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3》_派派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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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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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3
回忆sh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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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每一个人都值得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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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伤,真实的,小米同志10月份才出啊
等待花开的时候,你在
红茶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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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拉罐拉环深爱着易拉罐可是易拉罐心里却装满了 可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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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表示我看到百度贴吧上有人用手打的,你们想看么,= =我可以复制到这里
红茶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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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成全

秋天的街,桐业多已飘零。
车水马龙的街道,匆匆忙忙的行人,没有人肯停下脚步,细数悲伤。
离开陆文隽那里,一个人走在去往花店的路上,路过必经的书报亭,我目光落处,整个人愣了一下。
《燕南晨报》上,刊登着大幅天佑的报道,并佐以相片,无非又是某些不着边际的花边新闻。那个女模特,哪个女明星……
我隐约记起前几天床头的报纸上,还刊登过最新爆料,C姓年轻富豪神秘消失的日子;私家豪华游轮与W男星私奔天涯的不伦之旅。
心突然微微的疼了一下,却不敢任这种感情肆意蔓延 。其实我知道,他的离开,是因为什么。
只是现在,我亦知道,这一切已不能再与我有关。
是的,医院办公室,陆文隽给的那场交换,我却等不了三天——
昏迷中的凉生痛苦而压抑的呼喊了那声“姜生”之后,我整个人都已无法控制自己的悲恸。我转头对陆文隽说,不必三天!我现在就答应你!
话音落下,泪也崩落。
……


一场交换后,我们三人之间,纠结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清清静静了,这会不会是最好的结果呢?
报亭前,我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身后,突然传来了那个熟悉而又让人不能置信的声音,那是旅行后的疲惫中难掩深深的悲凉——你为什么要嫁给他?!
我整个人呆住了,仿佛整个人被钉在了街上,迈不开腿,却怎么也不敢回头。
秋天长风陡起,飘落一地仓皇,树叶片片落下,纷纷洒洒像离人血,归人泪,
他的脚步声渐渐近了,那种熟悉的味道也渐渐地近了。黄昏夕阳下,他整个人的影子漫过了我的脚边,如同抵死而来的潮水,最后将我笼罩。
那一刻,是秋叶落时一样的静寂
一片。
一片。
一秒。
一秒。
……
他在我身后,用力压抑着愤怒的情绪,说:“你嫁他!想要的无非是凉生的周全!可是这一些,我也能给啊!我也有能力保护你和凉生的周全啊!为什么你偏偏会选择嫁他?!难道就是因为我没有狠心到拿着凉生去要挟你爱我吗?!”
我闭着眼睛,不敢回头,眼泪却已然落满腮。
今时今日这一刻,曾经离城而去的天佑就在我的身后,他就在我一转身一回头的距离,我却连转身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人潮汹涌的街,肆意飘零的树叶。
长风飞扬起我的发,拂过身后他的脸,那种熟悉的亲密的柔软,在这漫天黄叶中,却变成了淬毒的刺,密密麻麻地刺向他的心。
他见我不肯回头,大概愤怒已胜过了理智,说:“既然这样!那好!我这就去医院,我替你救凉生!我替你摆脱陆文隽!但是,你得嫁给我!我也不在乎你的心是否在我这里!如果你拒绝我的话,那么就算陆文隽肯放过他,我也不会让他活着离开医院!”
我呆了,恐惧在片刻间袭来,我猛然回头,说:“不要!”
背城一别,归来日。
眼前的他,满目苍凉,一脸清瘦,依然英俊如刀刻的容颜,头发已经长过了眼,风吹过他乌黑的发,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见我转身了,突然笑了,可那笑容在我的眼里,那么苦涩。他笑:“我说了这么多话,你都不肯回头看我一眼。原来我连让你看我一眼,都需要借他之名,才能逼你就范。真讽刺啊!呵呵……”
他的话,让我难受得直掉眼泪,可是话到嘴边变了味道,我说:“天佑,不要伤害凉生,不要再难为我了……求求你。”
“求求我?”
天佑突然哈哈大笑,那种笑声中充满了无比的嘲讽,他说:“在你心里,凉生永远是比我重要。”
良久后,还是沉默。他仿佛陷入了一中痛苦和迷茫之中,自言自语地喃喃——
“你居然求求我?”
“姜生啊,你只皱一下眉头,我心里就地动山摇了。说要用凉生来要挟你?呵呵,我怎么会忍心,你不必求我的……”
“我只是想看看,如果有一天我就在你一转身的距离,你怎么样才肯回头过来看看我。现在我知道答案了。”
红茶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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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 只看该作者 64楼  发表于: 2011-07-26 0
“其实,我早该知道答案了。却依旧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无法放手啊。”
说完,他转身,挺括的风衣撩起的是决绝的弧度,毫不犹豫。
秋风长街,夕阳如血。
他的影子慢慢地慢慢地从我的脚边撤离,就像一团风。

我的喉咙像生生吞了入了一块烧红的烙铁一样痛楚难忍,却也喊不出声音,只是心里无比难受。
原来,一个人离去时的背影,也可以像一把刀一样,碎掉人的心。
只是这不是什么纯美故事,我又何必再将你拉入这场万劫不复?
你说的,我都懂;可我的心,你未必真的都能懂。

我愣愣着望着他转身,就我再也转身的那一刻,突然我的听到“砰——”一声沉闷而巨大的响声,随之而来是尖锐的刹车声,最后是人被撞出后落地的重重的声响——
那个重重的声响就在我的脚边!
我惊恐的转回头,看到地上那个被鲜血染红的几乎四分五裂的人——鲜血漫过我的脚,我整个人几乎瘫软掉,不顾一切的扑了过去——
天佑——
不——
我紧紧地抱起他,拼命的哭,哆嗦着:“天佑,你别吓我啊!别吓我啊!”
颤抖中,我又歇斯底里地四处呼救:“救人啊,救人哪!”
声音泣血一般,眼泪鼻涕一通留下。

夕阳残照,风吹乱了我的头发,我绝望而惊恐的看着怀里他。他整个人都已浸染在血色中,俊美的容颜已经被狰狞鲜艳的血色给玷污了。他直直的看着我,我哆哆嗦嗦一边哭喊着他的名字,一边拨打10.
鲜血不断从他的口鼻中流出,连眼角都滴出了血。
他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是忍着这锥心裂肺之苦,艰难地举起手,挪开我打电话的手,似乎是在告诉我,别傻了,我没希望了——
他几乎是拼尽了力气,用满是鲜血的手握住了我的手,掌心传来的是心的温暖,指尖传来的是死亡前的冰凉。
他悲伤地望着我,眼里闪过一种叫**的神采。鲜血再次从他的口中喷涌出来,落满了我胸前的衣衫,他断断续续地说,气若游丝——
“姜生……你还记得很多年前的圣诞……那时你十七岁,我给你弹过的……那首钢琴曲吗……”
“我……告诉你,这首曲子的名字……叫做《水边的阿狄丽娜》
“可你知道,为什么弹的……是这首曲子……”
我痛苦的摇头,泪流满面,我说:“天佑,你别说了!我们等120过来,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他的眼睛慢慢的变得血红,似乎已经听不到我的言语,像一个失去了生命体征的机器,只是想要完成早已设定好的最后的步骤而已——说出那些早已熟悉于胸却没能来得及说的出的话——
“姜……姜生……最后给你讲……讲个故事吧……”
“其……实……‘阿狄丽娜’是希腊……希腊神话故事的传……传说。说的是很久……很久之前……有个年轻孤独的……塞浦路斯国王,他亲……手雕塑了一尊美丽……的少女雕像……
“因为……每天与她深情对望……他最终不可避免地爱……上了她……
“浴室……他日夜祈祷……期盼着……爱情的奇迹……
“最终,他的真……真诚和执着感动了……爱神……赐给了这尊雕塑以生命……”
“从此,国王就和美丽的少女生活在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
“姜生,你知道吗……离开你的这段日子……我一直都在想……你不是雕塑啊……你的心也不是石头啊……可我为……为什么就打动不了你……”
“现在……我懂了……因为……我……不是那个幸运的国王……”
“……”
他的手,终于滑落,连同他眼中的悲哀,嘴角的微笑一起定格在最后的那句话里,他说——
现在,我懂了。
因为我不是那个幸运的国王。


红茶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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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世界,刹那之间——地崩,天崩!
他在我的怀里,失去了最后的呼吸;他的鲜血鲜红了我衣衫,仿佛是一种毒,进入了我肌骨——
——怎么会是这样啊
——不该是这样啊
——刚刚他还在跟我说:“如果有一天我就在你身后一转身的距离,你怎么样才肯回头过来看看我。”
可你没告诉我啊,那一转身的距离,会是,生与死啊。
生与死啊!


