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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被 ゛臉紅紅.... 执行锁定操作(2010-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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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目是借来的。人,却是我喜欢的。
许是最近身边的人迷上了刘彻,却触动了我心底对韩嫣的情结。
苦饥寒,逐金丸。
这大抵是韩嫣最为后人所知的事。仿佛恃宠而骄的贵族公子,也的确不是什么正面的形象了。其实此事在史书上倒并无任何记载,最早见于的《西京杂记》,私以为倒更似了穿凿附会来。
记得第一次见到韩嫣其名,尚是很小的时候,算来不会过十岁。那时家中有一套白话文的精简版《二十五史》,我很是爱不释手。当中写到汉武帝时,曾提过韩嫣。亦只言道身为胶东王的刘彻,童年时于玩伴韩嫣学习骑射,一语带过,之后再无下文。那时上了心,不过因为这个秀丽如女子的名字——所以说我是名字控= =到后来不知是何时,也不知是从何处看来的,方知韩嫣其人,史书上寥寥几笔,却是列在了“佞幸传”中。
《史记·佞幸传》
今天子中宠臣,士人则韩王孙嫣,宦者则李延年。嫣者,弓高侯孽孙也。今上为胶东王时,嫣与上学书相爱。及上为太子,愈益亲嫣。嫣善骑射,善佞。上即位,欲事伐匈奴,而嫣先习胡兵,以故益尊贵,官至上大夫,赏赐拟於邓通。时嫣常与上卧起。江都王入朝,有诏得从入猎上林中。天子车驾跸道未行,而先使嫣乘副车,从数十百骑,骛驰视兽。江都王望见,以为天子,辟从者,伏谒道傍。嫣驱不见。既过,江都王怒,为皇太后泣曰:“请得归国入宿卫,比韩嫣。”太后由此嗛嫣。嫣侍上,出入永巷不禁,以奸闻皇太后。皇太后怒,使使赐嫣死。上为谢,终不能得,嫣遂死。
《汉书·佞幸传》
韩嫣字王孙,弓高侯穨当之孙也。武帝为胶东王时,嫣与上学书相爱。及上为太子,愈益亲嫣。嫣善骑射,聪慧。上即位,欲事伐胡,而嫣先习兵,以故益尊贵,官至上大夫,赏赐拟邓通。
始时,嫣常与上共卧起。江都王入朝,从上猎上林中。天子车驾跸道未行,先使嫣乘副车,从数十百骑驰视兽。江都王望见,以为天子,辟从者,伏谒道旁。嫣驱不见。既过,江都王怒,为皇太后泣,请得归国入宿卫,比韩嫣。太后由此衔嫣。
嫣侍,出入永巷不禁,以奸闻皇太后。太后怒,使使赐嫣死。上为谢,终不能得,嫣遂死。
翻过《史记》《汉书》,果然不过短短数语,内容亦大体相似,到底是正统。只是那个少年的形象,已跃然眼前。百里皇城,春日和暖,那人角弓玉剑,鲜衣怒马,倒真真要叹声“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韩嫣,字王孙。这个字足足让我笑了好久,能为自己取出这般字的人,无论如何,我不信他仅仅是个以色事主之人。从刘彻四岁起便已陪伴左右,二十余年的朝夕日暮,不离不弃,不遮不掩,到最后在史家手中,不过留了“佞幸”二字。毕竟历史永远由成功者记载,英雄伟业倾轧相斗,哪里又能容下一个被人视之为男宠的人占据篇章?纵使他心比天高,也抵不过“身为下贱”。于是他终究赐死于太后。
却又有另一种说法,韩嫣是自杀的。
我更愿意选择相信这个,过去的种种是是非非早已化为烟尘,当年建章宫内的一段情事,又哪能窥见。然而我只是喜欢韩嫣,那般自由飞扬的少年。
看了卡门的《风起建章之嫣然篇》,那里的韩嫣我是极爱的。骄傲、美丽、纯粹、又锐利的少年。
“‘在阳信长公主与平阳侯的府邸中,放肆的是我韩嫣。’少年转过身来,目光从刘彻的脸上停留了一会,然后转移到摇摇欲坠的平阳公主那苍白失血的脸上,微微一笑,‘在阳信长公主与平阳侯的府邸门前,放肆的也依然是我韩嫣!’”
甫出场的韩嫣,就是这样一个锋芒毕露的少年,却让我觉得隐约了一种近乎绝望的姿态,那个时候,他便已经,不可避免的走向死亡。
我素来喜爱这样的孩子,明艳耀眼到令人无法逼视;我素来坚持这样的观念,最后你可以失去爱情,却不能连尊严与骄傲一并丢掉。所以《嫣然》的结局,我实在是萌得死去活来。
韩嫣爱着刘彻,所以那深不见底如同怪物般的宫城他那般想要逃离,然而他回身,看见刘彻,那个注定要在这里的人,那个希望能与之生同衾死同穴的人,他又要怎么来陪伴?
他当是了解刘彻的,他说“我韩嫣爱上的刘彻,胸怀大志,野心勃勃;他器量非凡,无论遇到什么曲折,都不会就此消沉;他头脑清晰有耐心,他行事刚柔相济、用人恩威并施;他敢做敢当,有错就认,发现冤案就为之平反,哪怕那是先帝定下的铁案,哪怕会因此被冠上不孝的罪名!——……他不是现在这个失去理智、口不择言、胡搅蛮缠的刘彻。”
可叹刘彻,却从未了解过韩嫣。锁了他在深宫,折了他的双翼,却错估了韩嫣的感情,忘记了韩嫣的刚烈。所以韩嫣,不得不死。
未央宫露台高万丈。白色的身影飞身而出,九五之尊也不过只够到他一角衣摆,然后眼睁睁看到白纱从指尖滑落。
一尘不染的白,飞扬跳脱,炽炽其华。那是最初的韩嫣。
“嫣善骑射,聪慧。”
刘彻,到底是你,毁了韩嫣。
谈回正史,韩嫣与刘彻之间,笑。秦皇汉武、唐宗宋祖,除了最后一位,其余素来是我所欣赏偏好的君主。所以刘彻不只是刘彻,他是雄才大略的汉武帝,是生长于帝王之家不折不扣的真正帝王。嗯,这便是我为何萌不上他的任何CP,在现在刘霍卫三者满天飞的时候。
“君王无情”。我只是记得这句话而已。也许他曾经爱过谁,譬如韩嫣?但那于他而言,都不重要。他是明主,他要的是汉家天下千秋万世,他要的是百里河山盛世繁华,至于其余一切,无不可以轻易放弃。像李煜那般的人,不是个合格的皇帝,生来也不当是个皇帝的。
刘彻在我眼里,是以汉武帝的身分而欣赏,而韩嫣,那是作为我自家的孩子来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