“是真的。因为我相信,要是我瘫在床上了,你也一定不会嫁他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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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个苔冒冒,我的个——心窝窝里的小冒冒呀——

  冒冒却趁他发呆这一阵儿,又亲了亲他的唇,抬起身子,摸了摸他的额头,象个温柔的小妈妈,“今天要给你擦擦身子了,换身干净衣裳啊,”

  吴好点点头,

  却,

  咳,吴好啊吴好,那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接下来一个擦身——简直要了他的命!!

  冒冒从洗手间里端出来一盆温热的水,把它放在板凳上,先将毛巾浸在水里面,按了按,泡软和咯。

  吴好见她井井有条,真像那么回事儿啊。

  然后她走过来掀开他的被子,帮他慢慢翻了个身儿,吴好背朝里,

  “这几天你帮我擦过?”

  “嗯嗯,每天都擦,不过只擦了背,医生说你还昏迷着,不能乱动,可我怕你膈着,——”

  这时候感觉她掀起了他的病服,温和柔软的毛巾在背上擦拭,很认真,很用心,

  冒冒的手很轻,她去揉洗过一道毛巾,接着擦拭,操一会儿,她的手会摸摸他背部的皮肤,"这里也破了,不过,还好,已经收口——"象自言自语,她凑到那个小疤痕跟前嘟嘟囔囔,她柔柔嫩嫩的呼吸会喷到小疤痕上,这时候吴好的心!————就像过电了一样!一抽!接着,她又用手摸到别处,还嘟囔,依然软嫩的呼吸——吴好的心都缩成了一团,轻轻的颤,轻轻的颤——

  这还不够,她开始去拉他的病号裤!

  吴好左手打着石膏又抓不住她,“冒冒,”不知如何是好之时,竟然本能把腰一蠕动,屁股就一动,——

  完了!

  完了!

  本来还没有那种心思的许冒冒,这一看他的腰肢臀部这一摆动!——天呀,简直惊艳死许冒冒的眼!

  冒冒看到眼前的一切——

  男人精壮的背部,

  男人有力的腰部,

  男人的——臀部,睡裤被她拉下一角,快露出TUN缝——

  雄性的,

  侵略性的,

  同时,

  艳媚的——

  冒冒不由自主走过去,手里摊着毛巾插进了他的裤角——

  “冒冒!——”

  吴好此时的身体完全紧绷!

  冒冒的手粘着毛巾,  

  擦过他的大腿外侧,他的腿窝儿,他的膝盖,往上,越往上——大腿内侧——

  吴好双腿一夹,夹住了毛巾阻住它继续往上滑,却,阻不住更致命的,冒冒的手哇,

  冒冒此刻站在床边,脑袋歪着热乎乎的脸庞枕在他的手臂上,一只手就在他的裤子——

  内侧,越往上越往上,向中间,向中间,——

  握住了!

  先是那圆圆的的一团,手指合成一个圈儿,一撸!

  “冒冒!”吴好一叫,那声音,都飘儿了起来!

  冒冒不放过他,

  继续前行,握住,尽心尽力的摩擦,

  指腹里,

  指尖儿下,

  手掌心里,

  如同那窗外的轻烟,一寸寸的蠕动着,一点点地长大着,把虚虚的屋顶、空空的苍穹徐徐撑起,撑出一派纯真的靡丽——

  “冒冒,冒冒!——”

  吴好象个孩子,

  吴好好像个小毛毛,

  他在自己的手掌里,蠕动,扭曲的蠕动,啜息,失措的啜息,

  他喊我的名字,他象在哭,

  冒冒看的分明,

  这是他的第一次,

  这是他在除他自己解决以外的第一次——

  他的爆发,

  他在燃烧!

  满手的滚烫灼热,冒冒完全不能自已!

  吴好扭曲的越极致,紧绷的越极致,喊着她的名——越失音——

  冒冒热晕了,怀抱里的吴好就像一个大火炉,熊熊燃烧着自己,也燃烧着她,此刻,她感觉自己要被他烤化了,冒冒如同一只火中的小艳兽,慢慢爬上床,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大大的肚子膈着她也不在意,红的如血的唇亲他的眼睛,亲他的鼻梁,亲他的唇角,亲他的脖子,又回去亲他的脸庞,亲他的耳朵,亲他的鼻梁,亲他的唇峰,亲他的眼睛——满脸都是她的口水,满嘴都是她的呼吸,

  “冒冒,冒冒——”吴好真的在哭吗,

  冒冒不放过他,

  不放过他!

  她大肚子抵着他的腹部,她脱她自己的裤子,她依然把口水弄的他满脸都是,

  “吴好,慢慢来,乖,对,慢慢——”

  她的声音象母亲,——可是,我从没有见过我的妈妈!

  她的呼吸象天边最柔软的云絮,——可是,我从来没有触摸过!

  进入,

  进入,

  再进入,

  炊烟醉了——

  吴好燃烧的脑袋里哭喊着,

  “冒冒!我把我的一切给了你!”

    (下面是非和谐版)

  冒冒从洗手间里端出来一盆温热的水,把它放在板凳上,先将毛巾浸在水里面,按了按,泡软和咯。吴好见她井井有条,真像那么回事儿啊。然后她走过来掀开他的被子,帮他慢慢翻了个身儿,吴好背朝里,这几天你帮我擦过?”

  “嗯嗯,每天都擦,不过只擦了背,医生说你还昏迷着,不能乱动,可我怕你膈着,——”这时候感觉她掀起了他的病服,温和柔软的毛巾在背上拭擦,很认真,很用心,冒冒的手很轻,她去揉洗过一道毛巾,接着拭擦,擦一会儿,她的手会摸摸他背部的皮肤,“这里也破了,不过,还好,已经收口———”象自言自语,她凑到那个小疤痕跟前嘟嘟囔囔,她柔柔嫩嫩的呼吸会喷在小疤痕上,这时候吴好的心!———就像过电了一样!一抽!

  接着,她又用手摸到别处,还嘟囔,依然软嫩的呼吸———吴好的心都缩成了一团,轻轻地颤,轻轻地颤————这还不够,她开始去拉他的病号裤!

  吴好左手打着石膏又抓不住她,“冒冒,”不知如何是好之时,竟然本能把腰一蠕动,屁股就一动,完了!完了!本来还没有那种心思的许冒冒,一看他的腰肢屁股这一摆动!———

  天呀,简直惊艳死许冒冒!冒冒看到眼前的一切———男人精壮的背部,男人有力的腰部,男人的———屁股,睡裤被她拉下一角,快露出臀缝———雄性的,侵略性的,同时,艳媚的,冒冒不由自主走过去,手里摊着毛巾插进了他的裤角———

  “冒冒!———”

  吴好此时的身体完全紧绷!冒冒的手粘着毛巾,擦过他的大腿外侧,他的腿窝儿,他的膝盖,往上,越往上———大腿内侧———

  吴好双腿一夹,夹住了毛巾阻住它继续往上滑,却,阻不住更致命的,冒冒的手哇,冒冒此刻站在床边,脑袋歪着热乎乎的脸庞枕在他的手臂上,一只手就在他的裤子里———内侧,摸摸摸,手腕往下伸,揉弄着抓住了那两颗蛋蛋,玩弄着,握在手心里,按压着,每按一下,吴好双腿并得更拢!

  冒冒——”她的脸蛋儿一直贴在他的臂膀上面,气息吹的他的汗毛直竖,她根本不听他喊她!无论他多么急促!手开始从后面框上那根棒棒,拇指与食指之间,食指与中指之间,甚至,无名指与小指之间———她真会撸!每个指间部位的细撸力道都是不一样的,她很会掌握分寸,知道在什么时机用多大的力度,吴好被她盘的要疯魔了!最要命,她的拇指去按那顶头的脆弱,同时小指甲滑动周身,吴好绑着石膏的左手顶着她的头顶,冒冒扬起了头——

  两个人的眼神交汇——那就是纠缠,纠缠再纠缠,两个人俱是水汪汪,吴好的眼睛里俱是无措,无法,冒冒的眼睛里俱是,疯神,疯魔!

  她大着肚子已经像偏赖在床边,一手还在裤子里摩挲着他的棒顶,一手顽固地扒过他的腰身,吴好重重沉口气,音依然颤抖的厉害,裤子被她拉下了屁股,那早已硬如铁的命根子暴露在了空气中,却丝毫感觉不到凉冷,因为,她仿佛着了火的手一寸都不舍得离开它,接着,叫吴好的腰身再次如蹦床般弹跳起来,却,渐渐,缓缓,落地——

  吴好的脸通红!润媚的红!他微扬起头,看着冒冒慢慢一口含住了它!身心都集中在那里!一辈子的神魂都集中在那里!!

  在她的娇暖小口里,在她的柔媚舌腹下!冒冒实在会舔,会吸,会磨,更要命!她的指腹拨弄着蛋丸,还要往下摸,去摸他的——屁眼儿,冒冒鼻息间,那更加娇嫩滑腻的长长鼻音,销魂,太销魂,能激起男人最深最深的兽欲,———

  吴好的头躺一下,深深的陷入枕头,她吮吸的啧啧出声儿,他又抬起头不知如何是好地看她!无助!无助!她的口腔被那硕大的热棒棒撑的满满当当,唾液都无法抑制的从嘴角流下,滴在棒棒上,流得整儿个肉棒棒都黏糊糊滑腻腻,湿了个通透!灼热的温度简直快要把口腔里的香津玉液全部烘干蒸发,烫的小妖精脸蛋儿通红,如入桑拿,眼神迷离,———

  又是一个尽心尽力的疯狂吐纳,小香舌在gui头边缘和马眼上打转儿,舔得吴好一阵乱抖,“冒冒冒冒!——”

  激动的男人一手打着石膏,一手紧紧扶着她的脑袋,屁股向上耸动,冒冒更加卖力,“啊!!”终于,全部射进那暖暖的口腹之中!吴好重重地啜着气,完全疯狂祟迷地望着她,那兴奋的棒棒并没有歇气,依然高高扬着头,大肚子,哦,我的个大肚子小妖精喏,她慢慢爬上床,啜着气,嘴角还残留着他刚射在她嘴里的白色沫沫,整个人趴向他身上,大大的肚子隔着她也不在意,红得如血的唇亲他的眼睛,亲他的鼻梁,亲他的唇角,亲他的脖子,又回去亲他的脸庞,亲他的耳朵,亲他的鼻梁,亲他的唇峰,亲他的眼睛————

  满脸都是她的口水,满嘴都是她的呼吸,慢慢褪下自己的小裤裤,拉不下去,就绷在她的大腿儿上,她握着吴好的那只好手,往自己胯下伸去,“摸摸,摸摸,多么淫荡的小冒冒,多么湿润的小冒冒,我多么赤诚无邪的小冒冒啊,吴好指尖儿都在颤抖,摸着那小软肉,摸着那小媚肉,一手粘液,那里一定漂亮地叫人想死!!嫩的不敢去使劲儿,吴好的一根手指在冒冒的推力里慢慢进去了———

  冒冒“哈”了声儿,一手握着他的手,屁股慢慢上下涌动——彻底魔乱了,彻底癫狂了,吴好此时抑不自抑!急于要胯下的鸿蒙凶兽钻进这软肉躯体,真的是第一次!真真正正的一蛋香处儿呀!堂堂顶天立地一铮铮爷儿们吴好大人———

  床上,床底间,真只有他的冒冒看得见,真永永远远只有他唯一的冒冒看得见————

  看得见他这般无助,这般失措,这般象孩子一样————求求她———她的呼吸象天边最柔软的云絮,———

  可是,我从来没有触摸过!她握着他,她慢慢的沉腰,她辛苦的带着大肚子不断改变呼吸,接纳他,安抚他,包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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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好点燃一根烟,依然摇头,他们说,吴好太难伺候了。他们不知道,吴好心里有人了,再艳再媚再淫荡,抵不过她一个嘟嘴儿。

  软肉抚慰着他,

  湿润浸透了他,

  她叫他爆炸在她的身体里,她叫他永远就只想长在她的身体里,

  不走,不走,生生世世不走,

  进入,

  抽动 抽动,

  再抽动!

  吴好燃烧的脑袋里哭喊着,

  “冒冒!我把我的一切给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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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位真是奇怪的缘分。洞房花烛竟然是在如此情景下。

  男同志象半个植物人,脸庞青肿丑的像史莱克;小女同志大肚怀身,可偏偏又懵嫩地像艳情洛丽塔。在充斥着消毒水儿,全白汪儿的病床上————鬼搞鬼搞。

  别喷,这小两口还爱上了这类似“偷情”的欢爱,时不时偷偷摸摸来上一段儿。情趣呀,这玩意儿都要自个儿家在生活里去找咧。有意思哩。

  “半江塑料半江油,

  狂风吹乱大分头。

  都说进山可成仙,

  不见谁去当马猴。”

  吴好腿上的绷带已经拆了,这爷儿们半边脸还肿着,手腕还没拆石膏,其实早能回家了,可就赖着医院不回家了,反正,小老婆听话着呢,医院里有吃有喝还脸伺候。

  此时,小爷二郎腿翘着老高,还吊儿郎当晃呀晃,手里拿着一本《桂林游记》,看见上面一首打油诗笑了起来,翘着的腿踢了踢坐在床沿象个大肚娃娃正捧着碗吃黑米粥的许冒冒。吴好能下地走路了后,位置还是有点颠倒,冒冒大部分事情不做了,吃喝拉撒又是吴好张罗,不过,“擦身”,还是她的专利。

  “傻冒,去过桂林没有,”

  傻冒摇头,小舌头舔着瓢羹上的米粒,

  “等老子好鸟带你去桂林玩咧,”

  傻冒点头如捣蒜,蛮高兴。

  吴好翘着的腿放下,双腿把大肚婆一环往自己跟前搂搂,大肚婆也连忙挪屁股往里面坐,舒舒服服地靠在他的腿上,

  “老子那年是深夜抵桂,居帝苑客栈,啧啧,凭窗小驻,见漓江颇美,心有所喜哇。食马肉米粉,加香肠一根,再加香肠一根,再加香肠一根,辣死人,额头流汗半碗。”

  冒冒咬着瓢羹咯咯笑,吴好一只脚轻轻地揉她的大肚子,

  “笑鬼。吃完没有撒,”

  冒冒把碗递到他跟前,里面还有小半碗,就晓得她吃不完,吴好把书放下,就要把碗接过来,冒冒把手一缩,就是不给。

  她要怎样咧?

  就见她舀了蛮大一勺含在嘴里,屁股一撅就要爬到他身上来,嘴对嘴,

  吴好满嫌恶地把她的脸蛋儿直往旁边推,“每次都要老子吃你嚼碎鸟滴,————”

  冒冒非要,

  没有办法,趴在上面的大肚婆ZHE得占上风,嘴巴里的黑米粥都喥到他嘴巴里,吃完了,她还要吸人的舌头,吴好一只手掐她的脸蛋儿,她又笑,一笑,嘴巴到处亲,嘴巴上的粥粘得他脸上到处都是————反正最后非要玩的两个人都气啜!

  又搞得冒冒的手要伸进他的裤裆了————突然,门口有人敲门!

  两个人还在鬼搞,都不理门口的敲门,可是,此些人“很执着”!!

  “吴好,吴好,”敲门的人好像怕打扰了他休息,声音喊的也不大,

  可是这边两个鬼打架一听,————哦,个死冒冒还要玩喏,她的手都摸到他的小腹处了,吴好赶忙揪出她的手,狠狠揪了揪她的鼻子,“快快!小劫数,是秦处长他们————”

  冒冒一听是“秦处长”也立即脑袋瓜子一醒,你看这个大肚子,几灵光喏,连忙跳下床,飞快地把原来放在床上的刚才当“情趣”的碗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又忽匆匆向门边跑去,手放在把手上,再次回头看床上的吴好躺好没有,“好了没有————”她还无声又夸张地问,吴好躺在床上直朝她摆手,她沉了口气,一开门,

  “啊,是你们呀————”

  楚楚可怜的小冒冒喏,屋里吴好倒下了,就倒下了一片天,全部的重担都压在了她幼弱的双肩上————冒冒这一笑,外面的人无论老幼心都要一揪!

  这两口子才缺德!!

  吴好这一伤,他不晓得怎样跟上级汇报的,竟然能报成个“工伤”!医疗费单位报一大半咧。他现在又骗赖,想在这医院好好“疗养”几天,跟他的小老婆鬼混几天,这好,单位来人看他怎么能露陷?嗯嗯,他滴小老婆就是他最得力的帮凶,这瞒着外人呐————谁来看吴好,都可怜死这两口子,吴好伤这重,冒冒一个人照业(可怜)死哇————

  冒冒象个小家庭主妇连忙把领导们都请进来。

  每天都有不少人来看吴好,因为两口子在一个单位,公安局的同事也来了不少。吴好和冒冒所在部门的领导已经来过了,今天这来的,都是局一级领导,主要是局工会的。

  还不是听说了他屋里的“照业”,小两口一无亲两相依滴————都惊动了局领导,当然,最主要还是这两口子都是立过功滴,更要关心。

  副局长秦既力,工会主席张和川,还有人事干事王芳————哎呦,来了不少领导咧。

  冒冒又倒水,又请坐的,

  王干事扶住她,“冒冒,冒冒,你坐你坐,莫忙莫忙,下下个月 的预产期是不是啊,”

  “嗯嗯,”冒冒象个毛毛直点头,

  “唉哟,吴好,你这得快点好起来哇,你屋里冒冒硬是象个毛毛,”

  吴好躺在床上,人“虚弱”地一笑,抬起手摆了摆,“这也锻炼一下她,都要当妈妈鸟,哪能总是个毛毛撒,”

  冒冒这个时候蛮乖巧地坐在吴好这边靠里的床边,看在人眼里,几喜欢人的小两口喏,

  “吴好,好好养病,有什么困难只管跟局里反映,你们双职工————”

  领导咩,关怀的话也都成套路了,

  “谢谢领导,谢谢局里的关心————哟,郑局长咧?”吴好问,

  “哟,吴好,你面子蛮大咧,还非要局长来看你,”吴好是个油子,上下都混得蛮好,领导们坐了下,气氛混熟了,都开他的玩笑,

  吴好还是那样弱弱的样子,可,油嘴滑舌不改,一笑,“还不是想郑局鸟,他老人家能亲自来看看我,我这出去了可以要味儿几年,”

  领导们都笑死了,直说他是个鬼。却,就像这样“蒙混”了过去,只字不再提“郑局”。

  又都说些了客套话、玩笑话,冒冒把领导们送出去了。

  回来,

  冒冒看见她滴鬼老公已经坐起来在床上打手机,

  “喂,劳劳,刚才领导们来看我鸟,我问郑局,他们都不吭声接茬儿,么样哇,郑局高迁鸟?————”

  吴好是个忒重义气的人,冒冒晓得吴好跟郑局之间除了上下级,之间是有真感情的,郑局是吴好蛮敬重的一个老大哥。不说吴好,连冒冒个二愣子都能体会出刚才领导们刻意不谈“郑局”,这是,出什么事儿了?

  冒冒爬上床也贴在手机旁边听,听见里面劳劳说,

  “————哎哟,吴好,你不晓得,现在局里私底下传遍了,说是郑局被双规鸟,————”

  “啊?双规!这怎么可能!郑局那清白一个人!————”吴好跟冒冒都一惊,不信撒!

  “啧啧,不是自身问题,他们都说郑局得罪人鸟,碰了不能碰滴人,张庭序晓不晓得?武昌区副区长!说是后台蛮硬,郑局却去抄他的底————”

  “冒冒!冒冒!!”

  电话那边还没有说完,就见许冒冒一听,人又急急忙忙跳下了床!

  吴好眼疾手快,拉住了他的小老婆,“你慌个什么!慢点!”你看她急匆匆的样子,叫人心惊肉跳!

  冒冒回头,很严肃很紧急,

  “吴好,张庭序那个案子是我给郑局的!”


102

  吴好仔细听许冒冒讲了经过,当即穿好衣裤拿起车钥匙带着她回了家。

  材料一直被许冒冒放在书桌抽屉第一格里,吴好拿出来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是这个案子吗?”冒冒坐在一旁担忧地问他,

  吴好微微点了点头,“还是要去见见郑局,——”吴好看上去心事重重。

  “可是你怎么见?他被双规了。”

  吴好转过头看着她,抬起手摩挲她的眼睑,“冒冒——”好像欲言又止,眼神复杂,

  吴好心惊的是文件最后一句,“这个案子,只有你敢动。”

  凭什么只有她敢动?许冒冒何德何能!她只是一个被人宠坏透了心又屡次遭人遗弃的可怜孩子,她敢动什么!!无非就是围绕着她的这样一群人,这样一群全都顶着权势、财富的“高贵人士”———一个“敢”字刺痛了吴好的心呐,冒冒“敢”什么,她除了“敢”用“最歹毒的心”害自己的父亲和哥哥,她“敢”什么!!她现在连你一个抽身都有可能全身碎裂———

  冒冒没动,微仰着头,冒冒是敏感的,她能感觉吴好在心疼,

  她突然抓住了吴好的衣角,有些茫然,有些张皇,———这一抓,恰恰抓住了吴好刺痛的心!

  吴好俯下头亲了下她的唇,双手握住她的双手,一只手指一只手指插了进去,

  十指相扣,紧紧相扣!

  “冒冒,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绝不!也请你,要时时看看身后,我在那里,我守着你在,想想我,什么样的艰难,你都闯得过去的,想想我,我在你身后,我就在你的身后———”

  扣着冒冒的指骨生疼!

  冒冒点头,她不想哭,她觉得吴好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不是想看她哭,他想看她坚强的点头,她就点头;他不想她哭,不想她哭———却,冒冒还是觉得自己的眼睛在模糊———

  吴好叹了口气,亲她的眼睛,亲了又亲,“冒冒,你以前不好哭的,是因为没有牵挂,现在动不动就哭,是个好事情,人呐,有时候要哭哭,要流流泪。可是,不能绝望。哭过之后,要想想,哦,我能怎么解决这个问题,这个胡同走死了,我是不是就真走上绝路了?这时候咱不妨回头看看。冒冒,回头看看,回头看看啊,我在那里,我肯定在那里——”

  冒冒直点头,开了口,嗓子竟然沙哑地不成样子,“我以前也回过头,可是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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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是个引子,吴好感觉得到无论来自于哪方面的压力,冒冒必然要有一场硬仗要打。

  这就是吴好的心细,

  这就是吴好全心全意护着她的一份心细!

  犹如大战在即,你一定要给这个其实根本脆弱不堪的娃娃上好“顽强”的螺丝钉!明确告诉她,你不孤独,现在有一个人对你生死不离。

  “我以前也回过头,可是没有人——”

  冒冒这话如何心酸了得,可是,她能此刻说出来,说明这孩子多少已经放下了一些———你说冒冒傻,冒冒糊,冒冒坏水横流,———心思重啊,这孩子心思重啊,她几时如此说过这样的话?她身后没有一个人的时候,她从来不哭,不说,不动———

  所以她此刻这样说,吴好再心疼,同时,也不无欣喜。冒冒的信任,不是她依赖着你,寸步不离地不离开你,而是,她愿意打开心扉对你说,哪怕是最简单的几个字眼,———

  吴好不知道,这对许冒冒而言何其艰难,何其艰难!