5这样子,或许,对我们彼此都好

清晨,手机铃声大作。
几乎是同时,我哭喊着“天佑”的名字醒来,周身一片薄汗,整个人还在起伏不定,一抹脸,全是泪。
原来,鲜艳狰狞的血,四分五裂他,一切只是一场噩梦。我骇然地呆在床上,魂魄尚未入体,内心五味杂陈。
冬菇爬在一旁,故作懒态却警惕地望着我,见我只是不停的喘息,他舔了舔猫爪,继续趴着睡觉。
寂寞的清晨里,我呆坐在床上,望着偌大的房子,心中无限悲凉,似乎依然未能从刚才的噩梦里清醒,任凭手机铃声反复响起,只是觉得嗓子堵得想哭。
窗纱恍恍惚惚的飘,他又入梦来了。
我拿起床边的药,吞了下去,喝了一口隔夜的凉水。这是处方类镇静剂作用的药物。医生嘱咐过我要少吃,但这段艰难的日子,我却不得不日日与他为伴。
唉。
谁能愿意这样?
我也曾是一机灵快的是不是傻帽一把但总体还属于有点个性有点智慧的主儿啊,怎么就给岁月蹉跎成了这苦海无边回头也不是岸的苦逼女青年了呢!
我从小五讲四美爱国爱党爱社会,除了欺负过北小武咬过何满厚屁股,小学时为凉生偷过十元钱,基本不做什么太坏的事儿。读书基本用工,用情基本专一,做事基本认真,爱生活,爱美食,爱八卦,爱巷子湾。做过最大坑爹的事情就是被命运推着试图去爱一个叫程天佑的男人,却落了个两败俱伤,呜呼哀哉!他远走天涯,我独自凄凉。残酷的现实告诉我们几点严肃的问题:第一,不要试图用一个人替代另一个人; 第二如果另一个人是万人迷,那么你很快将会知道,伤害一个万人迷的代价就是千人唾弃万人责骂。当然最大最严肃的问题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那就是命运想玩你的时候,你是逃不了躲不了的。它能让你****欲罢不能,不折磨到你家破人亡哭爹喊娘,也要折磨到你精神分裂无处可藏,只想报复社会。
唉。
医生的话还是要听,这镇静剂的副作用果然大啊,让人容易间歇性大脑思维莫名活跃,紊乱臆想,幻想不断,兴奋得就跟了两碗鸡血,外加两碗十全大补汤外加景阳冈上的三碗不过岗。
突然,中断的手机铃声不知第几次大作,我才发觉自己忘记接电话了。
铃声是北小武这朵奇葩离开时,给我设定的。这首他深爱着且令他欲罢不能的《求佛》,最初我是死活不肯的,几乎都想拿板砖呼他的熊脸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小九——
那个他将要去找寻的不知在何处的妖精。
于是,这首被朋友群里奉为神曲的歌曲里,一句“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打动了我。
或者,不知道今生能不能再见面的北小武和小九打动了我。
我拿过手机,一看电话,呆了,居然是北小武这货。
这货前段日子远游天边,说是做吟游诗人,寻找小九。
而且这货的手机一般是欠费停机状态,而且这货还跟我们提前打好了招呼,说,哥没了娘亲,爹又不要,穷啊。你们要是谁想我,或者发生了死了人没人埋需要我来埋的情况,就给我手机缴上费,保准拨打成功!武子哥爱你们大家的哟!
我和金陵都给这祸害缴过费,可妹等我们打进去,这货又停机了!
这种坑爹的感觉,好像咆哮地说!
……
如此反复
后来,我和金陵都觉悟了,再也不干这种北小武这货坑爹的事情了。但是因为习惯,也因为朋友间的担忧,我给自己手机缴费的时候,总是不忘给他手机缴费,虽然不怎么拨打,也没什么急事。
红茶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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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想,这货需要。
今天这货居然主动来电话,不知是药物的作用还是真的开心,我真快激动得哭了。这是第一次,他这么主动的给我们来电话。简直都想拿支笔戳到日历上,记下这历史性的一刻。
接起电话,我还只说了声:“喂”。
北小武就在电话那头劈头盖脸一通:“靠,姜生,你怎么才接电话啊?!你是不是再和天佑搞啥见不得人的事情啊?!一大清早的,好好的两个年轻人,不热爱生活畅谈理想憧憬未来爱党爱国爱人民,在床上搞鸡毛啊……”
我刚刚平复的心又在他无意的刺激下,忽的难受了一下。北小武还不知道这段日子发生的一切。这诸多的难堪,我也不想告诉他。
就在我刚要开口,编个理由解释一下为什么才接电话的时候,别小屋这货的思维跳跃度,已秒杀了我,他叽里呱啦又是一通新的:“哈哈,妹子!想武哥了吧!你武哥我最近要回来啦!准备好金子银子妹子!摆酒等我啊!……”
我刚要说:,好啊,好啊,你回来我们就给你接风。我也很想你……
北小武他……他的思维直接跳跃到了别处,没等我张嘴,他直接又是一通:“唉,姜生啊,我说过我一定要把凉生带回你身边,可是大半年了,我却没有任何线索。你不会怪我吧!我没找到小九也没找到凉生,我挺没脸回来见你的……”
其实,关于凉生安全回来的消息,我曾经发过短信给北小武几次,只是这货的手机一直处于停机状态,大概并未受到,想想也是,若他知道,即使万水千山也会第一时间飞奔回来的,
我清了清嗓子,想,这个事情,我总该说的出口吧。于是,我说:“那个……凉生……”
北小武直接一句:“医生来了,回头给你打电话!妈的倒霉!上个月跑峨眉山上看猴子,结果被猴子推下山去了,摔得老子粉碎性骨折啊,真TMD想索赔啊!幸亏命大!否则,哪里还能给你打电话!挂了!……”
啪……
北小武挂电话时候还不忘乱扯一通,话筒处无声的沉寂,让人想抓狂。
武哥,你姜妹我只是想说句话啊!
太坑爹了!

我在床上又发了一会儿愣,我想起昨天陆文隽应诺我的,他说,今天凉生就可以出院了。
走下床,看着偌大房子,还有床头柜前,这所房子的钥匙。
我想,我大概应该找个时间把房子退给天恩。
这是天佑的房子啊,这里的一橱一柜,一条毛巾,一个皂盒,哪怕一个极小的物件……都散发着他的气味。
而今时今日的我,再也配不起他给的这些好。
眼泪涌出眼眶的前一刻,我狠狠地将自己的脸凑到洗手池,狠狠的搓。
原来,冷水的作用很妙,可以抑制住人的眼泪啊。
我去医院之前,给花店里的助手薇安打了一通电话,说这两天有事,让她和店里的人多照看。出门之前,我给北小武发了一条短信。
思忖了很久,只拼出四个字:凉生安好。
想了又想,又在后面补充上:其实,我以前转告给你过凉生回来的消息,但你手机总是停机,我们都很想你,早些回来吧。另外,你的伤势重不重,需要钱的话,跟我说。
我发出这条短信后,就将手机扔在床上。
因为要去医院,要去件陆文隽,要去看凉生……我现在的心情比较凌乱,我担心这条短信发出去之后,北小武会跟火烧了屁股的峨眉山猴子般,将电话拨打回来,而我此刻,根本无力应付。
嗯,短信里,我没有高速北小屋,因为凉生一场子虚乌有的大病,让我得知了我和凉生居然没有血缘关系。


这样子,或许,对我们彼此都很好。
在一个既定的结局面前。


红茶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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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你现在不狠心分手,将来会红杏出墙的

这段时间,习惯了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走路,一个人去面对任何事情。
前番因陆文隽而起的天塌地陷,只有我自己知道。北小武在外地,金陵因为家事请了长假去了美国探望父母。
没有朋友在身边的时候,一切只能自己独立承受。因为有安慰,因为有依靠,所以可以放任自己沉溺悲伤,自怨自艾,人也金贵。
可如果朋友不在,没有安慰,无可依靠,也只能大爪子一会擦掉眼泪说一句“其实老娘我很强”,自我安慰自我修复并自强不息。
我发现自己最近心得颇多,心理研究方面硕果累累啊。
从公寓走出,经过花店我并没有进去,而是一直向医院走去,到时路过那个必经的书报亭是,我不自觉地停住了步子。
城市中人们最津津乐道的就是那些明星富豪的坊间传闻,所以天佑同学总是能隔三差五的上上小报的新闻头条,甚至连他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都不能幸免。
似乎今天的报头有些诡异,居然用的不是他的花边新闻,只是我看不很清,也不敢去看,昨晚噩梦中的场景和此时此刻多么相像。
秋天的街道,飘零掉落的桐叶。
车水马龙的街道,匆匆忙忙面无表情的行人,没有人肯停下脚步——这些无不让我内心惶恐,生怕下一秒,梦中的剧情在现实上演。
我慌忙的转身,从报亭前走了开来。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讽刺的声音,惊出了我一身冷汗。
他说:“啊呀,真没想到啊,姜生,你也有今天哪!想知道天佑的消息,居然只能倚靠这路边不着调的报纸。”
他上辈子一定是冰神,所以今生所到之处无不透出一股渗人的冰冷。我不必转身,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意已经够我重感冒两个月的。
我镇定了一下,回头。

程天恩端坐在轮椅上,距我的距离不远不近,满脸笑容,明朗动人,黝黑深邃的眼睛里似乎隐约着秋天里的长风,随随便便一舞,便是碧波摇曳。
作为一个不算标准的颜控,我其实很爱这张天使一般的脸啊!
怎么可以有一个人长着一张这样的天使面容,美得像是神话中的水仙少年,带着一份恬美,却又有一种凛冽。嘴角勾着坏,眼睛里闪着无辜的光。
可是当这张天使一般的脸标注上“程天恩”三个字的时候,我就想踩到脚底下,狠狠地踹上三脚,左脚三脚,右脚三脚!再吐他口水!
天恩见你沉默,嘴角就扬起一丝笑,说:“姜生小嫂嫂,我哥只是离开了,又不是死了。你敢吗一张丧父的表情啊?”
嫂你姐夫啊!丧你姐夫啊!我心里暗骂,也迅速计算了一下我和程天恩的距离。然后又迅速扫了他身边的助手一眼。眼睛的余光极速地扫了扫周围。
真是!打不过我还跑不过吗?
刷——我拦下一辆的士,用冲刺的速度逃离魔鬼程天恩的视线,冲进了的士车——师傅,去青藤医院!
的士一溜烟地离开,只剩下惊愕在大街上的程天恩和他的助手。
秋风那个长街,黄叶那个飘零。

我在的士里长舒了一口气。
我又不是受虐狂受气包,有腿有胳膊会逃跑干嘛非要元滴站好被他奚落!这段日子在重压的敲打锻造下,我已经不再是哪个他用小手指戳戳,就会戳到倒地痛哭的女孩了。
打的过就打,打不过也打的时代过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打的过就死命打,打不过就飞速跑。
正当我自鸣得意时,司机突然开口了,他说:“姑娘,跟你男朋友闹别扭了?”
我说:“啊?”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说:“我刚才偷瞧了,你一上车,你男朋友差点从轮椅上扑下来!那表情痛苦的……”
我摇摇头。
司机说:“不过,姑娘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人家都说宁拆十座庙,不迫一桩媒。可我要个你说,我觉得你还是分手吧!你说你嫁一残疾,将来的X生活都不和谐!你现在年轻,不晓得其中的利害!等你年龄大了就知道这X生活的重要了……”

X……生活?
X生活!
@¥%#¥……¥
我石化在的士上了,只等到一下秒羽化成仙了。


一大清早我满心悲伤的路过这秋天的长街昨夜的噩梦处,去看今天更噩梦的陆文隽,然后一司机大叔很关切的跟我不谈人生不谈理想不谈油价不谈中石化跟我谈X生活!
一大清早啊!
满城尽是怪蜀黍啊!
奥特曼不要打小怪兽了,快组团打怪蜀黍啊!
……司机大概从后视镜里看出来我的脸由红变白,由白变青,由青变黑……所以也就是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到了医院,下车付钱。
我下车关门,司机师傅极其语重心长地来了一句:“你现在不狠心分手,将来会红杏出墙的!”

