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消毒水味，强烈地刺激着鼻孔的黏膜。

沈子矜早已经闻得很熟，甚至不会觉得比烧焦的米饭更难闻。

她皱着眉，侧了一下头，却忽然瞪大了眼睛。

    她的手！

    早已经瘦得像鸡爪子似的，怎么会变得这么珠圆玉润？甚至连本该灰白的指甲盖，都有着珍珠般的光泽。

    她用手一撑，居然很利落地坐了起来。


    “子矜，你醒了？”圆脸的护士，似乎有点熟悉，却像是在记忆里躺了很久，刚刚剥去尘封的痕迹。


    “我……怎么了？”沈子矜问。


    “你啊，太累了，晕倒在你妈妈的手术室门口。”圆脸护士的嗔怪，透着一点怜悯。


    “我妈妈？”沈子矜觉得脑袋里混乱成了一团，呆滞地瞪向护士。


    “对啊，你妈妈……手术还没有结束。”

    可是，她的妈妈，在三十年前就已经过世了！


    命运的轮回，又轮到了她。


    忽然，沈子矜想到了什么，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嘴巴张得更大。


    北源一中的校服，磨得半旧的球鞋！


    她冲到关闭的电视机屏幕前，尽管不像镜子那么明亮，可是还能看得出来，清秀的五官，毫无皱纹的脸，那是她……

    三十年前的脸！


    “子矜？你妈妈的情况，你要有心理准备啊！”圆脸护士看着她怪异的举动，脸上露出了不忍的神色。


    可怜的孩子，唯一的亲人怕是挺不过这一关了……


    “我……”沈子矜摸向自己的脸，虽然偏于清瘦，却没有皮包骨头。


    柔嫩的肌-肤，提醒着她无可辩驳的事实：


    她回到了三十年前！


    “你妈妈……”


    “妈妈！”沈子矜醒悟过来，这就是母亲去世的那一夜！


    她转过身，飞快地撞开了房门，在医院的长廊上奔跑，把护士关心的喊声，甩在了脑后。


    穿着白衣的医生和护士，无一例外地长着呆滞死板的脸，仿佛因为见惯了生死，而挤压不出任何多余的感情。


    沈子矜怕寒似地抱着单薄的肩，努力想把自己蜷成一团。


    长廊的天花板上，白炽灯的光亮，仿佛有点虚，背后的金属椅背，带来彻骨的冰凉。


    医院的走廊似乎特别的狭窄，不停地向前方延伸，恍惚里，沈子矜甚至看不到尽头。


    沈子矜口干舌燥，两眼瞪视着手术室的铁门，呼吸似乎有一刹那的停滞。



完整版完整版



[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