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夜之羽》作者:樱桃蓝莓_C级授权_派派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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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绚夜之羽》作者:樱桃蓝莓_C级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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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哭
出竞技场的路上我看见了裴云鉴。他和另一个红法师在一起,两人正随着涌出的人群往外走。裴云鉴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的伙伴却蔫头耷脑得像个霜打了的茄子。我一看见他们就向梦雪做了个手势叫她等一下,自己逆着人流挤到他们面前:“怎么样?该不会是——”

“败了。”裴云鉴叹口气说。他朋友恨恨道:“紫法师一个个真他妈的变态!甭看那帮娘儿们看上去挺文静的,打起架来下手真他妈的狠!那个叫梦雨的简直就是个恶妇——”

“谁在说我姐姐的坏话?”我还没说话,身后就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冷冷质问。我回头,见梦雪也跟着我挤了过来,在我看她的时候她大踏步走过我来到两个红法师面前,一双美目打量着两人,又问了一遍:“刚才的话是你们俩谁说的?”

两个人显然没搞清是什么状况,裴云鉴的朋友下意识道:“是我说的,怎么了?”

啪!

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她已经结结实实给了那红法师一个耳光!

红法师傻了,裴云鉴也傻了。我潜意识拦到她和红法师之间防止她再暴起发难:“梦小姐你干什么好端端的干嘛随便打人?”

“她侮辱我姐姐,就该打!”

“她是梦雪?”裴云鉴一下子反应过来了,问我,“你不是和她比赛吗?怎么又和她在一块了?你们俩谁赢了?”

我干咳一声,还没搭腔梦雪就把话抢了过去:“他赢了。你看看人家才十八岁就这么厉害再瞧瞧你都快三十了打不过我姐姐不说还背地里骂人,你们真让我恶心!”

囧。真是太囧了。早知道她是这么个火爆脾气的话我刚才就是打死也不会答应和她一起去吃饭。裴云鉴的朋友捂住被打红的脸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对方要是个男的我相信他早就大打出手了,可是这么个美貌女郎他只能把满腹委屈往肚里咽。裴云鉴也是束手无策,只好忽略她继续问我:“你和梦小姐之前认识?”

“刚认识。”我老老实实回答。

“刚认识你们两个在一块干嘛?一见钟情还是怎么的?”

“……”我刚想该怎么解释又一次被梦雪抢了话头:“我请他出去吃饭不行吗?你们有意见啊?!”

“没意见,当然没意见。”裴云鉴立刻说,我看他脸上肌肉抽动的样子知道他是在拼命忍笑,“那,炎小哥,我和刘承本来还想找你呢,既然你已经被美女预定了,那就后会有期了。”

“呸,裴云鉴你有点口德好不?什么‘预定’,胡说八道——”

“我们就先行一步不打扰二位的好兴致了,祝二位今晚愉快!”

我恨的牙痒痒,当着梦雪的面又不好发作,只好眼睁睁看着两人消失在人群里。梦雪说道:“小璇你怎么交了两个这么讨厌的朋友?真气人。”

“……”我是自来熟吗?!为什么不论夜魂还是她都认识我不到三分钟就拿这么亲昵的称呼来称呼我?!要不是梦雪是时间法师我根本无法搁她面前耍花熗我一定会使时间水晶逃之夭夭,正这么想着突然被她攥住了手:“算了,不想他们了。我们走!”

虽然我知道这样很失礼,但我还是受不了了,直接把手从她手掌中挣开。梦雪一愣,刚想说什么远方的人群中突然响起了裴云鉴用魔法放大的声音:“我裴云鉴听说过老牛吃嫩草,老草吃嫩牛这事情还是头一回遇到。炎英璇,你的魅力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他的话音刚落,人群的目光就齐刷刷地向我们两个扫来。在聚光灯般的目光下,我脸上温度迅速飙升,梦雪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终于爆发了:“这姓裴的欺人太甚!!!本姑娘今天不教训教训他我就不姓梦!!!”话刚说完淡紫色的羽翼就从她背后砰的伸展出来,梦雪直接抛下我向裴云鉴飞去。

我如遇大赦地朝与梦雪相反的地方冲去,一面冲一面调动水晶让自己消失在众人视线里。一刻钟后,我重新出现在客栈的门口,刚想三步并作两步冲回客房好好睡一觉时整个人就像是中了冰冻魔咒那样呆掉了,半晌动弹不得。

因为我看见街对面两家杂货店中间的小巷里走出来了一个人。

一个三十出头的人,有着希腊诸神一样的英俊相貌,咖啡色的短发在风中轻轻舞动。这个人的名字 两个月前我就在登记簿上看到过,也一直忐忑着我倘若真的遇见他我该怎么办,现在他就这么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出现在我的面前。

阳光穿过厚厚的云层照在他的身上,他穿了一身轻便的铠甲,反射的阳光使他看起来就像太阳神阿波罗那样光芒万丈。

这个人做过我两年的老师。

这个人带我走进魔法的殿堂。

这个人曾经是我的偶像,是我两年里努力学习光明魔法的精神支柱;这个人曾经告诉过我,如果我愿意,他愿意做我第二个父亲。

我的呼吸像是一瞬间被抽去了,大脑空空荡荡、一片空白,这个人随随便便地抬起头,棕褐色的瞳仁清澈如镜,清清楚楚倒映出我的影子。

他愣住。

两个人,隔着一街的人流与喧嚣,彼此凝望。

时间停驻。我看见他嘴角微微一动,露出一个温暖而熟悉的微笑,他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隔着人群是那么的渺小,模糊得好似梦境:“英璇,好久不见。”

我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可此时此刻泪水刷的涌入眼眶,朦胧了我的视线。我似乎是在叫他的名字,声音几近呜咽,我却觉得我是在笑。

我向他跑去。

冲入熙攘的人群,一路上撞到多少人我都不在乎,我听见许多人抱怨、怒骂,这一切都和我不相干,仿佛他们是在另一个世界。跌跌撞撞冲到街对面,人却傻掉了,因为我刚刚看到的他出现的地方,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事后回忆起我怀疑我刚才看到的人影恐怕彻头彻尾都是我的幻觉,可当时我只是感到无比纯粹的悲伤。我抱着头慢慢坐倒在路灯下,泪水不一会儿就打湿了衣衫;我哽咽着咒骂他的名字,对着地面质问他你明明看见了我为什么要躲起来,你就这么恨我吗你为什么不愿意见我。  

“炎……小哥?是你吗?你怎么了?遇见什么不高兴的事了?刚才见你还好好的干嘛蹲在这里哭?”

……

“嘿!我叫你呢,你听没听见?”

……

“炎小哥!!炎英璇!!!”

“啊啊?”我刚刚反应过来,抬起红肿的双眼,看见裴云鉴不知什么时候起就站在我面前低头看着我,满脸焦虑。我想他看了我这么久,我却在他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实在丢人,不由得尴尬起来:“是你啊,不好意思你叫了我半天我都没有注意到你。”

他还是一脸担忧地看我:“你有什么不快的事这么伤心?从没见过你这么痛心疾首地哭过,能跟我说说么?要是力所能及的我一定会帮你的。”

“……没事儿。”我现在越想越觉得我刚才的举动太矫情了,我都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的,靠着路灯哭不说,还被裴云鉴看到,真是甭提有多丢人了。我想用袖子擦擦脸,却发现袖子也湿了。裴云鉴递给我一张纸巾,我嘟哝了句“谢谢”,接过来搁脸上狂抹,泪水抹掉了,脸上沾了一堆纸屑,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真的没关系的,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尽管说,我不会告诉别人的,看见你这个样子我这个做朋友的很难受啊。”

“没没事,真的没事,你不用管我。”

“人有太多的伤心事憋在心里是会闷出病的。”

“哎呀!!你有完没完?!我都说了真的没事啊!!!我现在已经完全正常了,你不用瞎操心了。你到客栈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你刚才一直念着一个叫晨什么羽的人的名字,你伤心是因为他吗?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

“裴云鉴,你再在这个事情上纠缠不休我就跟你翻脸。”

他还是不能释怀:“可是——”

“你不信我的话?”我猛地抽出风吟指着他,“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最好不要惹我,否则我让你跟京辰一样也尝尝我的旋转陀螺是什么滋味。”

“……随你吧。我只不过想关心关心你,没有歹意,你干嘛跟见了魔兽似的一脸杀气的看着我?”

“我用不着你的关心,谢谢。”

我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我刚才那句话刺伤他了,可以我此刻糟糕透顶的心情也实在没有心思去安慰他。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最后我提议:“附近有家面馆,你吃饭了没?”

“没。”

“那就得了,傻站在这里干嘛?去吃饭啊。”


那家面馆的手艺还不错,半碗面下肚,我的心情也逐渐好了起来。裴云鉴一来这里就开始大口大口往肚子里灌酒,酒喝完了就用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弄着碟子里的花生,突然抬头看我:“我把那位脾气大的梦雪姑娘从你身边气走了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我巴不得能赶快摆脱她呢。”我说着冲他皱起眉头,“对了,那时候你说的混账话让我丢人现眼老半天,这账我还没算呢。什么叫‘老草吃嫩牛’?!你给我解释清楚。”

“她是老草,你是嫩牛呗。”裴云鉴咯咯笑着夹起一颗花生抛进嘴里,一面嚼一面说,“她都二十多了,你才十八。她长得虽说不难看,但和你一比简直是个丑八婆。就她那样货色还想勾搭你,我都看不下去了。这不是‘老草吃嫩牛’是什么?”

“放屁!!!”

“放屁?有人放屁?我怎么没闻见臭味哩?”他说着还煞有介事地四处乱嗅。

我夺过他手中的筷子在他脑门上狠狠敲了一记:“裴云鉴我发现你越来越不说人话了。”

“过奖过奖,云鉴我可不敢当啊。”

“你就恶心吧你。”

“好了不闹了,我就是看你不开心,故意逗逗你活跃活跃气氛。”说到这里他表情忽然正经了起来,“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向你告别的。”

“啥?”我一个没反应过来,握着筷子的手悬在半空。

他不紧不慢地掰开我的手指拿过他自己的筷子,又夹了一颗花生米吃:“我今天比赛败给了老草她姐被淘汰了,再在这里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明天一大早我和刘承就动身回希玛了。你自己好好加油,我很看好你,我相信你会拿到一个好成绩的。”

“哈哈,借你吉言,我会努力的。祝你们一路顺风。”

“谢谢。”他露齿一笑,“别的黑法师都傲慢自大、性格乖张,你却挺好相处的,跟我以前见到的那些黑法师都不一样。咱们一块经历过这么多事情,肯定是一辈子的朋友,以后你要是有时间,欢迎到希玛国找我,我扫榻恭候。喏,这个给你。”

他抛了一个巴掌大的海螺给我,我接在手中,莫名其妙:“这是什么?”

“这是空间海螺,很稀少的。”

“厄,是挺漂亮,”我翻来覆去看它上面五彩的花纹,“有什么用吗?”

“这种海螺都是成对的,另外一个在我手里。它们被空间法师下了咒语,具有强大的空间属性。你对着海螺的开口叫我,我无论离你多远只要拿着海螺都能听见。如果你有急事的话,对着海螺背上红色的斑点敲击三下,我就能被临时传送到你身边来。”

“‘临时’是多长时间?”

“最多两个小时,”裴云鉴答,“超过两个小时,海螺就会承受不了灵力的消耗而强行把人运回之前所在的地点。而且这个传送功能使用的次数是有限制的,好像最多能使用三次,三次后就失效了,搞不好最基础的通话功能都会消失。”

“哦好吧,”我有些窘,“那……谢谢。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么快要走,所以没准备什么东西送给你。”

裴云鉴撅起嘴:“真是,人家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怎么也得表示一下感动吧。”

“我我我很感动啊。”我被他说话的腔调恶心到了,看了看他桌子上放着的酒瓶,已经空空如也,再看看他发现他的眼神也有些迷离起来。汗,这家伙该不会是喝醉了吧?