红杏出墙?
红杏出墙!
玛丽的邻居啊夸父的妻,一大清早,我招谁惹谁了!
“X生活”和“红杏出墙”到底跟我这一脸忧伤书卷气的单身低龄女青年能有什么关系?!什么关系?!什么关系?!什么关系?!
但是下一刻,我就知道了,原来,X生活和我真的有关系的。

红茶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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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 只看该作者 68楼  发表于: 2011-07-26 0
7.为你活在这人间一秒钟的微笑,我拿一辈子去换都愿意。

我是极不情愿地来到陆文隽的办公室前。 他的女秘书一见出现,立刻武装出一脸微笑,起身迎了上来,身体微微向前,甜甜蜜蜜地说了一句:“姜小姐,陆总这次真的不在,不过,他吩咐我,请您在他办公室里等他。” 我说不用了,我就站在外面等他就是。
其实我心里暗自盘算,要不要背着陆文隽偷偷潜入住院部去看凉生。如果他康复了的话,那我就二话不说,直接将他拽着离开这龙潭虎穴。
想到这里,我不禁苦笑了一下,怎么可能呢? 恐怕还没冲到凉生眼前,未央就会在门前直接将我撕碎。 我之前不是没有求过她,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我说,凉生没病,一切都是陆文隽在陷害他。 而她高傲地仰着下巴,用她漂亮的像寒冰一样的眼眸睨着我,那么骄傲的表情,对我说:“姜生,你听好了!凉生就是死也要死在我的面前!”
其实,她的心倒未必真的是如此决绝。 只不过,他不信任我所说的话。在她看来,我的任何举动,只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已知晓凉生再无血缘牵扯的我,想从她身边抢走这个让她从少女时代就喜欢,而且辛苦喜欢了七年的男子。
其实,我很在意这句话——他就是死也要死在我的面前!
怎么可以有人拿着你的性命做赌注呢?这世界上,我最想看到的就是你活着,无论怎么样,都要好好的活着。 踢着我们早早离去的父母,替着那个从四岁起就想跟屁虫一样流着鼻涕跟在你身后的姜生。
你可知道,这世界,为你活在人世间一秒钟的微笑,我拿一辈子去换都愿意。 拿命换的时候,我可能会哭泣,可能会害怕,可能很想像小时候那样躲在你身后,可是这依然挡不住我说我愿意!
我说,我愿意。
你知道吗?
而且,自从我那次找过未央,未央大概去找过陆文隽,表明过疑惑。陆文隽自然是温文尔雅地为自己洗白,之后便悄然在病房门口安排重重守护。 此后的日子,那里总是伫立着几个壮得如同大山一样的保镖,他们虽未戴墨镜,但日夜交替潜伏在那里,装作无所事事,看报纸聊天,扮作病人家属。 可是,每次我一出现在病房通道时,他们就全体起立表示默默“欢送”,我再也无法接近凉生的病房。 最后,走投无路之下,我只能去闯他的办公室。最终接受他的条件。
想到这里,我不禁叹了口气,看了看依然对着我满脸堆笑的女秘书,我改变了主意,说:“那好吧,我还是进去等他。” 说完,我就走进了陆文隽的办公室。 其实,到现在,我的心仍然一直揪着,虽然我和陆文隽之间达成了协议,可是没有亲眼看到凉生康复,我心里的石头还是无法落地。 我的目光不自觉地望向住院部,那里有个和我生命关联了十七年的男子,生死未卜。 除了哀求过未央,我也曾在滂沱大雨之夜,几次三番去往凉生祖父程方郊外的别墅,可是大门前的警卫人员告诉我,老爷子不在。 我不肯相信,我只能在冷冷的大雨夜里无望地哭,那种秋风秋雨愁杀人的凄凉感觉,我想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最后有个老人,不知是花匠还是工人,于心不忍,撑着伞从哨岗走出来,告诉我,老爷子确实不在,去往香港休养身体了。 那个大雨的夜晚,我几乎绝望。 那一刻,我才懂了,为什么陆文隽敢做得这么明目张胆——他和凉生的父亲周慕暂居国外,而凉生的外祖父程方也去了香港——不得不说,这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 唉。 那是一段我不敢想象的绝望的日子——几场大雨浇身之后引发了我的高烧,高烧之下,引起肺炎。 没有朋友,没有亲人。 无人安慰,无可诉求。 在未央对我说“凉生就是死也要死在她面前”那一刻,极度绝望之下,我甚至去求过程天恩。当然,结果可想而知。 只是有时候,明明是自我作践,你却因为某个人奋不顾身。 久等陆文隽不来,我想起了他办公室里那个隐蔽在帷幕后,监视病房中凉生的监视器,不禁悄悄地走了过去。 突然,办公室附设的洗手间传来“扑通”一声,外加轻轻一声娇喘般的“哎呀”声,吓了我一跳。 难道有贼?