  吴好更不知道,冒冒今天这一句“我以前也回过头,可是没有人———”饱含了多大的决心———

  毒瘾如万箭穿心般磨折着她的时候,癫狂的她回过头,渴望看见是谁?隋阳的拥抱,桩儿的亲吻———没有,什么都没有,一片冰冷。

  被误解,也自责自己犯错,彷徨的她回过头,渴望看见谁?小周的聆听,小周“愿意等”的一笑,————没有,什么都没有,小周开着车,一手抬了起来,就那样抬了一下——

  冒冒是在心里发誓再也不说了,

  再也不回头,

  因为,身后,永远没有人———

  可是,

  吴好,

  她极力想依赖的吴好,

  她如水蛭般吸着他,

  可是,

  当我没有了力气,吸盘没有了力量,

  当没有了水,

  当吴好终于也如同他们一样,挣脱开了我,或者,手,也是那么轻轻一抬———

  冒冒不说了,

  不动了,

  不哭了。

  然而,

  想想这段时间,她哭了多少次?

  想想,吴好有一次挣脱,有一次手那么“轻轻一抬”吗———

  冒冒感觉得到,吴好正用他比自己更强大的抓手吸附着她,抱着她一路往下沉,往那最深最深的水里沉去———冒冒周身是温暖的,是心安的,是——愿意裂开自己心口的那么一小小的裂缝,叫吴好摸摸,摸摸,再摸摸的,———

  冒冒此时哭,不是吴好那几句“我在你身后”的话,

  而是,

  当一个已经把自己心口缝了一层又一层,

  现在,自己突然小小的扯开一点,

  又扯开一点,———

  疼,

  却带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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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郑擎风目前被双规在“三处”的一个招待所内。

  “三处”是纪委(监察)下面的一个分处,特别针对公安这一块。

  吴好找了一个挺铁的关系得以能“探视”郑擎风一小时。那个关系说,估计郑擎风也没大碍了,快放出来了,要不,他无论如何也搞不进去他,那是要完全“隔离”的。尽管如此,吴好还是特感谢那哥儿们,就算快放出来了,能见一小时也非常不容易。

  “三处”招待所就在“三处”旁边。最近,“指挥中心”电脑系统维修,“三处”这边的设备是最好的,“指挥中心”临时搬到这边。所以,本来挺“朴素”的“三处”外边也停满了好车。嘿嘿,听说“指挥中心”的那帮“电脑公子爷”都是些小资派。

  吴好停好车,扶着冒冒下来。原来是个“小尾巴”,现在“非常时期”,更是尾巴,离不得人。

  “三处”的人不熟,可是,“指挥中心”那帮子“吃喝玩乐”派,吴好是烂熟。一路碰到不少熟人。

  “哟,吴好,把个冒冒到处带着跑,你屋里大肚子受得了?”

  吴好牵着冒冒,“我屋里大肤子精力旺盛,在屋里坐不住。”

  都笑,

  “是怎么有时间逛到这里来了撒,中午就在这吃饭咧,冒冒的小灶,我们开!”

  吴好直摆手,

  “来‘三处’办点事,等一下顺道还要带她去产检,下次下次,有机会滴。”

  吴好脑袋瓜子就是动得快。来“三处”办事,他是离退休老干部处的,还是有联系的,说得过去。怎么解释还带着冒冒呢,“等一下顺道产检”,完全合理。这样,也完美地谢绝了人家的“盛情”。

  两口子才招呼完一众熟人,一侧过身————

  两个人都定在那里。

  前面,

  一个一身警服的人手里拿着文件翻看着正向他们走来,

  那人一招眼,看见他们,————也是一定。

  随即,他微笑了下,从容地向他们走来,

  “冒冒,吴好。”

  许涙?

  许涙!!

  别说许冒冒不信,就是吴好都以为自己眼花好不好?!!

  公安局是他的地盘,“反动分子”什么时候渗透进来的都不知道?!!

  “你,你怎么在这?”

  人说“制服诱惑”,这身警察皮套在不同人身上真就是不同的个味儿!

  许涙的气质就是贵族公子的绮丽婉转,岁月静好。就算再朴素,也难扰飘逸脱俗。这下好,一身警服,绝对跟吴好的不同,又是另一派风流————啧啧,那腰,那腿,那拿着文件垂下的手————

  公子许涙依然淡静微笑,无风无波,

  “我一直在指挥中心高秘处,后来又借调到省厅,所以很少在局里。”

  “几年了?你怎么进来的。”

  “一年,我是作为‘公安部特殊人才’招进公安系统的。”

  吴好点头,是一直有这么个“直通车”,不过,也可想而知,公子许涙有多么优秀,他在“高秘处”实际上是不属于市局系统的,应该直属省厅,甚至,公安部。

  “你藏的够深呐————”吴好盯着他,意味深长,

  许涙摇头,就望着冒冒,“我妹妹一直不想见到我。”

  他妹妹现在也不想见到他,不过,以前是恨的咬牙,自从,他把吴好“痛打”了一顿后,妹妹好像更“怕”他了。你看,她一直紧紧握着吴好的手,还有点往前拉的意思,象个不耐烦的毛毛,要他快点走————许涙眼睛有点凄然————

  吴好也知道现在不是跟他细叙的时候,还是爽快地朝他摆摆手,

  “我们还有事,”洒脱地抬了抬下巴,“先走了啊。”

  他一直站在那里,手里拿着文件,静然地看着他们走远。————



104.

  “你这个小哥哥——还是可以滴,”吴好牵着小老婆走了一会儿,想不过说了句,

  冒冒嘴巴一嚼,“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他把你打成那个样子。”

  吴好咬着牙,“小祖宗咧,你比他心狠手辣咧,你把他搞得几年从床上爬不起来咧!”

  冒冒嘟嘴,那样子又犟又坏。

  吴好不跟这个坏东西费口舌鸟,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

  两口子顺利见到了郑擎风。

  “哎呦,搞这些来做什么,”

  看见冒冒从她的大肚子衣服下面捞出一条烟,郑擎风直摆手,

  吴好拉开他的手就往他怀里塞,

  “个板蛮(武汉骂人的口头禅),搞得像敌特一样,想给您儿带条好烟来,还要我屋里大肚子这样搞夹带,您儿就收到咧,冒冒一早上就抱着个大肚子到处跑。”

  “收到,收到,郑局,这是我们的心意。”冒冒像个懂事的小孩子也在旁边推,

  郑擎风叹了口气,没有推了,把烟放在一旁桌子上,

  “你们这个时候还能来看我——”说着,有点凄然,

  冒冒心里头几不好过咧,“都是我个苕,都是我个苕,不该把那个文件给您儿看滴——”

  “诶,冒冒,这跟你没有关系啊,你要这样想,那才是苕。我这个大年纪做事情哪会那样冲动?是因为这个案子确实有问题。”

  冒冒坐着双手放在前面手交错揪着手指头,蛮不安地问,“您儿,您儿是不是被高头(上面)的人陷害鸟,——”

  郑擎风沉了口气,“就算陷害了,估计也有平反的迹象了,我不是快放出去了吗,”

  吴好握住了他屋里冒冒的手,叫她纠结在一起的手指分开来,不过,冒冒又开始去掰他的手指头,反正她不安的时候手上就要玩点什么东西,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撒,老大,你就跟我们说个实话,毕竟跟我屋里冒冒有关撒。”吴好忧虑地问,

  郑擎风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跟你们说一下也无妨,这种事情能找到冒冒估计也是有缘由,你们防一下也好。”

  郑擎风随即讲了经过,这一听,要这两口子,——心里难想哇!

  “冒冒把材料给我后,我是仔细看过的,非常详细,完全可以叫‘证据确凿’。说起来,这个世道——官场上的事,是摸不到底哇。我真的还没有细查,就是通过几个相熟的关系粗浅探查了一下,——就这,还是捅上去了。”

  “这要说,张庭序后台是硬,他的问题不是没有反映过,可是三番五次都被压了下去。他爱人的舅舅是李济琛。”

  “李济琛是谁?”高官中的事儿,小老百姓哪儿搞的清楚咧,

  郑擎风轻轻摇了摇头,“李济琛是原湖北省政法委书记。”

  “原?就一个政法委书记,还是下了台的,那大个本事?后面还有人吧。”这个关系,吴好绝对捋得清,

  却!

  下面,郑擎风一开口,——

  吴好明显感觉冒冒掰着他手指头的手,一僵!当然,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身心都僵在那里。

  “千万别小看李济琛,他原来虽然只是一个省政法委书记,可是说话的分量,不比一个省长甚至部长差,除了这个人本身有板眼,——李书记一直能往上面升,可是都被他拒绝了,他呆过几个省的政法委,当年最难啃的重庆,都是他去整顿的,这是个做实事的人。——”看得出来郑擎风对这位李济琛书记其实很崇敬。

  “更重要——他一手培养了一个优秀的领导人,吴小周,——你们总该知道吴小周吧,这是我们国家目前最有前景的领导人了——听说,吴小周对这位恩师特别敬重,想当然,李济琛就算退了,那分量——我记得,冒冒是不是和李思俭很熟,你应该知道吧,李思俭是吴小周的办公室副主任,所以,这份材料会寄到你这里——”

  是的,吴好炸死那一段儿,出面接冒冒去北京,直至后来送冒冒回武汉,都是李思俭出的面,绝大部分人都还以为冒冒是李思俭的亲戚。

  谁人得知,

  直至现在,包括郑局在内,都还不知道,吴好其实是吴小周的——

  吴小周,

  吴小周,——

  一切都捋顺了,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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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吴好跟冒冒在知悉内情内心复杂的同时,也都无不心惊!

  都知道,能把这样一份材料送到许冒冒跟前,绝不是因为李思俭,

  “这个案子,只有你敢动。”

  敢!

  一个“敢”字触目惊心!

  那是绝对深知三人关系的内情人士,

  而把这样一个东西递到许冒冒手上,

  实际上,

  这是想借冒冒的手“杀”吴小周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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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第二十六章

  出来后,吴好确实带着冒冒去医院产检,一切安好。吴好扶着冒冒的胳膊出来了。

  “咱们走着回去吧,就当逛逛。”吴好说,冒冒点头。

  夫妻俩相持相携,慢慢走。

  “冒冒,”吴好喊了一声儿,

  “嗯,”冒冒抬头看着他,

  吴好望着前方好半天,却没有说话。

  冒冒也没有做声,把头靠在他的肩头。

  吴好却是走到他们家附近的工商银行时,领着她走了进去。

  走到一排保险柜跟前,吴好从脖子上捞出一个小银牌牌,有点类似空军的“身份记录牌”,

  冒冒伸手过去摸,“这是什么?”挺好奇。发现这个银质小牌牌正反面密密麻麻刻着的都是数字符号。

  吴好睨她一眼,笑,“紧你脖子上框些烂东西,我脖子上就不能框东西了?”

  冒冒脖子上还框着两个手指头在。现在她才知道,为什么后来苏蒋阗那个总不能收潮,那是新鲜的活人指头呗。而“吴好那个”————显然是为了遮人耳目不晓得从哪里搞来的一个死人指头。公安局想玩DNA这一套方便着呢。

  不过,许文正有恶趣,两个指头她处理的都蛮漂亮,带也带习惯了,还舍不得取了。

  就见吴好眯眼仔细看了看牌牌,在一个保险箱按了按键,

  保险箱开了,

  里面有三本书。

  确切讲,漫画。类似儿童漫画。

  “喏,拿着。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吴好状似不在意地塞她手里,冒冒却————

  “这是《伽利略》!这是我的《伽利略》!”

  傻孩子抱着漫画前前后后翻,还前前后后的亲,“吴好,你看!我的《伽利略》!”

  这伢呀,对画面和她的玩具有骨子痴劲儿,从银行出来,吴好拽着她的手几乎是往前拖,她就在后面磨蹭一只手捉着书怎么看都看不够!

  接下来,他们又进了另一家银行,还是从那个牌牌上得到密码,打开一看,竟然是个非常怪异的魔方!

  别个正常的魔方是正方体咧,它却是个不晓得几复杂的椎体,个死冒冒拿到这个东西直跳直跳,她大着个肚子咧,吴好简直不晓得怎么样说她!

  “回去玩回去玩,你要再磨蹭,我再不给你拿这些东西了。”

  冒冒蛮兴奋地望着他,“那个牌牌是景桩儿的是不是!他把密码都告诉你了?我妈妈的戒指咧!”

  吴好狠狠点了下她的额头,“你真是没有良心!你怎么不问问景桩儿好不好!”

  冒冒眼睛冒光,“他要把我的东西都还给我了?把妈妈的戒指也给我了,我就————我就原谅他!”

  吴好咬着唇,一种非常复杂的思绪望着她,想起那天景桩儿约见自己————

  景桩儿也他妈一怪种,把自己约在中山公园游乐场。

  他就翘着腿坐在那个里面满是戏水的少年儿童的水池旁,————他妈他还真不在乎自己这个鬼样子被多少人觊觎。吊儿郎当翘着二郎腿,一手夹着烟。不在乎少年儿童吸多少二手烟。

  吴好走过去,“你姆妈找个阴凉地方好不好,这里晒死。”

  桩儿眯眼嘬了口烟,“你把外套脱它,老子给你拿着,免得等下打湿了。”

  吴好淡笑,也不怎么善良,“有屁快放。”

  桩儿也笑了笑,烟叼着,啧啧,真是说不出的味儿。眯着眼从脖子上拿下一个银牌牌,勾在手指头上 ,

  “这里面起码有20本漫画,六个玩具。”

  说完,竟然手轻浮一抛,丢进了后面的水池里面。

  吴好确实眼睛毒辣眯了下,不过马上变成似笑非笑。

  慢慢开始解外套,————

  啧啧啧,这个时候,水池边已经没有人不看着这两妖孽了!如果,有腐女,心都要蹦出来!手机已经拿出来,对准这两位绝色————

  吴好脱掉外套,洒脱地把外套丢给他,桩儿接住,横放在自己翘着的腿上,

  脱掉鞋,又脱掉袜子,吴好弯腰挽起裤腿踏进了水池,

  水不深,没过他的膝盖上大腿中一点,挽起的裤腿还是有点打湿,

  吴好弯着腰就在水池里一点点摸,一点点找,旁边有些小朋友还好奇地过来问,“叔叔,你找什么呀。”

  吴好没抬头,仍然仔细找,笑着说,“叔叔在找一个小姐姐的命根子。”

  小朋友们很热心,“叔叔,我们帮你找咧。”

  叔叔却摇头,“这东西,叔叔要自己找,自己找到了才是真心实意————”

  水池旁,桩儿依然悠闲的翘着二郎腿,抱着吴好的外套,抽着烟,看热闹,

  就这样,一道多么奇异的景观,

  水里的,躬着身的,是绝色,

  水池旁,翘着腿的,是绝色,

  旁边哄闹的孩子的笑脸,以及,多少渐渐迷醉的眼————

  吴好直起了腰,

  终于找到了,

  低着头,摩挲着这块银牌牌,

  看见左下角四个小字,很深 ,却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因为,是篆体:我的文正。

  吴好手指勾起那个银牌,“其余的呢?”

  他们可是租了上千个保险箱放她的漫画和玩具。

  桩儿无所谓轻轻一摇头,“这种牌子,我一半,隋阳一半。”

  “为什么今天想着给我一个,怎么不全给我,”吴好摩挲着银牌走近他,站在水里,

  桩儿侧着头睨着他,“我的不可能全部给你,隋阳嘛,我想他一个都不会给你。不过,我今天到还想把一个东西给你。”

  吴好一挑眉,

  “戒指。”桩儿轻启唇峰说出这两个字时,吴好确实相当意外!

  “不过,”他眼光一流转,真有种风华绝代之感,朝吴好勾了勾手指头,吴好一笑,靠了过去————

  妈呀!腐女们要暴动了!这个角度,这个光线————美好的要人流泪————

  桩儿在吴好耳朵边说了几句,眼看吴好的眼睛越来越毒,越来越毒————

  不是吴好毒,是这个名叫景桩儿的妖孽毒。他对别人毒,对他自己更毒。

  他说,他想把戒指给他,可是要现在他陪他去做个手术,把肚子切开,把胃翻出来,他把戒指缝在胃上面了————

  “那你还不去死!” 吴好咬牙在他耳朵边儿说,他这么折腾他自己,怎么还不死?

  桩儿笑,那笑,太好看了,象冒冒唇边纯洁的小骨朵儿,

  “我不胃开刀过一次吗,缝伤口的时候,我叫医生给缝进去的,你说我想藏着那戒指藏哪儿好呢,放在这里最放心————”

  吴好直起身体,望着他,望着这个疯子,

  桩儿仰着头,此时,却是真心实意,“我现在真的想把戒指给你。”

  后来的事儿大家都清楚了,他那时候确实是想把戒指给他,因为“育霆”那盘光碟。

  但,终究,吴好没要,关键是,不想要他的命。

  此时,望着眼前看着自己的许冒冒,想着那个时候的景桩儿,还有,那个时候,坐在自己沙发上痛哭的隋阳————

  吴好暗暗叹了口气,这叁儿,前世的缠绵,今世的劫,剪不断理还乱,永远扯不开的————

  隋阳不得把一个牌子拿出来,狠心的,谨慎的,仔细的,一个都不得拿出来!

  景桩儿只有想死的时候,只会先一个牌子一个牌子“赏”他,“玩”他一通,然后,再拿胃里的戒指“鞭挞”一下他,

  其实,都是一个意思,现在,想来都是一个意思,

  他们一辈子不放过许文正!

  冒冒说,他要把我的东西都还给我了,把妈妈的戒指也给我了,我就原谅他。

  那两位怎么不知道她会这么说?早十年,早二十年,甚至,上辈子,他们就知道她会这么说,

  所以,

  会给她吗?会全部给她吗?

  给了就是原谅,原谅就意味着遗忘————

  他们要过冒冒的爱,现在,不会放过冒冒的恨。他们要要足冒冒的七情六欲————

  冒冒摆不开的,一辈子,或者这么说,生生世世摆不开这两只鬼的纠缠,他们有的是手段,有的是决心,有的是爱恨纠缠的游戏人生————

  这样的家庭,

  这样的情人,

  如何不叫眼前这个孩子的人生曲折悠长,又婉转妩媚————

  吴好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还是继续思念他们,或者恨他们吧。他们真走了,你就不是你了。”

  冒冒小里小气地噘唇。低下头又去爱不释手的玩她的漫画,玩她的玩具。

  因为这些东西,又承载着她人生少年时期最瑰丽最荒诞的一个梦。

向昨天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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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有时候,深深地痴迷一个东西并不为过,只要不“玩物丧志”。

  吴好牵着他们家边走还边专心致志掰弄着雏形魔方的许冒冒先去菜场买了菜,然后回家。

  “冒冒么时候生呐,”

  “呦,吴好,给冒冒买那种小桂鱼蒸着吃,孕妇吃蛮好,——”

  一路走过来,邻居一些太婆小嫂子们不晓得几关心小两口,吴好和冒冒直道谢。

  “你吃不吃蒸的小桂鱼撒,我用鸡蛋给你蒸——”

  “蒸到是可以蒸,就是怕蛮腥——”

  “哎唷,你几难得伺候喏——”

  上楼梯,吴好手里拿着菜走在前头,回头问他老婆,他老婆手里还掰弄着魔方噘着嘴嘟囔。

  却,

  到家门了,吴好一回头,

  看见一个大概五十多岁的老妇人坐在他们家门前的台阶上,旁边堆着一个网兜儿一个编织袋,网兜儿里放着脸盆,还有一床被子,上面竟然一个“监”字。

  “您儿是——”

  老妇人看见吴好,慢慢站了起来,

  “你,你是吴好——”

  老妇人两鬓斑白,却眉目中依然看出清秀。双手粗糙,脸庞沧桑,站起来后,却双手交叠放前,显示非常好的教养。

  “我是吴好,您是?”老人的气质叫人不由尊重,吴好礼貌再次询问,

  却,叫吴好和身后的许冒冒都是一惊!

  老人双手在前非常恭敬地朝吴好一鞠躬行礼,

  “我是你母亲迟莫离的保姆臻矍乙。”

  吴好一下惊愣在那里!太多的思绪,太多的情感一涌而上,叫吴好几乎承受不住——

  许冒冒同样震惊,不过,此时她更在乎吴好的失措,

  冒冒到底不同往日,这个家有她一半扛下,就见她连忙走上前去,从吴好的裤子荷包里捞出家门钥匙,一边开门一边回头对妇人说,“您快请进,您快请进。”

  却,吴好似乎回过神,手里的菜放在家门口的箱子上,“您随我到下面来说吧。”

  吴好扭头就要下楼,可是走到一半——仰起头,看见十几节楼梯上,冒冒还没有扭开门,一手撑在门上,一手扭着钥匙,这个时候,却没有再去开门,只是侧着头望着他,孤零零——

  吴好心一刺!

  又默默上了楼,走到她身边帮她把门打开,

  “您进来吧,”

  老妇人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却态度依然冷静,拿起地上的网兜儿和编织袋跟着进去了。

  吴好一进来,先把菜放在地上,又去接过妇人手上的东西,“您先坐,我给您去倒杯水。”

  却看到,这个时候他的小冒冒已经从厨房里出来,双手捧着一杯水,递给站在沙发前的妇人,“您喝水,坐吧,你们谈。”说着,转身听话的好像就要回房间去。

  吴好再也忍不住,一把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小冒冒,脸贴着她的脸庞,“冒冒,冒冒,我只是,我只是——”人竟然是哽咽,冒冒甚至感觉到他顷刻流下来的泪!

  这是怎么了?

  冒冒极力想回头看他,“吴好,吴好,怎么了,怎么了,”她也懂事,他抱得她太紧她也不能够回头看他,就抬起去模他的脸,太懂事了,太懂事了,懂事的叫吴好心碎——”我晓得这是你家的事,——“

  吴好突然把她转过来,扶住她的双肩,抽泣地望着她,“冒冒,我现在才告诉你,你能原谅我吗,你能原谅我吗,”

  此时的吴好像个孩子,他扶住冒冒双肩的手都要掐进肉里,却,指尖依然颤抖不停,那是害怕,那是害怕呀!

  冒冒当然一头雾水,

  咳,一个家里只能有一个稚子,当眼前这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瞬回到幼时,也不得不逼迫着冒冒快速长大,

  她拉下吴好的手,拽着他的手腕走到沙发边坐下,

  妇人已经坐在沙发上,看来真是教养极好,处变不惊,只不过,望着吴好的眼神——真的有心疼。但是,止乎于礼般,没有泄露更浓重的感情。

  “您好,我是许冒冒,他老婆。”

  冒冒双手握着吴好一只手放在自己双腿上,其中五指和他的五指交握纠缠。

  妇人点头,

  “很抱歉,这样冒昧就来打搅,我才从郑州监狱服刑出来。我已是肺癌晚期,时日不多,所以,必须有些事情来和吴好交待一下。”

  如此坦率,毫无废话,又是叫二人一惊!

  只见妇人看向吴好,眼神瞬间柔和了下来,

  “吴好,看你的反应,似乎你也知道些内情。我来只是想告诉你,有些东西是家传的,不能不明不白地就被人掳了去。当年,你母亲有四箱纯金条,一箱首饰都被拿走了。金条,身外物,也罢,只是这一箱首饰,并不值钱,可是,它意义大,是你姥姥留给你妈妈的,你妈妈自小不离身,这样的东西也被掳了去,你妈妈地下有知,不得安生。”

  冒冒震惊!也许是听到了“掳”这个词——

  吴好已经全身惊措,完全已经沉浸在一种激烈的情绪中,却,他自身并不知道,他交握着冒冒的手有多么用劲多么用劲,勒得冒冒指骨生疼,但她一声不吭,同样紧紧握住他,给他力量——

  但是,

  接下来,听到的一切,——还是叫冒冒心惊地都要跳出来!