“喂,小璇。”真是酒后乱性,这家伙一喝醉酒,就连该怎么称呼人都忘记了,“我跟你说,这海螺可是很好用的哦,你要是遇到什么危险的话,就对着海螺敲三下,我就会跳出来保护你的。”

我确定他已经头脑不清醒了:“就你这三把刷子还保护我,管好自己就行啦。”

裴云鉴立马露出懊恼的神色:“小璇你说你真是的,明明长得那么柔弱还那么强势做什么,柔弱的孩子就应该弱势一点好让别人去保护他啊。”

“裴云鉴,你喝醉了。”

“醉了就醉了,有什么嘛,”裴云鉴不耐烦地把喝空的瓶子往窗外一丢,哗啦啦一声玻璃碎裂的脆响,夹杂着行人的怒骂从楼下传来,“好吧好吧,我没你厉害,没法保护你,那我以后要是遇到危险的话,你会来保护我的吧?”

“你说你一个二十五六的男人了,叫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保护你你好意思吗?”

“挺好意思的啊。”裴云鉴笑的超级呆傻贱,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你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

“我今天要是回去了明天就见不到你了。不行,我要继续呆在这里,你也不许走。”说着他隔着桌子拽住我的手。

“……你把手拿开。”

“不许走。”

“你拿开我就不走。”

“你不许耍赖。”

“行行,不耍赖。”

他不情不愿地放开我,我说:“看,我没走吧?没骗你吧?”

“嗯。”

汗,我怎么有一种哄三岁小孩儿的错觉。另外我也觉得现在的气氛相当诡异,我正琢磨着这么哄这快三十的大男孩回去休息,他又唤了我一句:“小璇。”

“……”又是小璇!!!我不跟醉鬼较劲,我忍。

“小璇,我突然又不希望你能晋级了。你下一场输掉吧,就算这样你也是很优秀的。”

“为什么?”我没想到他会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我很想拿个好成绩啊,我还想得第一呢。”

“你干嘛非要得第一?是想证明你很优秀吗?你已经足够优秀了。”

“我……我不是为了证明我很优秀才想拿第一的……”脑中又浮现出夜魂邪气的笑脸,要是让他知道我夺冠的真实动机那我真的没脸见人了。

我强行把注意力转到裴云鉴身上,幸好他完全没有留意到我的忸怩不安:“你太优秀了,再这么下去没有男人敢去追你的。”

我喝到一半的橙汁直接从嘴里喷了出来!“你你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咳嗽着问,“你喝高了还是脑子秀逗了,我是个男的你看清楚一点,就算是追也应该是女孩子来追我啊!”

“你长得太妖孽了,女孩子和你在一起会自惭形秽的。你的归宿是男人,何况你本来就是个gay。”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炎少爷我他妈是gay了?!”

“这方面我眼力极准的,绝对不会看错。”他嘻嘻笑着看着我,“你的脸皮太薄,压根不会撒谎,一撒谎就脸红,比匹诺曹的鼻子还准。你瞧你脸都红得像猴屁股了哦。”

我拼命捂住脸,却无法抑制脸上迅速蹿升的温度:“你你怎么不去屎啊你?!!”

“你敢发誓说你这辈子没跟男人好过?”

“我他妈我想抽死你你丫信不信?!!”

“不否认就是承认喽,”我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那腐化了的脑袋在展开各种联想,“想想看某个月白风清的夜晚炎英璇童鞋和某某型男在床上巫山云雨嘿咻嘿咻,光想着就是无限销魂啊。我能说我妒忌了么……”  

“闭嘴!!!”

他果真闭嘴了,不是因为他听我的话,而是我在吼出这句话的同时释放了个冰冻魔咒堵住了他的嘴。他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有一双色迷迷的大眼珠骨碌骨碌地转来转去,光是眼神就无比淫荡。我看着他道:“我给你解咒后你不许疯言疯语,同意就眨眼。”

他眼皮眨的像扇扇子。

我刚给他解咒,他的嘴巴就快速动起来:“真的好销魂啊——”最后一个字变了音,因为我用咒语把他的舌头黏在了上颚上。

他眨巴眨巴眼睛,委屈地看我,用筷子蘸了蘸面汤,在桌子上写:我错了。

我突然就崩溃了,给他解了咒自个儿走开蹲在角落里。裴云鉴见我耷拉个脸有些慌神,快步追上来胡乱拍我的背:“我胡说八道寻你开心呢你别不高兴。喂……喂,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今天是泪腺特别发达还是怎的怎么又哭了?”

我呜咽道:“你……你说的都对,我就是喜欢他。我都有半年没见到他了,我想他想的都快疯了,呜呜……我……我想看见他,对他笑,跟他说话,和他上床,可……可我就是看不到他,你说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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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玫瑰圣女
我这人吧有个毛病,就是一情绪激动大脑就断路。本来应该是我照看裴云鉴这个喝高了的家伙来着,结果反倒成他来照看我了。他陪着哭哭啼啼的我回到客栈,亲眼看见我进了客房才离开。他也不是没有收获,一路上又是摸我脸蛋又是搂我肩膀的,趁人之危占了我不少便宜。离开之前他珍而重之地把空间海螺放到我的手里,一脸恳切地说:“我走了,你拿好这个海螺,不要弄丢了。”

“哦。”穿衣镜里的我眼睛红得像兔子,可是我也没办法了。

“不要忘了我。”

我汗,这话怎么听怎么这么别扭:“你不都说了我们是好朋友吗?好朋友肯定不会忘了啊。”

“可是我不想当你的好朋友怎么办。”他又想来摸我的脸,我飞快地把他的手拍开:“别闹了!”

他的下一番话让我彻底懵了:

“我喜欢你。我不想你只把我当成一个普通朋友来看。要不是今天我醉了,要不是明天我就见不到你了,这句话我肯定是不会说出口的,尤其是我刚知道你已经有了情人。可是即便你只想着他,即便你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我也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想让你明白,在遥远的希玛国有一个人,不管你怎么看他,他都喜欢你,希望你永远幸福快乐。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付出他的一切去爱你,即使你不需要这份爱,他也会把它珍藏在心中,默默地守候你。”

要说一点触动都没有,那是瞎话,可是我不可能给他他希望的回应。我扯出一个笑,打趣他:“我说你干嘛老关心我是不是gay,原来你自己就是个gay。”

他一脸哀怨地看我:“是你把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你可要对我负责。”

“瞎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让你朝这方向发展了?你可别血口喷人……喂喂喂,你干嘛啊?!!”

他趁我说话的时候,飞快地在我唇上琢了一下。不等我大耳刮子扇他,他就退到我胳膊够不着的地方,还回味无穷似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好软,我喜欢。”

“你赶紧给我走!!!”我指着楼下,咆哮道,“裴云鉴,你现在就给我走!!!现在!!!不要等到我拿风吟抽你!!!”

“干嘛啊?有什么了不得的,不就是亲你一下么,你至于反应这么激烈吗——”

“现!在!就!滚!!!”

裴云鉴灰头土脸地跑了。


裴云鉴走后的头几天我还因为他的消失而松了口气,可是没多久我就怀念他了。毕竟,有他时不时陪我吃吃饭聊聊天,生活还多了点乐趣;现在,我漫步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却无论如何没法排除掉心中的孤寂之感,因为无论周围多么的喧嚣,热闹都不属于我,我举目无亲,在这个城市,我只是一个人。

日子还在继续,选拔赛在淘汰阶段一个选手一礼拜只用比一场,我的生活很是悠闲,除了个别一两天去竞技场活动活动手脚外,剩下时间除了在城里闲逛就是找个公园坐在椅子上发呆。

一次我逛公园时鬼使神差又撞见了梦雪,她得知裴云鉴终于不在麒麟了很是高兴,拽住我非要我陪她去吃她上次说的意大利面。我一来确实没事做,二来这姑娘虽说脾气很暴人很烦但好歹长得不难看,而且又这么喜欢亲近我,我和她在一起总比一个人在这陌生的城市孤单寂寞强,便没有反对。

在和她一同去餐馆的路上她一直在哼小曲,还非常孔雀的左顾右盼,生怕别人看不见我和她在一起似的。我不自主又回想起裴云鉴老草吃嫩牛的比喻,几次想笑都生生忍住。

她带我去的意大利面馆叫“提拉米苏”,里面的装潢很奢华,不过跟黑夜城堡比起来根本不值一哂。她很有范儿地要了个雅间,从窗户可以看见波光粼粼的湖水在霓虹灯的照射下闪闪发亮。使者拿来了菜单,还非常自作多情地拿来了心形蜡烛。心形蜡烛就算了,上面还用金字夸张地写着baby baby I love you,敢情真把我们当成约会的情侣了。我的脸在抽搐,梦雪却开心的很,叫使者把蜡烛点上再关上吊灯。使者照办,于是啪地一声,屋子一下子黑了下来,只剩下桌上的蜡烛闪动着绯红色的光芒。

暧昧的烛光,暧昧的夜晚。

梦雪伸出修长白皙的手臂把菜单推到我面前:“你想吃什么。”

我干笑两声:“女士优先,你先点呗。”

“你比我小,当然得你先点了,要不然别人该说我欺负小弟弟了。”看来她也对老草吃嫩牛的说法耿耿于怀。

我忍不住问:“那天你到底把裴云鉴怎么样了?”

“他啊,嘴贱得很。我一到他面前他就求饶了说梦雪大人我满嘴喷粪以后再也不敢了,”她掩掩嘴,似乎转述这么脏的话她自己也觉得有失身份,“我看他那怂德行连教训都懒得教训他了,丢下一句以后说话嘴巴放干净点就回去找你了。你为什么不等我?”

“啊我想等你来着不知怎么就被人群冲散了。”我一面扯谎一面在心里痛骂裴云鉴这家伙也忒没气节了。

“我猜也是。后来我找了你半天都找不到你,郁闷了老半天,没想到今天又碰上你了,看来咱们两个真的挺有缘的你说对不?”

“啊哈,对,对极了。”老天你能不能不让梦雪大姐用这么别有深意的眼光看我?

梦雪银铃般娇笑起来:“瞧,咱们说话一兴起就什么都忘了。你还没点菜呢。”

“这店不是叫提拉米苏么,提拉米苏应该做的比较好吃吧。我就点个这个好了。”

“太少了,提拉米苏是饭后甜点,你还得点主菜啊。”

“意大利面呗,还能有什么啊?”

“这家店好吃的东西可多着呢,姐姐我推荐你吃这个这个这个这个,保证你不后悔。”

“那就听你的好了,反正我没吃过。不过你点这么一大堆会不会吃不了啊?”

“没关系,这家店可抠门的,每种食物就上一点点,点的少了就吃不饱了。”

“……随你吧。”  


侍者端上食物后四十分钟我都忙着吃饭,也没和她说什么话,后来她按捺不住了重新挑起话题:“喂,你脖子上亮晶晶的是什么?”

“啊?”我喝了口饮料把嘴里塞的满满的食物噎下去,见她感兴趣就大方地把时间水晶从衣领里掏出来让她看,“就是一块水晶,没什么,看着好看就戴了玩。”

她一看见水晶脸色就变了:“你认识我们玫瑰圣殿的圣女?”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这块心形紫水晶上面含苞待放的玫瑰,是我们玫瑰圣殿圣女的标志,”梦雪说,“这块水晶拥有强大的时间属性,向来只有历代圣女才能使用。你到底是什么人,这么会有我们紫部族的水晶在你身上?”

我这才意识到她是一个紫法师,而那个送给我水晶的姐姐也正好是一个紫法师!热血一下子涌上我的头顶,我的手心都因为激动而微微出汗。她一定知道一些关于那个姐姐的事情,那么说不定我就可以再见到她了!!!

我急切地问:“你们玫瑰圣殿的圣女是怎么一回事?”

梦雪见我迫不及待的样子吃了一惊:“……圣女全称是玫瑰圣女,是玫瑰圣殿仅次于大祭司的存在。圣女的条件很苛刻,只有符合年龄、天赋极高的少女才能担任。圣女的年龄要求不超过二十岁,旧的圣女到年龄时,大祭司会指派新的圣女继承她的位置。”

“那你们现在的圣女是谁?是不是……是不是一个黑头发紫眼睛的女孩?”

我这句话说出梦雪更是惊愕:“玫瑰圣女在紫部族是神一样的存在,就连绝大多数紫法师都不知道她的相貌,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我避重就轻:“你说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她的相貌,想必你也不知道吧?”

梦雪立刻得意洋洋:“我说的是绝大多数人,我是个例外。事实上,我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和她有交往的人哦。”  

“你也是圣殿里的人?”

梦雪认真地点点头:“我可是她从小到大的玩伴哦。”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还有点不敢相信,问了一句相当傻的问题:“你说的真的假的?”  

