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仙•中秋
〔清代〕纳兰性德
碧海年年，试问取、冰轮为谁圆缺？吹到一片秋香，清辉了如雪。愁中看、好天良夜，知道尽成悲咽。只影而今，那堪重对，旧时明月。
花径里、戏捉迷藏，曾惹下萧萧井梧叶。记否轻纨小扇，又几番凉热。只落得，填膺百感，总茫茫、不关离别。一任紫玉无情，夜寒吹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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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自古自是团圆的欢喜之夜，故亦是分离之人的悲伤之时。对纳兰性德来说，成诗这年的中秋，更是后者。
上阕开始就问：碧海青天，年年如此周而复始，但试问，这云间的月亮，到底是为了谁而阴晴圆缺。这一句就奠定了这首词悲伤的低调。下句：今夜秋风送来阵阵似是桂花树的清香，月光洒下的清辉，皎洁得如同白雪一般。可谁又知道，这良辰美景，却让人看着忧愁，心中悲咽。看到这里，读者自然心中疑问，何种悲咽？故下句：而今孤身只影，怎么面对旧时明月啊。
下阙就开始了对旧时美好时光得描写：那年同样的时节，你我在花径里捉迷藏，曾经在嬉闹中抖下萧萧金井梧桐叶，那是何等欢乐的时光啊。你是否还记得，你手上轻巧的小纨扇，经历了几番寒暑，我们又经历了多少年这样的欢愉。下一句，急转直下：而今只落得我一人百感丛生。只是这明月还是当时的明月，似乎无关离别。面对这旧时明月，只得在夜寒中吹奏紫玉箫，也难解愁心。
文中几处提问，问天地，问你我，最后还是无解的惆怅。
上文从天而起，写古今，写情景，写旧时与而今。下文来到诗人身边，写往昔情爱，写今日百感，最后任惆怅转为箫声随风而流。
文中包含了对亡妻的深情和对往日美好的追忆，亦有对人生起落离愁别绪的无奈和感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