红茶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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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拉罐拉环深爱着易拉罐可是易拉罐心里却装满了 可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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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我稍稍迟疑了一下,悄悄地走向洗手间。 一推门,只见柯小柔趴在地上娇弱地揉他的小蛮腰——他居然是从窗户爬进来的!他要干吗?要对陆文隽欲行不轨吗? 一见柯小柔,我不禁惊讶地“啊”了一声。 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陆文隽缓缓走了进来,女秘书热情地跟在他身后,甜蜜地喊了一声:“陆总,那个……” 女秘书大概是要向他汇报我正在他的办公室里等他,可这是陆文隽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示意女秘书先出去,他接起了电话。 柯小柔生怕陆文隽撞见他,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一把将我拖进洗手间,捂住我的嘴,他将食指搁在嘴巴上,冲我吹眉毛瞪眼睛,示意不让我出声——洗手间的门虚掩着, 我挣扎起来,低声说:“干吗?” 柯小柔低低的说:“闭嘴!你要出去也行,不准跟他说我在这房间里!我就看着你们两个狗男女在我眼皮子底下能做出什么好事!人家当你姐妹淘,你却勾搭人家的男人!还敢说自己委屈,你今天不是投怀送抱上门了!” 我被柯小柔的混蛋逻辑搞得无语了,虽然恨却只能小声说:“你神经病!” …… 我和柯小柔的对话还没结束,陆文隽的手机通话已经结束了。 他看了看办公室,又看了看窗外,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突然像想起了什么,按下电话,召进秘书来。 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打开,女秘书倒没进来,只见一妖艳漂亮的女人,冲了进来,,似乎是用了狠劲将女秘书撞开,纤细的胳膊一挥,将女秘书推出门去——“你出去!我和陆总有事要谈!” 啪——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了,而且熟练地反锁了起来。 利落间却带着暧昧的气息。 门外的女秘书尚未回过神来,已经被突然而来的漂亮妖女给推到办公室门外,只能在门外跳脚。 陆文隽微微一惊,然后看到眼前这个女人,莞尔一笑,表情恢复了轻松,慢慢悠悠地坐在办公椅上,缓缓躺身下去,只是审视着眼前这个女人。 漂亮女人摇摇晃晃地走向陆文隽,那一步一摆中,身段玲珑,风情万种。她娇滴滴地喊了一声:“陆总。” 洗手间里,作为一个女人,我的骨头都酥了。柯小柔在我身后,嫉妒怨愤娇嗔了一句:“敢情狐狸精进来丰收甩卖啊!” 我一听柯小柔的哀怨声,突然不自觉地站到了他那条线上去了,我居然会觉得,对!柯小柔和陆文隽这对官配,要遭遇狐狸精了。 漂亮女人背对着我们,但那似熟悉的声音让我脑子发毛。 陆文隽将手合在胸前,说:“那阵风将我们的大明星送上门了?报纸不是说你去海外散心了吗?” 漂亮女人咯咯直笑,说:“哟,陆总好关心人家啦!” 柯小柔在洗手间里狠狠地啐道:“啦你个屁!会不会好好说话。” 我从柯小柔手里挣扎出来,定睛一看这女人的背影,心里升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是她? 陆文隽笑了笑,不紧不慢,说:“苏小姐移驾我这里,有何贵干?” 漂亮女人就咯咯笑个不停,我都不知道她有什么可以这么乐的。班上,她抖了抖手帕,说:“哎呦,陆总你太坏了,什么贵‘干’贱‘干’的。”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啊,果然,是苏曼?! 她一多大的明星啊,五湖星捧着,粉丝们簇拥着,片约不断,广告多多,她怎么…… 印象中的苏曼,那么高傲刻薄,从她是一个小明星的时候,一直到她成为娱乐圈内有分量的一线红星,她一直是有多少怀揣着明星梦少女心中的标榜。 虽然现实之中那几次交际不快,让我对她极其不喜欢;虽然我也懂,生活中,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就比如我,表面上,我是花店里那个端坐着略显孤单的端庄女子,可实际上,我有着不能告人的伤痕和惨痛的经历。可是当堵满将她背后赤裸地呈现在我眼前时,我还是惊愕了。 柯小柔怨恨了,捻着兰花指揉着自己的腰,轻声抱怨嘀咕:“这娱乐圈里的根子烂,老娘当年做化妆师的时候,就没看到几个底子干净的!八宝这山货还想进娱乐圈,瞧瞧这大明星们的德行啊!” 陆文隽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他看了看晚上的手表,眼皮都不抬,说:“苏小姐,如果你没什么其他事情的话,我手头还有工作,我们改日再聊。” 苏曼一见自己的挑逗似乎没有起到作用,大概也微微一惊。但是,她又瞬间推起了风情,幽怨地说:“陆总,怎么是这么不解风情的人啊。” 说着,她摇摆这自己玲珑有致的身体,纤腿一摆,整个人坐上陆文隽的办公桌,然后俯身下来,像一条美女蛇一样,青丝如云,笑眼如花,白嫩的食指上涂染者蛊惑人的艳红,像一团温柔热情的火,撩拨着送向陆文隽的胸前,她极度暧昧,却无不哀怨地抛送秋波,说:“陆总,你抬头瞧瞧人家,是不是比你的那些工作要有趣啊。” 我当下在洗手间里就不淡定了,这算什么?我居然一大清早沦落到和柯小柔一起看现场三级片秀啊! 柯小柔直接疯了,打算冲出去的那一瞬间,我果断拉住他,捂住他的嘴。我说:“你别这样,搞出去咱都不好看!” 这点我懂,当你看到一个人不愿意给你看的那一面,他们说不定用什么方法还给你呢!尤其是苏曼和陆文隽这种人。 但是下一刻,我就后悔了。 如果我没拉住柯小柔的话,那我看到的只是一场三级片;可是我拉住了柯小柔,我一大清早我就看了一场H片啊! 还是现场的啊! 真人秀啊! 明星真人秀啊!! 有人说,姜生,你又在假正经了,你其实巴不得看到呢, 巴不得个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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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去跟柯小柔这样的祸害一起看,你乐意啊!你乐意啊,你乐意啊! 苏满整个人横在陆文隽的桌前玩制服诱惑,她穿了一件杏色的巴宝莉经典款风衣,虽然宽大,但是剪裁极好,曲线毕露。 陆文隽推开她的手,斜了她一眼,嘴角扯起意思很不屑的笑,眼神中是一种自矜的冰冷,这种表情让苏曼很受伤。 但是,她依然堆着笑,索性,将衣服轻轻扯开—— 陆文隽的眼睛抬都没抬,,喝了一口咖啡。我以为他要喷出来,结果他依旧不咸不淡轻轻地翻看着手中的书。 半晌,他才抬头,看着在他眼前搔首弄姿的苏曼,慢吞吞地说:“我知道我父亲避难在海外,你想找个新靠山。不过,你怎么不去尝试一下你头顶的主子程天佑啊?” 苏曼笑了:“陆总你就说笑吧!程老板离开这座成了,五星湖改制为五湖星空了,箱子湾的拆迁重建,集团的两大工程,都被他直接撂挑子了!至于他为什么离开,程家老太也不知道,陆少爷您不会不知道吧! 苏曼的话让我的心疼了一下,柯小柔在一旁白我了一眼,撇嘴,说:“你要是真嫁给陆文隽,程少爷铁定回来抢婚!他肯定输给的人只有凉生。真想不通,陆文隽这死鬼给自己找这么大个麻烦想干吗?” 苏曼大概觉得刚才的话,威胁味道太重,她虽然从天恩那里知晓陆文隽曾经对我、凉生、天佑做过什么,但是大概实在想攀上陆文隽这棵大树,所以语气又不得不变得暧昧黏人。 浴室,她咯咯地笑了笑,抱怨道:“再说程天佑那整日里面冷手狠的,怎么能像陆大少你这么风流儒雅,善解人‘衣’……呃……人意呢……” 陆文隽头也不抬,冷笑了一声,说:“怕你是解不了他的衣吧……你何不考虑一下程家二公子呢?” 苏曼就皱眉,说:“人家一心想着念着你,你这个狠心的却总是将人家往外人那里推!那程天恩压根就不近色女,我都怀疑他不是腿上有伤,而是根本就不行!再说二公子更是毒辣的主儿,哪有陆少爷您温柔多情啊。” 陆文隽依旧没抬头,一边看书一边说:“有没有人说你人尽可夫啊?” 苏曼一愣,但这种交易似乎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所以她并不泄气,直接赤裸裸地攀附到陆文隽的耳朵前,极尽挑逗,也似带着怨气,说:“我听闻家人说,我们家的陆大公子,最爱的就是碰自己老子碰过的女人,不知道我这个被你父亲碰过无数次的女人,你是否有兴趣?! 我在洗手间虽然听不真切,但是这番话从苏曼口中说出的那一刻,我还是深深震撼了!我目瞪口呆地望着柯小柔,试图寻找苏曼口中话背后的八卦。 柯小柔依然愤愤着,只是在我的掰扯下,暂时没能冲出洗手间去誓死保护捍卫他心中的男神陆文隽不被苏曼玷污而已。 他见我北苏曼的话震撼的样子,白了我一眼,说:“陆文隽专碰他老子的女人圈里人皆知,你别说你都要嫁他了你还不知道,哼。” 我和柯小柔掰扯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我要是知道,我就当时放柯小柔出去了—— 陆文隽轻轻将苏曼的手推开,眼神冰冷,说:“你知不知道你很贱啊!” 苏曼咯咯地笑,眉毛轻轻一挑,说:“陆公子,你不亲自尝试一下,人家到底有多贱?”说着,她缓缓地伸出白洁细长的腿,整个人站在陆文隽的面前,将风衣一把脱去! 那一刻,我只想用一句话形容——Oh my lady gaga! 风衣之下,一丝不着! 风衣退落在她纤细的脚踝边上,她柔媚的身体在晨光下泛着金色的光芒,如同一朵耀眼的罂粟,等待着雨露的来袭。 一个美好的清晨,像翻看一本无字的作业本一样,眼神里没有什么特别的内容,说:“好。该看得我已经看完了。你可以走了,苏小姐。” 苏曼觉得自己被侮辱了一般,说:“姓陆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从十七岁你就开始谁你老子的所有女人……” 陆文隽冷笑道,说:“我老子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我母亲!你们这些货色只不过我老子穿过的鞋而已!” 苏曼触到了陆文隽的底线,这个男人很容易在别人提及他的母亲那一刻失去斯文,变得恶毒。 我当时已经陷入了呆滞的状态中,忘记注意手下的柯小柔已经被眼前的景象点燃了小宇宙,将时刻喷发。 柯小柔癫狂了,真的癫狂了!在苏曼将风衣脱去的那一刻,他开始号叫,我捂住他的嘴,扯住了他的衣服,可是我挡不住他冲出去捍卫陆文隽的决心—— 柯小柔冲出洗手间那一刻——刷—— 一声,他的衣服袖子落在我手里,而他重重地跌出了洗手间。 苏曼完全没有想到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惊魂未定地拾起风衣。 陆文隽一看柯小柔半裸着肩膀撞出了门,脸变得忽而阴沉忽而苍白——很显然,他对柯小柔已经有些恐惧。 我手里我这柯小柔的半支袖子,一半衣裳,我只想躲起来,哪怕躲进马桶里,如果可以我想把眼睛挖出来,以对苏曼和陆文隽表示我什么都没看到——我真的不想不敢去招惹他们——我童年可以称霸魏家坪,年少时可以称霸姐妹圈,但是我在他们这么复杂的社会群层里,只能被他们称霸。 就在我考虑要不要从窗户跳下去——虽然是四楼,差不多会跌死,可是我也不想被他们发现——就在我祈祷柯小柔不要出卖我的时候,半裸的柯小柔从地上爬起来,他看了看自己,冲我绝望地吼了一句——“姜生,你还老娘的GUCCI啊!” 我晃着他的半只衣袖在洗手间里发抖,我以为他会冲进来将我从四楼扔下去,谁知柯小柔呼号完这句后直接如同猛虎一样冲着苏曼扑去——“你这个**,勾引……” …… 我哆嗦着从洗手间里走出来,柯小柔已经和苏曼厮打成一团。陆文隽的脸色铁青,他的办公室,变成了这两个人的战场。 我将柯小柔的衣袖飞速地扔在地上,没敢再看陆文隽;准备趁乱逃出办公室。 谁知陆文隽抬眼看到我时候,迅速起身,一把将苏曼和柯小柔两人扔进了洗手间——哐当——洗手间的门关了起来—— 然后,他疾步上前,一把拉回正在开锁准备开溜的我—— 他说:“怎么?戏看完了想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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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同学少年都不傻呀,逃过一关是一关。