她火了:“我好好回答你的问题,你还不信我以为我是在说胡话,你要不信我我就不说了。”

“对不起我没有这个意思,”我也意识到刚才的话有点过分,赶忙道歉,“我只是觉得太巧了。我一直想找一个人,现在你突然告诉我我想找的那个人是你们玫瑰圣殿的圣女,你还是她的好朋友,我太高兴了一时没回过神儿来。抱歉。”

“没关系,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她马上原谅了我,不过眼中的疑虑还是没有消减,“不好意思,可我不得不先请你解释清楚你和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知道圣女在我们伶音国的地位,我们不会随随便便把她的事情告诉别人,尤其是外族人。所以在我知道你的真正动机之前,请原谅我不会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一个字。”

我碰了个钉子,相当扫兴:“你要相信我我对她一片真心,绝对没有半分歹意。”

梦雪点点头,但我看得出她从心眼里还不是十分信任我:“那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这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吧。”我决定对她说实话,“八年前我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市民的时候,有一天她来到了我们镇子上问我福瑞森林怎么走,我带她去了,她就把这块水晶送给我作为礼物。我知道这很狗血,听着也不怎么可信,可我说的是实话。”

“福瑞森林?那是什么地方?我不记得摩斯国有这样的地方啊。”

“这不是摩斯国的地界,”我深深吸了口气,“福瑞森林处在希瑞镇的边缘。希瑞镇是羽霖国的一个小镇,我从小就是在那里长大的,和摩斯国没有关系。”

梦雪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下来,宝蓝色的眼睛睁的老大老大,看起来有点滑稽:“你是羽霖国人?!”

“嗯。”我被她的目光瞧得浑身不自在,微微低下了头,心中不知为何还有些刺痛。

“你长得一点也不像羽霖国人。”梦雪说,“如果你不是黑法师的话我一定会以为你是紫法师或者蓝法师。当然黑部族也有很多长得不错的少男少女,但他们身上邪气都太重了。在你身上我看不出一点黑暗的痕迹,所以当我得知你是个黑法师的时候我可惊讶了。”

“你说的对。”我努力做出很轻松的样子,“类似的话我老早以前就听过了。”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两年前我和夜魂的一段对话。

“别人也是这么说你的?”

“……差不多吧,从小就有邻居说我长得太秀气什么的。”

“那你既然是羽霖国人,怎么最后到了摩斯国成为了一个黑法师?”

“抱歉,”我答,“这是一个很长很复杂的故事,而且和我们的话题一点关系也没有,所以我不打算回答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好吧,”见我如此礼貌地驳回了她的问题她也没有法子了,“我只是有点好奇,没别的。”

“我理解。”

对话到这里就差不多结束了。梦雪闷闷不乐地叫结账,抢在我前面把钱塞给了服务生。我相当过意不去,梦雪说:“你要是真觉得不舒服的话,下回请我呗。”

“好哇。”因为得知从她那里可以得到关于送我水晶的那位漂亮姐姐的消息,我对和她交往的兴致一下子变高了很多,“我住在麒麟北门刚进来的那家旅店里,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行。”说这话时我们已经出了饭馆,她站在台阶上,脸庞被霓虹灯照成淡淡的红色,飘逸的紫发被晚风吹得上下飞舞,“那下次见,小璇。”

“等等!”

已经走远的她回过头:“什么事情?”

我匆匆忙忙地追了上去:“厄……就是……那个……谢谢你今天请我吃饭。”

她嫣然笑了:“你太客气了。”

“其实还有一个事情,”我拢拢自己被晚风吹乱的头发,“就是……这个……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的圣女叫什么名字?”

她古怪地看着我:“你喜欢上她了,是不是?”

我立刻语无伦次:“其实我是很喜欢她……哎呀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我只是……我也不知道该怎样讲……我只是很感激她送给我这块水晶,而且从我上次见她到现在都八年了,我不知道她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是不是开心什么的,我只是……”

“她叫郦芝。”

“荔枝?”我愕然重复了一遍,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一盘子水灵灵的妃子笑。

“对,又甜又好吃的荔枝,你可要记好了哦。”梦雪笑的别有深意,看见我一脸茫然的样子她笑着伸出手戳了戳我的鼻尖,下一秒她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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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放纵
八月份结束了。我如愿以偿地进了四强。半决赛和决赛分别在九月和十月的十五号,之间间隔一个月,也不知道举办方为何要搞得这么拖拉。其他三个人是谁我不清楚,也没费心思去打听,不过我肯定我是当中最年轻的一个。

八月的最后一天从早到晚一直在下雨,我除了中午和晚上下楼吃饭外,剩下时间就把自己闷在二楼客房狭小的空间里。我一无事可做就会无精打采,晚上九点还没到我就困得眼皮子打架,胡乱洗漱了一番就换上睡衣倒在床上准备睡觉了。我很快就进入一个半梦半醒的恍惚状态,这时我突然听见有一个声音在喊我:“小璇?”

我一下子认出这个声音,狂喜让大脑瞬时清醒了大半。我回过头,果真看见夜魂站在门口,斜倚着门楣正冲着我微笑。半年多没有见到他,我都几乎忘记他有多么的引人注目了。此刻望着他英俊得一塌糊涂的侧脸,我居然像个十足的花痴一样傻了半天。他两步走到我床前,伸手拧我的脸:“看什么呢?”

我的心脏一下子停跳了半拍:“看……看你呗。好久不见你了。”

“想不想我嗯?”

我脸上的温度毫无悬念地开始上升:“……想。”

“有多想?”他的笑容真是魅惑极了。

我用被子捂住我发烫的脸:“你无聊么,这么久没见面一见面就逼我说肉麻话。你用空间法阵瞬移过来的?”

“嗯。”

“你为什么隔了这么久才来看我?”我竭力让我说话的语气不像是一个久候夫君不归的怨妇,结果失败。

“谁说我一直不来看你了?你来到麒麟住下的第一天我就来看你了,只不过我一直没在你面前出现你不知道而已。小璇真是太漂亮了,到麒麟的第一天就把客栈的老板娘迷得神魂颠倒。我记得你当时是怎么摆脱她的来着?……哦对了,说她要是再来骚扰你你就退房是吧。”

“夜魂你好讨厌,听墙根。”

他俯下身吻我一下,我立刻连呼吸都忘却了:“后来你跟一个叫裴云鉴的红法师关系不错,他临走前向你告白被你轰走了。现在你和一个叫梦雪的紫法师在一起,她很喜欢你,你却好像并不怎么喜欢她。啧啧,小璇,我真的不该放你出来的,你一出来就到处拈花惹草给我扣绿帽子,你叫我情何以堪啊。”

“别说的那么难听,好像我是什么荡妇淫娃似的,我又没有主动勾引他们——”

“是啊,你是没有主动勾引他们,他们就像是被磁石吸引了一样黏着你不放。那就更要命了,我好担心要是你哪天把持不定了跟了其中的某个人走了,那我可怎么办?”

“别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你知道我是只喜欢你的。”

“我知道。”

我迟疑再三还是忍不住伸出手,在他细腻如白瓷的脸颊上轻轻抚摸:“你既然这么长时间都躲在幕后不肯和我见面,为什么今天不躲了。”

“因为我忍不住了呗。”

“忍不住什么?”

“想和你睡呗。”

“你……”我拂过他眼角的手指僵硬了。他捉住我的手攥在手里,笑的更加诱人:“咱们多半年没亲近过了,你就不觉得憋得慌?”

“……”实话实说应该是“是的”,但当着他的面承认太丢脸了,“……不。”

“你真虚伪。”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不承认。”

“你当着裴云鉴的面都承认过了,在我面前装蒜也没用。”

我脸上顷刻间就挂不住了:“你……你听到了?”

“嗯。”他一直在观察我表情,说话时眼中有淡淡的怜惜和愧疚,“你当时哭得好伤心,哭着说你想我,想看见我,跟我说话……和我上床。对不起。”

沉默。我的眼睛不知为何又有些发热,过了很久才生硬地问:“对不起什么?”

“我当时不该就这么默默地看着你最后一言不发地走开。我太残忍了。”

“你一直都很残忍。”

他把我搂在怀里。我把头埋进他的胸膛,轻声说:“现在你都知道了,你……你接下来想做什么?”

“你想干什么?”

我已经解开了他上衣的一颗扣子,见他还是没有回应,又羞又气,真想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一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先说你想和我上床,让我承认我想要你,然后又搁这里装清高,显得我像是个欲求不满的色狼似的……”话没说完被他用嘴截断。

他在我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更像是挑逗,之后微微抬起脸看着我呼吸紊乱的模样,笑说:“我就是喜欢看你欲求不满的样子。”

“你神经啊?变态——唔——”

他一面温柔而绵长地吻我一面解我的衣扣,很快我们的衣服就交叠着被丢到了床下。他一点点掰开我的腿,我红着脸说:“你这次能不能稍微温柔一点,以前你都太粗暴了。我受不了。”

“好。”

然后他就慢慢进入我的身体。

我轻轻抽了口气,等待着疼痛的来临,不过没有。这次他真的是特别温柔,每个动作都那么小心翼翼,生怕弄痛了我。我也真是贱,他激烈的时候我觉得他太过分,现在他温柔起来我又觉得不过瘾。我竭力克制着,还是忍不住,小声对他说:“其实……你可以再用力一点。”  

他的动作微微一滞,而后猛然加大了冲撞的力度。我不自主呻吟了起来,双腿绕上了他的腰。他继续问我:“现在好点了吗?”
    
“痛……你又和上次一样粗暴了……呜呜……”

“你要不要试试这个?”不等我反应过来他这话意味着什么,他就半起身子斜倚在墙上,抱住我的腰的手一用力我就直挺挺地坐了下去。

“你……”

他的手还在加大力道,我被他死死地按在他的身上,他的那里几乎要把我捅穿。

我想扇他,怎奈手都失却了力气,只能瑟缩着躲避他。他搂着我的腰,一次次提起,一次次摁下,疼痛夹杂着快感一浪高过一浪向我袭来,而且这次的快感来的比以往哪次都猛烈汹涌,让我欲仙欲死、让我欲罢不能。我们就像两个沙漠中濒临渴死的人忽然见到清泉一样,毫无节制地互相索取,痛并快乐着对方的每一个动作。当他最后释放的那一刻,我完全放纵自己肆无忌惮地大叫起来。  
    
“你还好吗?”他居然还在问我。

“……”

“对不住,我刚才答应过你不粗暴的,结果又食言了。”

“……没事,我挺好的,你不用把我想象的那么脆弱。”我答,在他的目光下又一次红了脸,“其实……我想再来一次。”

“哈?”夜魂忍俊不禁,轻声笑了起来,“我没听错吧?小璇你居然会主动要我和你交好?”

好吧,我知道我平时从来不干这样事,这是头一回。或许我今晚上是疯了,但我也顾不得了。我保持着脸上波澜不惊的表情:“你没听错。”

“你之前打死也不会提出这样请求的。每回都是我——”

“我知道。”我伸出手握住他那里,主动送入我的身体。

“小璇你——”他又一次被震惊到了,停在我的体内不动。我扭动腰肢,一点点把他完全吞没,一面咬着牙问:“你是木头吗?”

“你今天正常吧?”他问,不过总算开始动了。我的呼吸明显加快,喘息着问:“为什么这么讲。”

他的呼吸也明显急促许多:“感觉你平日里肯定不会这么……纵欲的啊,你没吃春药什么的吧?”

我在他脑门上一拍:“胡说八道什么呢你。”

“我很喜欢这个新的你,”他坏坏地笑了笑,又开始说话不算话地变得暴力起来。接踵而至的快感使我的嘴里很快就发出了没有节奏令人羞耻的呻吟声,他坏笑着把话续了下去:“小心明天下不了床哦。”

我和他这次真的是彻底放纵了一回,我都不知道我和他做了多少回才像个死猪一样在他怀里沉沉睡去。如他所愿,第二天中午我醒来时我的身下痛得能叫我重新昏死过去,而一片狼藉的床单只能叫我更加汗颜不已。我试探着踢一下腿,立刻疼的呲牙咧嘴。半天只能躺在床上,抬头看着天花板,鼻中充斥着夜魂身上残留下来的高级香料味。

这混蛋,昨天做完这么多无耻的事情之后,居然连月夜魅影都没使一个就这么自个儿走了。

关键还得赖自己。

昨天究竟是怎么了,居然能够做出主动让他上我这么不要脸的事情?难道我六个月没见他,就饥渴到了这种程度?