  吴好茫然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很惊悚,

  “我八岁以前没有记忆。”

  妇人点头,

  “你出生时体弱,又在一直逃亡,营养不济,一次发烧甚至烧坏了脑子,后来又加上刻意叫人抹去了一些记忆,所以,不记得。”

  “千雪要做大麻生意,那些卖大麻的,全城卖大麻的都不敢卖给他,我一直想不通,后来,才知道,他们是见到了我——”吴好仿佛在梦呓,

  妇人依然点头,微歪头看了眼他耳根儿下,冒冒也顺眼望过去,——是的,吴好那里有个胎记,好像梅花——

  “梅家每个孩子耳根下一出生就会烫上一个梅花记。原来只是怕走这一行生死线上,自己家的孩子被绑了不好认,后来到成了标志。梅家被捣了,可是余威犹存,规矩还在,做这行的,不敢把东西私下卖给梅家的孩子。贩毒的从来不吸毒,贩毒的子孙永远不吸毒,这是行例。”

  “我,我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吗——”

  妇人摇头,“没有了。”话冷,叫人心凉啊,

  “大部分被熗毙,逃得出去的——边境上也被打死了。”

  “我妈妈,妈妈怎么死的——”

  “你妈妈是公安部A级通缉令的人,当时快生你了,边境上夜走不出去,——路堵死了,你妈妈只有一横心,破釜沉舟,去找了当时专案组的组长,李济琛。”

  李济琛!!!

  这个名字一出,吴好原本就紧绷的身子,更是一僵!同样,冒冒心头更是——

  接着,听到了妇人口中说出了多么惊人动魄的一个大秘密!!

  “你妈妈堵的就是‘人心一个贪’,看来,金灿灿的四箱纯金金条,还是有可能叫人失去原则的。她和李济琛做了一个交易,放过她,放过她肚子里的孩子,钱财买两条命。八岁以前,你妈妈带着你颠沛流离,一直住在最穷苦的山洼洼里,不敢出来。最后,你妈妈就死在那个穷山村里,可怜她一生享尽骄奢,最后就是那么一抔土,连个碑都没有——”

  妇人没有落泪,可看的出,她在哭吧,许是这几十年,泪都哭干了——

  吴好却是泪流满面,冒冒也是,

  谁不想妈妈,

  谁不想妈妈——

  “李济琛只能说做了他该做的一切,他收了你妈妈的钱财,就该对你负责。只是没想,他把你领到了吴小周那里,过继在了他的名下,——也许,也是良心作怪,他自己见不得你,你就是他“失去底线”的见证。可是,不管怎么说,四箱金条是他该得的,你妈妈那个首饰箱,他不该得。”

  冒冒颤抖地咬着唇,低下了头。——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小周不亲待吴好——小周知道这一切?小周接纳了这一切——


107

  臻矍乙平静地讲完这一切,放下茶杯,起身,就要离开。

  “臻阿姨!我,我愿意照顾您!”吴好赶忙起身,满脸泪痕未干。

  臻矍乙只是摇摇头,微笑,“谢谢,不用了。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你不要背负担,我今天来告诉你这些,也是想对你妈妈有个交代,毕竟,我跟了她20来年。”

  说完,弯腰拿上她的行节,走了。

  冒冒看着这样一个有气质的老人,尽管囹圄多年,那骨子里的涵养气度————可想,这样一位忠实心的老人她所跟随的人儿————吴好的妈妈也是个玲珑翠玉般的人物吧————

  此时绝对感同身受。

  同样失沽,同样丧亲,

  尽管冒冒心里埋着吴小周的惊忧,可她知道吴好现在更需要扶持,就像当年她得知妈妈永远地离开了她,那时候的她,多么地伤心,多么地伤心————

  臻矍乙走了,吴好也没有送下去,他就是站在门口,出神儿地想着什么,神情悲伤。

  冒冒走过去,牵起吴好的手,把他牵了进来,让他坐在沙发上,弯腰摸了摸他的额角,“看哭的这一脸,我去给你洗个毛巾过来,”

  吴好看着冒冒,点了点头,

  冒冒一笑,漂亮极了,像朵汩汩的小花儿,“日子还要过下去是不,”

  吴好再点头。心里再悲伤也缓和了些,因为,看到了最真实的冒冒,她就在自己的眼前,那么坚强,那么善良真纯。

  冒冒走进洗手间,拿下了毛巾在水池里揉洗,却突然肚子好像疼了一下,同时,握着毛巾的指尖钻心一刺痛。

  冒冒眉头一紧蹙。本能去摸肚子。肚子里面经常动一下很正常,小家伙还算老实的,偶尔撑撑小胳膊儿腿,冒冒还笑哩。可是,刚才不像她在动,是真的一疼。

  冒冒又去看指尖儿,以为是不是毛毛的细丝儿刺着了,可是十指拿出来细看也没什么,那刚才那钻心一疼————

  所幸现在也好了,冒冒并没有在意。揉搓好毛巾,走了出来。

  吴好接过毛巾擦了擦脸,又回头看坐在自己身旁的冒冒,将毛巾翻了个面儿,给她也擦了擦脸,一边擦一边轻说,

  “我不是吴小周的儿子,我一直想告诉你,可是————”

  冒冒抬起手握住他给自己擦脸的手腕,点头,“我知道,这件事牵扯太多,”

  吴好突然捧住冒冒的脸,“冒冒,你一直都这么懂事是不是,你还能顶得住更大的————”几心疼几心疼,吴好额头顶住了她的额头,喃喃喃喃,“冒冒,冒冒,不要丢下一切,你还有我,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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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是你 331关注48粉丝10374帖子威望:13温馨庄园金币:1063发私信关注TA只看该作者 2011-9-26 20:39 冒冒此时没有动,睁着明亮无丝毫尘垢的眼睛瞅着他,“吴好,我感觉你还有事情瞒着我,是怕我承受不住吗,告诉我吧,看见你一个人这样都揽着,我也很难受。”

  这一说,更是要挖吴好的心!

  冒冒本来就是个聪慧的孩子,再加上,受过伤的孩子更加敏感,————

  “冒冒,我————”

  吴好真要冲口而出了!

  何必要等真相来临的那一天,

  现在,

  冒冒就在自己的怀里,

  我可以抱住她,

  我可以紧紧地片刻不离地紧紧地抱住她,

  我告诉她,

  她不孤独,

  她就在我的怀里————

  “冒冒,其实————”

  却,刚要说出口,

  “叮铃铃————”吴好的手机响起。

  一瞬,铃声惊动了吴好的心神!

  冒冒还怀着孩子,下下个月就是她的预产期了,伤不得,悲不得啊————

  吴好的唇峰都在不自觉的颤抖,

  狠狠咬了下唇,稳住心神,

  吴好接起了电话。

  其实,吴好要出口的那霎那,冒冒的心何尝没有提起?是什么事情,叫吴好如此大恸大哀!不过,说实话,冒冒只是好奇只是好奇,因为,现下,特别是在听过吴好的身世后,冒冒心疼他比心疼自己重————

  冒冒还在想自己的心思,却,这个时候接电话的吴好突然站了起来,

  “什么!死了?”

  吴好的脸色沉了下去,又听电话里的人说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谁死了?”冒冒坐 沙发上仰头问,

  吴好转头望着她,眉头紧锁,

  “是郑局来的电话,他已经被放出来了。却得知,————李济琛三天前自杀身亡了。”

  冒冒愣了下,随即,点了点头,“难怪郑局能放出来,看来案子是翻了。那小,小周————”冒冒的忧色染得满眼都是,

  吴好朝她摆了摆手,“估计她没事儿,————要不李济琛怎么会自杀————”像努力在想着什么,却,脑子里依然一团乱,“郑局说,这个案子还没铺大,连李济琛自杀都给压下来了,对外还宣称他是病故,今天按级别体制还给他开追悼会————我要去看看,看了才弄得清楚————”

  “我也去,”冒冒站起身就要跟着,

  吴好确实犹豫了一下,说好再艰难,走哪儿都要亲自带着她,不放心她离开自己一步,可是,这案子涉及吴小周,————不忍她忧心,不忍她伤心————

  最后,

  吴好还是带冒冒去了。

  去了,吴好以为自己无论如何能护她个周全,

  却,————

  人都不是神,

  这个世上,背后多少双眼睛,多少颗心————

  你分得清谁红,谁黑?

  一切都要许文正自己去体会,这是她人生的一个部分。

(咳,关于许文正,我有好多好多话想说哇,可是,要憋着,一定要等写完。谢谢一直追文的同志们,你们的不离不弃就是我最大的写作动力,和我一同感受一种情绪的经历,很叫我暖心,深受鼓舞,谢谢谢谢。另,这一点可以保证,我不会亏待许文正,只是想通过她,叫自己明白一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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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悼会的场式不简单,并没有因为这位老书记诡谲的离世而少掉半分排场,反而,很隆重。有点,欲盖弥彰。

  吴好带着冒冒过去,甚至没有门路连个外场都进不去,别说内场。如此谨慎,听说是来了不少“重量级”人物。

  吴好和冒冒互望了一眼,不会是吴小周也来了吧?

  幸亏郑擎风在场,把他们带了进来,可还是在正厅外面。吴好冒冒一看这阵势,难怪谨慎异常,你只看那花圈儿,门庭走廊摆着的都是厅级干部一级,再往里面延伸,一阶官阶压一级,可不到最后就是中央了?

  说实话,冒冒比较惦记着吴好妈妈的那一箱首饰。她覆在吴好耳朵旁,

  “他们家今天肯定有家人在,我们一会儿去问问那箱首饰。”

  吴好真有点哭笑不得,冒冒到底自私,他知道冒冒要跟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那箱首饰。吴好怕她做出不靠谱的事儿,捏了捏她的手,“今天全听我的,你把嘴巴闭着!”冒冒噘了噘嘴,不做声。

  吴好看她那个小气样儿才想去揪一下她的嘴巴,就听见,“来了!来了!”

  谁来了?

  搞得一圈儿人都紧张的不得了。吴小周吗?

  冒冒这个时候甚至撑出了头。冒冒真的目的很明确,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就想要是能进到内堂想方设法见到李济琛的家人就好了。她甚至不停张望,哪怕看到李思俭也是好的撒。

  可是,听到一旁郑局小声说,

  “是苏蒋元。公安部的。”

  吴好一蹙眉,“这外面站着的不都是公安部的,他狠些?”

  郑局一轻笑,“你小子别不识黑,这外面站着的公安部的各个官比他大,可是,还是只能站在外面,进不了厅里面,因为,他们没有他投胎投得好。苏蒋元是苏顺卿的儿子。”

  郑局说话蛮有意思,冒冒笑起来,连她都知道苏顺卿是谁。电视里老放“苏副主席又接待了来自于哪里哪里的客人——”她虽然在中南海这个权利的咽喉住过小半年,可是,这些大人物到真没见过。里面规矩甚严,冒冒当时又谨小慎微——

  却,听到郑局下面的“八卦”——吴好和冒冒的心都一沉!

  “全国人民都晓得苏副主席要接位了,可是吴委员张的风头——听说,这两位关系不怎么好。去年民航总局局长张提富的撤职,牵连了一大堆人,好像里面还有苏副主席的老部下,吴委员长一点情面都不给,全彻查了。听说闹得蛮僵——”

  “那李济琛是吴小周的人,——这案子——”吴好觉得有点不可想象,水太深!

  但是,怎么牵扯上冒冒了咧?!

  没叫吴好惊疑太久,答案下一秒就揭晓了!因为,人,来了。

  而,人一来,——冒冒——明显感觉冒冒静在那里,眼底含恨呐,——冒冒她自己好像也想通了理顺了——都是他!都是他!!

  不是走在前面走一路,一路都有人打招呼的那一位,是跟在身后的这一位,——所有人眼里敬畏的是前面一位,沉稳,世家气度。而,吸引的是后面这一位,纯净如莲。他是谁?

  他是谁?

  他是谁!!

  许冒冒歹毒地盯着他,恨不得把这朵白莲彻底折断摧毁!

  苏蒋元,——

  苏蒋阗!

  怎么就没想到这是一家人?!!

  吴好不认识苏蒋阗,但看见了他屋里冒冒眼中那久违的恶毒,

  吴好歪着头,推了推冒冒的胳膊,“诶,那又是你的仇人?”

  冒冒几犟喏,盯着他不放过的样子,“他是许味的老公。”

  吴好一听,直啧啧摇头,“啧啧啧,你屋里真是国丈啊,嫁的都是皇帝滴儿子咧,”

  “你不是。”冒冒还盯着那边,却还一本正经反驳了口,

  吴好笑,“我原来是吴小周的‘儿子’撒。——”

  所以说哇,这坏蛋们遇到再撕心裂肺的事情跟平常人的承受能力就是不一样,这两口子,水生火热里面,也能斗嘴。

  却,恶趣里,看着那朵绝世纯净仙向他们走过来——

  冒冒一副彻底投入战斗的状态,吴好微眯起眼。


109

  第二十七章

  那人走过来,已经引起不少人侧面。在两步之外,他停住,望着冒冒,望着她的脖子——

  冒冒一手端着自己的大肚子,一手扯出自己脖子上的指头,有点示威样儿。

  那人唇边好像弯了下,非常清丽的一抹淡笑。如沐柔风,叫人心颤眼迷。

  吴好这时候一挑眉,懒懒抬起手握住了冒冒扯着指头的手,“他喜欢你挂着他的指头。”

  只一句,有点扇阴风点鬼火。

  冒冒就像个镜头,甩开吴好的手,把框着的手指头都拿下来,扯下姓苏的那一个象丢狗骨头的,丢在他的脚边!

  冒冒把这些手指头保养的蛮好,象玉器,说实话,谁看得出她挂脖子上的是个啥,她这一丢也不知道是个啥,旁人就瞅着意味深长:这是个“重臣”的追悼会,跟着大公子来的这位绝色和这个大肚婆闹什么呢!

  指头丢在自己脚边,苏蒋阗不怒不嗔,默默弯腰捡起指头,在手中摩挲,

  “你怎么成了苏顺卿的儿子了?许味她知道吗!”

  冒冒她到底是个护家小的,她一直没听说过苏蒋阗的身世,就以为她家那姐也蒙在鼓里。她傻,她觉得别人都跟她一样傻。

  没想,苏蒋阗到老实回答了她,

  “许味一直不知道,许涙也是最近才知道。我大伯没有子嗣,我生下来就过继在他家了。”

  真老实!!老实得——家底儿都掀了,在她跟前,掀得毫无保留——

  这叫疑惑跟着他过来的苏蒋元都皱起了眉头。大庭广众呢,这女人是谁,他家古里古怪的老幺像个乖孩子把啥都交代出去了。

  冒冒一看见苏蒋元,想起他是公安部的,扫了眼他,皱起眉头,

  “许涙是他弄进公安局的?”

  说实话,冒冒此刻的口气有点象个大家长,她家芝麻大点的事儿她都要弄清楚,好像,她这些哥呀姐呀,她都得管着!

  苏蒋阗依然很老实,摇了摇头,

  “许涙是自己凭能力考进去的,他的成绩在公安部都查得到。”

  冒冒还点头,好像有点欣慰。自己家的孩子不丢脸,没走后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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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是你 331关注48粉丝10374帖子威望:13温馨庄园金币:1063发私信关注TA只看该作者 2011-9-26 20:39 吴好看了,说实话,在心里笑死。她操几多心喏,还怕丢这个脸?他自己怎么进公安系统的?那是他吴好求爹爹告奶奶硬把她塞进来的!他们许家各个比她强万倍不止,她一副处处怕他们丢脸的模样——吴好听隋阳景桩儿说过,从小,冒冒在家就是个小岔巴子,她自己不好好读书,她哥哥姐姐的每次成绩惦记着清楚呢,哪个稍微考失误了,她就马上跑过去给她爸爸、大妈打小报告,她爸爸要是真来了气,把谁训一顿,她在旁边笑得咯咯神——

  苏蒋元稳重,这么多人看着呢,他也不急于问这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是谁,就是很自然地推了推弟弟,“进去了。”

  谁知,这个时候,他弟弟竟然向那女人伸出了一只手,“我带你进去。”

  尴尬!

  颇为尴尬!

  认识吴好冒冒的,看着一位贵公子要牵他吴好老婆的手!

  当然,“万众瞩目”的,还是苏蒋元,他带来的一位绝色公子在追悼会现场外要去牵一个大肚婆的手!

  可是,除了苏蒋元,当事人都不尴尬!

  苏小公子的手还伸着,

  许冒冒的嘴巴还微噘着,翘气古怪,

  吴好同志的大手已经牵起了老婆,大摇大摆走出来,“进去进去,有人开道还不美!”

  死冒冒跟着老公进去的时候,路过苏小公子,还回头“呸”了一口,

  这两口子完全把苏小公子的脸面碾在脚底下摧残摧残再摧残!

  苏小公子还是无动于衷,默默收回手。说实话,太美的人,看不得他们的眼睛,看了,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除了沉溺他们的美——

  苏大公子倒脸色有点沉,这无缘无故是招惹个啥事儿!

  走到正厅入口处,有人拦,吴好拇指向后一指,“有人带进来的。”带进来的你走前面?知不知道什么叫“带”?

  不过,马上看到后面的大苏小苏,大苏听见了也没异议,人家马上放行,而且有点惊惶异常的意思,赶紧安排人,忙说,“快!快去告诉里面,苏蒋元来了!”

  吴好管你们这些奴才样儿,带着他的小老婆长驱直入,——吴好太专注去找李济琛的家人,没有看到——冒冒这个时候眉头紧蹙了下,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疼,不是那种来势汹涌那种,却是躲猫猫一样冷不丁蹿出来一下!钻心之痛!

  疼在哪些部位?还是肚子和手指尖儿。冒冒怕疼,有点不晓得如何是好,可是,现在好不容易进来了,要找李济琛的家人,要找他的家人——冒冒觉得自己的额顶有点在冒汗了,疼一下,心一缩——

  深入内厅这一路没有人拦了,人越来越少,一路的工作人员见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大肚婆得以进来,还以为是李济琛的近亲,要不,怎么进得来?此刻,领导人正好在里面吊唁呢——

  吴好带着冒冒站在门口时,吴小周正在和站在灵堂左侧的李济琛的家人握手安慰,场面很凝重,

  一抬眼,

  吴小周看见了冒冒,这样,大着肚子的冒冒——

  冒冒也看见了他,

  看见了,

  看见了,——

  冒冒突然一阵钻心之痛!

  还牵着吴好手的身子抱着肚子往下滑了下去,

  “冒冒!!”吴好忙弯腰双手去抱她,

  “冒冒——”吴小周像梦呓,失措的跑了过来,耳旁到回响的全是冒冒曾经在他耳朵边的咯咯娇笑,“小周,我是你的心头肉,我是你的心头肉——”


110

  你看冒冒的眼睛喏!

  明明很疼,却偏偏透出一股活活的神气。

  你看冒冒的嘴巴喏!

  明明她想咬,却非不咬,要张不张,美艳的啜着气。

  吴小周跑过来就站住了,因为吴好抱住了她,可是她的身子象耍赖一样还在往下面滑,

  冒冒看着小周跑过来,就不看他了,她瞅着吴好,出奇的有丝亮眼的兴奋,

  “我——是不是要生了?”

  吴好知道她这个时候很疼,你看她掐着他的手臂都要抠出血,可是,还是忍不住呸她,

  “说鬼话,你下下个月的预产期,现在也要你生的出来!”

  “我就生的出来——她在往下面掉——”冒冒说着音都在颤,

  吴好马虎不得了,一把打横抱起她,一路往外跑,“生!生!咱们现在就去生!”

  其实,这个镜头是相当滑稽的。哪有人家家里才死了人,你这一踏进灵堂就要生的?这不摆明占人家家里便宜,哦,人家家里死的那个钻你肚子里去了?

  吴小周跟着走了几步,停住了脚步,看见冒冒瞅着他,瞅着他,象个小动物,如果那双眼睛里有双小手,她就在那里招呀招的——

  听了大半年别人的转述是一回事儿,

  “肚子有这么大了吧————”报告的人还在自己肚子上划一下。小周就想象,该有多大呢?

  “听说她很挑食,——现在就爱喝豆浆,不爱和牛奶——”报告的人都蹙眉,觉得这孩子蛮难得伺候。小周就想象,喝牛奶她不喝甜的,豆浆她也不放糖吗?

  “花蹦乱跳。她动作还挺灵敏————”报告的人都微笑,几时看到过别的大肚婆窜东窜西的,还打篮球?小周就想象,是她的肚子圆还是篮球圆呢?

  有时候,一听完关于她的事儿,开会的时候看见一个地方都容易出神,很纠结,她的肚子该有多大?

  有时候,出去视察,看见了孕妇,心就一击!冒冒的肚子有这么大了?

  有时候,喝牛奶,才喝一口,就放下了,冒冒现在在喝豆浆————

  好了,如今,真真切切看见她了,又是另一回事儿,

  吴小周此刻有点懵!

  当初,

  想连根拔起的到底是什么?

  拔了吗?拔了。

  拔干净了吗?拔不干净。

  后悔拔吗?不后悔。

  今后怎么办?不知道。

  一声问,一声答,毫不拖泥带水。所以,小周蹙起眉头。

  她是你一生的劫数?那确实是。小周无奈地更蹙紧眉头。因此,颇为棘手。

  搅屎棍确实有难住大罗神仙的时候。不过,那也是这跟搅屎棍扎在我的心头呀。那么,还有些“搅屎棍”,你想这么轻易地来“难住”我?————

  小周眯起了眼,看见大苏小苏像他这边走来,

  “吴委员长,”

  大苏官场,

  小苏摸不透的眼神,

  小周回归本色,谈定章大局。

  只不过,远去的那个“口口声声吵嚷着要生了”的搅屎棍——许文正的孩子要出生,怎可轻易放过谁?

  谁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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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吴委员长节哀,”

  大苏狡猾。一句“节哀”坐实了死的这位是他吴小周的人。黄鼠狼给鸡拜年。

  小周云淡风轻,“恩师离世,劳烦惦念。”不遮不掩,不躲不避。这是我的老师,我该敬孝道。

  大苏讨个没趣儿,不过,世家子到底是世家子,接下来说的到都是人话。大苏才要去慰问李家人,抬脚还没迈出一步,就听见自己家这老么——

  “吴委员长果然好气魄,自己的亲生子要出生了也不着急,哦,是亲生子还是亲孙子呢,        确实不好认。”

  “蒋阗!”苏蒋元立即一身冷汗,他家小苏对吴小周的“挑衅”来得又突然又凶猛,这种场合,实在属于放肆!

  他们家老么总神仙气缭绕的,今儿个怎么了?下凡投了猪圈,这么不长脑子!

  吴小周气韵不变,说过,不是心中扎下的那根搅屎棍,其余的,想为难他——确实还不够火候。

  小周淡淡看他,“这是我的家事,不劳费心。”转身就要离开,不予理睬。

  家事!

  好像有那么一下刺痛了小苏!

  小苏淡笑,“我是冒冒的二姐夫,谈家事到正好。不过,您现在确实这家事、国事处理好——挺难的。家事传出去了,妨碍国事;国事办好了,家事又——”小苏最后呢喃了一句,很轻很轻,“吴好还好活着,这往后,叫冒冒怎么办——”

  吴小周站在了那里!

  慢慢回头看向小苏——苏蒋阗——

  回想起上次见到他,最后离去时,他看自己的那一眼——

  苏家竟然有这样厉害的小公子,弹指一挥,看准软肋,精确打击,就把自己逼到了两难境地!

  承认是吴好的生父,就要面对扒灰生子,政治生涯不至完结,可,在吴好还活着的前提下,冒冒的一生要在这种丑闻难堪里渡过——

  不承认是吴好的生父,既要卷入当年的案子,收养吴好,吴好是梅家的孩子,就算当年他并没有直接参与,可也应了个“知情不报”,政治生涯恐怕就此终结——

  够狠!