我没有看陆文隽,我不想同他解释,我压根就不是来看戏的,而是很被动地陷入了这场混乱。 洗手间里那两个开始砸门,陆文隽瞥了一眼,扭头看着我,他用手抬起我的下巴,说:“可真是一个奇妙的早晨,一个女人对我热辣似火,一个女人对我冷若冰霜?这算什么,传说中的冰火九重天?” 我厌恶地将脸别向一边,说了一句:“无耻!” 陆文隽就笑,目光里浮动着不知喜怒的光芒,他说:“看样子,姜生,你懂得很多啊,冰火九重天你也懂。” 我的脸一红,但心想,老子天生就不是一只白兔。你还指望我是根红苗正无辜单纯啊! 要不是被你、程天恩、苏曼……这群禽兽团组祸害这,我也铁定是一特活跃、特牛掰、大多数时间特聪明,偶尔跟自己搞点儿小别扭的姑娘啊!被男朋友宠着,被好姐妹护着,聊QQ,聊MSN,混百度贴吧,混天涯论坛,不小心点错网站弹出个让人心跳加速的游戏网页来,死也不承认自己看过少儿不宜的图书、网站……总之就是七个字——没心没肺地活着:也不至于如今这样,天天抑郁。 我知道,再这样下去,我就可以获个抑郁年终奖了,还是没人发奖金的那种。 陆文隽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挑了挑眉毛,说:“不要对我还摆出一副怨妇的表情,我可不是程天佑,拿着你当宝贝!你最好对我笑一笑。别忘了,一会我们去看凉生,他今天出院。” 我看了一眼陆文隽,依然没有表情。 陆文隽有些气恼,他刚要开口,我就抢先说了,我说:“笑?你当我是你的禁脔啊?你是不是想说,如果我不笑给你看,你就不放过凉生?那你去做吧,反正横竖都是痛苦,不如早些解脱,他若没了,我也不会活。不会有人告发你的阴谋,你也就可以拿到你父亲的所有财产。三全齐美。” 我的话音未落,陆文隽一把将我推到墙角,他的手掐住我的脖子,怒意很盛,说:“别以为我不敢!” 我不去看他,我说:“敢不敢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 陆文隽突然笑了,很开心的表情,他松了手,说:“把知道了,姜生。你心里肯定特别盼望我能成全凉生,你就可以随着他一起死。这样你俩就不必遭受分离的活活折磨了,可是我告诉你姜生,没门!我就是要看着凉生一辈子痛苦!” 我从雪白的墙壁上直起身来,脖子上应该泛起了红印,他刚才用的力气真的很大,我几乎要窒息。可是除了凉生这件事情,我绝对再也不会求他任何事情——哪怕是求生。 我跟这陆文隽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柯小柔和苏曼还在洗手间里不住的叫喊。 陆文隽似乎根本不关心这一切,他自顾自地走出办公室,我跟在他的身后。 女秘书看到我的时候,表情有些特殊的暧昧感。当她的目光落在我布满红印的脖子上露出“哦,我的上帝”般的表情时,我的脸瞬间如同扔进了锅炉里,瞬间变红—— 我真想扑上去跟她解释一下,我是被掐的,仅仅是被掐的。真的求求你相信吧! …… 陆文隽的表情始终淡然,走廊里,道路旁遇见其他人,温文尔雅如同春风一般,笑,点头,优雅得恰到好处,威严得不着痕迹。 我跟在他的身后,直想将脖子砍掉。 但是,一想到终于要见到凉生了,我的心突然溢满了一种不知是酸涩还是安心的情绪,微微的苦,浓浓的涩,滋味并不好。 期盼见到他,却又害怕见到他。 我不知道陆文隽的母亲和父亲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让他如此之痛恨自己的父亲,以至于如此痛恨与自己同父异母的凉生。 唉,一个被自己称呼了十七年的“哥哥”的人,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你,他和你是毫无血缘关系——这种感觉真滑稽。 命运是不是真的好爱捉弄人? 可是之于我,这又算不算是一种特殊的恩赐,至少,我的心中再也不必背负那种如遭天谴一般的罪恶感呢。 这种罪恶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从那懵懂的年岁里,诸多的依恋和温暖下的相依为命下,我突然懂了世界上的爱其实分为三种吧——爱,不爱,不能爱。 不能爱。 这三个字,真的像血咒一样,让人永生封印。 从你六岁那年如同电视中好看的小王子一样走进我的生活开始,一直到十七年后血缘鉴定报告出来为止——我曾经以为那是终点了,现在,我才明白,这不过是又一场“不能爱”的开始—— 我想,从你和我诞生于这世界开始,我们便已经遭遇了这份血咒。它用我们看不见的印痕,烙进了我们的骨隙里,于是,我们永生不得解脱。 陆文隽走到住院部的大唐就停住了步子,他回头,眼眸沉沉,看了看我,说:“你自己去看凉生吧。那些保镖不会阻止你了。现在,他应该醒了。你去亲眼看看吧,也好放心我没有失约。” 我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向楼梯。 他突然喊住我,说:“别忘了。我也在这里等着你下来践行对我的约定。我可不想在这里等太久,我请人算过,今天日子不错,对你和我来说,算是吉日。恰好我有时间,你估计也不忙,一会儿把婚前协议签了,再去……” 我停住步子,知道他说的什么。可那一刻我的心突然变得像灌满了铅一样沉重——我以为自己可以说到做到,但是为什么当着一切要变成现实的时候,我变得无比惶恐无助起来。 突然周围的人开始往外跑,只听到外面一阵嘈杂的声音,有人喊——不好了,院长办公室有人要跳楼了! 我还没回过神来,陆文隽撂下没有说完的话,直接冲出了住院部——我才想起,肯定是被关在厕所里的柯小柔这祸害闹出花样来了。 陆文隽冲出去的那一刻,我的心头掠过一阵小窃喜,就赶紧冲进了电梯——可是潜在的小心思里还有着我自己都搞不清的小侥幸小狡猾,既然没有保镖,那就冲进去带凉生离开这里,让陆文隽所谓的婚约见鬼去吧! 同学少年都不傻呀,逃过一关是一关。 走出电梯,当我甩着轻快的步子往病房处走去的时候,我的心突然沉寂了起来——我的那些小侥幸。小狡猾有用吗? 如果没有这次灾难,是不是还会有下次灾难? 他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和计算恭候着凉生,车祸,坠楼,种种意外——我真的可以用他的安危去冒险吗? 步子沉了下来,病房里的消毒水的味道让人渐渐地清醒,不敢轻易去幻想,可是却又忍不住某些幻想。 那个病房,近在眼前,却又似乎远在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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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我们总要不停地这样证明,证明我们彼此不在对方的心里。


走廊里,是我意想不到的安静,安静得只剩下我的脚步声。
陆文隽大概是将整层都空置出来了吧。单独搁置一个凉生——这得有多深的“爱”啊?如今社会,医院这种日进斗金的地方,他可真大方。
我一步一步靠近凉生的病房,走到门前——门居然是开着的,一条敞开的缝隙,像一种绝望的呼唤,我呆了一下,手刚要触碰门柄,将门推开那一瞬间,病房里传出来了被子破裂的声音。
在这安静的楼道里,瓷片破裂的声音显得格外大,那是一种沉痛的伤心,一种凄凉的决绝——
一个充满了愤怒和怨恨的女声紧接着传了出来,带着哭腔——
从你生病那天起,是我守在你的病床前日日夜夜啊!是我寝食不安衣不解带地照顾你啊!是我每天孤单地在你身边哭啊!你的姜生她在干吗?她在和你的妹夫,再和这个城市的传奇程天佑谈情说爱啊!她在过她甜蜜美好的小日子压根都不关心病床上还有一个你啊!她没有了你还有爱情;我没有了你是一无所有啊!而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醒来第一句却问我,姜生在哪里?!
我愣在门外,这个声音我听得出,是未央的。那杯水,也是她摔地上的,
此时此刻,她在病房里,漂亮的眼睛里噙满了泪,忍着不流下,倔强而悲凉地望着病床前的凉生,自嘲般地苦笑,喃喃,你却问我“姜生在哪里”!呵呵,你却问我“姜生在哪里”……

那一刻,病房是静寂的,像一片了无生命的海。
我低着头,仿佛被钉在了病房门外。
呵呵,真的好讽刺。
我历尽辛苦,心力交瘁——求未央,求宁信,求程方正,求程天恩……最终不得不求强暴过自己的禽兽陆文隽……这种屈辱和仓皇,到最终,却是别人嘴里那个“过着甜蜜小日子,和整个城市的传奇谈情,压根不关心病床上的你”的那一个。
呼吸突然有些艰难,眼泪不住地在眼里打转。我的手轻轻地从门柄出缩了回来,我轻轻抬头,透过在那道像伤口一样的门缝,看到了凉生。
他安坐在病床上,脸色有些苍白,透着一丝憔悴,他安静地坐着,沉默见,像是一个孤独的影子,未央就在他对面站着,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了委屈和愤怒。
我们之间,碎了一地白瓷,清水蜿蜒,湿了一地的悲伤。
我看到了凉生,他真的没事了——那一刻,病房微开的门外,我的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了下来。
只是那一眼啊,我整个人都开始颤抖。

刚才的病房里,情况大概这样吧,在凉生醒来那一刻,未央应该是喜极而泣的。
她没有撒谎——这段日子里,她确实衣不解带地照顾这凉生,虽然请了陪护,为他擦身、更衣,但是更多时候,是她轻轻地为他擦拭漂亮的双手,陪他说每一句他都听不见的话。
终于,他醒来了,张开了眼睛,生命有了迹象,那一刻,她想必是不顾一切要去抱着他痛苦不已——
那种本来以为会失去,却终于守住了心爱的人的心情,多么纠缠,我此时此刻已然体会——在我病房门外看到凉生康复的那一刻。
可是,就在她转身为他倒水,准备喊医生的那一刻,凉生很不应景地问了一句——姜生呢?
他应该是无意的吧?
或者只是我们相依为命太久,提及对方已变成了一种习惯?
又或者就好像很久之前的人,习惯见面了问一句——“吃了没有”一个道理?
……
这一切都对我不重要,重要的是,凉生他真的“康复”了,真的没事了,真的可以对着我笑,可以看每天的太阳,每天的云朵,每天的人来人往。
我抑制住了眼泪,呆呆地,却又小心万分地在门后面,看着他。
面对未央的质问,他一言不发,他一直都是一个不擅长掩饰的人,从小到大。
未央突然笑了,笑得那么凄凉,她仰着脸,说,凉生,你就连编一个谎话骗我的力气都不肯花吗?
凉生抬头看了看未央,有些于心不忍,他说,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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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就哭着扑倒在两省怀里,抱着他的腿哭泣——他坐在病床上,她跪哭在病床下,满脸泪水,那么骄傲的她,从小就像一直骄傲的孔雀的她,在凉生面前哭得稀里哗啦——
她说,凉生,求你骗骗我吧!就像别的男朋友骗他们的女朋友那样骗骗我吧,你骗骗我你心里根本没有姜生好吗?求你骗骗我吧!凉生……呜呜……
那一刻,她像是一泓柔软的春水,像一只惊恐中的小鹿,想一个迷路的小孩,而凉生是她唯一的慰藉——迷蒙如雾的双眸,妻凉如水的眼泪,痴痴缠缠不再强硬的语气……这样的未央,我是第一次看到,凉生也是第一次看到。
那一刻,饶是百炼钢,也化成绕指柔。

凉生的肩膀微微的抖动,他低下头,看着怀里哭得像个失去了糖果的孩子一般的未央,眼眶轻轻地红了,他仰起头,像是抑制住将要流出泪眶的泪水一样。
最终,他再次低下了头,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坚定,像是应诺了未央的哀求,又像是在告诫自己,一字一顿地说,别傻了,未央……姜生……她只是……我……的妹妹……我……最亲的……亲人……
说完这句话,眼泪从他的泪眶里轻轻地悄无声息地滑了下来,落在未央乌黑的头发上,也落进了我的心理,这是别离了少年后的凉生,第一次在我眼前落泪——
话语如刀,眼泪如盐。
我的心,就像被刀割过又浸入了盐水之中,那么疼痛。
我在门外,缓缓蹲了下来,哭得无法正常喘息,却不得不捂住嘴吧生怕发出太大的声息,惊扰到屋子里的那份来之不易的美丽。
我们总要不停地这样的证明,证明我们彼此不在对方的心里。不是证明得让别人相信,而是要证明到让自己去相信。
未央扬起脸,看着凉生,笑了,微微悲凉,很显然,在她眼里看来,凉生这番话并不值得她去信任。
她突然对凉生说,凉生,我们结婚吧!
凉生愣在病床上,我停住了哭声,愣在病房走廊冰冷的地板上——
未央说,凉生,我们结婚吧!
她拉起凉生的手,仰起头,用近乎哀求的口气,说,娶我!放你自己也放姜生一条活路吧!你们是兄妹,怎么可能有结果啊!
她哭着说,凉生,你瞧,我都不去求你爱我,我只求你娶我!我不同她去夺你的心,我夺不了我知道啊!可是,我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只要你在我身边!
她哭着说,凉生,我们都是成年人,这些事情不怕摊开来说,我也不去想这“不伦”,我们只是用成年人的方式讨论这个问题,你心里有姜生,姜生心里有你,可是,你能给她未来吗?给她婚姻吗?给她一辈子幸福吗?
她哭着说,所以,凉生,娶我吧!我不在乎这一切,我只在乎你在我身边。只有这样,姜生才能去拥有自己的幸福!安心坦然地去幸福!你知道吗?你生病的这些日子里,她和天佑发生过无数次争执,这些争执全部因为你!他们在闹分手啊!你一定要让他们俩分手,你才肯醒悟吗?凉生,你想想姜生怀着天佑的骨肉啊,你忍心让这个孩子没有父亲吗?
……
未央这番一连串的话,让凉生愣了很久,他的脸色苍白而寂寥。
尤其是这一句质问——凉生,你想想姜生怀着天佑的骨肉啊,你忍心让这个孩子没有父亲吗?
利箭穿心,不过是这个滋味。

