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姥姥家呆了一天。姥姥外公年纪都大了,外公还好,只是腿脚不太方便,姥姥却不太好了。先是中风,后来又得了老年痴呆,早就不认识我了。这一切皆发生在短短的一年之中,一年而已,就将人变成这样。时间何其可怕,生命何其脆弱。
傍晚时,妈妈红着眼眶和我说,外公今天说了句让人心酸的话,他说:“给你妈弄点肉吧,有什么好吃的多让她吃些。”姥姥很早就开始吃流质食物了,每每将饭用榨汁机打成糊糊,说实话,肉是不能吃的,外公这样说,是不是,他已经预感到什么了,或者说,到了这时候,他已经预感到了自己以后的孤单了。
我小时候,大多时候是在奶奶家度过的,不太去姥姥家。但每到周末,我总要去姥姥家一趟,和那几个姐姐、哥哥、弟弟疯玩儿两天。说实话,我小时候乃至我这十九年,对姥姥的印象都不是太多。但仍有几件在我的记忆中牢牢附存着的事情。记得那一次,我买了几只小鸡,天太冷,冻死了好多,我很心疼,便把唯一剩下的小鸡带去了姥姥家,放在姥姥家的煤火上。那是姥姥家好像还没有自来水,只是在灶台边摆了几只塑料桶装着水。可我只吃了个午饭再去看,小鸡不见了,家里的小黄狗欢欢倒在灶台边转悠着。我很怀疑是它吃了我的小鸡,哭着告诉姥姥后,姥姥怒了,抡起一根木头棍子打向那只小黄狗,小黄狗被打得呜呜乱叫。后来,当姥姥做饭时,在灶台旁边的桶里发现了小鸡。可怜的小黄狗,白白挨了一顿打。这段记忆回忆起来是有些搞笑 ,有些伤感的。然而却总是让我不能忘怀的。
舅舅家有两个孩子。老大是个女孩儿,从出生就得了癫痫,被送去康复学校,如今二十多岁了,倒简单认得几个字,可论起总体智商,不超过三岁小孩。今天舅妈提起,说我姐姐若是正常就好了,肯定和我有很多话说,比我和她弟弟的关系还要好。我心里有些难过,但还是说,若姐姐正常,比我长上几岁,这时候,懂得一定也比我多,我一定喜欢缠着她问东问西。舅妈微微苦笑着,说这都是命吧,声音很小,我只捕捉到了细微的言语。
这样两件事,令我的心情十分复杂,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感受,只是有些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