我咬紧牙关,猛地坐起来再站起来,强迫自己忽视某个部位的剧痛走到衣柜前找了一套新衣服穿上,把脏床单换下来,叫老板娘打了一桶热水把自己从头到脚好好清洗了一下。一切打点完毕后我对着镜子观察自己,确信自己除了看上去有些精神萎靡外没什么不正常后才如释重负地重新倒在床上。我知道一个五级的叫【暗语】的黑魔法,也是疗伤魔法,既然夜魂不在,我只能自己解决身上的伤痛了。但以我现在的精力,恐怕得到下午我才有能力施展它。

因为身体不适,很长时间我都那么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很快我又迷糊了,正当我要再次沉沉睡去的时候,一个声音钻进我的耳朵:“炎小哥,你在干什么呢?”

我一呆,满不情愿地重新坐起身,四处环顾,除了我什么人也没有。可那个声音还在继续:“小璇?炎英璇?你听到我说话了吗?我是裴云鉴。”

裴云鉴?我总算想起来了,这家伙临走前送给我一个空间海螺,说通过它我们可以自由通话。他一走我就把海螺收起来了,后来再次想起来却忘记把它收到哪里了。我循声定位了老半天,才在一个抽屉里不起眼的地方找到海螺:“是我,好久没联系了。你那边怎么样?”

那边的人满腹怨气:“你还知道问我这边怎么样?我看你早把我忘了吧。要不是我今天打给你你这辈子都不会理我了是不是?”

“哎呀,抱歉啦。这几天淘汰赛比较紧张,一忙就没空联系了。你别在意。”

“哼,没空?你没空联系我怎么有空和那个叫梦雪的老女人鬼混?”

“我和她不过就是聊聊天吃吃饭而已,什么‘鬼混’,你说的好听一点成不?”这话刚出口,我就意识到不对劲,“等等,你怎么知道这几天我和她走的比较近?”

“我听见的。”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听见的?这你怎么能听见?”

“这一个月她有四次来到你楼下叫你。”海螺里面传来他闷闷不乐的声音,“每次她来叫你你都有半天不会回客房。”

“这……”我陡然意识到他这话的潜台词,声音陡然提高了一个八度,“你窃听我?!”

“海螺上有一个蓝按键按下去就能听到你那边的声音,如果你肯回应我那么我们就能通话,你要是不回我也能听到你周围的情况。我这几个月一没事就忍不住按按键想听听你那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裴云鉴,我能告诉你我现在有把这海螺砸掉的冲动么。”

“你又来了。你对我为什么怎么总是那么不温柔呢?我不过就是想关心关心你那边的情况嘛——”

“发誓你以后再也不干这样的事!!!”

“要是昨天在你房间里的那个男人做了同样的事情你会这么生气吗?”他接下来的话让我心脏瞬间停跳。我脸上的温度不可抑止地蹿升上去:“你听到了?”

“什么?”

“……”我说不出话来,咳嗽两声,又努力了一次,“我和他……”

“睡觉?差不多都听到了吧。”

“裴云鉴你怎么不去死啊啊啊啊!!!这种事情你也有脸……你简直是……”

“啊嗯,”裴云鉴显然也有些尴尬,发出了一些怪声,“其实老实说……给我的震撼蛮大的。小璇你——”

“不许叫这个名字!!!”

“他可以叫我就不可以叫。”我装作没听见他的话,要是他人在场的话我铁定一巴掌早抽他脸上了,“好吧……炎小哥你平常看着挺清心寡欲的,昨天你完全颠覆了我对你的看法。你的叫声……这样说吧,我看过的A片也不少,可是最激情的A片视觉听觉加起来也没有你那几声叫的那么让人浮想联翩。”

我的神经处在断线边缘:“裴云鉴我警告你关于昨晚上的事你再多说一个字我立刻把海螺砸的稀巴烂,你一辈子也甭想再联系到我。”

“别啊别啊就最后一个问题。”他显然听出我不是在开玩笑,立马求饶,“你别生气——我就是有点好奇——那个人是谁?”

“不用你管。”

裴云鉴吃了个闭门羹,还不死心:“那他是不是——你别砸海螺听我说完——是不是我和你告别的那天晚上你哭着说你想和上床的那个人?”

“是。”我干脆地答。

海螺那边沉默了好久。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挂了,试探着叫一句:“裴云鉴?”

“我在。”他立刻回答。

我还是觉得超级不自在:“你还有事情吗?没事情我就挂了啊,拜——”

“我听说你进四强了。”

“对,你那边都听说了?消息传的挺快的嘛。”

“恭喜你。”

“谢谢。”

“知道你半决赛的对手是谁了吗?”

“不知道。老实说我连其他三个人是谁我都不知道。”

“没去打听一下?选拔赛的事情半个联盟的人都关注,很容易打听到的。”

“没有。”我老老实实回答。

“你光顾着和你男朋友上床了连这个都不顾。”

“不是!”我刚降下来的体温又有攀升的趋势,“我只是懒得问而已,又没多大意义,反正今天通知就会来告诉我我半决赛对手是谁。”

“你倒真是挺沉得住气的,我要是你我早急的寝食难安了。我会早早的打听到那三个人是谁,然后逐个分析他们的强项弱项是什么,然后找出对付他们的方法。”

“我就算是今天知道了对手是谁我也有十多天的时间去考虑你说的问题。”

“我碰巧打听到了剩下三个人是谁。”裴云鉴说话的口气有点吊胃口的感觉,“你想不想知道?”

“洗耳恭听。”

“今年白部族干的不错,四个里面两个都是羽霖国的人,白法师着实风光了一把哈。”裴云鉴说,“两个白法师,一个蓝法师,一个黑法师。红部族和紫部族今年倒霉,一个都没有。”

“啊?”我有点意外,可能是十岁时那个凭空消失的姐姐给了我不可磨灭的印象,使得紫法师在我的心目中一直都是强大的象征,“紫法师很强啊,和梦雪对战的那回我差点就折在她手里。他们的圣女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她没有入围?”

裴云鉴很惊讶:“你是装天真呢还是真不知道?紫部族玫瑰圣殿的圣女是从来不屑于参加任何比赛的,如果她真的参加那我们都没戏唱了,她肯定是冠军。”

“她这么强?”我实在无法把冠群雄这个词跟这么柔美的女孩子联系起来。

“没人知道她强大到什么地步。”

翅膀拍打的声音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拉开窗子,一只雪白的猫头鹰立刻飞了进来。

“蓝法师是一个二十二岁的女人,四级空间术士,天分很高。她善于制造多维空间扰乱敌人,而且听说还拥有坐骑,能力不可小觑。”

猫头鹰落到我的书桌上,伸出前腿,上面绑了一卷羊皮纸用红丝带缚住。我赶忙去解丝带,手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

“黑法师就是你了,那两个白法师也都是四级,一个二十三岁,另一个也就三十出头,现在的巫师界真是人才辈出啊。”裴云鉴在海螺那边发出深深的叹息,“我估计我这辈子是熬不出头了。”

我手忙脚乱地解下羊皮纸,展了开来。

“二十三岁的那个年轻人叫陈夏,他父亲好像是什么副市长,在羽霖国的势力很大。另一个虽然年龄大了些,天赋方面差了些,但经验之丰富、判断力之精准,是你们三个人没法比的。我看过他一场比赛,真的是个很可怕的人。我不知道你的白魔法是怎么一回事,也不知道你对白魔法的抗性强到什么地步,不过就我对一般黑法师的理解来看,白法师都是黑法师最大的克星。相同级别的黑法师和白法师对战,黑法师必败无疑。虽然你打败过许多级别比你高的魔法师,但这次你一定要小心,否则就可能落败。”

“哦。”我心不在焉地应着,眼睛仍旧停留在羊皮纸上。所有通知选手的信件都被预先下了咒语,只有解咒才能让上面的字迹重新显现出来。我焦急地等待着,慢慢地羊皮纸上从一片空白到开始出现淡淡的四散的墨迹。一小块一小块的墨迹就像是有生命的一样在纸上流动,很快,一行小字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宛若五雷轰顶,我看着那一行字不知傻了多久,头开始发昏,紧接着感到窒息。

我想起几个月前,就在这家客栈的门口,我的错觉,或者我认为这是我的错觉,因为我已经无法分辨那条身影到底是真实还是幻境。我想起我冲到街对面不见他踪影时心中翻涌的绝望与无助,就像是被人丢进了深渊里,就像是个迷失的无助的孩子。

那天之后我想过一千种方法去找到他,表达我对他的崇敬与爱,告诉他我的悔恨,请求他的宽恕,却没想到现实永远比想象更富有戏剧性。

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我竟会以这种方式与他再度相逢。

“喂!炎英璇!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裴云鉴愠怒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嗯,没事,我听着呢。”

海螺那边安静了一会儿:“小璇?你没事吧?我听你的声音怎么这么古怪,鼻音好重,你……你不会又哭了吧?发生什么事儿了?”

我已经没有心情纠正他的称呼:“我没事,你说你的。”

尽管我已经看到了那个名字,但裴云鉴说出那两个字的时候我的心还是狠狠地刺痛了一下:“我刚才跟你说的第二个人,你一定一定要小心,他的名字叫晨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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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遇见
“我刚才跟你说的第二个人,你一定一定要小心,他的名字叫晨羽。”裴云鉴说。

我忽然不纠结了,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我要去找他。”

“你要去找谁?”

“晚上再联系,拜拜!”

“喂!等等!刚才话还说的好好的呢干嘛突然就要走哇?”

“回来再解释。”我迅速穿好外套,打算就此冲到楼下,可是身下的痛苦不得不让我延迟我的计划。夜魂你这个变态。我心中一边骂一边念咒给自己恢复。

“炎英璇?还在不?”

“别和我说话,我现在正忙着呢。”

“忙神马?”

不理。

“嘿!嘿!你倒是给个话啊!”

继续不理。

“……”  


一个时辰之后,我出现在大竞技场的检录处。工作人员看见我很惊讶:“炎先生?现在不是比赛时间,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我想麻烦您帮我查一下晨羽的联系方式。”我彬彬有礼地回答,“我有些急事需要尽快联系到他。”

“晨羽?嗯?就是你半决赛的对战的那个晨羽?”

“就是他,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谢谢您。”

工作人员摇摇头:“对不起先生,我们有规定参赛选手的私人信息是不能随便透露的。”  

“可是我真的有事情要找他啊。”我锲而不舍。

“抱歉,规定就是规定,我帮不了你。”工作人员说着转身就要走,我看软的不能达到目的,把心一横:“等一下。”

工作人员回身看我:“先生还有什么事?——你干什么?!!”

我的咒语已经打中他的胸口。

时间水晶提速,又是在他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暴起发难,工作人员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我使用的是一个叫【木偶】的操控魔咒,施咒者可以命令对方做任何事,包括讲真话,就像操纵一个木偶一样。夜魂当初示范这个魔咒的时候,叫一个女仆在吃饭的时候当着众人的面说她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我为这件事和他吵了好几天。现在要不是没有其他办法,我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工作人员的目光很快就混沌了,但他的意志还在挣扎反抗我的操控。我记得夜魂使这个术法的时候女仆一秒钟就服服帖帖了,显然我此时的功力还不足以支持我做到这一点。我问他:“晨羽住在哪里。”

他脸部的肌肉扭曲着:“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可以让组委会取消你的比赛资格——”

“我问你晨羽住在哪里!!!”我重复了一遍,声音带着冰冷的怒意。

“……我不知道。”

我用风吟指了指他,他立刻跪了下来,浑身颤抖:“我……我真的不知道,但我这里有参赛人的档案,我可以给您查,不要折磨我……”

“拿给我看。”

他一骨碌爬起来,不敢再多说什么,在木偶的强制下抖抖索索地带我走进他的办公室。我进了办公室后,他关上门,从架子上取下来一个厚厚的资料袋:“今年的参赛人的资料全在里面。”

“你快点查,查到了告诉我。”我走到旁边的沙发前一屁股坐了下去。  

“一定,一定。”此后很长时间房间里只有单调的翻阅纸张的声音。好长一段时间他都不停地翻啊翻,我以为他想跟我耍心眼儿,淡淡道:“你知道我是黑法师,黑法师有很多办法可以叫一个人听话的,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脸上的汗立马就落下来了:“不是我不配合,是这里实在是没有啊。我都找了三遍了,不信您自己瞧。”

“你不用跟我耍花熗。”我让自己坐的更舒服一点,翘起二郎腿抬眼看他,“还是刚才那句话,想舒服还是想受罪,你自己看着办。”

“我这里关于他的就这么一张表啊!住址什么的他都没有填空着,你就是杀了我我也变不出他的地址来。”

“拿给我看看。”

他迅速把材料递到我手里。我接过来,发现上面除了记载了晨羽的名字和他四级光明术士的身份外,表格的其他地方一片空白:“怎么会这样?”