病房走廊冰冷的地面上,我猛然惊觉,未央并没有告诉凉生,我为了就凉生,已经失去了那个孩子;她也没告诉他,天佑已经离开了我;她更没告诉凉生,我和他,已经检查出,并没有血缘关系。
我突然笑了,心中那么苦涩,我懂了未央。
如果我是她,我想我也会这么做,在凉生知道“姜生同你没有血缘关系,而且她和天佑已经分开”这个消息传开之间,在最快时间与凉生结婚,以免夜长梦多。
陷入爱情里的女子,使劲手段,只不过求一个男子,一生到老。男未婚,女未嫁,谁能去指责那一些是非对错。


凉生一直是沉默的,他仿佛陷入了一种不能自拔的思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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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再次收起了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她流着眼泪,温柔的将凉生的手搁在自己的腮边,她闭上双眼,贪恋着那份来自凉生掌心的温度,她没说话,只是眼泪长流。
那些眼泪落在了凉生的掌心,仿佛是一种最好的语言——
亲爱的,我宁愿你给我一个躯壳,我宁愿去守着你给的躯壳,作为一个女人,一个渴望爱,渴望你的女人,我都做到了这样的委曲求全,你怎么能不肯成全啊?
我们在最青葱的年代里相遇,历经过纷纷扰扰,我曾经恨你拿着我们的“爱情”,来掩饰你对另一个女孩的爱而不能。我痛恨过姜生,做过错事,让你讨厌,让你生厌……而如今,千帆过尽,生死经历,骄傲如我,什么都已放下,我都恳求你,尽情拿着我们的“婚约”,去掩饰去成全你们彼此的幸福,你还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啊……

我记得金陵在她们报纸的专栏里写过这句话。她说,有时候,在女人的爱情战争中,不争,就是最大的“争”。
突然,未央止住了哭声,扬起小巧的下巴,满眼期盼地看着他,说,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答应娶我了?
凉生深深地看着未央,眼眸之中有多少内疚,我看不到;我只看到,喂养的眼眸里,闪着一种叫做期待的幸福光彩。
我不知道从何处鼓起来的勇气,突然站了起来,只想冲进门里去,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冲进去做什么,可当我的手伸向门柄那一刻,陆文隽的影子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他冷冷地笑着,冷冷的看着我,他的眼眸黑暗得如同他手中的熗口——他说过的,你今天侥幸带他离开,明天,我就会用一百种方式让他死掉……
我的手,从门柄出,重重地落了下来。

我对自己笑了笑,到此为止吧,姜生。
这么多年了,我的凉生他,总要平安幸福啊。

就在我的手落下那一刻,却看到病房中未央俯下身去,她从地上捡起一片细碎的白瓷片,放到凉生手里,然后迅速拉起凉生的手,在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划破了一个圈——艳红色的鲜血,如同甜蜜的情话,表示了一生的不离不弃——
毫无准备的凉生显然被惊到了,他慌忙地收回手,拉过未央的无名指,那一圈艳红,玛瑙一样。
未央冲他笑,含泪,说,我听说过钻戒、金戒、草戒、纸戒、画的戒指……而我,有你给我的血戒指,凉生,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了,你用它把我一生都囚禁了。
那道漂亮的红色,环绕在她的无名指上,想疼痛的誓言一样。凉生吃惊地看着未央,眉目间充满了对这个女孩的心疼,她的决绝和浓烈的爱情,似乎将他逼入了绝境,令他无法思考,他轻轻地抬手,很小心地擦掉她的泪水,说,我会……辜负了你的好啊……
未央就哭的更厉害了,她将凉生的手紧紧拉住,她哭着说,只要你肯给我机会爱你,我会用一辈子来陪你,来暖你!
凉生看着未央,清亮的眸子里,透着复杂难掩的神色,他沉默掏出手帕,试图给她擦干无名指上的血迹。
未央拒绝了,她拉过凉生的手,将瓷片捏在手中,仰起头,没有说胡,但是满眼的询问,只有一句话——我,可以吗?
凉生看了看未央纤细如瓷的无名指,漂亮的唇紧紧抿着,一直沉默。
他是一个不会轻易做决定的男子,但是,一旦决定了,便不再轻易更改,包括爱。此时,他想要思量,而她,不会给他这个时间思量。
有一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
同样也适应于爱情。
凉生的沉默,在未央的眼里,却变成了默许。或者即使他的沉默是一种拒绝,她也要将它改编为“我愿意”。于是,她轻轻地俯身,小心翼翼地用碎瓷片在两省的无名指上滑下一圈血痕——凉生的眉心微微皱起,那种疼痛划断了他的思量他的退路,也划在了我的心上一样。
这时两枚永生都无法脱下的婚戒,也是他们赠与彼此的一生之痕。
而可笑的是,我见证了他们“互换”戒指这一刻。
……

我有些摇摇晃晃,咧嘴,笑了笑,说,这次搞偷窥搞搞得爽吧?姜生。



红茶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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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进去恭喜一下啊,姜生。说几句白头偕老早生贵子,然后,顺便替他俩擦擦血什么的。
我冲着空气拼命的笑,做这种鬼脸给自己看,眼泪却在拼命地流。
那一刻,病房门突然被打开了,未央迎面出来,眼角依稀有着泪痕。她看到我,如遭雷劈一般。
凉生猛地转身,漂亮的双眸里闪过一丝微弱的忽而明亮的光,那仿佛是历尽千年的一个回眸,漫长而遥远。
我却在他回头看到我的那一刻,没命一样的跑开,躲到转角处,如孤魂野鬼一样,忍住泪,忍住呼吸,忍住不号啕大哭……
那一天,医院里,他与我只有十几步远的距离。
他们俩手上的“婚戒”娇艳如花,我一人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泪如雨下。
那病房门外,传来了对话——
凉生倚门而问,刚才……是谁?
未央回头,微微一笑,说,哦,没谁,一个乱跑的小孩。


11.姜生:我是胆小鬼,却不得不为你鼓起这许多的勇气。


嗯,是一个小孩。
一个迷了路,再也找不到回去路的小孩;一个只能躲在病房转角冰凉的楼梯间哭泣的小孩;一个曾经在四岁时就将自己的手放在六岁你的手里的小孩,一个真的不愿意一辈子都喊你“哥哥”,却不得不一辈子都喊你“哥哥”的小孩……
转角处,我狠狠地咬着自己的手臂哭,却不敢出声息。

在病房门外时,我还曾想过,如果你突然发现了我,我该怎么去面对?
我以为我会克制了再克制,冲你做个鬼脸,傻大姐似的咧着嘴笑,故意将话说得万分轻快,哥,我刚来。不想给你和未央姐姐做电灯泡哎!
那时候,我的眼泪肯定会不合时宜地流在唇边,然后,我就故作调皮地舔一下,掩饰着骗你,个,我这是替你高兴的。说完我就仰着脸哈哈哈哈哈哈哈地大笑,跟刚从神经病院里跑出来似的。
那气氛肯定尴尬要死,你会不会突然问我,天佑没和你一起来?
然后,未央肯定会很紧张地站在一边,看着我。
那我也会看她一眼,然后冲你笑,说,呃,他今天本来是要和我一起来接你出院的,公司突然有事,走不开。呵呵,走不开。呵呵。
……
凉生,你瞧,我以为我会那么坚强,可以对着你说说笑笑,可到最终,现实里,我只有一个人躲在转角处,独自哭泣的勇气。
我从小是跟在你身后的胆小鬼,却不得不为你鼓起这许多的勇气。

12凉生:后来才知道,有些人,一辈子,都忘不了。

刚刚,病房中,她用一片碎瓷划出了我整片的伤心。
左手上,无名指血戒如花;右手边,却只肯留给一个人。
我问他,,刚才……是谁?
她说,哦,没谁,一个乱跑的小孩。

很多年前,你也是个爱乱跑的小孩吧。
魏家坪的碧绿的草场上,酸枣枝丫下,捉虫子,玩泥巴,狐假虎威地做着雄霸魏家坪的“山大王”……
不对。我错了。
其实,你根本就不是一个爱乱跑的小孩,从小就不是。
你童年时的所有疯跑,疯玩,欢笑……其实都只是肯跟在我的后面啊,扯着我的衣袖,扯着我的手。
我却在十九岁那一年,做出了一件让我后悔一生的事,遵从了祖父的意愿,远离了你,去了法国。
于是,我放开了你的手。
那时年少,以为决绝是最好的成全,时间能让人把一切忘掉。
后来,才知道,有些人,一辈子,都忘不了。
医院里,是谁的哭泣声如此压抑却不能自已,是我的幻听吗?