  也不得不啧叹一声,玩得很漂亮。

  两难啊两难,逼人做出抉择才是折磨人的最高境界!

  小周望着这位小公子,只是不甚明了,他何以恨自己到如斯地步,处心积虑,——

  小周眯眼,

  “为了苏家?”

  小公子微笑,这到很坦然,

  “为了苏家,更为了冒冒。”

  “冒冒?”小周心一震,作为二姐夫,这样为了冒冒,显然——过了——

  却,眼前这个朴实的苏小公子望向刚才冒冒来时的那个通道,似乎出了神,

  “在许家,——没人不是为了冒冒。叶行远娶的是许趣吗?娶的不过是成为‘许家人’的一个身份——我呢,和叶行远有区别吗——成为了‘许家人’就有抚养冒冒的资格,就有对冒冒的事情说上话的资格——可是,没有一个人教养得好冒冒,你们不该这样教养她,你们毁了冒冒——”

  吴小周似乎有点听明白了,

  “就因为我是外人,我不是‘许家人’,我‘教养’了冒冒——还是你觉得,你最适合‘教养’冒冒。”

  一针见血!

  连一旁听到这一切的苏蒋元都大骇!真没想,他家老么一直动的是这个心思?!!——这,这,这简直有点走火入魔!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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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是你 331关注48粉丝10374帖子威望:13温馨庄园金币:1063发私信关注TA只看该作者 2011-9-26 20:40  苏小公子一点也没有流露出“不可”的姿态,那样自然,那样坦然,仿佛——天生——冒冒就属于我——

  “冒冒要宠,可,不是许家人那样的宠法;冒冒要管,可也不是你那样的管法。冒冒是块璞玉,是块玲珑剔透的顽石,都被你们毁了,毁了——”

  也许听起来实在毛骨悚然,这些人,这些事,这些人与事,为了许冒冒——疯狂,无序——

  可是,这一切就在眼前!

  吴小周想起刚才那个眼中有小手的女孩儿,——终究,这样一个孩子存于世,还要有多少人为了她,付出更为疯狂的代价——


112

  乱臣贼子。

  许文正本身就是一歪瓜裂枣儿。如果,咱是说如果,她有她统治的一个国度。那她身边环绕的这一圈儿,没有人不是奸佞之辈。笔墨纸砚铺陈,可以书写他们的厚厚功勋斑斑劣迹拳拳之心,但是,书写不完他们对许文正纠结又深妄的情思。

  许文正老在心里嚷嚷“乱臣贼子,一帮败类!啐你一脸肮脏的老粘老粘的痰喏!于是,到了儿,她真有个三长两短是一定要将他们聚齐咯,是生是死,是输是赢,是疯是孽,全给老子来守着看着望着,送终,你们也都要在旁边候着!

  吴好抱着哎哟直叫的她象疯狂赛车直冲进医院,她不喊天不喊地不喊娘不喊她的娃,喊什么?“快!去通知他们!!都叫来都叫来!!我要生毛毛了!!我要生毛毛了!!”

  吴好大汗淋漓,怀里的劫数象从水里捞起来的,呲牙咧嘴,他知道她疼得战!

  “都叫来做什么!听你杀猪叫?傻冒,傻冒儿哇,生孩子要斯文,咱秀秀气气地生,灿烂着母性光辉地生啊!”

  吴好说话都在打哆嗦,冒冒一听,想伸手去揪他的脸,“叫你贫——”她这是想哭啊还是想笑呀,

  毅力强哇,真揪住了。揪住不放,

  “叫他们来,叫他们来,我要死了的话,叫他们给我风光大葬,都披麻戴孝,守灵——”

  把她轻放在推床上,旁边的医生实在听不下去了!这漂亮个小姑娘,生个伢儿是怎样就神经了?看这一通不停嘴的胡说八道!

  “丫头,丫头,你是生毛毛,不是生狸猫。”医生去掰她还揪着(是她老公吧)的脸的手,有点不耐烦,训这个漂亮小姑娘的漂亮老公,此时,这漂亮个爷儿们好像也跟着在疯,“你就哄一下她撒,她要怎样就怎样,只管点头!”

  吴好真像傻了的,医生说点头,他就点头,“好好,叫叫!都叫来!老子把全世界的人都给你叫来!!”

  冒冒揪着他脸的手硬是被医生掰开了,匆匆将她往手术室推,吴好要跟进去,被拦住了,吴好大叫,恨不得跳脚,“不是生伢爸爸可以进去吗!!”医生把这个漂亮又有点失常的老公硬是拦在了外面,“别个是顺产,你屋里这个——是要命啊还是要情调!!”(吴好事后想,这个医院的医生都蛮扎实咧,危机时刻二五点子话蛮多!)

  他屋里大肚子哼哼唧唧被推进去了。手术门一关,吴好的心跟着一跳!

  她活蹦乱跳地进去的,出来时,也该是活蹦乱跳的吧?

  她鬼喊鬼叫地进去的,出来时,也应该鬼喊鬼叫吧?

  冒冒进去时,还揪了他的脸,那样狠,那样使劲儿,出来了,老子还要她揪,照死里揪——

  吴好一刻也坐不住,胸腔里,脑袋里,甚至屁股上,都像在着火,有个蛮大蛮大的跳蚤就在他的身体里上下乱跳,一下打得心口疼,一下撞得脑袋晕——

  吴好哆嗦着手摸出了烟和打火机,象他妈高潮里往肉壶壶里对准发射却总是射偏,打火机的火总对不准烟,一烦,吴好把打火机砸地上,嘴巴里却还叼着烟,又去摸手机,

  好,老子给你打电话!都打来!都打来!哪个敢不来,老子等我屋里许疯子生完伢儿放出去一个个滴啃!啃地血流!

  “喂,隋阳吗,许冒冒要生伢鸟,再不来,一尸两命!”

  “喂,景桩吗?许冒冒要生伢鸟,快死鸟,快死鸟,人已经快死鸟!”

  “喂,许杭吗,——”

  “喂,许趣吗,——”

  “喂,许味吗,——”

  “喂,许涙吗,——”

  就像老人说滴,小伢儿取名字越取贱越好,这样,好养活。吴好此刻的心理同理可证,越把许冒冒说得快死了,他心里好像就特安心,越说得歹毒,冒冒就越安全——

  一个个地打,

  许冒冒一辈子身边的这些牛鬼蛇神全部打来!

  这就是许冒冒的意思撒!

  这就是她的意思!我但凡有大事,你们一个都不能跑,都给老子候着,候着——

  第一个赶来的是许味。

  想象不到吧,美女穿着高跟鞋跑进来的样子很飒爽。

  一进来,美女做的第一件事也很飒爽,竟然是给吴好耍烟,他一支,自己一支,不过,打火的时候跟吴好刚才打火一个样,半天“射”不准,

  最后,打准了,医生一来,全吼熄了火!(这个医院的医生蛮神气咧。)

  吴好耳朵上面又多一支烟,美女手上捏着,“我屋里冒冒,冒冒是不是哭死鸟?”

  吴好点头,“哭死鸟。”

  美女眼看着也像要哭的样子。吴好不理她,紧她哭。

  第二个来的许杭。

  许杭很沉稳,就是手好像在握拳。

  “是个什么情况?”

  美女看见他,不搭理,自己坐到长椅上,独自抹泪。

  吴好哼了声,“要死鸟。”

  许杭上下瞟他一眼,走一旁好像打电话去了。

  第三个是隋阳。

  隋阳看见许家这两位,淡淡转过眼,直接走向吴好,

  “人进去多长时间了,”

  吴好还是哼了声,“要死鸟。”

  隋阳怪异地看着他。最后,轻叹了口气。在许味对面的长椅上走了下来。

  第四个,是许趣。几乎是前脚搭后脚,她走过来,后面一层电梯上来的是景桩。

  景桩儿走得快,后来超过了许趣,直接走到隋阳旁边坐下,扭头看吴好,“死了没?”

  这下不得了,

  许味一听,拔了高跟鞋就丢了过来!!

  “叫你咒我屋里冒冒!!”

  景桩儿跟你这娘们矫情,冲上去就要铲她,隋阳拦着了,“消停点消停点好不好,”

  眼看有冲突,许趣走慢了几步,待到都熄了火,才走到妹妹身边坐下,把她手里捏着的烟拿过来叼在嘴边,“火咧?”

  她妹妹身上火大着呢,可手边就真没火,蛮气不过滴,“自己不晓得我火!”

  许趣也不生气,看向吴好,吴好理他们?就望着手术室的灯,一心想着,等傻子出来了是叫她揪他这边脸还是那边脸咧——

  隋阳丢了个打火机过去给了许趣。许趣却不接,打火机丢在她身上。她也不抽烟了,烟放在旁边的板凳上。

  来齐了不?

  哦,还没有,

  两个姐夫还没有来撒,

  哦,还有个大神没有来,许家幺二撒,

  哦哦,还有个最大神没有来,——里面那个毛毛的亲爸爸撒。

  等了一会儿,

  吴好像个小队长,点了点人数,啧了一声儿,“还差人咧。”

  一众牛鬼蛇神都坐着不动,

  没有办法,吴好只有又掏出手机,再打电话,

  “喂,叶行远吗——”

  “喂,苏蒋阗吗,——把吴小周一起叫过来——”

  “喂,许——”

  正准备打许涙的电话,看见,人已经朝这边走过来了,

  都看着他,

  都看着走过来的人,

  只有吴好低头收好手机,

  时机不对,吴好心想,要不,这一再打电话,真像打麻将凑角儿呢,三缺一呀,都快来,都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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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第二十八章

  接下来这事儿,就他妈有点操蛋鸟。着实诡谲。

  许涙走近,“大哥,大姐,二姐。”挨个喊他许家人。很有幺儿的模样,尊长嘛。

  许杭冷漠,不吭声。

  许趣冷淡,也不吭声。

  均是瞧他一眼,不看了。

  就是许味秀眉一蹙,“你自己掰指甲算算,多少年不着家了?”看出来了吧,这老三跟小五关系还是近些诶。

  许涙笑,“处理点事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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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是你 331关注48粉丝10374帖子威望:13温馨庄园金币:1063发私信关注TA只看该作者 2011-9-26 20:41 就听见旁边的景桩儿轻笑一声儿,许涙自然看向他,“桩儿,隋阳,也好久不见。”

  桩儿摆手,一副“老子跟你没话说”的模样。隋阳冷淡看他一眼,不搭理了。

  这时候,谁也没想,许趣开口了,清清淡淡,“癞头的和尚没毛的龟,李隆基家的事儿,高力士偏要去管,结果杨贵妃多了个没种的舅爷。”

  啧啧啧,这毒,这够毒!吴好啧叹,他还没正面遭遇过许家这一窝蛇呢,今天着实要大饱眼福。看见没有,越闷着不做声的,越坏。这许家老二仙风道骨的,却着实口舌毒辣,且,分寸掐得真是好。外人,狠打击之:高力士是李隆基的啥?不就一奴才!(暗指景桩儿隋阳之于许魇。)家里人,恨铁不成钢,担了个“没种”,(暗指许涙。)不过,还是维护自家人重些。

  好嘛,桩儿饶你个贱婆娘,冲上去就要踹她一脚!绝对不怜惜,跟阶级敌人同敌忾!

  隋阳反应快,依然紧紧抱住了他,却,非常阴毒地盯着许趣,“臭婊子!等着,老子不搞死你。”

  桩儿要冲上来踹她,许趣是动都没动,就盯着他,似笑非笑,不过,眼中含恨。

  许味冷笑,“这么多年了,你们也不嫌腻味,仗义的,假仗义;矫情的,真矫情。”

  这话儿也是两面刀子,都捅咯!

  仗义的(指景桩儿隋阳),反而笑了。桩儿裤腿儿以拎,重新坐下来,慢条斯理,就睨着那许趣,“许文正就是宁愿把你妈妈骨灰放哪儿告诉我们怎么办,她就是愿意告诉一个奴才怎么办——”阴阳怪气,嘴角笑得象在吐毒信子!

  着实一刀毙命!硬把“侨情的”这个逼得血流!!

  眼见仙风道骨的许家老二一瞬红了眼就要愣头青一样冲过去——许涙一大跨步上去抱住了他大姐,“姐,姐,冒冒在里面,冒冒在里面——”

  “冒冒在里面”硬把许趣仙女唤了回来!“松开。”小不耐加清冷地说了声,眉头蹙地死紧。许涙放开了手。

  这时候,正好叶行远来了。来的时候,正好瞧见许趣怒不可抑要冲上去的劲头儿。

  人却没走过来,在一旁长椅上坐了下来。瞅热闹的情绪很高涨。

  吴好是一会儿看一下手术室的门,一会儿看一下这“战局”,突然搞了句,“拦什么?打!打!反正冒冒在里面不搞个几小时她不得下地滴,你们越打得欢快,她越舍不得死,这几热闹哦。”

  这,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所有人都瞪他!这个看来最坏!

  不过,人吴好还不耐烦咧,

  “你姆妈都瞄着老子打撒!打撒!你们未必不晓得你们屋里许冒冒就喜欢看打架?最好今天就在这里打死一个!信不信,她在里面喜得跳脚!”

  半天,没人吭一声儿。

  苏蒋阗来了。

  后面,

  吴小周呢——

  “人呢?”

  吴好在那头,苏蒋阗在这头,吴好问,

  苏蒋阗淡笑,“首长还有国事。”

  五花八门的眼色全甩向吴好。吴好只是淡淡垂下了眼。

  又是静。

  出奇的静。

  许是现在妖孽太多,妖气过甚,仿佛连空气都凝滞了一般,

  同志们或坐或站,

  真正那个叫“各自的心思各自揣,各自的坏水各自流”。

  突然,手术室的门打开,出来一个护士,

  吴好冲了上去,“我老婆怎么样!!”

  护士的神色好像古里古怪滴,待她看清这外面的一溜弯儿绝色,——更像窒了一下。口罩里的声音传来。三句话,“产妇在努力顺产;她一直在喃喃‘没人吵架了,不热闹,不隆重,她不生了’;医生说,产妇很娇气,太磨人。”

  说完,这小护士转身就要逃也似的进去,吴好却一把拉住她,好像她是个劫匪,“你们这里面听得见我们这外面说话?!!”小护士直点头,“听得见一点听得见一点,医生叫我出来说的目的可能就是你屋里这个想听你们——在外面吵——她才有劲——”

  吴好已经彻底服了里面那个的气!彻底服了!!

  手一松,小护士滋溜“逃”了进去。别个医院的医生护士们还不是“大开眼界”!

  哪有这样的伢儿撒,越听自己屋里人吵架越来劲儿!刚才外面闹得吓死人,这个小产妇像打了鸡血滴,几来劲儿喏!外面一安静,——她就烟熄火了——不是一点点有病会折磨人!!

  吴好算服了她!算服了她!!

  像个跳脚的蚂蚱就在手术室门口走来走去,气得直指着这一群他“邀来的麻将角”,

  “是不是!!我说是不是!!这就是你们他妈一起惯出来的一个怪种!!现在祖宗要生伢,你们不吵,她不生!有么办法!吵!吵撒!!”

  景桩儿压着肚子坐那儿笑死了。


114

  没有吵。

  事实上,依然很安静。

  桩儿笑过后,右脚脚踝搁在左腿膝盖上,一手撑在右腿膝盖上,托着下巴,望着手术室出神。竟然,渐渐看出了眼泪。

  吸了吸鼻子,桩儿冲着手术室大喊了一声,“许文正!我每晚做梦都能梦见你在里面生孩子结果生出个大王八!!”

  然后,呵呵笑。还是手托着下巴。泪,还在流。

  隋阳看了他一眼,人靠在椅背上,又扭头看向手术室,几次想说些什么,最后——

  “都是我们错了好不好。”

  声音不大,可你看隋阳放在身前扭在一起的手——

  这俩儿,现在像孩子。

  吴好看着他们,轻叹了口气。他们当年不为一己之私,好好珍惜里面那个名叫“许文正”的孩子,这个孩子,一辈子都是他们俩的,谁也抢不走。许冒冒从不滥情,很专情。除非你不要她了——她捱不过孤独——

  又是一阵儿安静。

  许味前倾身子,摸了摸眼睛,双手又支着下巴,望着对面长椅的椅子腿出神儿,

  “我上三年级的时候从舞台上摔下来,头上磕了那么大个口子,爸爸妈妈着急把我送进医院,爸爸去办入院手续了,妈妈被医生叫出去说话,妈妈叫冒冒握着我的手跟她说,‘你要松了手,姐姐额头上的血就不停流。’——冒冒那时候才三岁——她就一直握着的手哦,——后来,妈妈回来了,叫她松手,她就是不松,她说,‘一松,姐姐就流血。’她想拉粑粑了,妈妈把痰盂给她端来,她坐在我床边,一直握着我的手,就是不松——”

  说着,许味摸了几次眼睛。

  许趣一直看着妹妹,妹妹说完了,她又转头看向手术室,

  “冒冒喜欢吃鱼。有一次唐阿姨给我们做了红烧鲫鱼,我把鱼肚子上的肉放她的小碗里,她不吃,全放我碗里,说,‘姐,你要考外校,多吃鱼,聪明。’那时候,家里人谁知道我想考外校?我也就写在自己的日记本儿上呢,就她敢翻我的日记本儿——”

  许趣说完,许涙点了点头,“嗯,就她敢,她记得每个人只要是隐私方面的密码,日记本儿,小金库,——”

  “所以,我的第一把柳叶刀是她送的,是她攒了一年卖‘小钢铁’的钱买的——我当时还挺生气,她把我作业本上画着柳叶刀的那一页撕了,后来才知道,她拿着做样子去买刀了。”许杭淡淡地说。

  又是沉默。

  吴好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一会儿看看这边的隋阳和景桩儿,一会儿上下打量许家这几个牛鬼蛇神。

  “该我说了吧。”叶行远突然开口。

  该谁谁谁说啥!!

  其实,这个时候的气氛相当怪异!这是干嘛呢,同志们象在追忆革命老前辈,好像,好像——追悼会上,冒冒同志躺在鲜花丛中,她的亲人们、爱人们、仇人们追忆着她,追忆着她——

  气氛真他妈诡异神经极了!!

  可,好像这个时候就是有一种默契,谁都不去破坏它,谁都不去破坏——

  “五岁那会儿,妈妈常带我去齐絮阿姨家玩儿,那时候我见到了衡八阿姨。——衡八阿姨快生了,肚子比现在冒冒的要大点儿。她戴着黑框眼镜儿,把书搁在大肚子上,一手还在飞快的演算着什么。——我溜进去,站在门口看着她,她看着我。我当时就是觉得好玩儿,她的大肚子可以当桌子。——她远远地看着我,说,‘这孩子身体好像不好。’我有点害怕,她说话像个半仙,直直的。她招呼我过去,她说,‘你摸摸我的肚子,我的小冒冒才健康,你也要努力把身体弄棒点,将后来保护她。’——我后来每次去都要去摸她的大肚子,冒冒在里面很安静,有时候动动,一动,衡八阿姨就用指头弹她,小声笑着跟她说话——”

  都不做声!都不做声!!

  好像叶行远的这番话里有魔咒!同志们大气都不敢出——

  叶行远这一番话很明白,相当明白:我的健康是衡八阿姨‘教’给我的,她叫我守着冒冒,健健康康地守着冒冒——好像这是他此生唯一的使命——

  还有谁?该苏蒋阗了吗?

  真是自然,都看向了他,

  许味撑着自己的脸,微笑地看着他,意态轻松,“你图我们家冒冒什么,”

  许涙笑,“蒋阗恐怕记着的就是咱家冒冒指着他说‘这个哥哥有出息’。”

  苏蒋阗也笑起来,毫无心机,非常单纯,“她抱着我捉来的蛇在外面走了一夜,就为了找适合蛇放生的地方——这孩子能坏到哪儿去。”

  这孩子能坏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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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呀,是呀,这孩子能坏到哪儿去?!!

  可,

  为什么,后来——就真坏了呢——

  也许,这里所有的人都同时想到了这个问题,全部抬头!

  互相看!眼睛里——互相指责!

  这时候,吴好真他妈操蛋操蛋到家了!!他突然大喊一声,“冒冒!他们终于找到根儿了,真的开始要大打出手了!!!”

  唯恐天下不乱!!吴好个坏犊子就是见不得天下太平!他多会察言观色,这些牛鬼蛇神找到根儿,要开始互相揪小辫子了:就是你!就是你!把个好好的许文正宠得这样坏!!

  却,手术室里面,

  “哇!!”的一声娃娃大声的啼哭!

  响亮,清脆,

  还伴着医生的大呼,“不用打了!不用打了!生了!生了!!”

  至此,许文正二世光荣嚎啕降临人世!跪,参拜。


115.

    “是个小丫头。”护士把孩子抱出来,一脸喜气。

    吴好看了一眼,

    好丑。

    这是第一感觉。

    接着,

    觉得——怎么看怎么像个小尾巴,还是那种皱巴巴软绵绵的小尾巴,她还在上下浮动,飘来飘去———

    吴好的呼吸一直就憋着在,心就好像停在某个地方卡着,———他好想哭,好想痛哭一场!———医生说“母女平安”那一刹那———吴好一辈子都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于是,看什么都不对头,望着这个黏糊糊才从妈妈肚子里扒拉出来的孩子,丑;看着这医院的一切东西都在漂浮———

    “你看她好小——”

    “她刚才哭的声音到蛮大———”

    “真丑。”

    这句“真丑”似乎是景桩说的,吴好云里雾里往楼梯间走时最后听见的就是这一句,笑起来,景桩和自己真是毒舌派,绝对实话实说。

    吴好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可以离开一下,那个很丑很丑的小东西马上要送进保育箱,筋疲力尽的大肚子你现在更是见不到。他要趁这个空隙出去透透气———他要赶紧去抽支烟———要不,一会儿,真见到已经瘪了的大肚子,他会很没出息地抱着她嚎啕大哭,这不好,特别是当着她这些缺德的亲戚,这很不好。

    吴好一边掏烟叼在嘴边,一边打火,脚踢开了楼梯间的门,走出去准备大口呼吸,大口抽烟———却!

    手抖的厉害,手上的烟还是没点着,火打着了,火苗冲得差点儿烧着自己的鼻子!

    因为,一看到楼梯间里傻站着的那个人,———瞧那傻样儿!吴好首先是被惊着了,一没注意,火苗不就冲上来了,

    “你怎么躲这儿!”

    名义上他是老子,不过,吴好觉得自己这句吼反而吼出了“做老子”的气势,

    啧啧啧,看看吴小周,看看咱风华绝代的吴委员长撒,——你闺女出生,你躲这儿当个啥二傻子!!

    嘿,真得蛮像二傻子!

    人呆呆地站在楼梯间,似乎想冲出去,可是又生生被什么拉扯着,定在那里,———

    吴好震惊过后,刚开始冒出一点点戏谑的劲头,可是,一看见他望向自己眼睛里的复杂—————吴好立即铲了自己一小巴掌,还啐了自己一句,“看你个不识好歹的狗杂碎。”

    吴小周见他这样,似乎清醒了些,明显刚才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眼垂了下来,

    吴好一时真有些愧疚,嘴巴上还叼着烟,他这个时候也有点像二傻子,从荷包里又摸出一支烟递给他,可,递过去才想起来,他好像不抽烟———人又呆那儿。

    还好,吴小周接过了烟,而且,他也衔在了嘴边,并且,走到台阶旁竟然坐了下来。吴好把自己这支点燃,又把打火机递给了他,他也点燃了。

    吴好靠在墙边,吴小周坐在台阶上,两人一站一坐,都好像专心致志地抽着烟,谁也没吭声。

    烟呐,有时候是个好东西,特别是对纯爷儿们。有利于理清思路。有利于沟通感情。吞云吐雾间,有些芥蒂,看开了;有些话,也能说开了———

    吴好靠在墙边的,好像站不住,慢慢蹲了下来,他这会儿抽得快,转眼一支烟搞完了,又掏第二支。一看吴小周眯眼也快嘬到烟蒂了,又丢过去一支。吴小周接住,两个人一前一后又开始搞第二支。———这样一支接一支,两个人搞到第四支的时候,吴好先开了口,

    “刚才跟苏蒋阗一块儿来的?”