“向他这样的不提供信息的选手不多,但也不是没有,他们要么是主动到场地来得到信息,要么是自己有猫头鹰来取信。”

“……好吧,”我看他这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也怕搁着呆久了夜长梦多,“那就这样吧。”我解开他身上的咒语。我从他瞧我的目光中看出一丝灰暗的情绪,他发现我在看他,立马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去。

“谢谢你。”我走到门口时对他说。

他嘟噜了句什么,声音太小我没有听见。

“当然,为了预防你之前威胁我的事情发生,我还是要做一些预防措施的。”我抓住门把手的手忽然松开,转身正面着他,嘴里念出了一个咒语,“一忘皆空。”

他的眼神立刻空空洞洞,我和他对视三秒,他就扑通一声倒在桌子上沉沉睡去。等他醒来,他就会把遇见我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


出竞技场往回走的路上我相当苦恼,本以为事情这样就可以解决了,没想到比我预想的复杂的多,主办方的途径是走不通了,如果我想要找到他的话,还得想其他途径,要么就只能等到十五号半决赛的那一天了。

可我真的不想那样。

又一次回到客栈的门口,走进前厅前我习惯性的转身回望车水马龙的街道。我又想起那天看见他的情景,当时我就站在我现在站的地方,看着他从对面的巷子里走出来。当然那也可能是我的错觉,间隔时间越长我就越分不清这究竟是真是幻了。我叹了口气,心中无比伤感,正打算进客栈时,他又出现了。

他又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有了上次的教训,我没有一见到他就头脑发热地冲过去,而是看着他,等待他的下一步行动。而这一次他也没有躲,而是径直穿过人群向我走来。然后,在我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来到我的面前,低下头,冷漠地看着我问:“你不惜威胁工作人员来找到我的目的是什么?”

我傻了。我真的是傻了。

他见我不答,嘴角上斜,露出一个笑容,笑有很多种,这种决不是愉快的笑:“你要没事,我就走了。半决赛见。”

他转身离去。

心脏开始撕扯般的疼痛。

我哑声道:“晨……师父,等等。”

他脚步慢了些,但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头。我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一下子冲了上去抓住他的衣袖:“不要走。”

“不走留下来做什么。”

“三年前的事情是我错了。”我感到他的身形僵硬了,我生怕他冲我发火,在他回话之前抢着把话说下去,“我……我当时不应该说那么过分的话的,我……我真的对不起你,我道歉,我……”

话越到后面喉咙越堵,到最后多说一个字都要崩溃。

他沉默着听我说话,身体依旧维持着僵硬的动作。等我说不下去了,他才回问一句:“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么?”

眼睛开始莫名地发酸。

他猛然转身看我,目光冰冷:“有些事是没法重来的。当时我解释过甚至求过你,你放弃了这个机会,那么一切就都错过了。”

“不,”我固执地说,“不会这样的。我知道你恨我,我不希望这样,我真的不希望这样,我希望我们还是三年前的样子,你是我的导师、我的偶像、我的一切——你说过,你愿意当我第二个父亲。”

“炎英璇,抬起头看着我。”

我强迫自己和他琥珀色的瞳仁对视,强迫我的泪水不要在下一刻掉下来。他的眼神柔和了些许,但是里面还是没有多少暖意:“你想要什么?要我原谅你?好,我原谅你了。之后又能怎么样?听到你说三年之前我是你的偶像我很高兴,但是三年后你还愿意要我这么糟糕的导师吗?愿意把我这么个垃圾的人当做偶像吗?在有了夜魂之后?”

“老师你——”

“我早就不是你老师了,你不必这么称呼我。”他淡淡道,“你这一身黑魔法,是他教的吧?他又年轻又厉害,不知比我好上多少倍,你跟了他三年还会把我这个不入流的光明术士放在眼里?”

“老师……晨羽你误会我了,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就我所知,他做任何事情都不会不索要报偿的。他这么费心费力教你,目的是什么?”

“他……”我语塞。他刚刚稍有温和的目光又犀利起来,冷笑一声:“怎么?做出来的事情不好意思说?黑暗和光明是相克属性,除了那种方法,没人能够同时获得黑暗光明双属性的能力。你跟他睡了多少次他才肯教你的?”

我脸上热辣辣的,受不住他质问的目光,低下头去。

“而你就无耻下贱到这种地步,为了学习法术连杀父之仇都可以不顾,连做人最基本的尊严都可以抛下,甘心做他的玩物?你真让我失望,炎英璇。”

“不,”我受不了他的话了,声音颤抖着打断他,“你说错了。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弃杀父之仇不顾,他复活了我的父亲。”

“他为了得到你倒真是付出了不少心血呢。”晨羽冷嘲热讽的话就像一记鞭子抽在我的心上。

“而且,我也不是为了对魔法力量的渴望才……才和他一起的……”我继续说,声音越发抖得厉害,我不得不停下来深吸一口气才能继续说下去,“我……我和他在一起是因为……我喜欢他。”

沉寂。

我单薄的声音很快被街上喧嚣的声音淹没。

他一瞬不瞬看着我,眼中的眼神逐渐由震惊转化为极端的厌恶。

“你说你喜欢他。”他重复一遍,淡淡的口气不知为何我听在耳中,会心痛。

“是。”我鼓起勇气回答。

“他自私、残忍、冷血、刻薄,最重要的是,他是一个男人,而你……居然喜欢他?”

“是!”

他突然狠狠一巴掌甩到我的脸上!

我被他抽的重重摔到人行道上,挣扎着爬起来时我和他周围已经聚集了许多围观的人。我觉得被他抽的地方像是有火焰在燃烧,伸手抹了一把嘴角,殷红一片。

他脸上的表情很是难看:“我刚才打你你为什么不躲。”

我摇摇头:“我知道你见我这个样子很生气,我……我做你的学生,却让你丢脸了,我对不起你。”

晨羽怒视了我一会儿,眼中的坚冰终于完全融化。

我挣扎着说:“如果这样能……能让你好受一点的话,我愿意。”

“傻孩子。”他奄忽冲上来把我抱在怀里,一面紧紧搂住我一面重复着这三个字。我回抱住他,克制着不让自己大声抽泣出来,可泪水还是打湿了我和他的衣衫。我哽咽着问:“我娘呢?她这些年是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她……她还好吗?”

他一窒,陡然推开我。我连退四五步才踉跄站定,愕然看着他。泪眼模糊中,他冲我露出一个悲伤的笑,低声说:“英璇,我对不起你们。”

“老师,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我不懂……你要去哪里?不要走!师父!!晨羽!!!”

他做了一个让我觉得完全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看着我,脸上维持着让我心碎的微笑,然后下一瞬,蓝光就在他的周围亮起,他就像夜魂使用空间法阵时那样凭空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mhzy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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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真相
十三号的晚9点我回到客房时,发现里面已经有了一个人。夜魂歪歪斜斜地坐在椅子上,正在摆弄一个五颜六色的海螺。听到开门声他头也不抬地问:“小璇这是你姓裴的朋友临走前送你的空间海螺?”

“……”我对上次的事情还耿耿于怀,一看见他就来气,“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这时候来,又是不想让我安稳睡觉是不是?”

“嗯。”他总算抬头看着我了,一面放下海螺一面站起来。

“告诉你,没门!炎少爷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跟你干那种事。”

他被我激烈的反应震到了,呆了半晌才说:“我记得你上次还挺乐意的啊。”

“那是上次,”我径直从他身边走过,一屁股坐在他之前坐的椅子上抱起胳膊,“上次你还没等我醒就自己一个人溜了,你甭以为我会这么容易原谅你。”

“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吗?”他的脸沉了下来。我被他古怪的口气搞得一愣,下意识说:“当然还有别的原因,后天就是半决赛了,我要好好休息,没精神跟你闹。”

“这才是真正原因吧。”他冷冷问。

“……什么意思。”

“我想我说的已经够清楚了。”他霍然走到我面前低头看我,“我才一走你就去找晨羽,你当我不知道?”

我一愕:“你还知道什么?”

“我知道两个月前裴云鉴走的那天你看见晨羽,冲上去找他时他却走了,你为此哭了半天;我知道一号你去竞技场找他的联系方式没有找到,回来的路上他主动来找你。然后你们两个当着一大街人的面哭哭闹闹搂搂抱抱跟失散多年的情人似的——”

“这不是重点!!!”我被他那几个形容词搞得又羞又怒,“重点是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你一直在暗地里注意我?!!”

“你离开之前我在你身上放了乐米虫。”

“那是什么东西?”

“一种肉眼看不见的小虫子,天生具有远程传递信息的能力。它和它的另一半会能够通过声波传递信息,魔法师可以读取它们传递的信息转换成视频。”

“你太过分了!!!”我一下子就火了,“我上次就该猜到的,我说你怎么对我知道的那么清楚,原来你一直在监视我!!!把那玩意儿给我弄掉!!!”

“没必要了。”他淡淡答,“上次你和晨羽卿卿我我的时候他就已经帮你把虫子弄掉了。”

“啊?”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都不知道他怎么会……”

“他用过这东西,对乐米虫的了解比你多。”

“……所以说一号到刚才我见到你前为止你都不知道我的行踪?”

“对。”他忽然放弃了淡漠的伪装,拽住我的衣领不住摇晃,“这几天我几乎要急疯了你知道吗?!!这十多天里我五次到你的房间来,可是你都不在!!!要不是我知道你十五号还要和他比赛我都怀疑你们俩是不是偷偷地溜走了——”

“拜!托!夜!魂!!”我把自己的衣领从他的手里抽出来,“我和他溜走干什么?你脑子里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你在乎他!!”

“那也不是你想象的那种感情!!!”我大声吼出这句话后我们俩都愣了。我大口喘气,丢下他一人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夜魂跟上来,和我并排站着:“那你说说你对他是什么感情。”

我头也不回的看着窗外的夜景:“夜魂,这个世界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的。除了性,人与人之间还会有很多种感情。”

“你说的就跟我是除了肉欲外什么都不懂的色情大叔似的。”

“……我没有这个意思。”

他没有搭腔,我的话就这么消散在微冷的晚风里。窗外的霓虹灯不停地闪烁,照得夜魂的脸孔忽红忽绿,闪烁不定的就好像我此刻的心情。我沉默了会儿,小心翼翼地寻找着措辞:“我不知道你之前和他结了什么梁子,你们两个好像都特别的仇视彼此。”

夜魂笑的毫无幽默感:“他没告诉过你?”

“没有。”

“那我也不打算告诉你。”

“……随便你。”

他搂住我的腰,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他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这个问题真的没什么好讨论的必要啊,”我抬起头,皱着眉看他,“他当了我两年的老师是不是?虽说他教我的白魔法我现在都用不到了,但我还是很感激他的。另外我还觉得三年前我做的太过分了对不起他,就是这样。”

“如果真的就是这样,那你看到他的反应也有些过度了吧。”他还是闷闷不乐,“我从没见你为哪个人那么疯狂过,看见你这样我真的很难受……何况,你是她的亲人。”

“什么?谁?谁的亲人?”

“没事。”我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有事瞒着我。

“我讨厌被人蒙在鼓里的感觉。”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夜魂答,“而且结局并不美好。今天太晚了,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你的。”

“切,什么啊,你要想告诉我现在就会说了。你压根就不想告诉我,我知道你这么说无非就是想把事情拖着,然后时间一长我忘了你就不用告诉我了。”

“我发誓我会把一切告诉你。”

我的眼对上他的眼,蓦然发现他是认真的,除了这点,我还在那双翡翠色的眼睛里看出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伤、心痛、懊悔等情绪。我有些犯窘:“好啊,我相信你了。”

“对不起刚才我情绪有些激动了,”他按按眉心低声说,“这几天我过的真的很糟糕……失去了你的消息不说,我父亲又突然生了很严重的病,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好起来,或者如果真的好不起来他还有多少时间……”

“啊?你父亲……怎么会?”