13.这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拥抱”,在你的眼底,在我的心间。

后来,关于那天的影像,变得异常模糊。
我忘记了那天具体发生过什么,说过什么。我只记得凉生对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别整天跟个孩子似的,好好和天佑在一起。
我是怎么说的呢?
我故作满不在乎地说:“哎呀,老哥,你放心好啦!”
哦,对,他还很小心地问起,我肚子离得宝宝最近好不好。



红茶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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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大条地跟他说。哎,丢人了,是……是检查错了。没影儿的事。没影儿的事。
呵呵……
未央就一直跟在我和凉生身后,一路沉默。
最后,从凉生的住处出来,未央和凉生一齐和我走出门,凉生原是邀请我一起吃晚饭的,我却笑着婉拒,我说,金陵不在,花店还需要我去结算一下。
凉生原本执意要开车将我送到花店,他说,天黑,他担心。我再次拒绝了——他身体刚刚好,出院第一天,我不想他奔忙。
走出门口,我回头,未央和凉生站在门前,夕阳之下,如金童玉女一般。
凉生突然走下台阶,走到我面前,在我走出小区的门前,喊来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看着我上车。
车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了什么,喊了一声“凉生”
凉生定定地走上前两步,看着我,说,怎么了?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他,静静地沉默了很久,笑,说,在家好好休养,这次幸是误诊啊。否则我……和未央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好好照顾自己,我走了。哥……
凉生笑笑,说,走吧
我也笑了,转身,泪已满眼。
他一定不知道啊,不知道刚才那一刻,在意念之中。有个叫姜生的女孩,走上前,拥抱过那个叫凉生的男孩。她对他说,凉生你要幸福啊!这辈子,你都要幸福啊!
我也能感觉到,意念中的那个凉生,也会抱了他的姜生。他没有说话,漂亮的眼眸,温柔的发,还有永远不能说出来的喜欢——
这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拥抱”,在你的眼底,在我的心间。
那天,我打车回花店的路上,未央给我来过两条短信。
第一条是——你以为今天你沉默,成全了我和凉生,我就会感激你吗?
第二条是她沉默了很久之后的两个字:谢谢。
两个字:谢谢。
城市的秋风,寂寞地吹过我的脸,我对着这两个字,突然笑了,然后又哭了。就这样,哭了又笑,笑了又哭。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司机不断从后视镜里看我,他一定不会知道,有些分别,看似是一个转身,其实将会是永久。

此时此刻,出租车的电台里,居然应景地播放着一收很老很老的个,陈升用他那把拖泥带水的声音唱着——
能不能让我陪你走
既然你说
留不住你
回去的路
有些黑暗
担心让你一个人走
……

下期简介:
凉生和姜生回家祭奠父母的魏家坪之行是否能够成行?若回到故土,这个冬天姜生会留在魏家坪吗?凉生和未央的婚事是否已成定居?陆文隽在短暂的平静之后,又会以怎样的面貌出现在姜生面前?

下期精彩,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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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火上只连载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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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些小米博客里的番外



《凉生3》:分手的情侣,最怕的就是这种问话。

城市的三月,暖阳微醺,春风微寒,钢筋水泥的城市里,除了冷冰冰的镜面建材,街道两旁,树木新发的绿芽掩埋在汽车尾气厚厚尘埃中,极难寻觅到太多的绿色。
   花店则不同。一年四季,都是在百花丛中度过。
   碧绿。鲜红。
   虽然,我的生命经历了一个残酷的严冬,但花店的生意非但没有一泻千里,它居然出奇不意的好,好的不像话了!搞得我都打算拖着病体将花店给上市。虽然萌生了离开这座城市,放弃花店的念头,但却也不好意思将它关掉,
   母亲的祭日在五月,所以,我开始着手将花店的生意交给花店里的帮手薇安。我想清明时分回一趟魏家坪,祭奠父母。从清明到五月,我大概有一两个月的时间,可以陪在他们“身边”。我想,他们一定很想很想我。

记忆中,魏家坪的春天才是真的春天。

它鲜活,明亮,不同于花店这种无根的美丽,它是有枝有节有根的。蓝如泪的天,绿如翠的草,白如雪的云,碧如恨的水。
   袅袅炊烟中飘荡着米饭香,习习晚风中传来笑语声声。绵绵山坡草地上奔跑的小孩,额前黏湿的柔软的发。草坪之上,小九手中的二锅头和腮边的眼泪。酸枣树下,那个熟睡的少年如同画中仙。

……
    故乡永远是一抹柔软而甜蜜的哀愁。
    花店门前,我细细叹了一口气。转身跟薇安道别,让她好好照顾花店,我打算提前回去休息一下。
薇安很豪爽的冲我挥挥肉手,说,姜,你去吧。


    薇安和我一样,是安妮宝贝的书迷,所以,她的名字就用了安妮宝贝故事中的人物名字。金陵说,薇安的出现,成全了她对人生最终极的想象——一个身材如同鲁智深一般孔武有力的女子,有个这么文艺范儿的名字。然后,她的QQ签名有一段时间是:每朵在午夜抱着文字蛋疼得流眼泪的智深,上辈子都是折翼的天使,你伤不起!
    薇安确实很喜欢流眼泪。
    她对着天空的落雨莫名流泪,她对着花店里的花朵莫名流泪,她对着金陵发给她的工资也流泪,甚至吃饭的时候,她也会对着米饭流泪……开始我猜测可能她某个亲人去世了,后来,我发现不对。按薇安流眼泪的频率推算,她全家去世一遍都嫌不够,最起码被诛了九族。
    且诛了十次。


    再后来,我也就习惯了薇安流眼泪。
    薇安说,她这是保留着婴儿的习惯,赤子的心灵。
    其实,薇安除了流泪,在各方面还都算优秀。所以,花店里四个帮手,我最后将重担交给了薇安。
不同于金陵称呼她智深,我一般称呼薇安“维尼熊”,我喜欢薇安是因为她除了可以兼职店员,还可以充当保镖,打手。身高一七零,体重一八零的薇安是极具震慑力的。
    薇安称呼我“姜”。最初,她喊我“姜姐”,我嫌太老;后来她改为“姜小姐”,我觉得太嫩;再后来称为“姜老板”,我觉得太乡土,最后实在没办法了,也就接受了这个“姜”,虽然离“葱蒜”很近。拿口锅来就可以炒四盘菜了。



我走出门的时候,薇安突然喊住我,她抱着盒饭,心直口快,说,咿,怎么最近总不见程大少来啊?
我的心突然抽紧,爆裂一样难受,一脚踩空,整个人扑向了街,好在回神快,只是脚稍崴了一下,不严重。我回头看了看她,强作笑容,却不知怎样回答。
   分手的情侣,最怕的就是这种问话。


   薇安放下盒饭,晃着她巨大的身躯走出来,说,你没事吧?小心肚子里的宝宝啊。哎哟,真羡慕你们,都要结婚了,都要当妈妈了,感情还这么甜,提起他名字,你都能激动得慌了神。
她一句“小心肚子里的宝宝”,我的眼眶刷——开始变红,眼泪刚要冒出来,却见薇安她,她居然流泪了,她居然比我还快的流泪了!
    失去孩子的是我,失去爱情的是我。
    我想流泪,我却遇到了一个比我还煽情的人。薇安一边流泪一边说,姜,我都被你们感动了。
    我目瞪口呆,却不得不慌忙转身,唯恐眼泪流在他人前,疾步走向了街边那条熟悉的巷子。


    这条巷子里,我曾和那个男子走过无数次,如今他却远走了天涯,只留下我一个……我的眼泪终于肆意奔流出来。
    无人的街巷,我突然想哭出声音。


    就在我打算不顾形象,毫无顾忌抱着墙壁大哭一场的时候,只见一个鲜红的人影晃了过来,“啪啪啪”跪在我眼前就是三个响头,然后抱住我就嚎啕大哭——
    我嘴巴当初是咧着的,眼泪还在冒,就这样被残忍的再次打断了!!!
    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讨饭的,可定睛一看,居然是八宝这货!


    她抱着我哭的那叫一个过瘾啊,可我的喉咙如同火燎——玉帝啊,上帝啊,葫芦娃啊,我只是想哭啊,你何苦派下薇安又派来八宝俩个折磨我一个啊。
    一个接一个,都不带歇气儿的。


    八宝没看到我正憋的满脸通红,继续自顾自的嚎啕着,说,姜生姐,八宝对不起你!我那天该死啊,我为什么会给陆文隽打电话让他来酒吧接你啊,呜呜呜……如果不是我给他打电话,你也不会被他强暴,也不会有了宝宝,也不会失去天佑。你杀了我吧……
   八宝说到了我的不愿触及的伤心处,可为什么“强暴”这个词,从她嘴里说出来,我感觉味道有些怪,就好像她不是在说“你也不会被他强暴”,而是在说“你也不会同他吃饭散步”一般。


   其实,事发之后,我心里不是没忌恨过八宝,可是冷静之后,我也懂得,最终的原因还是我自己,遇人不淑,分辨不出好坏。
   陆文隽啊陆文隽,你不去做奥斯卡影帝,多么屈才啊。
   我内心痛苦的纠结了一把,狠狠擦了一把腮边的泪,喉咙因为刚才想哭却被打断隐隐作痛,我低头,看着抱着我腿的像只红蜘蛛的八宝,我说,你走吧,我……


    八宝不肯放手,继续抱着我哭,说,姜生,你揍我一顿吧!这些天我都躲着,不敢来找你,我怕你恨我!我怕天佑知道,那个电话是我打给陆文隽的,不会放过我……
    别人一说“天佑”这个名字,我的眼睛就发酸,眼泪止不住想要往外逃窜。
    我努力的平衡了一下呼吸,我对八宝说,他不会知道的。你会安全的。
    八宝不肯放手,她依然抱着我的腿不肯放手,她满脸泪水,说,姜生姐,天佑不放过我也好,我罪有应得。可我不想北小武误会我!小武哥要是知道我害惨了你,他会杀了我的!他真的会杀了我的!他就要回来了,姜生姐,我不想失去他,我不能没有他……


    哦。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
   八宝之所以来找我,是因为北小武要回来了。
   我低头看看她,说,哪有那么多砍砍杀杀,再心疼舍不得的人,再想保护的人,也不是值得随便拿命去抵,小武不会做这种傻事的……
   八宝“嚯——”一下子站了起来,跟打了鸡血似的,她小脸绷得紧紧的,好像我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一样,她说,姜生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太小看北小武了!我爱他,我就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为了你,为了小九,他会去拼命!你知道不知道!


    说到这里,八宝突然又蹲了下来抱着我的大腿嚎啕,她说,姜生姐,我不想北小武恨我!不想他……
八宝的那一句“为了你,为了小九,他会去拼命”,让我无比的感动。人的一生,平淡的太多,年少时情义,换一个值得拿命相托的人。
    我看了看八宝,良久,说,我不会告诉他的。

是的,我不会将这些伤口随处展览,无论是北小武还是金陵。我不想他们看到我体无完肤的时刻,陆文隽和那个夜晚,未能出生的小孩……这些我都打算变成秘密,即使掉落了牙齿也要和血吞下。
    突然,我一激灵,浑身冷汗。
    我看了看八宝,说,谁跟你说的这件事?