    “嗯。”

    “你不进来是怕我难堪是吧,特别是一堆人渣都在里面,”

    坐在台阶上的吴小周很爷儿们很硬朗洒脱,这估计才是本色,加上又嘬着烟,更生活,并不是人前那样儒雅领袖范儿。不过,头微垂着,依然掩埋着那颗深沉的心———吴好的这第二句,他没吭声儿。不过,吴好敢肯定是这么回事儿,所以,他一刚儿为自己第一眼见到他还想戏谑嘲弄他,觉得特别愧疚,自己忒小家子气了。

    “是个丫头,母子都平安。”

    “听到了。”

    一时,又沉默了会儿。

    却,

    “谢谢你。”

    “对不起。”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

    显然,

    全震在那里,

    看着对方,———

    谢谢你,是吴好说的。这么多年来,我误解你,你养了我这么多年———

    对不起,是吴小周说的。这么多年来,我冷漠地对你,甚至无情,没有尽到“养父”的责任—————

    所以说,

    所以说吧,烟呐,对于纯爷儿们是个好东西,

    有时候,一些心结,要在烟味儿里解开,它容易叫人在薄薄的雾里,看清自己,看清过往———


116.

  这曾经是一对父子,父亲孑然,儿子孤傲。

  这是两种味道的男人,一个如红酒,一个如白干。现下,再醇再烈,身上都染上了一抹妖红,冒冒掌心里的两个男人呐———

  “当年你不想收养我吧。”

  “嗯。曾经甚至还想过举报。”

  “也就是说你知道事情的真相?”

  “不完全知道,李,李济琛收了迟莫离的东西不知道。———这些年,他良心也不好过,迟莫离的四箱金子压在他的心头,那就是颗炸弹,———这件事情出来了也好,有个了断,有个交代,———我也该有个交代———”

  吴好听他这么一说,突然,脸,卡白!脑袋里如雷重击,想通了些什么——吴好猛地抬头望向他!

  “是苏,苏蒋阗!———是他把材料给冒冒的!”

  想通了,

  想通了,

  “全国人民都晓得苏副主席要接位了,可是吴委员长的风头——听说,这两位关系不怎么好。去年民航总局局长张提富的撤职,牵连了一大堆人,好像里面还有苏副主席的老部下,吴委员长一点情面都不给,全彻查了。听说闹得瞒僵——”

  苏蒋阗的眼神,

  “她抱着我捉来的蛇在外面走了一夜,就为了找适合蛇放生的地方———这孩子能坏到哪儿去。”

  这是私怨亦或家怨已经不重要了,吴好只是不可想象,———太毒,太毒,这把吴小周————逼到了何种境地!

  承认我这个“儿子”,“儿子”还存活于世,张扬出去,里面那才出生的小毛毛,还有,躺在病床上的,冒冒———情何以堪———

  不承认我这个“儿子”,我就是最铁铮铮的证据!我当年是个孩子,责任丝毫追究不到我的头上,可,即使他并不知李济琛受贿,可“放了人”是事实!他收养了“犯人的孩子”是事实!“知情不报”也是事实———吴小周的政治生涯———

  而他刚才明明说到,“我也该有个交代——”

  很明显!

  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他选择了冒冒,他选择了放弃自己的政治生涯,不叫冒冒和冒冒的小毛毛背负更多———

  或许,现在,此刻,他人坐在这里,默默地坐在这里守着她们母女,就已经在选择,———吴好不认为以吴小周的手段,他不能脱离这场政治危机!可他依然———依然选择———

  吴好眼睛通红,“冒冒要是知道你———”

  吴小周只是轻轻抬了下手,

  这个动作,和他当初阻挡冒冒说话的手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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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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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是你 331关注48粉丝10374帖子威望:13温馨庄园金币:1063发私信关注TA只看该作者 2011-9-26 20:43 “这她没有必要知道。就算没有冒冒,这件事也总有捅破的一天,———李,老书记的心上压着这样一颗炸弹,我又何尝不是,”他轻轻地笑,无奈摇摇头,“人呐,都有私欲,老书记为财,我念他的教导之情,成全了他的‘贪’,——”摇头,再摇头,“同样不值一提。”他看向吴好,很认真,“你知道我一直没有亲人在身边,和家里人关系也很淡,所以,对你,无论是心有芥蒂也好,还是个性使然,其实都没有尽到责任。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一个人———”说着,小周重重地吸了一口烟,“都习惯了———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冒冒,和这个孩子———我知道,你觉得我有能力掩饰这一切,只是,有能力并不代表有心力了,以前,孤身一人,可以没有任何负担,——现在,我不能心上背着这么重的‘炸弹’去面对她们娘俩儿。”

  吴好望着这个男人,在烟雾里渐渐表露心迹的男人。———摊开来看,人就求个“问心无愧”啊。心有牵挂,才会想“问心无愧”;心有牵挂,才会想“清清白白”。

  他又吸了一口烟,磕了磕烟灰,

  “其实,我和冒冒相处儿那一段———一直没有细想,现在回过头来看看,———挺伤她的。冒冒需要一个很有耐心的人全心全意地来守着,我,还是,心不够热。”

  “我听说了当年隋阳和景桩儿跟她,———其实,细细一想,我和他们——到是一样了————放弃不了自己的一些东西,也就成全不了她对我们的‘全心全意’———吴好,你完成卧底回到警局,本可以有更适合你的发展前途,你放弃了,为什么,你把她放在了第一位,————这点,我们都没有做到。”

  吴好默默抽着烟,听着他缓缓说,仿佛,这一刻,他想痛痛快快说尽一切,那深埋孤冷的心————在捂热吧,———

  “无论你如何决定这件事,我希望你还是———”吴好知道,这是一个男人的决断,他最终作何选择你动摇不了他。但是,吴好觉得,他还是有必要在此时告诉他,冒冒身上还背负着“一颗炸弹”,这颗“炸弹”,吴好准备就在此刻告诉他,起码,在将后来的某一天冒冒承受这些的时刻,他应该在她的身边——

  却,刚要说出口,楼道的门被推开,

  两个人同时看过去,———

  许涙站在那里,

  “冒冒醒了,她叫我们都进去。”

  如果不是气氛不对,吴好真想笑,这许涙,一板一眼的模样,硬像个认真传话的小学生。

  吴好站起来,回身望着吴小周,

  “一起进来吧,你知道,冒冒要知道你在这里却不进去看她,她爬也要爬过来找你的。”

  这话很巧妙,有点另类的“威逼”:不用顾及我,你要不进来,我有这个板眼‘煽动’大肚子爬来找你的。

  吴小周望着他,微微笑了。没矫情,慢慢站起了身。

  三个人向病房走去,许涙走在最后,若有所思。



向昨天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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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第二十九章

    任何人此刻走进来看见这个女子,都会惊叹:如此动人的孽障!

    她非不躺下来,明明才经历过仿若浩劫,在水里打了个滚儿,哪哪儿都是湿。可,精神抖擞。

    她的短发夹在耳后,目光炯炯,五官艳丽。身上的薄衣还沾着汗水垮垮黏黏贴在身体上,隐约见到怒涨的乳tou。肩头半露。

    盘腿,前面抱着她的孩子。

    这样的她,身体,叫人想到,奢华、糜烂、腐朽、爱恨交缠的多铎王朝、波旁王朝、甚至,蒋家王朝,————权、欲、淫、真,生的渴望,死的诱惑———一种颇有生气的秽乱。

    这样的她,脸庞,非凡艳丽。任何华彩也不可遮掩的双十妖气——叫人迷恋的青春之光!

    强悍有力,

    脆弱易碎,

    不可原谅,

    充满勇气,

    许冒冒如此强韧地宣告着她的成长!

    你去看她的眼睛,

    不是形容,不是水光,是里面饱含的情绪,

    母爱的柔情叫她包容,

    自我的主意叫她强悍,

    一种四两拨千斤般的冷静又沉润其中———妙不可言呐。

    她屋内每个人都看了一遍,好像在点人数,意识到全都到齐了———哦,她微蹙了一下眉头,看向许杭,指了指自己的娃娃,

    “这大的喜事告诉我爸爸没有?”

    有人想翻白眼。不过还是老实回答,“告诉了。”

    她满意点头,“我能走路的时候,亲自带她回去拜见外公。”

    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娃娃,

    “名字我早想好了,叫吴嘎。”

    嘎?!

    不可否认,同志们做好思想准备了,她会给自己的孩子瞎取名字,可,还是没想到她会用这个莫名其妙的字!

    不过,都没做声。

    “至于字嘛,———耆卿。你们知道我喜欢柳永,就用他的字吧。”

    这个没意见,她妈妈喜欢曾国藩,给她取字文正。她喜欢谁,给她的闺女取字,也无可厚非。

    吴小周微低头轻轻笑了笑,此时坐在床上一手一指给自己的娃娃取名字的冒冒———实在可爱。

    接着,她好像累了。也是,才那样声嘶力竭地生出个孩子,她又娇气,就算装模作样搞一本正经又能坚持多久?眼见着就娇滴滴起来了,抱着她的娃娃赖皮一样歪倒在床上。一下,腻死个人——

    她望着他们每个人,嘴巴蠕动,黏黏腻腻,

    “——你们刚才在外面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说明我还是个好孩子是不是———”

    她的眼睛ZHE死,嘴巴去碰她的娃娃。哎哟,她的娃娃看来是个懒性子,她娘那样蹭,她呼睡不止,小嘴巴有时候努努,要冒泡泡——

    “——我决定了,你们轮流给我做月子吧。好了,我累了,我想和我的小嘎嘎单独呆一会儿。你们出去排个表吧,吴好,你做好记录。等我睡醒了再给我看看。出去吧,都出去吧。——”

    说完,她真抱着她的小嘎嘎翻身窝进被子里,留下一堆目瞪口呆的乱臣贼子!

    吴好嘴巴里可以吞颗蛋了!

    许冒冒,你是牛啊,老子们如何想象,也想不到你把肚子剖开后是这样个鬼主意!

    还排表?!!!

    当然,此刻的吴好是更没想到撒,这以后“排表”的事情多了,小到给她买卫生巾都要排表,六月,许趣负责卫生巾的采购,七月,许杭负责———

    诶,她做得出来,你以为她屋里吴好就做不出来?!!

    吴好这个“大队长”做的才“尽职”咧,他扶着病床杠杠够着身子还问了句,“那,领导,我没有听清楚,是每家轮流,还是每个人轮流?”

    被子里的领导轻轻哼了声儿,好像还蛮不好意思,“每家轮流。”

    吴好同志蛮负责任,还要问细一点,“那,那象隋阳、景桩儿他们咧?”

    领导发话,“他们算一家。”

    “哦——”吴好同志心领神会般点头,

    然后,走了过来,

    两手一摊,

    “对不起咧,同志们,我屋里领导已经这样发话鸟,我们,这出去把时间拼一下咧?”

    几搞笑咧,

    最激动是许味,她也跑过来学吴好刚才一样抓着病床杠杠够着身子问,一样个语气,“领导,除了我屋里那一班,我还想跟许涙一个班,可不可以,———”

    领导的声音这时候有点烦鸟,“有特殊情况跟吴好讲!”

    许味连连安抚,“好好好,不吵你鸟不吵你鸟,你睡你睡。”几高兴地跑出去鸟。

    于是,

    医院里面往来的医生护士们又见到一个奇景儿,

    同志们查手机的查手机,

    打电话的打电话,

    问秘书的问秘书,

    排行程的排行程,

    什么恩怨情仇,什么爱恨纠结,

    啥都滚一边去!

    排表伺候月母子最大!

    要晓得,月母子“主动”“亲近”“恩赐”他们有些人来给她坐月子————这真是———他们有些人以为是一辈子也不敢去指望的事情哇!以为永远和自己决裂了的许文正啊——

向昨天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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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011-9-26 20:45 118.

    没想,第一个来守点的是许趣和叶行远。

    昨晚冒冒睡得很沉,许趣一早儿天还没亮就过来了。看见吴好在他那小本儿上打了个小勾,虽然觉得冒冒这老公也够能扯,不过也没说什么。

    吴好把他那“打考勤”的小本儿就挂在她的床头柜旁,见有人来这儿了,也不磨叽,车钥匙一拿起身就上班去了。临走时就交代了一句,“下午一点左右景桩隋阳过来,记着在那本儿上打个勾。”走了。

    冒冒还没醒,许趣就坐在床边望着她。望着望着———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手。———

    叶行远过来时,见着的就是许趣握着床上妹妹的手搁那儿发呆。

    许趣一见他来,松了手,直起身子。

    叶行远也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望着冒冒,轻声说,“她醒了,吃什么呢?”

    许趣也望着冒冒,眉头轻蹙,“她喜欢吃鱼,熬点鱼汤吧。”

    “一大早喝鱼汤腻不腻味儿?”

    “那你说吃什么,她小时候就把鱼汤当水喝,嫌什么腻味儿不腻味儿,”

    “那鱼汤也是喝呀,总要吃点东西吧,———”

    两个人正结着,突然瞧见冒冒的眉头蹙了蹙,都不敢说话了,甚至,呼吸都不敢重,生怕把她吵醒了。都盯着她。

    不过,她到真醒了。

    就见眉头蹙了那么一下,眼睛慢慢睁开,眉头是越蹙越紧,显然有些不耐烦,你吵着她睡觉了。

    以为她这一醒肯定坏脾气要么小吼几句要么挖苦你几句,———以前你吵着小冒冒睡觉了,她半醒不醒那模样才拐!床头有刀子她都敢丢出去,别说摸着其余啥东西就砸!就算没这恶劣,起码她也要搞你几句,那小嘴巴,言语尖刻的———

    诶?现在,她到真没怎样。眉头紧蹙了下,渐渐放松,眼睛也彻底睁开了,睁开了就看着你们,———看得你们不知道她要怎样!

    突然,她小声说了句,“鸡蛋羹。给我蒸碗鸡蛋羹吧。”

    叶行远立即起身就要去弄,又听见她说,“等会儿。”就见她微起身,手就要拉开旁边矮桌上的抽屉。许趣赶忙起身过去扶她,“找什么?”冒冒嘟囔,“小本子。”

    “什么小本子,是不是那个?”许趣指了指刚才吴好挂在床头的“考勤小本儿”,又给她拿跟前看,冒冒摇头,“不是这个本儿,这是‘考勤本’,是那个‘机要本’——”

    许趣真要翻白眼儿了!你们家“小本儿”还挺多的啊!

    谁想,这鬼冒冒就像钻你肚子里的虫子知道你在想什么一样,她指了指抽屉,许趣跟她打开,她一边往里瞅一边说,“我们家‘小本儿’就是多,我管一半,吴好管一半。”看见那小本儿了,伸手过去拿,一边翻一边又说,“我们家存折也是我管一半,吴好管一半。”

    叶行远听了笑起来,“你们家几个存折啊,还你一半他一半。”

    没想,冒冒把手上的小本儿一放,还真像会过日子的,“有死期折子,活期折子,平时常取钱的折子,我俩儿的工资折子——”

    “那平时家里买东西,你说了算他说了算?”许趣突然问,

    冒冒又接着翻本儿,“大事儿他说了算,小钱我说了算。”

    不得不说,许趣看见冒冒这模样———内心感受,杂陈啊———冒冒以前心中,有“钱”的概念吗?现在———

    接下来,

    冒冒的举动更是叫许趣内心,大为震动!

    就见她熟练翻开那小本儿,找着一个电话号码,把号码递到他俩儿跟前指了指,“不用特意给我弄了,你们打这个电话把她叫来,她是王阿姨。我和吴好上个星期才去物色好的月嫂,呵呵,幸亏有准备,要不这提前生了还麻了手脚。”

    冒冒是傻呵呵地笑了。许趣那心呐———

    许家生的真的是个仙女儿,那脸蛋儿美的———只不过,你真难从这张美颜上看出点什么,因为,通常,风轻云淡就是她唯一的表情,清冷,就是她的态度。

    可,

    现在,

    那明显的———何其复杂———是心疼?是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

    “其实,这么多人照顾,请多少个月嫂都行,还是最好的———”许趣望着妹妹,这个从小在多少溺爱里灌养的孩子———

    她摇头,笑着放好她的小本儿,“用不着那么好,吴好说的对,那旧社会战争时期人家生孩子没人照顾就不活了?咱们量力而行,何况我们以后还要自己养孩子,太娇气不好——”

    这是吴好不在这儿,她这么说没人嗤她,她还不够娇气?呵呵。

    不过,这在她的姐姐眼里,已经不娇气了,太不娇气了,太不娇气的———叫姐姐都——心酸儿了———

    就像,一个明明以为应该腻在蜜饯里的娃娃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突然,她站起来,一本正经告诉你北方在那里———成长,太快———叫人喘不过气的快———

    好你个吴好哇!

    许趣此时在心里滋味难明地念叨,好你个吴好,你装疯卖傻在吧!故着意都“顺着”她:生孩子把人都叫齐咯;她要“轮流”“伺候坐月子”,你还给“记着考勤”———你明明把月嫂都请好了,刚才走的时候怎么一声不吭?!!

    好你个吴好!你就是要冒冒自己“找出来”“说出来”“做出来”!叫我们都看到,现在,许冒冒已经———变了———

    长大了,

    懂事了,

    平和了,

    有,人情味儿了———

    这样的冒冒,是还原了她的本色啊———

    许趣低下头,内心里只觉哽咽。


119.

    冒冒端着碗吃着鸡蛋羹。她的吴嘎还躺在保温箱里说是下午才能去抱来看。

    此时的冒冒相当文静,叶行远给她把病床的靠背竖了起来,她靠在上面小口吃着,脸庞一抹温润。

    吃完一口,她突然放下手拍了拍自己床边,“姐,你坐上来。”

    许趣一愣,不过还是坐了上去。就见冒冒倾身在她耳朵边说了句什么,———叶行远从来没有见过许趣这样的表情!那种仿若承受不住的——惊愣———接着,眼睛就红了,就模糊了———

    冒冒却很平静,还舀了一勺鸡蛋羹又吃了一口,继续又贴在她耳朵边说了几句,———

    此时,就相当诡异了。

    许趣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唰唰”直往下掉。最后,竟然哭出了声儿。

    冒冒呢,她还是乖乖的吃着鸡蛋羹。

    叶行远走到她床的这边也坐在床沿,手指揪着冒冒胳膊的一点衣裳摇了摇,“你跟她说什么了?”

    冒冒一笑,“我告诉她她妈妈的骨灰在哪儿了。”

    叶行远也笑,“你咋生个孩子后变这么好了呢,继续憋着撒,气她一辈子。”

    冒冒放下瓢羹,摸了摸她姐姐的头发,“咳,算了,我看我们家今后也就我象个人样儿过日子了,他们啊,———只有我护着。你对她以后好点儿。”

    怎么看怎么别扭!怎么听怎么别扭!好像———她是个大家长,这家,今后就该她一人操心了————呵呵,不过,冒冒的样子多么纯真,这是发自肺腑的哇。

    叶行远点点头,“好,我以后也对她好点儿。可是,能尽到亲人的职责,尽不到丈夫的义务。她想和我离婚,我是不会同意的。她以后找到幸福,我绝对祝福她,可是,‘丈夫’这个位置绝对不让出来。”

    冒冒瞪着他,“我听见你在外面说的话了,你说是为了我妈妈的话你要守着我,可你这种‘守’的方式真是奇怪,为什么连累我姐!”

    叶行远还没开口,许趣哭着的人到抢先吭了声儿,“我自愿的,反正我一辈子也不想结婚,他愿意当挡箭牌蛮好!”

    “那他说你想跟他离婚的,———”

    许趣这时候到真有了精气神儿一样,也瞪着妹妹,“那还不是气你一直不告诉我妈妈的骨灰在哪儿!我又动不了你,就折腾他!”

    啧啧,这姐妹!

    冒冒撇撇嘴,到不以为意。不以为意的是她姐“折腾”叶行远。不过,又蹙上了眉头,

    “你难道一辈子都迷进‘资本论’的翻译了?当一辈子老姑娘?”吼她姐,

    许趣这时候讥诮地横她一眼,“人各有志,我当我的老姑娘我愿意。”

    “嘎!”冒冒气不过地骂一声儿。

    许家的孩子都是绝世怪种。许趣超级迷恋翻译“巨作”,她可以整月整月不出房门,就迷进书里搞翻译,———你说是不是有病!这对于好动的许冒冒而言,绝对是有病。

    冒冒又看向叶行远,满不耐烦的样子,“你这样耗着又为什么!也有病。”

    叶行远微笑,朴素的军装,美丽的脸庞,朴素的孽障!一张口,就要吓死人!

    “是有病,我身体不好,不能人道,所以,我不去抢着当你老公。”

    冒冒的嘴巴里可以塞颗大号鹅卵石!!就见她直挺挺盯向他的下身——

    他手指比了比,“大概只这么点大。没发育好。”这是指他裤子里的东西。

    “冒冒,你只对你的亲人有感情,我就无论如何也要做你的亲人,这样守着你我愿意。”

    说不感动是假的好不好,

    又加上有那么一层,他是我在妈妈肚子里,我妈妈就认得的小男孩儿———冒冒对他有了一种另类的亲近感———

    她伸出手去摸了摸他朴素的军装,好半天,憋了句,

    “有时候多看看别人做,说不定自己会来感觉。”

    靠!她这是教“太监”手淫?

    谁知,叶行远还真点点头,“是经常看。”———两个坏东西眼神一碰,———蹭出来的全是坏水!!

    原来,叶行远以前的那些传言绝对都是真的!

    他是个孽障变态荒唐狠毒货又怎样,但是,他对眼前这个女孩儿执着!

    (不知同志们看懂没,叶行远如果单独写绝对可以写成一本书!这是个“有缺陷”的祸害。心狠手辣,变态混账。感谢《无根攻略》,叫我对这个人物的设定有了灵感。只可惜这确实不是写他的文。您看到的只是冒冒这一条线上的东西。)


120.