“宫里有人想害他。我不知道是谁下的手,不过我差不多能猜得出指使者应该就是国王龙冥殇。”

“什么?!!”我老半天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你父亲不是暗塔主人吗?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害你父亲?”

“我父亲在摩斯国权利太大,国王早就想除掉我们了,何况他也有充分的理由。他知道我杀死龙琪的事。”

我打了个寒战:“你的话真让我害怕。”

“你不必担心,最后谁胜谁负还是个问题呢。你不会有事的。”

“我不是在担心我自己。”

“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我也不会有事的。不过为了预防万一,你比完赛后暂时还是不要回摩斯国了。我马上就得走了,走之前我不得不给你一个忠告。我希望你——恳请你离晨羽远一点。”

“夜魂,你这次的醋吃的真的是莫名其妙!”我的声音高了个八度,“我都说了我对他完全是学生对老师的崇敬之情了你干嘛还在这上面纠缠不休的?”

“他对你绝不是这样。”

“你自己一人性向不正常并不代表全世界的人都性向不正常!!他和我母亲在一起,这不还是你先发现的告诉我的吗?!”

他直视着我的眼睛一字字问:“你知道他为什么喜欢你的母亲吗?”

“不知道——为什么?”

“他之所以喜欢你的母亲,是因为你的母亲长得和他之前爱的一个女人很像。”

我愣了很久。脑子中像是有无数线索乱麻一样交织在一起,刚才夜魂的一句话让我一下子找到了线头。我重复了一遍:“你说晨羽之所以和我母亲在一起是因为我母亲长得像他之前爱过的一个女人。”

“是的。”

“而我,因为长得和我母亲很像,也就是说长得和他爱的女人很像,所以你认为他很可能会移情别恋,把他对我母亲的爱转移到我的身上来?”

“你比你母亲还像她。”夜魂的声音很平淡,但我因为在他身边呆的久了看得出他是在极力掩饰自己的不平静的内心,“你和她年轻时候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

“你指的‘她’是你挂在蓝色房间里面的油画上叫姵玥的女人吗?”我淡淡问,一面留意夜魂的表情。果真他的脸色立马变了:“你……你进去过?”

“哦,我忘了,那个房间是不让人随便进的。”我故意装出无所谓的样子,“我说你和晨羽干嘛一个和我、一个和我母亲好,原来……原来都是因为她。”

他按住胸口后退一步,脸上的表情极为痛苦:“不要再说了。”

“而你之所以恨晨羽,是因为你和他爱上了同样的女人。”我不顾他的感受,继续说,越说声音越抖,越说音调越高,“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不去找她?!为什么都来找我们?!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们对姵玥的爱你们改变了我的一生!!!我以为——自始至终我都一直以为——你爱我是因为我是我的缘故,我现在才知道完全不是这样子!!!你爱我完全是因为我像一个你追求不到的女人!!!我算是什么?!!一个微不足道的替代品,一个傀儡,好给你一个幻觉让你觉得她是爱你的?!!”

我每吼出一句话,夜魂的脸色就白了一分,到最后我喉咙嘶哑得说不出话来,他才开口:“我之前告诉过你这一点。你忘了三年前我们签订契约时你问我我为什么喜欢你,我说因为你长得像一个人。”

一股寒意在我心底迅速蔓延开,因为我意识到他的的确确和我说过这话。他从来就没有瞒过我,我才是从头到尾的傻瓜,白痴一样以为他爱的人是我。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现在还能控制住自己没有崩溃,他看着我,眼中写满担忧。我挑挑眉:“说完了?现在可不可以请你出去让我好好睡觉了?”

他上前一步:“小璇,你误会我了,我不是单纯因为你像她才喜欢你的,我从来没想过把你看做她的替代品,我——”

“滚开!!!”  

他不动,我用力把他向门口推,他把我搂进怀里。我真的是气疯了,疯狂地挣扎:“放开我!!!你以为我知道我在你眼中不过是个替代品之后,我还会像原来那样配合你吗?!!放开我!!!你为什么不去找你的姵玥?!!去找她去啊,不——要——来——纠——缠——我!!!”

“我找不到她了。”

我还处在盛怒之中:“你到底放不放开?!!”

“她死了。”他接下来的话让我顿时忘记了反抗,只知道抬眼看他。他漂亮的翡翠绿眼睛睁的大大的回望我,里面空空洞洞,像是瞬间失却了魂魄。“她死了。”他艰难地重复一遍,两颗泪珠忽然滚了下来,“她死了,她背叛了我……我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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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惊喜
夜魂走后我的情绪一直十分低落,到十五号的早晨我醒来时心情更是糟糕的要命,满不情愿下楼吃完早餐后刚一出门就看见梦雪的笑脸。我愣了愣:“早啊,你这么早在这里干什么?”

和我的消极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梦雪笑的一脸灿烂:“来找你啊,今天不是你半决赛的好日子嘛,姐姐我特地赶来给你加油助威看你怎么把那个叫晨羽的家伙打得落花流水。”

“……”按理说她一大早就来到我客栈门口等我我应该表示下感谢,所以我强打精神笑着应了句,“谢谢。”

“客气什么啊,你吃早饭了没?”

“吃了,”我话刚说完她的胃就极其响亮地咕噜了一声,“你没吃?”

“嗯,”梦雪立马捂住肚子,十分尴尬地笑笑,“哎呀,肚子叫真是丢死人了。我这不急着找你么,就没吃饭啊。”

听了这话我心中不由得小小的感动了一把,不过我没有把我的情绪表露出来:“早晨不吃早饭可不对,吃完早饭再说别的。”说这话时,我们已经回到客栈一楼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柜台的老板娘闷闷不乐地看着我们,“这家客栈价格便宜,所以东西不是特别好,你就将就将就吧。”

“成啊,”这时候waitress已经端着茶叶蛋油条豆浆径直冲我走了过来,我朝梦雪挥挥手:“给她。”她嘟起了嘴,把餐盘往梦雪桌上重重一摔,就扭着屁股走了。梦雪朝waitress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拿了根油条冲我晃晃:“不再来点?”

我摇头。她就把那根油条一下子噎到嘴里,喝了几大口豆浆咕嘟咽下去取笑我:“小璇童鞋,你在这里很受欢迎嘛,老板娘和服务生都那么喜欢你。”

我干笑没说话。

她见我不回答也就不说什么了,飞快地把鸡蛋剥了皮,用筷子夹起来囫囵塞到嘴里。我见她狼吞虎咽的样子,有些吃惊:“你昨天晚上没吃饭?怎么这么饿?”

“不是没吃饭,”她嘴里塞着食物回答的话有些模糊不清,“我在赶时间。”

“你有事?有事的话你吃完饭就走呗,不用管我的——”

“不是我自己有事,我给你准备了个惊喜,要你去看的。”

“你太费心了,不就是个半决赛嘛,还要什么惊喜,不需要的——”

“小璇你太不给人面子了。姐姐我费心费力筹划了那么半天,你一句‘不需要’就把人给打发走了?”她说话的语调是轻松的,但宝蓝的大眼睛很是严肃,“你这话好伤人。”

“额,我没有伤害你感情的意思,我只是……算了,谢谢你。”

“只是什么?”

“没事,你接着说。”

“你看上去情绪很低落,”她放下筷子审视着我,忧心忡忡,“你这样的情绪对打比赛很不利的啊。有什么事情吗?”

事实是,我知道夜魂喜欢的不过是作为替代品的我之后情绪十分不好,不过这件事我不能也不愿和她说清楚:“没什么大事。”  

“不就是不愿意告诉我么,说那么婉转做什么。”梦雪一针见血冷冷问。

“梦雪……”我抬头,看见她连看我的眼神都变得冷淡起来,心里很不舒服,“你……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我是有点生气,因为我最喜欢的一个好朋友从来没有把我当好朋友看待,认为我为他付出全是多余,有了事情也总瞒着我从来不肯告诉我。”

“不是这个样子,你误会我了。你为我做那么多我很感激你的,只是我这个人从来不善于表达感情,再加上这几天心情比较差所以说的话过分了点。你说的对,我确实有事,可是我实在没法告诉你……对不起。”

她和我对视了一会儿,终于叹气:“每个人都有点心事不愿意和别人透露的,我理解,你要是真不愿意和我说,我也没法子。那我只能忠告你,不要让别的人别的事搅乱了你的节奏,破坏了你的生活。”

“谢谢你的忠告。”

“不管是什么事,你现在都必须打起精神来,因为下午就要比赛了,我知道你很强,但以你这种精神状态,是铁打的人都得落败。这点我可以帮你,”她调皮地眨眨眼,“就是我刚才和你说的小惊喜哦,怎么样,去看看吧?”

她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还能说什么?“好啊,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的惊喜到底是什么啊?”

“当然不能!”她立刻装出一副神秘的姿态摇摇食指,“天机不可泄露哦,要是你事先知道了那还叫什么惊喜嘛。”


“怎么样,开心不开心?”

一个半小时后,我站在竞技场的检录处,看着七八个浓妆艳抹服饰各异的女的冲我笑,皱眉冲旁边的梦雪问:“这是你的惊喜?!”  

“对啊。喜欢不?”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梦雪见我太寂寞了送我几个女人让我乐呵乐呵……胡思乱想什么呢我这是。我为自己冒出的念头感到羞愧,干咳两声问:“她们干嘛的?Cosplay?”

梦雪吃惊的嘴巴张的大大的:“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什么明不明白?”难道她真的是要送我女人?!梦雪你也太劲爆了吧。

“她们都是你的粉丝,我辛辛苦苦召集来的给你做啦啦队哦。”

“啦啦队……”我看着那帮冲我挤眉弄眼的女人,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着实没想到。”

“那你认为她们是干嘛的?”

“……”我要纯洁。我要纯洁。  

“小璇!”其中一个已经按捺不住了,屁颠屁颠冲了上来,“小璇我能近距离看见你真是太荣幸了!你近了看比在看台上看着还帅哎,我能找你要个签名不?”

汗!瀑布汗!!我哪见过这阵势,嘴巴立马结巴起来:“不不不至于吧,谢谢,我想还是不不不不用了……”

“矮油,不要这样嘛,签一个呗。”

“露西,你太过分了!说好一块找他的,你自己就丢下我不管了。重色轻友,讨厌你!小璇,不要给她签。”又一个女生冲了上来,跟我抛媚眼的同时还不忘给那个露西丢个白眼。

露西立马火冒三丈:“珍尼,你非要和我抢是不是?”

“是你和我抢不是我和你抢好不好!”

“我讨厌你!”

“我更讨厌你!!”

“行了行了够了够了!!!”我受不了了大吼一句,她们立刻闭上嘴巴齐刷刷地看我,“你们想要什么?签名是吗?我签然后能不能麻烦你们消失让我消停一会儿好不好?”我抓过她们手中的纸笔,胡乱签了两下就头也不回地往与她们相反的方向走去。梦雪追了上来:“你干嘛?她们都很喜欢你的你这么凶巴巴的干什么?”

我转过头:“拜托梦雪姐我今天心情真的是非常不好没心情和女孩子胡闹,你就饶了我好不好?”  

“我以为你会喜欢的。”

“我不喜欢,对不起。”

“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讨女人欢心呢?!”梦雪终于抓狂了,“你就算不喜欢你就不会装出喜欢的样子让我高兴一下吗?!!”

“那我该说啥?我很喜欢?”

“真的真的受不了你了!!!”