是了。
    陆文隽和我之间的事情,知道的不过五个人——我。天佑。陆文隽。程天恩。柯小柔。八宝的记忆不过应该停留在她电话过陆文隽的那个时刻,她怎么会知道我被强暴,又怎么知道孩子的存在!


    八宝看着我,得知了我不会告诉北小武,她已欢喜万分,我突然这么一问,她也愣了愣,然后毫无设防的指了指巷尾——
    没错!
    那货!
    确实是那货!

确实又是那货!
    我擦了擦眼睛,又擦了擦眼睛……直到我发现就是擦掉了眼珠子,也改变不了是那货的现实——
他他他——在百花丛中笑!

这一刻,我多么希望自己变成“智深”啊,我要用一七零的身材,一八零的体重傲笑了这货!
   直接撞到。
   碾平。
   重复碾。



柯小柔幽幽怨怨的走过来,穿了一身白西服,贴身笔挺,像一朵洁白的莲花,盛开在悠长的街巷。
我真的快要精分了。
   一个我在痛苦中试图冷静,一个我在抓狂中想要砍人。
    此刻,我多么想一脚踢开八宝,一把抓过柯小柔,拎着他的白衣领问:我可曾杀你老父?!可曾夺你妻房?!或是我用车撞死了你妹还大喊一声我爹是李刚?!若都不是,你为什么不放过我啊!


    冷静的我还是占了上风,我扶起八宝,语调极淡,仿佛那些伤害那些风霜都是浮云,我说,北小武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就一起吃饭。
    然后,我看了看柯小柔,只瞥了一眼。
    那眼神的温度不冷不热,不紧不慢。明明是看你,却更像是无视——这些都是我最近跟未央交手时学会的。
    未央是个中老手,曾经,她是学校的校花,这种姿态,她极为擅长,且用此灭掉校园一大片热血少年,那惨状可谓血流成河啊,想想凉生多不容易,居然能浴血杀出。
    每个校园里总有一种这样骄傲且漂亮女生,跟我们这群看了谁都热情的扑上去当亲人的傻妞不一样。我最近也已醒悟,可也只从未央那里学得皮毛。
    但这点皮毛到了柯小柔那里,却无疑是天雷勾了地火!在他看来,这分明是赤裸裸的正室夫人看待小三、二奶、外室的眼神。
    于是,柯小柔,脆弱的柯小柔,敏感的柯小柔,他的小宇宙瞬间核裂变了!
    他多委屈啊,他在那里大概寻思着,姜生,为了陆文隽,我好心好意低声下气想跟你做姐妹淘,不想你却如此不知好歹。


    于是,柯小柔悲摧了,他一把将八宝拉到身后,小身板一挺,兰花指一翘,指尖直指我的鼻尖,尖叫,姓姜的,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嘛,我怎么得罪你了,你用那眼神看我。我告儿你,咱俩还不一定谁先进陆家的门儿呢!
    我的心肝脾肺肾登时一抖,心下默念,你进!你进!你全家都进!
  

八宝有些疑惑的望着我和柯小柔,很显然,她不知道最近在我们三人之间发生了什么纠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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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3】这句话就像美轮美奂的细瓷,轻轻的,落在了地面上,粉碎。

金陵的电话打来之前,我还沉浸在刚才战胜了柯小柔这朵傲娇的男子的喜悦中不可自拔。
这次的胜利,我只用了一个眼神,全程无一句话。

当下我无限感叹,未央和宁信这对姐妹果然厉害,她们俩人都喜欢静默,虽然是一个傲慢型,一个端庄型,但殊途同归啊。
什么敌人情人亲人朋友全被她们静默喜欢的磁场给吸了进去,赢也赢得体面,输也输的漂亮。完全不像我们,歇斯底里之后,算是真性情?还是毫无形象可言呢?


我淡淡的叹了一口气。这时,金陵的电话打了进来。这几天她回了青岛,一来看看母校顺便大学同学聚会,二来参加老同学许暖的婚礼。
我接起电话,她在那端喜笑颜开,说,姜生,我从青岛回来了。刚下飞机,正坐大巴往市区来。


我说,哦,你不是下周一才回来吗?
金陵说,咳咳,这不是社长暴怒了嘛,许暖的婚礼我参加了一半、吃过中饭就退场了。我还得保住饭碗啊,我得赚钱买房子啊。没有男人爱总得有个房子呆吧。


我说,那你不早说,我也好去接你。
金陵就笑,说,算了吧。我那敢麻烦你呀,都要做妈妈的人啦,天佑不会舍得你东跑西跑的……哎……你和天佑的婚礼……凉生好些了没……我给天佑和你带回了一份新婚礼物呢……最近婚礼可真多啊……


……
四周突然变得很静,耳朵里似乎可以听到时钟的声音,滴滴答答。时间溜走的声音。我不知道是怎样说出下面的这句话——我说,我们分手了。


我们分手了。
这句话就像美轮美奂的细瓷,轻轻的,落在了地面上,粉碎。


一声惊裂,我却说的万分平静。

电话那端的金陵静默了大约半分钟,半晌,她说,我马上就下大巴!打车回来!姜生你等我!








【我将他小心翼翼、万分隆重的压在心底,封住,埋住,不敢去想,不敢去提。】



金陵进门之后,将行李箱搁置,随手扔在地上。
似乎是刚刚的惊魂未定,机场到市区,一路狂奔,一身风尘,直到看到了我安然站在她面前,她才放了心一样。
我在一旁,帮她捡起行李,拖向室内,回头,笑笑,说,茶还是咖啡?


金陵静静的将围巾摘下来,换上我早已为她准备在门边的hello kitty的拖鞋,她的动作很慢,小心翼翼的味道,像是在思忖什么。


一些话,说还是不说,一些事,问还是不问。


点破那层薄薄的壁垒,会不会引发一场海啸?


她见我回头,一脸微笑,便也扬起脸,冲我报以灿烂的笑,说,茶。坐飞机坐的,有些渴哎。
我笑着,帮她端到露台的案几上。



这座公寓最美好的地方,除了有两个可人的阳台之外,居然还有一个大大的露台,原主人应该是个热爱生活的人,所以,这个小露台的布置上,极费了心血做了防水处理,精巧的假山,玲珑的小池,微醺的草木掩映,辅以洁白如玉的鹅卵石,散落其间。


防腐木布置的栈道,中心处汇聚便是栖息处,花架掩映下,阳光透过紫藤花榭,伴随着流动如乐声的斑驳光影,阳光偷偷的洒向你的眉心,你的睫毛,你的唇。
温暖的不成样子。
花架的栖息处,碳化木的桌椅,附上金碧深红撞色鲜明的坐垫和桌旗,让整个空间从闲适中透出了点点明媚之气。
古色古香。
焚香时,香烟袅袅,与花蝶相伴。
一壶清茶,可以忘记繁华驳杂。


我将茶杯放在案几上,轻轻推到金陵面前,自己坐在一旁,缓缓的喝下手中的茶。你们瞧,我连公寓主人的名字都不敢不愿提及,只敢用“原主人”三个字,就该知道,我是多么抗拒和别人谈及这道伤疤。


我将他小心翼翼、万分隆重的压在心底,封住,埋住,不敢去想,不敢去提。
我怕日夜难寐,更怕泪落成海。



茶在金陵手中,淡雾蒙蒙,余香袅袅。
她用眼尾的余光瞟了我一下,见我面色平静,她也就不想去打破这份我艰苦维持的平静。
这是多年朋友,默契已然,彼此之间心照不宣。


她小心的抿了一口茶,然后冲我笑笑,突然,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姜生,你等等啊。
说着,她就低头,顺滑的头发垂下,她从包包里拿出一个信封,信封里是一沓厚厚的相片,递给我,嘴角微翘,笑,喏,这是我们大学同学聚会时的照片。


然后她飞快从对面坐到我的身边,和我一同分享她去青岛重温大学时代的那几天的喜悦,眉飞色舞的味道。
其实,我知道,她只是想飞快的找到一个话题,不让我尴尬。


我仔细的看着照片上的金陵,她温柔,漂亮,在一群人中微笑如花;这时,我的目光落在金陵身边的长发的女子脸上,她像寂静的湖水,却因惊鸿飞过,激起涟漪,有种凛冽之美。
金陵看着我的目光聚焦处,说,哦,她就是许暖。漂亮吧?当年,我们学校好多男生追她。这次同学聚会,好多男生都是为她而回了青岛。可惜啊,许暖今天已经结婚。新郎有款有型,又酷又美。跟你家天……说到这里,金陵意识到自己太过兴奋,差点说错话,连忙停住了,指了指许暖旁边的那个短发女子,岔开话题说,喏,这是林欣,当年我们三个在学校里最要好。


我装作没有听到她失口的话语,只是安静的看着这些相片,听金陵说着这次聚会,以及许暖的婚礼。
放下相片,我问金陵,说,你那些大学同学,没有为了你回去的吗?
金陵收起相片,笑笑,说,我哪有那么万人迷。


其实,我知道,她还是放不下程天恩。那个在她十几岁就喜欢上的男孩,他曾有天使一样的微笑和容颜。

那个下午,我和金陵看完了相片,就没再说其它话题。她似乎是不放心我,却一直不敢问及,也不敢离开。
她抚弄着我的发梢,我就安静的靠在她的肩膀上。真正要好的朋友,就是这样,即使坐在一起,半天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


我的伤口,她知,但不多问;她的安慰,无言,但我全懂。
就这样,我们俩个人坐在露台上,相互依靠,不再说话,喝着冲到很淡的茶,吹着细细的风,看着远天处的云朵。
那些像棉花的云朵啊。
怎么会让我的眼睛酸涩不已啊,雾蒙蒙的湿了一大片。



云朵啊,云朵,你可看到远方的他?
云朵啊,云朵,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已漂泊到了哪座城?是哪屡风乱了他的发,又是哪屡风入了他的怀?
云朵啊云朵,他可知,那个叫姜生的女子思他若狂……
思他若狂啊,又能怎样?



又能怎样?我喃喃,将脑袋安静的靠在金陵肩膀上,吹着细细的风,看着远天处的云朵。喝下冲到很淡的茶,告诉自己一句,还是忘了吧。



还是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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