    许冒冒仔细地看着她的吴嘎。

    才出生一天的孩子手自然撑不开,可是,冒冒发现她的小爪子弯曲着,——形成的就是一个“抓”的状态。这样,让窝在她怀里的小东西,看上去,——象个小狼崽。

    冒冒笑了。这个想法,叫她相当愉悦。

    一只小狼在母腹中被慢慢孕育,最后出生在一个默默无闻的地方。小狼慢慢长大,但它的腰身却一直很瘦小,四条细细的腿几乎难以支撑身躯,但如果伫立在岩石上或悬崖边,任凭风雪怎样吹打,也不论站立多长时间,它都会纹丝不动,如同从大地深处长出的一颗树。

    当它选定了攻击的目标,瘦小的身躯在顷刻间会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如同光影似的一闪即可到达。它在雪野中奔驰时,如离弦之箭,转眼间便穿越出很远,树叶和野草被它的身躯撞击得纷纷坠落。

    事实证明,吴嘎后来确实是个像狼一样的孩子。跟她的母亲完全不同。坚毅、孤傲、沉稳、冷静。又不完全像她的生父,比吴小周更有热度。性子江湖忠义,像父亲吴好。

    中午一点,隋阳和景桩儿果然准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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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2011-9-26 20:46 许趣在“考勤本儿”上潇洒一勾,看都不看那俩人,走了。叶行远已经先行一步。

    景桩过来一手拿起那本儿瞧了瞧,轻笑了声儿。手一松,小本儿轻浮耷拉在桌沿儿。

    两个人走,两个人来,冒冒一直谁也没看,就着迷地盯着她怀里的吴嘎,想象着她长出狼一样锋利的爪———

    隋阳站在床边也看着这孩子,没出声儿。

    冒冒抬头看他,

    “隋阳,抱抱。”说完,她抱着孩子向床里缩了缩,腾出个地儿。

    隋阳也没二话,外套一脱,鞋一蹬,坐到床上来,舒适地倚靠在床背上,张开双手从后面抱住她。抱住的同时,冒冒松了口气,好像回到久远前的港湾———她又把孩子稍举起来给景桩,“桩儿,抱抱。”

    桩儿站在床边迟迟没有伸手,就是望着孩子发愣。

    “桩儿,”冒冒把孩子举更高,

    桩儿慢慢伸出了手,接过孩子,那样小心,那样痉情,

    冒冒完全靠在隋阳怀里,又朝桩儿伸出了自己的双手,那戚戚的眼睛———

    桩儿抱着孩子慢慢转身坐了下来,向后倒,靠进了她的怀里,冒冒把他紧紧搂住———

    这是一个怎样的画面?

    三个人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从前,

    多少个夜晚,

    多少个清冷的夜晚,

    在三元里那个地板吱吱呀呀的老房子里,三个人就是这样依偎着胡闹,依偎着说话,就算吵架,什么伤人的话都说出口了,依然,这样依偎着。隋阳抱着冒冒,咬她的脖子,双手伸进衣服里放在她的肚子上,取暖;冒冒抱着桩儿,手环过脖子压在他的锁骨上,紧紧地;桩儿仰着头说,我们以后要有孩子了,我就抱着,她会爬了,就叫她从我头上爬过去先钻你怀里,再钻隋阳怀里———

    一切,一切,好像就在昨天,就在眼前——

    冒冒轻叹了口气,“好像做梦——”

    一句话硬是逼得前后两个男儿眼通红,

    隋阳仍然把手伸进了她衣内,贴着她的肚子,小口地咬她的脖子,——冒冒感觉到热热的湿润流进脖子里,——

    桩儿抱着孩子蜷缩起身体,

    “文正,世上没有后悔药吃了。”桩儿话音里象在哭,

    冒冒抱着他摇了摇他,“我在戒毒所里,你们去哪儿了呀!”冒冒也在哭,完全无助,完全一个无助的孩子,好像这一句问压在心底了这么多年,终于问出来了,终于问出来了,———

    冒冒又仰起头去看隋阳,“隋阳,隋阳,我想你,我想你,你说我在里面乖乖听话,呆三天,就来接我,———他们打我,我喊你,我喊你,我做梦都在喊你,————隋阳,我想你,我好想你———”

    隋阳已经泣不成声,头埋进她的肩头———一个男人,一生最切肤的悔痛哇!

    冒冒一手向上框住了隋阳的脖子,一手摸着桩儿的头,不住亲吻他的头顶,

    “咱们都要好好的,都要好好的,好好做人,好好过日子———”

    作为一个平凡的女人,她把多少个第一次,且唯一,给了这两个男人,

    这两个男人,陪着她接近十载,完全走过了她最花季的小半辈子,承载着她对整个人生的梦想,

    许冒冒其实是个很专情的孩子,很专情,很专情,曾经,她真以为他们三个人,还有他们的孩子,能这样依偎一辈子,就像桩儿说的,我们的孩子爬过我的头顶,先钻进你的怀里,再钻进隋阳的怀里———

    冒冒此时抱着他们哭着想,事实上,也真正直到此刻,她才敢想到这儿:

    这两个人呀,你们不知道,当初,我给了你们什么!我的一生啊———

    只是,再刻骨铭心,都已经过去了,咱们只能往前看,勇敢地往前看!

    隋阳小心抱着吴嘎把她送回保育室去时,桩儿一直维持着蜷缩的姿态窝在冒冒的怀里,冒冒有些出神地轻轻摸着他的发,望着一个点,发呆。

    屋子里很祥和。

    可是,

    当隋阳送过孩子回来,———隋阳站在门口,那样惊惶!!完全失魂落魄般———把冒冒跟桩儿真的吓着了!

    “怎么了?隋阳,”

    桩儿坐起了身,冒冒蹙起了眉头,

    隋阳望了眼冒冒,又看向桩儿,人好像在啜,一口气上不来,

    “我,我好像看见许魇了。”

    “什么!!!!”景桩儿跳了起来!!!

    
121.

    第三十章

    男孩儿间的情意,有一味就叫忠诚。这是一种仰视的情感。正如隋阳、景桩儿之于许魇。

    许魇是一匹真正的狼。而且是一匹独狼。

    他可以为了内心的一个小小的需求去冒险,也可以为了精神的高贵选择死亡。

    听说狼的威风其实在于它们的尾巴。狼群中地位高的狼总是高高地翘着尾巴,地位低的狼总是把尾巴低低地夹在两腿之间。为群狼出去打探猎物的狼,不光要肩负起为整个狼群负责的使命,而且还必须具有冒险精神。所以,这样的狼在很多时候其实就是独狼。许魇绝对属于这类“尾巴总是高高翘起”的孤傲独狼。

    独狼勇敢、睿智、具有超凡的本领。它找到目标后把嘴插入地缝,发出一声低缓嘶哑的嗥叫,狼群听到它的这种叫声后便马上汇聚过来。而如果独狼在外遇到危险,便只能独自解决;解决了危险,它便能归队,若解决不了,它便命殁荒野。所以说,独狼是狼中间的敢死队员。男孩儿们多少年的并肩“拼杀”清清楚楚看出,许魇就是这匹领头的独狼!

    所以,可想,隋阳、景桩儿对许魇有着何等的“忠诚”。细究起来,隋阳、景桩儿天生就不是会一生牵扯“儿女情长”的“情种”类男子,他们有血性,有大志,更适合乱世中“舍得一身剐”“义薄云天”在纯雄性的世界为自己“杀”出一番天地!

    事实,要不是许文正是许魇珍视的幼妹,隋阳、景桩儿不会跟她纠缠这样深。他们的世界里,可以没有“爱情”,“建功立业”或许才是一生为之倾命的目标。女人,可有可无。这就直接造成年少的隋阳、景桩儿不会去珍视许文正,他们血液中保有的只是“不计一切后果”的“拼杀”———

    但他们敬重许魇。也许,许魇的本性比他们更接近狼。他们羡慕这份“更接近”。狼对大自然中的一些同类是充满友爱,总是不动声色地关心着它们的。比如狼在食取猎物时,总要把一些骨头、皮肉和残渣剩屑留在路边,那些在寒冬或陷入无助境地的狐狸、秃鹫、鹰、乌鸦等,往往会把狼留下的这些东西作为救命的稻草。

    许魇即是如此,他对幼妹貌似不浓烈的护爱往往叫一旁的隋阳、景桩儿心生暖意,也想学着他这样去维护一个人,疼惜一个人。可惜,他们没有许魇的耐心,以及那份坚守的韧性。

    可想,这样一个男孩儿,他过早的离世对于隋阳景桩儿而言是一份多么重的痛惜与缺失,就像,行进的征途中,失去了旗手,失去了最标杆最耿意的战友,———然而,突然,冷不丁,他活生生又出现在你的面前———往日,你失去他后的痛惜、茫然、恨,为了他不顾一切的复仇,——隋阳一眼望见走廊上坐在长椅那里的人,一时竟然不敢上前去确认,竟然仓皇地转身跑了回来,脑子里,炸了一般的混乱!

    “我,我好像看见许魇了。”

    即使只那么一眼,即使并没有上前去确认,隋阳也并不认为自己错认了人。有些人散发出的独特气质———那是不需要你去再三认定的。那份感觉,那种味道,只一眼,足以震撼人心!

    那个男人,他独自一人坐在长椅上,双手手肘撑在膝盖上,凝视着前面的某个点,眉头微蹙,那是一种思考,很沉稳,很孤傲,你轻易进去不了他的世界———

    隋阳茫然且带有惊惶的站在门口说出这句话,彻底惊动了景桩儿。多年的默契,景桩儿觉得差不离十,他说“好像”,其实,这只是一种猛然见到后的“无法想象”。景桩儿没有见到,他急于去确认。当然,头脑里不亚于隋阳此刻头脑里掀起的风暴。

    许冒冒呢?

    何谈许冒冒。

    且不谈这个人的生死是她一生转折的至重点,只一条,许冒冒已经觉得自己要窒息!

    我的妈妈呢!!!

    所以,当冒冒冲下床差点摔到地上时,———隋阳和景桩儿才惊出一身冷汗!一定要力持冷静!他们比任何人都了解,如果许魇还活着,对许文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极有可能的“彻底崩溃”————这么多年,她都做了些什么!!

    “冒冒,冒冒,冷静,冷静,说不定是我看走眼了,冒冒!”

    隋阳抱着她,紧紧地!冒冒就像个小火炉,全身都在熊熊燃烧着,你完全抱不住她!

    她通红了眼,扭过头怒视着他,“你会看错吗,他是许魇,你会看错吗!你觉得这个世上还会有人像许魇吗!”

    隋阳哑口无言。

    冒冒没有挣扎,只是全身炽热,你根本抱不住她,——

    桩儿此时捧起了她的脸,“文正,文正,你看着我!”

    冒冒此时的眼神很狂乱,似乎根本无法聚焦,他了解她,知道她内心此刻有多么———

    期盼?

    嗯,拼了命的期盼!她多么的想妈妈!!

    还有呢,

    恐惧?

    嗯,失了心的恐惧!她多么害怕———这要一切都是个错误——她报复的是谁!!一切的残忍———用在了谁的身上!!

    冒冒现在干脆不要心,她只想空茫地去确认,是许魇吗!!妈妈,我的妈妈呢!!

    拦不住她,桩儿知道拦不住她。他只希望,他只祈祷,

    “文正,文正,你别走,你别走,———这次,我们在你身边,在你身边———”桩儿捧着她的脸,额顶顶着她的额顶,卑微地,伤心地,衷心地,祈祷着———

    冒冒已经不要心了,她拉着隋阳的手,眼睛通红,却冒着奇异的光,仿佛集聚了全身的力量,拽着他向外疾走,“他在哪儿,他在哪儿———”

    吴好从电梯里出来,正好看见的就是冒冒拉着隋阳,景桩儿跟在他们后面往走廊那边走的背影。

    眉头一蹙,他们去哪儿?

    吴好也跟了过去。


122.

    一眼!

    谁会错认!

    如同许冒冒的质问:这个世上会有第二个许魇?这个世上,还会有谁,敢像许魇!

    这样一个狼首一般的人物,独一无二!

    景桩儿惊措地站在原地都不敢靠近,不可置信!又生怕这是个幻影———

    冒冒拉着隋阳的手突然放开,此刻自己头脑都被阻塞住的隋阳本还没来得及反应,冒冒已经向那边坐着的人冲了过去!

    “冒冒!!”

    这声喊来自走廊那头,是吴好!

    疑惑着跟在后面的吴好一眼望见坐在长椅上的男子——简直大骇!再一看见许冒冒冲上去的身影———心一下都空了。

    吴好赶忙飞奔过去从后面一把抱住冒冒!不能指望隋阳、景桩儿,不能指望他们,吴好知道,他们同样被这个身影桎梏着———

    “冒冒,冒冒,”吴好小声在她耳朵边喊她,

    她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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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是你 331关注48粉丝10374帖子威望:13温馨庄园金币:1063发私信关注TA只看该作者 2011-9-26 20:47 冒冒全身僵硬,冷得像冰块,可是她的眼睛执着,脸庞坚毅,

    她自己被抱住了,好像无觉,她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坐在长椅上的人,想伸出一只手去摸他,

    长椅上的男人见冲过来立在身前的女人,———似乎,并不认得。眉头轻蹙,疑惑,却,不忙乱,冷静地注视着她。

    “你不认得我了?”冒冒轻轻问,有点像梦呓,

    “冒冒———”吴好额头顶着她的太阳穴,无助地想哭。

    怎么来的这样突然,怎么来的这样突然————她才生过孩子啊,孩子才出生一天,她看清自己的小吴嘎了吗,难道只一天,只一眼,就要———

    眼前的男人是她的二哥,可是,已经不认得她了,已经不认得她好多年了———但是,一切真相将会随着他的现身而撕开一个大口子,冒冒钻进去就是万劫不复,她如何放得过自己————他怎么在这里?他怎么这个时候出现在了这里!你难道不能等到冒冒多看看她的小吴嘎几年,多看看她好容易接受的亲人几年,多看看这些爱她恨她纠缠她生死随她的——爱人们几年,———她小半辈子活在这个世上,艰难啊———如何不叫她,开心几日,放下几日,真正过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几日———吴好想着想着,泪就涌了出来,凄伤地看向他,她的二哥,———你们当初一个“轻易”的离开,伤了这个女孩儿一辈子———

    坐在长椅上的男人当然看到了这个抱着女孩儿的男人眼底里的凄伤甚至阴冷,眉头蹙得更甚,不过,还是回答了这个女孩儿的问题,

    “对不起,不认得。”声音都是记忆中的沉厚——没有变,没有变,———

    冒冒对于这个声音,这个回答,似乎并没有多大震动,她依然目不转睛盯着他,

    “那好,能叫我看看你的胸口吗,”

    “冒冒,冒冒,跟我回去,我告诉你一切,别这样,别这样———”吴好抱着她的腰,流着泪在她耳边说,想把她带离这里,却,明显感觉冒冒的身体在往下滑,她的腿在弯曲,——这是,这是,要跪?!

    冒冒的眼睛异常明亮,里面只有执意,哀求,不舍——

    “求求你,能叫我看看你的胸口吗!”

    长椅上的男人已然掩不住惊意,她要给自己下跪?一定要看到胸口——

    面对这样一个浑身上下都浸润着剧痛感的女孩儿,男人禁不住心口有些被什么东西渐渐掐住的感觉,竟然,伸出手,慢慢解开了外套的扣子,然后,是内里的衬衣扣子——

    冒冒伸出手去稍稍拉开了他左侧的衣衫,只一眼,就松了手,

    冒冒站着了身体,突然凄然一笑,

    这一笑,简直在挖他们的心!

    “冒冒!”

    连思绪混乱的隋阳景桩儿都失措伸出手想抓住她!却———别说他们,一直抱着她的吴好都惊惶地感觉得到,———冒冒,抓不住了———

    “你叫许魇,你的胸口上有我十岁生日那天咬出来的牙印儿,你当时说,冒冒,你咬下一块肉吧,这样,哥这里疼,就是想你了。你说你没有死,怎么也不来跟我说一声,你把我妈妈带哪儿去了,至少叫我知道吧。这么多年了,你胸口不疼吗,你就算不想我,至少,那么深的一圈牙印,又没有结疤,不疼吗———”

    她没有哭,就是轻轻挣脱了下抱住她的吴好,然后牵起吴好的手转身向前走,“我们回去,你告诉我一切,你都告诉我吧———咳,我想,我就这样了——”

    泪流满面的吴好跟着她走回去,

    却没想,

    刚才那番话是许冒冒开口说的最后一段话。

    咳,我想,我就这样了,———

    这是她能开口说的最后八个字,

    叫事后回想起来的吴好,隋阳,景桩儿,如何不——痛彻心扉呐!



向昨天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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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像一条柔韧的绳子,情这个字,不知勒痛多少人的心肉。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许文正独自处在这样凄凉况味中,她不可谓头脑不清醒:

  世间情情,常在不知善用的情况下不断粉碎,衍生怨恨;一条情绳打了死结,有时毁了别人,有时勒死自己。就算侥幸活下来,胸中的死结却解不开来,转而恨这人世,为何独独给她苦头吃!

  许文正想得清清楚楚,瞧得明明白白。她耳朵里听着吴好的话,心下如何不清明一切。她在开解自己,她在俯视这一切,努力挣脱一身的情绳,梳理它,理顺它,叫它不胡搅蛮缠缠得自己越来越紧,越来越窒息,她要活,她要好好活!

  “——许魇他不记得你了,因为他在北极受过北极熊的攻击,脑袋受过重击,在手术台上抢救了二十个小时,才捡回了这条命。———”

  “——你妈妈许衡八当年执意只身前往北极科考,家人全都反对,因为太危险。只有许魇支持,他也渴望拍摄到第一手北极熊的生活图片。——两个甘愿冒险的人执意前往后,你的父亲震怒,曾痛斥你妈妈和许魇混账不要命,也许就是这样的言语流了出去,造成了外界对你妈妈和许魇的误解。———”

  吴好酸涩地说起这一切,好多模糊的事实自从昨晚和许涙深谈后,有了通透。是的,就在昨晚,许涙在楼梯间听到他跟吴小周说的话后找到了他。原来,许涙进去局指挥中心就是为了寻找许魇的下落,他和吴好一样,都是通过蛛丝马迹,相信许魇还活着——

  “——你妈妈是个科学家,她也曾为研究母象和小象跟随这样一对母子象在非洲草原生活过一年之久,她也有野外生存的经验。但是,这次北极之行———没想,———你的家人是在六个月后接到他们遇难的消息,当时说,只找到——”

  吴好实在说不下去!

  难道要告诉她,你的妈妈是被北极熊生生活吃!当时只在几公里外找到她残缺的——半个身子——

  太残忍,太残忍———吴好说不下去,

  却,

  看许冒冒,看那个一直安安静静坐在病床上的许冒冒,

  她一直看着窗外,

  明亮的眼睛,里面静净如水,

  无波无浪,

  “冒冒,冒冒,”吴好喊她,

  她回过头看他,象个孩子,

  吴好摸她的脸,不说了,通常这个时候,她无论如何都会哼一声,

  吴好知道,她再伤心的时候,你话说一半,她都会哼一声,要么小孩儿样“你说呀,”要么再没心没肺一点,“你说完呀,我妈妈怎么死的?”要么倔强地,“你说,我听着呢。”————

  可,

  现在她就望着你,

  一声不吭,

  吴好的心!——被她生生抠出了血!

  吴好捏着她的肩头,“冒冒,冒冒,你说话呀,”

  她不说,

  她紧紧地闭着嘴巴,象个孩子一样望着你,

  她不流泪,

  她的眼睛里干干净净,纯纯粹粹,

  她望着你,

  吴好的手指掐进了她的肩头,“冒冒,冒冒,说话,说话,”

  她望着你,望着你,不说,不说———

  “你-妈-妈-是-被-北-极-熊-吃-掉-的,只-剩-下-半-个-身-子。”

  吴好残忍地一字一句说,看着她的眼睛说,逼着她说话!

  不说,

  就是不说,

  吴好颓然地放下手,扭头望着冒冒痛哭,

  痛哭。

  一个男人,————愿意把命都交给她,却,换不来她一句吭声。

  “吴好,我想吃鱼。”冒冒,你娇滴滴的声音呢?

  “吴好,我不要你去上海!”冒冒,你霸道不讲理的声音呢?

  “吴好,我们好好过日子———”冒冒,——你倔强顽强的——声音呢———

  吴好坐在床沿扭头望着她,哭得泣不成声。

  冒冒此刻多想抬手去抱他,多想抱着他亲他的眼睛跟他一起哭,“吴好!吴好!我妈妈怎么死得这样惨!我记得她要去北极,她还说给我带来北极的雪花———”

  可是,

  手抬不起来,

  想说,———冒冒极力想张嘴,张不开嘴,

  想哭,

  眼泪呢,

  变成了北极的雪花了吗——

  冒冒想告诉吴好,

  我记得你说的话呢,你说,冒冒,你以前不好哭的,是因为没有牵挂,现在动不动就哭,是个好事情,人呐,有时候要哭哭,要流流泪。可是,不能绝望。哭过之后,要想想,哦,我能怎么解决这个问题,这个胡同走死了,我是不是就真走上绝路了?这时候咱不妨回头看看。冒冒,回头看看,回头看看啊,我在那里,我肯定在那里——

  吴好,我回头看了,

  我看见了你,

  不仅你,

  我还看见了隋阳,看见了桩儿,

  我知道他们此刻去找吴小周了,

  你们希望我也看到他,

  他们还去抱吴嘎了,

  你们希望我也看到她,

  我看到了,

  在看,也在想,

  我不想走绝路,我想好好活,———

  可是,

  怎么还是动不了,说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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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好,

  怎么办呐!


124.

    你本是个很能折腾的姑娘,怎么能,怎么能——沦落到这样痴不痴呆不呆!!!

    痛哭的吴好扭头看着她,越看越悲愤,越看越悲愤!

    突然,扑上去把那不会说话的傻子压在身下,被子一抖开包住两人,———门都没关!

    被子里,吴好依然哭得鼻涕流,那手哇,就去扒她的衣裳,那嘴啊,就去亲——怎么色 情怎么淫 荡怎么亲!

    亲她的眼睛,

    冒冒的眼睛里通常藏着一只小兽,它恬静的时候,你想把它抱在怀里摸啊摸,摸不够。它凶狠的时候,你想去掐,掐得它龇牙咧嘴叫!

    “冒冒,把小兽放出来,咬我,咬我。”吴好喃喃。

    亲她的小鼻梁,

    冒冒的小鼻梁,弧度真是无与伦比的挺翘,侧看,小美人儿胚子。

    “冒冒,你一皱鼻头,我就知道你要坏事。”吴好狠咬口她的小鼻头。

    亲她的小嘴儿,

    冒冒的唇其实蛮肉肉的,一啄儿就红,一咬就流汁。吴好当然是咬,“叫啊——”冒冒在啜气,“呼呼呼”,———吴好突然坐起身!

    他此时跨坐在冒冒身上,真的坐着呢,屁股抵着她的小肚皮,当然不能用劲儿,可是吴好觉得自己现在真他妈悲愤到了极点,有时候用点劲儿,身下的冒冒肚子一受挤压,大大呼一口气!

    就在黑不隆冬的被子里,吴好依然还是找得到她的眼睛,盯着。开始脱他自己的衣服。

    衬衣,从被子里丢出来,

    解皮带,皮带抽出来,———皮带从被子里甩出来,

    赤裸着上身的他再次俯下去,紧紧搂住她,

    “这次我在上面,终于叫我翻了身是不是,翻身做了主人是不是——”

    上去就是一个叫人多么窒息激情的吻!

    用劲儿搅着她的舌,一遍又一遍,————渐渐轻荡起来,因为,冒冒开始呼应了——

    一双软舌勾着,圈着,扭捏着,纠缠着,

    吴好一手下来先解开了自己的裤扣,然后抓着她的手从内裤里探进去,“摸我,——”冒冒握住,指头本能地开始勾勒,———

    吴好那只手直接就从她的睡衣里探进去,揉摸着她的腰腹直往上,盖住了右边的浑圆。

    揉,

    捏,

    抓,

    很激情,很用力,

    特别是那个突起的小红点,一拉,冒冒“哈”了声儿,可就是不说话,

    “真哑了,真哑了是不是!”吴好的唇此时正在她的颈项边啃噬,听她“哈”了一声儿,就咬了上去,又和她的舌搅合在一起。下面,冒冒的手越来越妖孽,她要往后摸了———吴好身子一沉,叫她摸!

    “你喊我一声儿,我让你把指头捅进去,”吴好揪了揪她的小尖尖儿,

    多醉人的诱惑哇!!