她撂下这句话后良久没了下文。我以为她走了回过身发现她还站在我身后看我。我沉默了一下,寻找着措辞,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道:“我错了。”

她抱起胳膊:“你除了会说对不起外还会说什么。”

“我……”

“算了。”她烦躁地说,“你不喜欢就不喜欢了,不用假惺惺地装作喜欢哄我。你可以告诉我你喜欢些什么吗?这样下次我可以找点你喜欢的东西来送给你,这样你高兴我也高兴,省得弄得跟今天这么不愉快。我告诉你,这些人都是我费了半天劲挑选来的,她们都有跳舞功底,而且我还特别费心编了一套舞蹈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教她们跳。既然你不喜欢……”她耸耸肩。

“我真的……”

“别又是对不起。”

“……”

“行行行,原谅你了。我想我的脾气可能也是暴躁了点,你心情不好我应该理解你,我不该冲你发火的。那……比赛加油。我先带她们去观众席了。到时候给你加油助威啊。”她特爷们地拍拍我的肩,“打起点精神来,别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晨羽就是个渣,你一下就能打败他的。放轻松,我看好你呦。”然后不等我说话,她就招呼那些啦啦队员一起消失在人群里。  

我默默走到检录处检录,默默来到后台候场。看台的喧嚣嬉闹声不时透过厚厚的墙壁隐隐传来,而我却陡然有些恍惚,仿佛此刻安安静静坐在后台椅子上的人并不是我,而是别的什么人。这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直到工作人员来催我入场,我才恍若梦觉,一下子无数现实与回忆交错着袭来就像海水一样把我淹没,我木木地站在原地。

“炎先生,你还在等什么?对手已经上场了。”工作人员催促道。

“啊,他已经上场了吗?”我傻傻地重复着,勉强笑了笑,“可……可是我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他怎么办。”

工作人员静静的看着我说:“有什么无法面对的?不管你和他之前发生过什么,到了赛场之上就是对手的关系,竭尽所能打败他就可以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觉得有些奇怪:一个素不相识的工作人员怎么会和我说这些?他冲我微笑,笑容温暖而熟悉。走廊上的灯光比较昏暗,我仔仔细细看他,忽然认出这张脸来了:“裴云鉴!你怎么来了?你回麒麟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嘘小点声,”裴云鉴小声说,一面警惕地看着四周,“我是今天早上刚来的,到竞技场入口找你时发现你和梦雪在一块。然后我发现你的精神状态真的让我放心不下,就来这里想在你上场之前给你打打气。”

“这里不是随随便便谁都可以进来的啊,”我看着他的工作服,皱了下眉,“你别告诉我你是耍手段进来的吧?你放倒了一个工作人员和他掉的包?”

“是这样的,所以我才叫你别大声把我给暴露了嘛。额——小哥你——”

我陡然冲上前将他抱住:“裴云鉴,谢谢你。”

他的胳膊僵了僵,然后紧紧回抱住我:“嘿,我看你今天真的有点不正常,茅坑里的石头都成绕指柔了,再这样下去我可要反攻了。”

“什么?”我这才反应过来他上次分别前的那些话,立马推开他,“你别往歪了想,我只不过是像个朋友拥抱朋友那样拥抱你,没别的。”

他坏坏一笑:“朋友和情人的界限有时是很模糊的哦。”  

“……我要上场了,比完再聊!”我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无聊的话来,说完话就往外走,他没有追上来,我回头,看见他在朝我挥手,然后走道转了个弯,他的笑脸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心中的坚冰在不知不觉融化,我第一次由衷地感激,感激裴云鉴和梦雪对我的关怀,意识到交到这两个朋友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我大步往外走,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走入竞技场的刹那我抽出腰畔的风吟,看着它,嘴角慢慢露出了一个几天来第一次真心的微笑。  

裴云鉴,你说的对。赛场之上,只有对手与对手的关系,所以晨羽,不管我们之间发生过多么难以割舍的往事,站到竞技场上的刹那我们就是对手。我会像做你徒弟的那两年里每天上午训练时那样,竭尽全力去打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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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半决赛
空旷的场地。耀眼的阳光。拥挤的看台。嘈杂的人声。

我闭上眼,深深呼吸了一口竞技场干燥的空气,这才缓缓睁眼,看着对面的人。

晨羽又一次换上了我第一次遇见他时穿的那件纯白金边法袍,脸上的表情因为距离过远的缘故看不清晰。阳光在他咖啡色的头发上跳跃,舞动出光明的旋律。

他手指一招,法杖立刻就出现在手中,光芒万丈。

金雨。对于它我最熟悉不过。在跟着他的那两年里,有多少次我看见他抽出这柄法杖,有多少次在危难时刻是这柄法杖的主人用它保护了我。

“比赛马上开始。现在,请两位选手上前。”

啊?我又有些纷乱的思绪被裁判不带感情的声音召回了,眼睛再度聚焦时,晨羽已经走到我的面前,琥珀色的瞳仁平静的看不出一丝波澜。我愣愣地和他对视,慢慢地、慢慢地,这双眼眸中漾起暖意,他看着我,嘴角渐渐泛起一抹我熟悉的笑容。

解说员被魔法放大的声音在竞技场上空回响:“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第五十三届联盟选拔赛半决赛现场。我是蓝笙,今天将由我来做这场比赛的解说。我先介绍一下这场比赛的两名选手……”

晨羽在解说巨大声音的掩护下,淡淡对我说:“英璇,你不必因为我曾经是你的老师什么的就顾忌不肯对我出手。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让我看看你这三年有什么进步。”

“老师,我……”

他猛地打断我:“我知道你现在能站在这里已经证明你的实力可能已经不在我之下,你不必手下留情。同样的,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好。”

“比赛双方握手。”解说员的声音不知何时已经消失,现在是裁判员在说话。我伸出手去,他立刻抓住我的手,用力一握,迅即放开。

“现在,退后。”

我的大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我的双腿就已经潜意识地服从裁判员的指令一步步倒退。裁判员在我们之间的距离拉到五十米左右时喊:“停!”

我停下来,又看不清晨羽的脸了。

耳畔是呜呜的风声夹杂着看台上永不停息的嬉笑。

“我数到三,比赛正式开始。一……二……三……开始!”

巨大的乳白色羽翼在裁判员宣布开始的刹那在晨羽的背后砰的伸出展开。他飞到空中,口唇翕动,我不知道他念了什么咒语,只知道下一刻两柄纯光元素化作的刀刃交叉着向我劈来。刀刃未到,上面卷起的烈风就足以让我气滞,我不敢怠慢,迅速调动出暗灵盾牌挡住这一轮攻击。

刀盾相撞的那一刻,我清晰地感受到灵力通过两柄尖刀排山倒海涌向我的盾牌。和同京辰对战时不同,晨羽释放出的是纯正的光明之力,而且从这一击我发现他的修为已经达到四级巅峰,有向三级靠拢的趋势。面对京辰的火攻固若金汤的暗灵,这次居然像冰见了火一样化成轻烟,我在漆之灵崩溃前的刹那用时间水晶将自己瞬移,却已是万分狼狈。

晨羽的攻势并未因此而削弱分毫,我刚刚重新显形,他的新一轮攻击就接踵而至,根本不给我喘息的机会。我心中有些懊悔,我的身法比晨羽快得多,本来完全可以抢占先机,却因为一时疏忽到了现在被动的局面。比赛到现在已经进行了两分多钟,我却只顾着招架,连一次主动出击也没有过。再这样下去可不行,我暗想。眼见又是光刃来袭,我心中一横,不闪不避,硬生生架住了一招。

光与暗,瞬间撞击在一齐。霎时我的眼前只剩下无边的黑与白在不断的纠缠交织,迸发出的魔法力量以我和他为中心不断向外扩张开去。卡拉拉的碎裂声不绝于耳,我站立的土地因为承受不住我的压力开始开裂,我不得不分散灵力展开骨翼飞上天空。双脚离地的一瞬,一束光柱击中早已不堪一击的地面。终于,在巨大的轰鸣声里,地面下陷,成了一个直径数十米的深坑。

巨大的灵力冲撞让我嘴角不断沁出鲜血,头晕眼花中,我看见晨羽拍动羽翼向我飞来,手中的金雨光芒足以和太阳媲美,琥珀色的眼眸也因为灵力的巨大消耗变成灿灿的金黄色。在离我十米左右处,他大吼一声,金雨杖尖的璀璨光辉就像洪水决堤,那瞬间爆发的白色怒潮几乎灼伤了我的眼球。

你还真是如你所说的那样毫不留情啊。再次利用水晶消失的刹那我沾血的唇角抽动,露出了一个不知是忧伤还是苦涩的笑容。

晨羽的强势一击没有击中我,打到赛场边界的防护网上,擦出的火花密集的好像下了一场光雨,比我见过的任何烟火都要明亮绚丽。防护网外观众席上的人吓得纷纷闪避,好在是有惊无险。

我现在的法力已经能操纵水晶让自己消失五分钟以上,在消失的时候我一面调动灵力调理自己的伤势一面谨慎地观察晨羽的一举一动。晨羽看不见我,只得停下进攻的脚步,雪白的羽翼拍动徐徐降落到地面。一朵巨大的白色莲花出现在他落脚的地方,一片片展开它的花瓣,将他包裹其中。

白莲。三年前的回忆又清清楚楚浮现在我脑海里,我克制着自己的情感,继续往下看。

晨羽用白莲护住自己的全身后,就把金雨往地上一杵,顿时法杖上的白光黯淡了,与此相反的是白光像是有生命的一样从法杖与地面相接的那点为中心像四面八方扩散开来。他身后的空气开始扭曲,一直半人高尖耳朵的生物从扭曲的空间中显现,刚刚出现就熟练地释放了一系列辅助疗伤魔法在他的身上,并开始了吟唱。

我还是头一次看见他召唤法杖的守护精灵。这家伙相当与众不同,叫人看了一眼绝对难以忘怀。他和晨羽有着一样的褐色眼睛和乱蓬蓬的短发,不过颜色是墨绿色的。他的脸是精灵特有的瓜子脸,但绝大部分精灵不会有的浓眉大眼为这张脸孔增添了不少野性的气息。此外他还上身赤裸,从胸口到手臂都文满了密密麻麻的墨绿色纹身。他最引人注目的却不是这些,而是他额头上亮白色的菱形图案,也不知是宝石还是文上去的,打他出现就一直散发着极其刺眼的光辉。

有了精灵的辅助,晨羽身上的魔法元素强度正在以几何倍数的速度惊人地向上攀升。他施法完成后果绝对是灾难性的,所以我不准备再等下去了。我仍旧保持着隐形的状态,但两只相当于人类六级的骷髅兵已经高举着大刀和盾牌出现在他的身后向守护精灵扑去。

我使的是黑法师六级的死亡召唤。三年前夜魂的未婚妻正是用这个法术召唤出一个五级的骷髅王让我差点死掉,所以我对这个法术印象特别深刻,但现在不是我怀旧的时候。

我召唤出的这两个骷髅兵虽然在防御方面比骷髅王差了不少,但却是骷髅兵中唯一具有魔法属性的种类。这两个骷髅兵一个水属性,一个火属性,我的初衷是让它们两个中断晨羽的施法并给他的守护精灵造成一定伤害,我再趁机反击。

但事实很快告诉我我低估了守护精灵的能力。守护精灵,尤其是强大法杖的守护精灵,本身也拥有和法师相媲美的灵力与智慧。看见从两边包抄向他的骷髅兵,晨羽的精灵停止了吟唱,嘴角微微一撇,琥珀色的眼中写满不屑,然后,地上纵横交错的白色纹路亮度突然就强了一倍,两个骷髅兵的速度一下就慢下来了,双腿颤抖,眼中的火苗不断跳动,像是在忍受什么巨大的折磨。

骷髅兵是纯粹的黑暗生物,强烈的光属性魔法伤害会让它们瞬间失去防御能力。我一看见地上的纹路亮起来心中就暗叫不妙,知道这两个家伙凶多吉少了。它们就像是在烤架上的冰块,不一会儿就会汽化的连水蒸气都不剩。

果真很快其中一个就跪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我相信它如果有发声器官的话此刻它一定会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另一个看自己命不久矣,在完蛋前奋不顾身猛扑上前,手中的刀和盾化作熊熊烈火狠狠斩在精灵的右臂上。精灵发出一声惨叫,晨羽的法杖在下一刻就重重打在骷髅兵的脑袋上。骷髅兵的结局惨不忍睹——脑袋直接被烧穿了,剩下没有头的骨架哗啦啦散落一地,不一会儿就被光魔法化成轻烟。

可精灵的手臂也造成了无法挽回的伤害。他白皙的文着墨绿纹身的漂亮手臂上多了一块明显的烧伤,而且因为火焰带有黑暗属性他的伤势会更加严重。我的灵力此时已经消耗了二分之一,还负伤在身,但知道如果此时不把握机会的话我就真的会落败了,所以我还是咬牙,念出了消耗灵力值高达两千多点的越级四级召唤魔咒,【生灵之门】。

