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静夜
张起灵自床边站起,走到窗边。
夜真的很静,一片漆黑的的城市没有了白天噪杂的喧嚣,仅仅是安静的睡着,就显得空旷而安宁。这个时候,只有风和自己是醒的,就更觉得寂寞。
自己已经活了那么久,孤寂了那么久。却始终想不明白,自己所等待的到底是什么。千年如梦,时间如风的刮掠。留下的始终只有空白,以及——刻骨的寂寞。
忘了,什么都忘了。时间忽然就失去了意义。记忆总是很难抓住的东西。见过太多的往事,太过熟悉这个冰冷的世间。一切的回忆就变得朦胧而氤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冷漠,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固定时刻的遗忘的呢?
夜风翩然的呼啸,就像是时光之流的奏鸣曲。我在广袤的苍天下展开双臂,却什么都拥不住。 天边的残月半弯,冷色调的月光越过惨白的粉墙,地上有琳琅的残影,温润似墨迹的漆黑。我早已忘记了最初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我早已忘记我想要等待什么。我想,若说我还有什么是没有被自己遗忘的,那就是我仍在等待。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看过了多少春去秋来,看过了多少世纪轮回。眨眼过后,便已是千年。
唯独心里留有着遗留的淡淡印痕,是某种温暖如日光的情绪。我曾有过不想要遗忘的,极力想要维护的情绪吗?我曾经有过不想要遗忘的人吗?
不知道了,他们,也许早就被这个“新生”的我所遗忘了吧…
》梦魅
漆黑的墓道,只有自己的身影。呼吸与心跳急促得像是骤然落下的鼓点。反射性后退,背部就传来阴寒冰冷的触觉——可别又是粽子!
没命般的狂奔,每一步都伴着恐惧与希望。吴邪心里拼命的祈祷:“TMD,你个死闷油瓶可千万别又失踪了!不然这个粽子我自己哪搞的定!”
如果说世事有千百种可能性,那吴邪现在的处境绝对属于下下等。换句通俗的话来说,也可以叫做时运不齐。记得有人说过:“在古墓中迷路并不算什么,怕的是这个墓里有个粽子。退一步说,即使墓里有个粽子也不算什么,怕的是那个粽子追着你跑。”那么,即使再退一万步来说,被粽子追着跑时却遇到死胡同的情况,也已经不单是用“倒霉”这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
吴邪无奈的回过头来,对着自己身后那个正在扑来的长着绿毛的粽子苦笑。这个时候,真正是“手无寸铁”的我除了等死还有什么办法?
三叔,胖子,潘子,老痒…他们的面容都一张张的浮现出来。
哦,还有那个天杀的,总是失踪的,闷油瓶。
那个,现在本来该陪在我身边的,张起灵。
看来这次,你来不及救我了…
耳边忽然传来破空的“飒飒”声,一个坚硬的,带着冰冷寒意的条形物体就擦着吴邪的脸颊呼啸而过!
手臂被适中的力道拉住,往后带去。
“到我后面去!”
战斗时刻依然清冷如初的声线,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讶异的睁大眼睛,眼前就闪出了那个挺拔瘦削的身影。黑金刀就如同他手臂的延伸,灵巧的在空中划出三个微妙的圆弧。无声无息,除了刀刃划破空气的咻咻声之外,没有再发出任何声响。
那个绿毛粽子的身体被无声的剜出了一个规整的圆形。连最后的哀号也没发出就沉闷倒在了地上。但还没等吴邪来得及露出笑容,前方的身影竟然就蓦然的消失,如同从没有现身过。
明明上一秒还在自己身前,现在却没了人影。
“闷油瓶!不,那个,张起灵!”叫了一声,却依然无人回应。就连在自己眼前也可以失踪,还能让人说什么好呢…
看着空空如也的墓道,心里不知是觉得难过还是诡异。已经完全没有被惊吓的感觉了,完全像是习惯般的适应他的失踪。好像已经真正习惯被独自一人留下那种瞬间的难过。也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再也不会回来。
“唉…”也不知是在叹什么气,只觉得脚下刚一使力就是猛的一痛。
吴邪忽然自床上跳起来。他娘的!脚上居然扎着一个倒回来的烛台!
敢情这都是做梦啊!就连做梦,也梦到了那个闷油瓶的失踪,难道,他就真的不会再次出现了吗…
是这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