    要是往日,冒冒会咬着唇问,“我要伸进两根指头。”她坏着呢!

    可是,现在———半天,吴好盯着她的眼睛,盯着她的唇———没声儿,没声儿———

    吴好赶在一股痛彻心扉冲上喉头时,手滑下握住她摸到自己身下的手腕,

    “捅,捅,一根手指,两根手指,三根手指都行,要我也感觉到疼,跟你一起疼,把你的疼分我一点好不好,冒冒,——让我跟你一起疼———”

    冒冒没有捅,她双手抱着吴好的屁股,身体开始往下滑,———亲他的下巴,亲他的喉头,亲他的颈项,亲他的胸膛,亲他的腰,然后———双手向上环抱住他的腰儿,嘴儿,包住了他的炙热———

    吴好没有管她。

    此时的姿势实在怪异,

    吴好像只狗一样趴在床上,双腿跪着,

    冒冒在他身下,紧紧攀附着他有力的大腿,嘴儿一刻不离,

    吴好上半身趴在床上,脸蛋儿陷进被单里,痛哭,

    有想死的伤心,

    有想死的欢愉,

    当吴好在冒冒的口中爆怒喷发,两个要死要活的人还不罢休,

    吴好光着屁股又爬着转过身,哭着把头埋进冒冒的双腿间,扒她的裤子,

    “你才受过罪,你要我怎么亲你,你那儿才把吴嘎生出来,你叫我如何下嘴———”简直就是疯癫般的语无伦次了,

    可是,照样把嘴埋进去,哪怕只是把嘴抵着,把舌抵着,

    这个时候两个人正好是六九的姿势,吴好感觉自己的又被含进了她的嘴里———

    此时,两个人衣服脱光了吗?没有。

    被子依然胡搅蛮缠在他们身上,可是估计从外面看已经扭缠的不成名堂了,

    两个人合计起来说,就是两只淫 兽!

    疯了,痴了,傻了,的两只淫 兽!

    我插不了你那里,就插你的嘴!!

    不够深入,我就双腿夹住你的脑袋把你的嘴往那里塞!

    却,始终,冒冒只除了重重的呼吸,没有出声儿,没有出声儿———

    站在门口的隋阳,景桩儿,还有吴小周,

    就看到被子里那疯狂的起伏扭缠,

    听见吴好失去理智般的呜咽,“冒冒,冒冒,你咬呀,你哭呀,你说话呀———”

    听见冒冒难耐的重重的啜息,却偏不哭,偏不说话,———

    谁人不心如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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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第三十一章

    吴好赤裸着半个身子坐起来,把湿软软的冒冒抱在胸前,下巴磕在她的头顶,“这孩子傻了怎么办。”望着站在床头的三个男人。

    桩儿侧坐下来,伸手去捏她的脸蛋儿,红扑扑的,看着她水灵灵的眼睛,“没傻,就是一下憋住了,说不出话了是不是。”

    确实,哪有傻子还有这水灵儿的?

    桃红溅碎玉。就是这般激情后的模样。唇儿红,眼儿湿,腮儿艳,骨头都化了———

    桩儿捏她的脸,她本能还一噘嘴。

    隋阳也弯腰仔细看了看,喃喃,“这孩子傻不了,装傻到是一流——”

    随即,隋阳碰了下桩儿的胳膊,“你把她捅的那刀的疤给她看看。”

    桩儿咬着牙又掐了下她的脸蛋儿,站起身,开始解皮带。

    这场景就———太他妈不可思议了。

    实在太淫 靡荒诞,却,四个男人,没一个露出不自然之色。

    就见桩儿睨着那傻子哑巴,解了皮带,又解了军裤裤扣,不慌不忙。垮下裤子后,一点不介意,很坦然地又扒下内裤,露出结实的屁股蛋儿,人呢,往她跟前的床铺上一趴,光屁股一览无余。

    诶,左边靠屁股缝儿那里明显有一个深深的疤痕!

    更没想的是,

    你看傻子哑巴!

    她一见那个疤痕,———明显唇一弯!———

    桩儿趴着的,脸陷在被单里,一直睨着她,“看吧,傻不了,她每次一见到这个疤就乐,这是她亲自动手最爽快的一次。老子半个月下不了床———”

    吴好也看见她笑了,突然心就放下来了!

    是啊,怎么能把许文正当个普通人看呢!!

    有些人是在溺爱里越来越软弱,她呢,越来越强!说句实话,本性里,这孩子大方向善,小角落里呢,此女生下来就带点小奸小恶。一张白纸的孩子全染黑了,突然再漂白,可能是会全然撕裂。但是,许冒冒———她本身不是一张纯白的纸。何况,现如今,真全漂白了吗?

    不过,吴好还是心疼。主要是他了解,隋阳、景桩儿代表的就是她“恶”的一面,就算现下,他们也心愧于她,可,这么说吧,如果一切能够重来,可能这俩儿还是这么个和她相处的模式,而且,再说个实话,许冒冒也愿意这样和他们处,因为,在“恶”的一面,这叁儿根本是一体的。

    吴好不同。“恶”的一面,他沾点儿,可是大部分向“善”,他更深入见到的是冒冒“更人性”的一面。这么说吧,吴好更圆滑些,再坏的冒冒,他受得住;再善的冒冒,他守得了。

    吴小周呢,又不同类。

    他几乎是和隋阳景桩儿站在“对立”面,完全见到的是冒冒“善”的一面。所以,冒冒在他手上时,他揉揉搓搓,捏捏盘盘,盼着的,就是把个许冒冒完全淬炼成“白纸”。

    现在一看,吴小周也明白了,不可能。

    就像捧在手里的一块晶莹剔透的翠玉,明明看见里面有一丝黑线,如果想把它弄出来,付出的代价就是敲碎整块玉———现在,吴小周还舍得吗。

    只渴望,这一丝黑线这块玉有她自我“幻化”的时刻,将它“幻化”成五彩光华,到时,只怕更加璀璨动人!———

    不知怎得,吴小周见到这样的冒冒到不担心,反而内心里升起一股希翼:有这样的话,“置之死地而后生”;还有这样的话,“经历过痛苦的人类,升华后,人生更加完整,更加五彩,更加强悍。”

    吴小周突然有种预感,这次,不需要任何人帮她。她要自己拯救自己。

    许冒冒需要一个“从烈火里涅槃”的机遇!

    “让我照顾她和孩子几天吧。”

    小周突然开口。

    需要重新认识许文正了。正在经历着剧痛的许文正,尤为珍贵。是谁说过,涅槃重生前冲出烈火的那一刹那,凤凰才是最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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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小周就带着这大小一对毛毛回北京了。且,大毛毛小毛毛都不会说话。

    咳,可不一对毛毛。

    首长领着她们上专机时———工作人员见着,心下无比惊奇,可是,又是暖的。原来一个如此天神般的男人温柔下来这样醉人———

    就见首长怀里抱着一个小襁褓,怕见风,微遮掩着,所以看不到小毛毛。

    大毛毛包裹地也蛮严实,因为是晚上,穿着连帽的大外套,帽子戴着。

    车直接开至专机下。从车上下来,到上机,大毛毛一手始终揪着首长的衣角,寸步不离。

    于是,首长怀里抱着一个,衣角牵着一个,外面这时候还飘了点小雨,两名工作人员为他们撑着伞,夜色里缓缓登上专机。———

    一进舱内,因为早接到有小毛毛“驾临”,保健医生早已将一排座位临时改成了一个小软床,铺着软软的小被子。首长绝对不假他人之手,亲自安放好小毛毛。小毛毛睡得很香。首长把她放进小被子里时,她的小嘴巴努了努。才出生一天的小毛毛至今还不能完全睁开眼,不过,饿了就哭,到是很准时。

    首长安放小毛毛时,大毛毛手还牵着他的衣角。首长一放好小毛毛,就把手摸向后握住了她的手把她拥向身前,拥着她一起弯腰看小毛毛,

    “冒冒,你看她睡得多香。”

    大毛毛把手指头凑近她的小嘴巴跟前,小毛毛真有感应,知道是妈妈,竟然嘴巴动动要含,可惜,太小了,只能是动动。

    “呵呵,她知道你是妈妈。”

    大毛毛一笑,机上柔和的灯光照着她的侧脸,漂亮极了。小周抵着她的耳边沉笑。

    大毛毛突然拉过他的手指头也凑近小毛毛的嘴边,

    轻轻一碰,

    小毛毛照样动了动嘴巴,

    大毛毛呵呵笑,小周点头说,“嗯,她也知道我是爸爸。”

    不能紧打搅小东西睡觉吧。首长照样不假他人之手,照顾大毛毛。

    先给她脱了外套,露出了红扑扑的脸蛋儿。

    工作人员给端来了第一盆热水。首长脱了外套,卷起了衬衣袖子,亲自给她洗了个脸。

    又端来了第二盆热水。工作人员都退出了这个私密区域,只远远见到———首长蹲了下来,给坐着的大毛毛脱了鞋袜,将她的双脚泡进水里,双手同样浸在水里为她摩挲着,不时会抬起头跟她轻声说着什么,却,始终大毛毛,无声。

    都是首长身边最亲近的人,自然都认得许冒冒,也多少知晓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过,还是微微吃惊,冒冒怎么不会说话了?

    所以,这往后啊,最常见就是首长似乎习惯了自言自语,总跟冒冒说着什么,好像什么都愿意跟她说,一个人说,也不烦,就说给她听———

    就在小毛毛的小软床旁,首长坐着,冒冒窝在他的怀里,外面盖着毛毯。

    “冒冒,跟你说,其实我也是早产儿,吴嘎这点都遗传了是不是,———”小周低低的声音在这个小空间里悠游,无比有磁性,无比暖人心,

    “———吴嘎早产,肯定要悉心护养,可是咱不怕,用心就成。嗯,像这样提前两个月出生的孩子可能在母乳之外还需要补充维生素和矿物质,这并不意味着你的母乳有什么不足,只是这么小的早产儿也许需要某些额外的养分来保证正常的发育。———”

    小周好像在教她。大毛毛这时候抬起头望着他,小周笑,“你疑惑我怎么知道这些?”大毛毛点头,小周亲吻着她的眼睛,“真是个小傻子,我做爸爸了,肯定都要知道,不知道也要查呀,有些就上网查的,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

    大毛毛把他的手拉过来覆在自己胸前,小周没动,只是贴着她的左乳,“很涨是不是,”

    大毛毛直点头,

    小周微笑,“不怕,你现在初 乳还没有———”正说着,突然就感觉手心有点湿,

    为了让她睡着舒服些,就给她穿了件薄薄的卫衣,所以隔着薄薄那一层,就是她的rutou,这一感觉湿润,连小周都有点慌,“咋出来了,——”

    死冒冒看见他慌了,她还乐了,咯咯笑。她一笑,小周没好气儿,也不慌了,从旁边拿起一支小玻璃奶瓶儿,直接把她的衣服掀开,奶瓶嘴儿对着她的挺挺rutou,“快挤出来,初乳中的抗体对于宝宝的免疫力来说至关重要,储存起来可以冷冻留给她。”

    冒冒一听,赶紧就伸手过去挤,一挤,她还一哈赤,一挤,一小啜。可是,一点都不色 情。

    看着她低着头,红润着脸庞,专注地两手指在乳 晕周围一挤一挤的———娇,俏,同时,无比温暖,

    小周唇抵着她的额角,心中感叹,我的小冒冒啊———


127.

    冒冒还是感觉得到的,中南海的气氛有些微妙。

    小周还在处理政务,只是,无论从心态上还是节奏上,都比之前,要缓适些。冒冒不认为这是小周顾着意要照顾自己而国事不顾。小周不是那样的人。

    这段时间小周给的温暖如此家常,叫冒冒常有种想落泪的“如愿感”。天心月圆,小周为她做到了。小周跟她说的话,小周扶持着她走的每一步,不再叫冒冒“必须仰着头”去“企望”,不再有“犹如战兢”般的生怕失去———冒冒知道,他再也不会向自己“抬起那只手”,他会把手伸到她的跟前,叫她勇敢地握住,告诉他,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可惜,说不出。还是说不出话来。

    多少个夜晚,冒冒睁着眼睛望着她的小吴嘎,动嘴,想喊她,

    没成功,出不了声儿。

    现如今的许冒冒,越发的沉静。她仔细审视自己,为什么说不出话儿。

    她冷静地想,

    许魇的出现确实给了自己极大的震惊,

    可她没有懵,

    事实上,强大的自控力连许冒冒自身都对自己感到惊奇。

    回过头想想,

    也是有因可循的,

    之前有太多叫许冒冒能“心宽”的事实摊了开来:

    原来,吴好也有那样艰辛的身世。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必得”的一份苦难,吴好能顶住,我就不能顶住吗?

    原来,我的家人在我明明伤害着他们的同时依然如昔地怜惜着我。分娩时刻,是人生最“痛”之时,许冒冒却觉得那一刻成为了自己这小半辈最幸福的一刻。在亲人、爱人近似“追悼”却绝对包含深情的叙说中,我延续了自己的骨血———这是一种如何的幸运与赐福。

    一路走来,回头看,冒冒看到了太多人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许杭那把用旧了的都磨掉了漆的柳叶刀,原来,一直是自己年少时送给他的那一把,

    许趣还是只愿意把她唯一的泪水留给自己看,

    许味,我的二姐,这样爱握着我的手,一握,就是紧紧地不放,

    许涙,——我对不起他。

    冒冒现在每每想起自己的小哥哥,就会想起他在搏击台上重重挥向吴好的拳———现在想来,吴好那时候疼,小哥哥更疼,———就为了不叫我今日之悔恨———

    还有爸爸——

    冒冒每到这个时候想汹涌涌出热泪,都会强忍着去看她的小吴嘎,

    不能崩溃,不能崩溃,

    想想吴好的话,“不能绝望。要想想,哦,我能怎么解决这个问题,这个胡同走死了,我是不是就真走上绝路了?”

    没有绝路,这个世上实际上没有绝路。绝路都是人自己走出来的,生路,同样要靠人自己走出来,虽然,它比走绝路要难上十倍百倍千倍———

    许冒冒就这样每日每夜独自暗暗地反复“悲伤”,又反复“重振”。————说实话,许文正在经历苦痛的同时,确实如同小周所言,独自,在成长。

    所以,失语,文正清楚是心理原因,她也在努力,努力战胜,不叫他人为自己忧心,伤心————

    这人呀,就是这样,不懂事的时候,十辈子的债都不够她讨,却,有朝一日忽然开了天灵盖儿,懂事儿了,———十辈子的命为她付出都是心甘情愿。

    冒冒终究是幸运的,“积德之旅”正在向她敞开大门。

    这几日,王学宜都会来找冒冒聊天儿。

    王学宜算是吴小周跟前最“活泼”的秘书了吧,东北人,特逗。冒冒那会儿在中南海时,跟她私交就不错。王学宜两口子都在中央办公厅工作,她在“吴小周办公室”,她老公陈招在“苏顺卿办公室”。

    以前是不知道“权贵之间复杂的关系”,现在,冒冒有点敏感,苏顺卿和小周不和。

    偏偏王学宜有点糙性子,冒冒这一失语,她也是确实怜惜冒冒,真把冒冒当“大妹子”了,啥掏心窝子的话有时候就爱往外面蹦,本来是埋怨他们家陈招不疼人的,一吐二吐竟然这样的话都吐出来了,

    “老妹儿,这是跟你说知心话,我最近不大待见陈招,跟他主子也有关系,太打压我们首长了———”

    不怪王学宜,冒冒这几天从吴小周身边人的私语里也听到过类似的情绪,好像———一致都对姓苏那位“敢怒不敢言”———说实话,“忠心护主”的情绪多少这几天有点蔓延。

    冒冒本持着本分,并不多听多上心的。只是,前面也说了,她这几日确实发现了异常。冒冒当然担心小周。

    “咳,过分呐,把咱们首长弄到这个份儿,他做寿还假吗假邀请咱们首长去,这一桌坐着吃饭也不怕良心不安?———”

    冒冒听到此还无奈想,同志们这是“压抑”到何种程度了哇,这样“大不敬”的话都说出来了,不过,冒冒也心暖无比,为这样一圈儿真诚守护着小周的工作人员而心安。

    既然心已坦诚,小周也愿意为自己坦露心事,为什么不直接去问问发生了什么呢?冒冒决定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去看看小周,不涉及政事,哪怕只是去握握他的手,也算是一种支撑的力量。

    说做就做,冒冒向小周的书房走去,他这几天都在那里办公,

    却,走至门口就听见,

    “首长!您三思啊!”

    是曹渊!

    震惊了门口的许冒冒,何事能叫一向持稳圆滑的曹主任如此痛心疾首?


128.

    正好此时李思俭走了出来,一看见冒冒站在外面怔了一下。

    冒冒指了指里面,李思俭朝她摆摆手,微抬手护住她走过来几步,“没事儿没事儿。”

    李思俭脸色哪里又像“没事儿”?冒冒知道他这是怕自己担心呢,可越是这样不是越叫人着急!

    冒冒拉着他走到旁边的小客厅,找来了纸笔,在上面写到: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别瞒我。

    李思俭望着她一会儿,冒冒的眼睛里满是忧心忡忡的真诚。

    叹了口气,李思俭摇摇头:“首长要主动去交代问题。”

    “交代什么问题?”冒冒急急在纸上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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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是你 331关注48粉丝10374帖子威望:13温馨庄园金币:1063发私信关注TA只看该作者 2011-9-26 20:49 “不就是李济琛的事儿,首长跟吴好———不是父子,可他当初在李济琛的拜托下收养了吴好,吴好的身世,首长知道些内情,”

    “他知道很多吗!会受到牵连?”冒冒因为急,字写得相当潦草,

    李思俭忙摇头,同时眉头也深锁起来,“就是知道不多,所以如果受到牵连才叫冤枉,而且,这件事完全可以解决,我们就是想不通首长为什么这样———这样死脑筋———”看上去李思俭说到此也有些急了,无法理解的模样,“本来现在苏——外面的政治压力就很大,首长已经很艰难了,现在他又执意这样———他这是在自毁自己的政治前途!”

    李思俭的口吻已经和刚才曹渊的语气相当了,同样痛心疾首!

    “说实话,我们并不是那种‘靠在大树下好乘凉’的心态,如果首长倒了,‘树倒猢狲散’我们就没出路了。确实是———首长是个真正在做实事的领导干部!他这些年跑基层,深入各级机关,啃下多少硬骨头,不知道得罪多少人,但是,事儿都办下来了!老百姓的问题解决了!这些才是实实在在的‘政绩’!难道,难道就抵不上一个,一个收养———”

    看得出来,李思俭很激动,说得眼睛都红了。

    冒冒,

    冒冒,心里多难受哇———

    不懂事儿的人想到的都是自己,看不清身边的一切,没有是非之心,走不近他人的世界。懂了事儿的人呢,心下,都是一片清明啊———冒冒此时心里就是明镜儿一般,小周这么做,为了什么,冒冒隐隐约约有了悟,而恰恰就是这点了悟,叫冒冒心疼地想哭。

    她咬了咬唇,忍下了喉头的那份哽咽,在纸上写到,“苏,是指苏顺卿吗,”

    李思俭默默看着那个名字,微垂眼,点了点头。

    窗外月圆枝华,屋内柔和的灯光下,冒冒抱着她的吴嘎正在给她哺乳。

    小周站在门边,看着这幅有如画儿般的情景,内心里溢满无以言说的感情。

    多么明媚的青春,她长成一株植物样的女子,春绿冬白,思无邪。却,已然是一个小生命的母亲,明媚的青春里又多了一份温柔与伟大。像一滴泪,晶莹剔透,柔情似水,同时,神圣的分量。

    小周站在那里望着她们母女,突然不想动了,想着,就这样望着她们一辈子,该是何等的幸福与幸运———

    说实话,小冒冒哺乳的样子还是像个小孩子,似乎左看右看望着她的小毛毛吸着自己的rutou,温柔里还带着些好奇。小周闭着眼睛都能勾勒出她可爱的模样,ωωω 非&凡 Лē τ她有时候还会去数小毛毛的胎发,数一遍不够,再数一遍———

    小周沉浸其中时,冒冒抬起了头,望见他,一笑,还是幼幼嫩嫩的,冒冒朝他招了招手。

    小周走进去蹲在了她跟前,摸了摸她的头发,冒冒的短发长长了些,搭在肩头。眉眼上还是齐齐一排刘海,都是小周给她剪的。

    “她吃得多不多,还涨不涨。”

    冒冒奶水还是很充足的,吴嘎有福可是也有点苦了小妈妈,经常涨奶不舒服。

    冒冒点头,又摇摇头。小周知道这是分别回答了两个问题,吴嘎吃得多,今天不涨。

    “今天晚上我们给她读《巧克力猫》?”

    小周现在才知道小冒冒真有才,她自己画漫画,自己编故事编童话,全集中在一个速写本儿上,每晚,让小周读给她的吴嘎听。小周觉着这真是一笔财富,以后吴嘎长大了就能见到她妈妈的心血。小周不知道的是,冒冒曾经有多少本这样的漫画册,全在隋阳景桩儿那里,锁在各个保险箱里。

    冒冒点头,这个时候小东西也吃饱了,小周把孩子接过来起身坐在她身旁,看见小冒冒多熟练啊,把多余的奶挤出来储存在小奶瓶里。

    吴嘎现在依然是吃了睡睡了吃的阶段,保健医生们很过细,早产儿的弱势症状都得到了很好的缓解。

    小周抱着小嘎嘎,望着她才吸过奶的小嘴巴还动啊动的,十分可爱,笑了起来,再抬眼去看她的小妈妈,小妈妈已经整理好衣裳,自己舒适地靠在沙发扶手上,把脚都拿上来了,搁在他的腿上,手里抱着她的速写本。

    “怎么了,想画我们吗?”

    冒冒很喜欢画他抱嘎嘎的样子,有时候还画成夸张可爱的漫画图,组成了一幅小连环画。

    而此时冒冒却摇了摇头,她在速写本上认真写了几个字,然后一翻转,象题板一样展示给小周看,

    小周这一看,———心震了震,

    冒冒写道,

    “你想兼济天下吗?请对我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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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罗曼罗兰所著的《约翰.克里斯朵夫》中有这样一个镜头:

    两列逆向行驶的火车在一个小站相遇,男女主人公的车厢几乎是面对着面,但他们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话。此时此刻,即便开口,除了嘘寒问暖,又能说些什么呢?他们将脸紧贴在车窗,互相凝望,直探对方的心灵,那是身旁的旅伴无从识破的。

    温情脉脉的絮语、亲吻,热烈的拥抱,海誓山盟、千叮万嘱,一切都是过眼烟云,惟有在茫茫人海里两颗灵魂的相触并且相契,才是永恒。

    此刻,小周望着抱着题板的冒冒,冒冒望着抱着他们女儿的小周,———又如何不是永恒。

    小周把脸贴在吴嘎软软胎发上,声音有些沙哑,“想。”

    冒冒眼睛有些红,却弯开了唇,那是一种欣慰。这种欣慰的力量直达小周的心底,是一种震撼!

    冒冒把题板拿下来,红着眼,却眼神执著地在上面又写了起来,再次拿起时,题板遮住了她的口鼻,只露出了那双眼睛,戚诚。

    “小周,我以前做过许多错事,可是,你相信我想变好,我会变好吗?

    小周,你相信我就知道你为什么要放弃这一切吗?无关权势,无关伦理,你是想给我和吴嘎一个‘无愧’的你,一个‘坦荡’的你是不是。

    小周,你相信我会好好、快快活活活下去吗?你相信我我也在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相信我我也在努力地尽自己余下的生命去赎我对家人犯下的过错,我没有走进死胡同。

    小周,你相信我,我懂得了爱吗?”

    小周已经无声落下泪,伸出手去摸那块题板,冒冒的字那样潦草,可是,每一个“小周”却那样用力———

    “冒冒———”

    小周的声音里有多少疼惜,多少温热的震颤,

    多少年的清冷淡情,

    多少年的孤高寒凉,

    眼前这个孩子,因为她的赤诚,因为她的敏感,因为她的灵慧,因为她的坚强,———小周知道值得,与她相遇,为她颠簸,值得,值得——

    “冒冒———”

    小周伸出手,揽过了她的颈项,额头抵住她的额头,轻轻说轻轻说,一遍又一遍,“我相信,我相信,冒冒,我相信———”

    冒冒却这时候双手捧起了他的脸,拇指摩挲着他落下来的泪,急于般动着嘴,

    “小周,我们犯了错,我们去认错没有错,可是,千万别放弃,咱们不是为了名呀利,这是你真心想做的事。——小周,我现在已经不怨隋阳和桩儿了,真的,我不怨他们了,他们有他们真心想做的事,我要是真爱他们,也会试着去体谅是不是,同样,小周,我,我也爱你——我不想你,不想你失去光华,———隋阳和桩儿不绝情,不是他们;你,你不兼济天下,不是你———”

    没有声音,冒冒的一字一句却颗颗印进了小周的心!

    这是一只多么美丽的凤凰,

    当她独自在浴火中抗争淬炼,没有脱胎没有换骨,而是,还原了本色,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当剥下一切外在的荣宠,

    每个孩子都有颗珍贵的心!

    (祝所有老师们节日快乐,祝妈妈节日快乐。)


130.

    第三十二章

    镜子前,冒冒双手举过头顶正在扎辫子,她的眼睛盯着自己,突然觉得自己身体胖了,手却瘦了。她把手拿下来仔细看,特别白,筋脉清晰,骨骼分明。想起白骨精。

    冒冒笑起来,继续结辫子,颇为狡黠。现在想来,如果我们不在那些人兮妖兮的大命题上追其究竟,再去看白骨精,会发现她其实是叫人生佩服心的。不是说三打白骨精吗?她为了吃到唐僧肉,实现自己长生不老的理想,在深山里谋划了多少年?为这个理想,她挨了孙大圣的三棒啊!我们平凡人的一生能受得起几次这样的打击?

    辫子扎好。头发因为只披肩,所以结起来的小辫只能算是个麻雀尾巴,前面一排整齐的刘海,下面就是一双颇有生气的眼睛。

    冒冒给自己选了条白色连衣裙,静静地站在镜子前,淡雅待绽。

    最后上下瞟了自己一眼,背上速写本,冒冒走到小暖箱边抱起吴嘎走了出去。

    吴嘎已经被喂得饱饱的,又在睡。现在如果她是醒着的,一定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妈妈。冒冒总在她的眼睛里见到最真实的自己。

    外面红旗轿旁,李思俭见到走出来的这一对母女,呼吸突然有种被掐住的感觉!

    因为,实在,美。

    也许是每个男人梦里的影子,———

    纯净毫无杂质的白衣少女,怀里抱着她年幼的血脉。吴嘎被白色的薄薄缎被包裹着,缎被上印花白莲,白色纱巾遮在襁褓开口处。素洁的雍容。

    “一定要去?”

    今天是苏顺卿生辰,领袖肯定不得大肆铺张,说是摆了家宴,又请了些亲近的同僚幕僚。关键是,他还邀请了吴小周。

    吴小周从容赴约去了。他走后,冒冒找到李思俭,说,自己也想去拜拜寿,毕竟从亲缘上来讲,他还是她二姐夫的父亲,也是长辈。

    以李思俭对冒冒的了解,总觉得冒冒要过去没这么简单,当然,冒冒很坦荡,也没有遮掩,“我确实想过去了结一些事情。”冒冒很从容,“放心,我带着吴嘎过去,会惹多大事儿?”

    现如今,冒冒确实已经不同初见,骨子里总有种“过尽千帆”的沉淀感,叫人安心,叫人信她。

    “走吧,有些事,尽了心才安心。”冒冒无声,却有时候你看见她唇语,字字揪心。

    同样在中南海,从小周住处绕到苏顺卿的住处有半站路。

    冒冒抱着吴嘎在车里等了会儿,李思俭先下车去通报了声儿,从里面走出来打开车门弯着腰望着冒冒,“进去吧,按你说的,‘找吴小周’。”冒冒点头,抱着孩子下了车。

    这一下得车来,跟在李思俭后面苏顺卿官邸的工作人员各个眼神一震。李思俭是吴小周办公室的副主任,他说有人来找吴小周且是他亲自送过来的,当然要格外重视,有专人过来迎接。

    这一看!———脑海里一阵颤栗,如此妙人儿———

    冒冒抱着吴嘎淡静地跟着工作人员走进去,李思俭走在她三四步之后,有如护卫。这等姿态更是叫沿途的人看着久久挪不开眼。

    门一推开———

    此时,中厅几桌精致的酒席,人们围坐其旁笑语锦句说着什么。一人已经走到小周身旁弯腰躬身正对他耳语,小周眼中还有疑惑,刚一抬头,就望见站在门口的人儿了,

    “冒冒?”小周起身,却见冒冒已经微笑着抱着孩子向他们这一桌走过来。

    当然所有人都望着她。

    她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刹那,看见她的人就没想移开眼,

    一个如此一眼望见打心底就感觉到纯净的女孩儿,斜挎着一个速写本,怀里抱着白缎的襁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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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

    望着她,望到心底的,除了小周,——又何止小周呢。


131.

    苏蒋阗一手握住酒杯的手指在微微轻颤。

    因为,他听说她失语了。

    他看见———她此刻的静谧。有些沉重。压在心头,又如轻烟般撩拨。

    “春水初生,春林初盛。春风十里,不如你。”就是这种感觉。

    也因为,她此刻望着你。对,就望着他苏蒋阗,如此专注。

    待他动动嘴皮想对她说些什么,想起身走近她,她又转过头,谁也没看,抱着她的吴嘎慢慢走到中厅的一块小空地上。

    谁也不依靠,蹲下来小心把她的吴嘎小襁褓就放在那边的墙边竖着靠着,小吴嘎此时已经醒了,却出人意料的安静,睁着眼睛望着妈妈,仿佛晓得妈妈要做大事。冒冒微笑,“看妈妈跳舞。”后来但凡她的妈妈有任何“壮举”,年幼的小吴嘎永远是最安静最近距离的看客,两三岁的小吴嘎盘腿就坐在讲台下,仰头看着妈妈站在万人礼堂穿着笔挺的警服沉着从容地做报告,——女儿的眼睛,叫冒冒有无尽的勇气与自信。

    全场非常安静,都望着她。小周慢慢坐了下来,突然意识,此刻该是冒冒最绚烂的时刻!

    果然,

    她慢慢走到小空地场中央,拿下斜背在肩头的速写本,低头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翻过来举给大家看,眼中全然真挚,充满勇气!

    “我想用一段舞给苏伯伯祝寿,代表吴小周,代表我姐姐许味。”

    苏顺卿已经由长子的耳语得知这就是许冒冒,心下复杂。有些事情,埋在心里是一回事儿,剥出来又是另一回事。眼前这个纯净的孩子如此坦荡,速写本上一行字,明明了了把一切都摊开来了,不避讳她和吴小周的关系,不隐藏她与苏家的联系———她无惧,她很真,好像她已然无能为力,唯有她力所能及的,只有这段舞,———她跳出来,她想叫我们看到什么呢?————

    手机就放在她脚边,里面传来悠扬的乐曲。是爱尔兰民谣,《Daily Growing》。

    这是一段动人心弦的舞蹈,震撼着人的心灵!

    她犹如一枝昙花,

    初时,还是一只花苞,包裹着,却慢慢膨胀,渐渐柔和而润泽,缓缓抖开“她”的裙衫,

    白色越来越纯然,像一片雨后的浓云,在眼前伫立不去。

    突然战栗了一下,战栗得那么强烈,以至于心灵都在跟随着她震动,一瞬,闭合的花苞无声地裂开了一个圆形的缺口,喷吐出浓郁的香气!———人们仿佛闻到馨香———

    慢慢舒张,慢慢舒张,终于完完全全绽放了!像一朵硕大的舌匙状白菊,又像一朵冰清玉洁的雪莲,“她”抖开素洁的衣裙开始那一场舒缓而优雅,也,拼却了一切,倾注了一切的舞蹈!

    仿佛,“她”知道这是自己一生中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公开演出,自然之神给予“她”的时间实在太少,“她”的公演必须在严格的时限中一次完成,“她”没有机会失误,更不允许失败。于是“她”初次登台,却严苛要求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娴熟完美。

    这株于千年岁月中修炼道行的“昙花”,由于生命之短促,使得“她”婀娜轻柔的舞姿带有一种动人心魄的凄美。人们仿佛都看到那花瓣背后金色的须毛,像华丽的流速一般,从“她”白色的裙边四周纷纷垂落———

    心是震撼的,神,是沉迷的,

    每个人都能从她真挚的肢体中看清自己的心。

    曲子,忧伤。是一个女儿对父亲毫无雕饰的言语。

    舞蹈,倾其所有。昙花的舞蹈,最终是将毕生的精华慷慨挥洒、耗散殆尽,

    当最后,见到她慢慢蜷缩成一团,眼睛却包含深情地望向墙边的小襁褓———那是希望,那是她渴望获得的重生,———

    有人哭了。

    看懂的人就会哭。

    一个绝望的孩子,愧对自己的家人,对现实无能为力,

    可是,她想重来,她想认真地活!她渴望人们给她机会。

    小周眼睛湿润了。冒冒很弱小,可是她有绚烂的力量。

    苏顺卿微微点头,这个孩子用心跳的这段舞,叫他看到了许多。她有乞求,乞求里又有不可忽视的大气。苏顺卿秉着自己的修养看懂了这段舞蹈。朝闻道,夕可死。一夜梦醒,山小如掌,月大如窗,心漏如桶底脱落,一时,水落干净,万事扯脱,心无凝滞。于是,欢喜。

    苏蒋阗,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冒冒这段舞是在与他年少的那段“红炉一点雪”做呼应吗,

    突然,一瞬,心被打开,如此敞亮,

    以前,总觉得这个孩子被糟蹋了,

    她的家人毫无原则的宠爱她,

    她的爱人们或严厉或无情或冷淡或情浓无序———

    是的,他想取代她身边的任何人。她说“这个哥哥有出息”,她清楚记得他的“红炉一点雪”,她放生了他所有捕回的蛇————既她为我一生知己,我为何不能成为她此生唯一之知己————

    现在,却清清楚楚看明白了,

    她到底是灵慧的,却,这种灵慧,不是我一人能给的,

    没有经历磨难,如何懂得勇气与希望,

    没有经历失去,如何懂得,珍惜———

    到底不是无心之人,无心的人看不见别人的有心,

    “啪啪啪——”

    没曾想,第一个站起来鼓掌的就是他苏蒋阗,

    拍得那样用力,那样真诚,

    依然伏在地上的冒冒抬头看向他,仍然专注,里面有期冀,

    那边,他满脸泪痕,朝她点了点头,“我明白。”无声,却是个崭新的开始。

    冒冒眼一热,又扭头看向她的小吴嘎,微笑,

    妈妈尽力了,也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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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章一

    成功,什么叫成功,现在对许冒冒而言,尽了一份心,哪怕只获得对方一个点头,一个微笑,都叫成功。所以,可想,苏蒋阗的鼓掌,能叫冒冒如何安心。

    她重又将速写本侧背在肩头,抱起吴嘎,走过来礼貌向苏顺卿微颔了颔首。苏顺卿站起来看了看孩子,“第一次见面,该送点孩子什么的。”吴小周微笑,“苏老客气了,以后还有机会。”

    冒冒要离开,小周送她出去,这时候苏蒋阗说,“我送下她吧。”小周点头。

    出来了,

    “我抱抱孩子。”

    冒冒把吴嘎递给了他,

    “这离那边也不远,走过去?”

    冒冒点点头。

    一个男人抱着一个襁褓婴孩儿,他的身边,女孩儿一袭白色衣裙,斜背着侧写本,沉静走在他身侧。

    直至许多年以后,苏蒋阗都记得这一段路程,更清晰地记得彼刻他和冒冒对话的每一个字。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娃娃,纱巾里,她醒着,好奇地看着这个世界。

    “想好这日子以后怎么过吗,吴小周和吴好,”

    这个人很犀利咧,一开口就很现实。许冒冒戏谑一笑。

    这唇一弯,不很善,不热络,苏蒋阗是见识到了。冒冒是个有棱角的孩子,不能说你见到了她圆润的一面就忘掉了她锋利的一方。

    冒冒要摘下速写本看来是想写给他看,他阻住了她的手,“你望着我说,我看得见。”他更想看见她的眼睛里写着什么,无论圆润,无论锋利,都很生动。

    冒冒放下手,淡淡睨着他,“想好了,一起过。”

    苏蒋阗一挑眉,“怎么一起过?什么叫一起过?”

    接下来冒冒说的这些话,苏蒋阗每每想起,都觉得这才是许文正最最动人的地方。坦坦荡荡,理所当然,有思考,有担当,有人情味儿。

    “一起过,就是我回头时看得见他们,他们回头时看得见我;我成全他们,他们成全我。”

    “不觉得你很自私吗,无论吴小周或者吴好,他们都值得唯一。”

    “这个问题在生吴嘎之前可能会困扰我,可是这一路走来,我自己有眼睛,也有判断,我到觉得我现在放弃他们任何一个才叫自私。我就是他们的唯一。”停了一会儿,她似乎又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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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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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是你 331关注48粉丝10374帖子威望:13温馨庄园金币:1063发私信关注TA只看该作者 2011-9-26 20:51 “小周是个心怀天下的人,他的生活必定忙碌,我能做到的,就是和吴好、吴嘎一起守着他,叫他不再孤独的去实现自己的抱负。我们可能不能常伴他左右,可他必定知道,在团圆的日子,有我们这些至亲的人。吴好,他和你们任何人都不同,你们想的东西太多,他想到的只有我。我很幸运,嫁给了他。”

    冒冒眼睛里充满着温暖与爱恋。对自己的人生看得清清楚楚,且,要把握地牢牢固固。

    事实证明,这个在外人看来荒诞的四口之家,却完全因为每个人独特的个性而生活得有滋有味和谐无比。

    是的,吴小周,吴好,加之一个许冒冒,三个人彼此间有着太多说不清解不开的死结。一个稳固的铁三角,缺失哪一角,都是崩塌,没有人会过得好。

    三个都是精明人,三个都是骨子里藏大气,明白什么叫“成全他人就是成全自己”,三个都是骨血里融着另外两个,———确实,谁也舍不下谁。

    苏蒋阗此刻惊讶的只是身处其中的许冒冒看得如此清楚,且,有坚定的勇气在接受这些。不似一般纠葛其中的尘世女子,许文正强悍的个性一览无余:何必选择,我的命运我来主宰。


结章二

    人懂事儿了,是指懂得了责任,看清了别人的付出,明了了自己的珍惜。难道,懂事儿了,坏蛋,就彻底变圣人了?孽障,就彻底变仙女儿了?

    哦,不不,这不是许文正。请注意,她身上不肩负任何“样板工程”,绝不是“改造后的好儿郎”那一路数。

    她现在口不能言,心伤,可能也心重。可该想些无聊的还是会想,该坏笑的时候还是会笑,一点儿也不纯良。

    她抱着吴嘎在中南海瞎逛,发现了个新物件儿。那种很老式的五升装的尿盆,搪瓷的,外壁上印三条巨大的金鱼,盖上印一朵莫名其妙的莲花。

    她来兴趣了,想起一个老电影来,里面有个小男孩儿在家唯一的贡献就是倒尿盆,跟眼前这只还挺像。男孩儿穿过巨大的杂院,躲过自行车,闪过追逐打闹的小孩儿,疾走到胡同口,看到厕所附近被屎尿滋润的草木茁壮成长。男孩儿掀开尿盆盖,将尿液急速而稳定地倾倒进大便池,尽量不溅到旁边蹲着看昨天《武汉晚报》、坚持不懈、默默大便的王爹爹———

    她抱着吴嘎竟然盯着这个尿盆儿咯咯笑起来。从此,她家吴嘎的屎尿全部要用这个尿盆端接,她亲自倾倒,认认真真。

    你说无聊不?

    当然,也有靠谱的。

    既然人身在京城,自己又曾在这皇城根儿下立过大功,她怎可忘记自己在帅府园队的战友们?

    这日,她抱着吴嘎,还是背着她的速写本,就算是个哑巴,也要出去会战友了。至少人家要知道她肚子里的娃已经生出来了撒。

    几热情喏!

    一米八的帅警察哥哥们围着她兴高采烈,

    “冒冒,你家娃娃长得漂亮啊,”

    “冒冒,娃娃叫什么?吴嘎?你这起的啥名儿!”

    “冒冒,你闺女儿以后长大了也当警花啊,这往马路上一站,跟她妈妈一样威风!”

    虽然,都挺迷惑她生个孩子后怎么就出不了声儿了?可是,看她健健康康,也没出现什么产后忧郁,自然不往坏的方向想,值当嗓子上火。

    吴嘎她师傅房志羯抱着,冒冒呢,不停在速写板上写着,字儿都写成花儿了,脸也笑得甜甜。

    也不能耽误人家工作,冒冒抱着孩子在岗亭站了一会儿,就踱出来,准备往大队那边去,却,才一出来———

    “许冒冒!”

    送她出来的老同事们有人都禁不住吹个口哨!

    啧啧,狗日滴,这种布加迪就算在京畿要地也不多见。

    关键是车上下来的是个军装,空军,丫的一看就是个“军二代”,玩家子。

    蛮意外啊,硬是像在这里突然看见许冒冒蛮不可思议,下来了就往许冒冒这边跑过来,

    “哎哟,听说你回北京了,关在里面你又不出来,走走,正好今天碰见你了!”过来拉着冒冒的胳膊就要上车。

    冒冒才犟怪,她不走,有点嘎里噶气地望着来人,

    嘿嘿,来人是谁?文胡讳大少撒。这冒冒是块宝,碰见不容易咧,今天又有好玩儿的,自然不放过。

    冒冒咧,也不是跟他这长时间不见就生分了,而是———你没有看见我抱着哪个在!!我现在最在乎滴就是我屋里吴嘎了,你看都不看一下她,鬼跟你玩!

    胡讳一看冒冒小里小气的样子,又不做声,终于还是发现不对劲了,

    “怎么了?不认得我了!”

    冒冒瞪他,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小吴嘎,

    哎哟,文少到底是个油子撒,毕竟又跟她有过那段渊源,立即就明白过来,连忙凑过来,

    “让我看看小公主,让我看看小公主,啧啧,怎么这漂亮咧,只有许冒冒的肚子才生得出来!”

    这下,许冒冒笑了,蛮开心。

    胡讳接过吴嘎,“给我多抱抱咧,你开车。”

    真的想多抱抱,因为这一看———胡讳见着孩子的眼睛有点晕,才出来几天啊,那双眸子,竟然配得上一个“静”字,很有味儿。

    冒冒也蛮大方,上了驾驶位,却,这个时候胡讳才意识到,他还抱着吴嘎站在车外,微弯腰看向里面的许冒冒,

    “你怎么不说话呀?”

    就见冒冒坐在驾驶座儿上摘下速写本,大大得写上,

    “我遭报应,哑了。”


结章三

    遭报应了?说实话,文胡讳不介意这种狗屁话,他们这类人谁不会遭报应?一天几回咧,嘿嘿。

    哑了,说实话,也不大信。像这种放在嘴里都怕化了的主儿,一个眼神,后面就是一串儿双手给她奉上的。别说哑了,就算瞎了,傻了,都是JI巴宝。

    JI巴宝开车的样子很飒爽,小风一吹,前排的刘海吹起,露出晶莹剔透的眼睛,真是个迷人的姑娘。咋不见她老咧,好像永久就是这么嫩嫩的脸,红红的唇,软软的身———

    跟着车上的导航,到了北海一处幽静的四合院儿。门口一水儿停着的也是咱老百姓见着就想砸的官车。

    吴嘎,文胡讳是一直抱着,冒冒呢,下了车,坦坦荡荡直接往里走,文胡讳跟在她后头,到似沦落成给她抱孩子的了。

    冒冒这边看看,那边看看,明显,这是一处顶级会所。肯定有人出来迎,很帅一小伙儿,笑得阳光又朝气,双手放前,刚想礼貌询问这乱逛的妞儿,这就看见她身后跟着的文少了。文少微笑着朝他摇摇头,示意他别管她,叫她逛。她逛哪儿,文少抱着孩子悠闲跟哪儿。

    所以说,吴嘎以后的“身经百战”感原来这个时候就埋根儿了,才生出来几天,逛这种地方就如入无人之境。

    把那些字画啊雕塑啊佛龛啊全赏遍了,她停下脚,回头看文胡讳,文胡讳嘴巴努了努,朝右边一条走廊示意了下,冒冒走了过去。

    红灯笼下,推开古朴雕花门,里面扑鼻而来强艳的男儿色。

    都是空军吧,蓝色军装衬衣嘛。或坐,或站,或抽烟,或撑着下巴锁着眉头思索着———全盯着前面———哇靠!冒冒眼睛都放亮了!

    整个房间特别空旷,左边是休息区,欧式小沙发舒泰极了,右边,———是一大块被小玻璃护栏隔离出的一个“操场”,上面画着规整的定位点,然后,就是各色耀眼的小玻璃珠子!

    乖乖,这群男人真是为了“返璞归童心”想着法子玩儿啊。童年时,都玩过那个打珠子吧,蹲在地上,拇指食指一弹,打中对方的进洞,对方那颗珠子就是你的了。咳,这比小时候那“街头玩耍”要壮观多了,光不说看场面就能猜到他们制定的游戏规则有多复杂,就单说那珠子———啧啧,女孩儿拿来当首饰都不寒碜!

    冒冒就是个好玩儿的,这等诱惑她眼里还有谁?走过去蹲下来拿起一颗就要弹试试身手,

    却,这时候一个靠在桌边的男人就嚷出了声儿,“诶诶,你丫瞎碰啥!”

    呵呵,冒冒还蛮乖,听见了,把手里刚拿起的珠子又放下了,却没起身,还蹲那儿扭过头来,

    “哪儿碰见她的?”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冒冒看过去,

    金姚少。

    说实话,金姚少的气质文静尘世外,可此时看,偏偏周身染上了那么一丝邪气。他斯文地翘着腿靠在沙发上,也是一身空军军装,这个角度看过去,腰腹皮带那块儿媚死人!

    冒冒跟他眼神一碰儿,她笑了,抬起手指了指文胡讳怀里的吴嘎,

    文少赶紧把孩子递到金姚手上,“快夸两句,小祖宗现在最显摆她这小小祖宗。”

    金姚少浅笑着一切姿态都没动,就是接过了吴嘎,低头看了看,那颗泪痣因为温柔的眼迷死个人!

    难怪后来六岁的吴嘎沉静地对她的同盟“战友”童朱诺说,我父亲眼睛慧,我爸爸眼睛鬼,要说美,金姚的眼睛不错。当是时,童朱诺不语,她想到的是自己生父的眼睛,那双妖异绝望的眼———

    而此刻,金姚少的眼睛确实非常诱人,温柔有之,戏谑有之,看不清的宠爱有之,看向还蹲在那边的许冒冒,

    “这孩子将后来比你有作为。”

    冒冒抱着双腿歪着头望着他,还前后晃啊晃的,小眼神,颇为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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