生灵之门和死亡召唤的最大区别是,死亡召唤只能召唤级别比自己低的普通亡灵生物,生灵之门却能随机召唤出和自己同级甚至比自己强大得多的高等生物,而且范围不限于亡灵生物,只要是与黑暗不相违背的属性,高等魔兽、五行属性甚至极其稀有的时间空间属性的魔法生物是都是生灵之门召唤的范围。

生灵之门的缺点一是灵力消耗巨大,而且对于像我这样越级使用的术士还有额外的反噬作用;二是生物被我召唤期间我和它之间是有生命契约血脉相连的,对召唤生物的任何伤害都会被我和它共同承担;三是该咒语极大的随机性,虽说召唤出的一定是不低于自己等级的生物,但召唤出一个一级的无敌魔兽还是五级的骷髅王毕竟是有着质的区别的。我这么做已经算是孤注一掷的打法了,如果我真的那么点背召唤出一个骷髅王的话,那么我就可以直接缴械投降了。

很快灵力的枯竭就让我无法维持隐形的状态出现在空中,反噬的痛苦令我嘴中不断涌出血来,血液像殷红的小溪一样流过下巴滴滴答答溅在我漆黑的巫师袍上。

晨羽看出事态的危急性,大叫着企图阻拦我,可惜太晚了:晴朗的天空迅速灰暗,前一刻还杲杲明日,现在已经是一片混沌。在混沌的中心不断传来猛烈的魔法波动。这种魔法气息狂野而猛烈,像是源自洪荒的神秘而恐怖的力量,同时不断有一声声低沉的啸声从这令人悚然的混沌深处不断传来,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恐怖。

我已经处于晕厥的边缘,眼前的一切都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血雾。我背上的骨翼拍动的速度越来越慢,直至停止,就在我要从高空坠落的时候,一个庞然大物飞到我的身下,我重重落到了它的背上,抬起头看见一双玫瑰色的眼眸。那东西张开嘴,炽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脸孔,我清醒了一点,睁大眼和它对视,看见一张浅棕色的有点像蜥蜴样的脸孔。

我靠,我的人品真是爆发了,我居然召唤出了一条幼年赤龙,这可是相当于法师三级巅峰的强大存在啊!就是夜魂在都没有十分把握能赢得了它。为了它我再多呕三升血也是值得的啊。

晨羽老师,这回你真的是没戏了。我淡淡想,脸上慢慢挤出了一个笑容。

似乎看出了我的虚弱,赤龙飞的很慢很小心,还时不时回过头来看看我。我向它摇摇头示意我撑得住,它点点头,玫瑰色的眸中露出一抹淡的不能再淡的温柔,这目光再转向晨羽时,立刻变成极度的冰冷。

我看它冷血的表情有些发毛,不禁为晨羽担心起来。我以前听晨羽和夜魂都说过,高等的生物有着不亚于人的智力,所以我低声对赤龙说:“你不要伤到他,他是我的老师。”

赤龙立即点头,也不知有没有听懂我的话。

晨羽脸上是一种难看的死灰色。在他的背后,守护精灵也傻眼了,捂住自己受伤的手臂看着赤龙,和晨羽一样琥珀色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恐惧。我看他这样的表情十分难受,冲他喊道:“老师,赤龙你打不过的,你认输了吧。”

晨羽听到我的话,动作明显僵硬了一下。我叫赤龙停下不要进攻,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晨羽忽然就笑了,笑的极其嘲讽:“你真的以为是这样吗?”

“赤龙是三级,你怎么可能打得过它——”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发现他消失了,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重新出现在我的面前,手中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向我的脖子抹去。

变故之快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如果是平时的我还可以仗着水晶避开,可是现在我完全没有这个精力。晨羽大概也是认为我能够避开,所以当匕首吻上我的喉管我仍不闪不避时,他立刻停了手,他的反应算是足够快了,可是锋利的匕首还是割破了我颈上的肌肤。

鲜血丝丝渗出,我咳嗽着,摇摇欲坠地看他,眼神迷离而涣散:“我败了……老师,我错了,原来即便能召唤出赤龙,我还是得败在你的手里……”

晨羽的表情也是纠结而复杂的,他抛下匕首,把我紧紧搂在怀里,刚要使用疗伤魔法为我疗伤就被赤龙的怒啸打断。因为生命契约的缘故,我脖子上的划伤也给这条龙造成了同样的伤害。尖锐的痛苦让它忘记了我的命令,它转过头,大嘴一张狠狠咬住晨羽的后背。晨羽被它用力抛出去,撞到防护网上重重摔落,赤龙还不解气,张开翅膀向他飞去,飞到中途巨大的火球从它的口中喷出,对着地面上奄奄一息的人飞落!

“不——!!!”我绝望地擂着赤龙的脊背,可仍阻挡不了火焰将他淹没。大滴大滴的泪水涌入我的眼眶,恍惚中我似乎是挣扎着想飞到晨羽那里去,可是骨翼刚刚扇动身上的剧痛就令我瞬时晕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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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契约召唤兽
火。无边无际的火。我站在血与火的世界中,心中充满惶惑与恐惧。

我在火中奔跑。火舌狞笑着把我包围,烧灼的疼痛让我尖叫起来,就在这时,一条漆黑修长的人影从火焰中缓缓走了出来,体态无比高贵优雅,我抬头,熊熊火光中那个人白皙的脸孔格外地妖娆。

“夜魂,”我叫出那个人的名字,声音嘶哑,几近哀求,“夜魂,救救我。”

那个人冷冷看了我一眼,翡翠色的眼眸中有的却不是我所熟悉的温暖与爱意,而是死一样的冰冷与无情。我被他这样的眼神吓得倒退一步,他收回目光,转过身就打算离我而去。

他走进最灿烂的火光里。

而我,就像是甘愿扑火的飞蛾,疯了一样冲过去,冲到火焰的中央,冲向他离去的方向。火焰舔舐着我,烧灼着我,我感觉我全部的身体都要在这无边的火中焚烧殆尽。我冲过去跪下来,从背后牢牢抱住他的腰,哀求着:“夜魂,回过头看我。”

他一动不动,像一具石雕。很久才传来他的话,模糊得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如果你不怕被烧死,那么就这么跪着抱着我吧。”

烧灼的巨痛撕裂着我的每一寸神经,我知道我支持不了多久了,继续哀求道:“夜魂,你回过头,回过头看着我啊!!你为什么不救我?你要我死……难道你真的要我死吗?!”

“是的。”

“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对待我?!!”

他终于慢慢转过身,低头看着已经被烧的体无完肤的我。他翡翠色的眼睛牢牢地盯住我的,里面不再是冰冷,取而代之的是十分的恨意与怨念。此刻,站在我面前的不再是那个宠我爱我的夜魂,而是一个我不认识的陌生人,一个十足的魔鬼。

那个魔鬼俯下身,用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摩着我的脸颊:“你问我,我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你?”

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突如其来的巨大恐惧牢牢地攥住我的身心,我甚至忘却了烈火焚身的痛苦,那只手的手指从我的脸滑落到我的脖颈上,在我的气管处来回抚摸,我知道他的手指只要一用力,我就会在顷刻间死去。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你?”那个魔鬼问。

“是的,我不知道。”我鼓起勇气让我的牙关不要打颤,回答他。

“你难道不知道,你背叛了我?”

我惊愕地看着他,他收回摩挲我脖子的手解开自己的衣领露出胸膛。我知道在那里有一道伤疤,可是这一次在我看到它的时候,它却在流血。

鲜血迅速染红他雪白的内衣,渗到他漆黑的巫师袍上,红的触目,红的惊心。

而我,居然像是被抓到罪证的罪犯一样,惊恐的一步步倒退。

“六年前,姵玥,你给了我这个伤口。”

“对不起,我错了,求求你,求求你……”

“我那么爱你,我为了你放弃了荣誉,放弃了地位,放弃了一切,而你,居然背叛我,和那个叫晨羽的白法师上床。”

“不,不!夜魂,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饶恕我吧,饶恕我吧!求求你……求求你……”

“你为了和他在一起,甚至不惜要杀我。”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这个伤口,我将永远记得。这个耻辱,我也将永远铭记在心。姵玥,亲爱的,你应该知道,对于黑法师而言,情人的背弃是我们无法原谅的。”

“夜魂!原谅我吧!既然……既然你这么爱我,你怎么能忍心就这样杀了我?看在你对我的爱的份上,不要杀我好不好?”

他看着我,残酷的笑了笑,似乎我脸上的惊恐使他感到了精神上极大的满足,然后他俯下身,在我的耳畔极轻极轻地吐出了四个字:

“你。去。死。吧。”


我猛地惊醒,额头上缀满了大大小小的汗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做这种梦?真是……梦中夜魂残忍的眼神和话语,我光是想想就觉得浑身血液凝结,还有,那个在梦中跪地哀求的女人,那个“我”,是谁?姵玥?

我的眼前又浮现出几天前的深夜,客房里夜魂哽咽着说他杀了她时的景象。我之前从没见他哭过,可那刻泪水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肆无忌惮地在他脸颊上流淌。我从未想象过一个人可以拥有如此痛苦绝望的情感,直到那时,直到那刻。记忆中那张痛哭流涕的脸孔,和梦境中的交织在一起,把我的心慢慢撕成两半。

“小哥?你醒了?”

我抬头,看见裴云鉴坐在我的床沿,正俯下身子看着我。不等我说什么,他就伸出手放在我的额头上,指尖微微冰凉,我听到他的声音说:“烧已经退了,但身体还是十分虚弱,需要好好休息。”

“什么……”我这才省起我在半决赛上晕了过去。真讽刺,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了,上次昏迷还是近四年前初夜的晚上,我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心头更加难受,“晨羽他……怎么样了?”

“他比你幸运。你们比赛时白玥圣殿副殿主一级大法师韩睿在这里,他使天使守护直接就让他完全康复了,他现在一点问题都没有,好的跟没比赛前一样。”

我心中大石落地,喃喃道:“那就好。”

他怪异地看着我:“晨羽是谁?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该不会他又是你的一个相好吧?”

“……”我刚想说裴云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门口就传来一声怒吼,我认出那是赤龙的声音,大吃一惊,“它怎么还在这里?”

裴云鉴立马站了起来:“不妙,你那个赤龙朋友自你晕倒之后就一直守在这里,我得出去看一下。”

“你等等。”我也爬了起来,刚一下地就踉跄一下,多亏裴云鉴及时扶住我才没有摔倒。我觉得浑身骨头都像要是散开一样,跌跌撞撞走到门口,看见赤龙像一个影壁那样堵在房间的外面,背上棕黑色的鳞片一片片张开,正冲着什么东西咆哮。

我绕过它庞大的身躯往外看,登时心里咯噔一下。它的面前站了两个人,都是我熟悉的人。晨羽和陈夏,两人都拿出了各自的法杖,和赤龙面对面对峙着,陈夏的红玉法魂顶端已经不断冒出黏稠的血光,要是我来晚一步,恐怕这两人一龙就要打起来了。

“停下,停下!”我大喊,赤龙听到我的声音立刻回过头,困惑不解地看着我。我看见它还听我的命令松了口气,立刻对它道:“这两个人都是我的朋友,你不许攻击他们。”

赤龙不甘地看了我一眼,又冲晨羽陈夏怒目而视了半天,我觉得它应该回到自己的时空去了,不料它尖啸一声,几十米长的身躯砰的一声缩小了,下一秒它原先站立的地方是一只身长半米不到的迷你玫瑰色小龙,扑扇着背上的两对小翅膀就往我的怀里扑。我被它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躲开了,它一个收不住咣当撞到门上,立刻拍拍翅膀飞起来,恼怒地看着我呲牙咧嘴,似乎埋怨我没有及时将它接住似的。

“My god,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一头雾水,“召唤生物不是应该在召唤结束时回到自己的时空去吗?怎么这个家伙还赖在这里不走?”

“看来这家伙是喜欢你,自愿做你的契约召唤兽了。”晨羽刚刚走上前一步,小赤龙就尖叫抗议,他只得停下来,“不信你检查一下自己的契约符文看看。”

“没这么巧吧?”我一面说一面检查,这时小龙已经原谅了我,开始像只大蚊子一样绕着我不断盘旋飞舞,“……还真有这么巧,它它它真成了我的契约召唤兽了!可是我压根没记得我和它签订过契约啊,它怎么能在我事先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我签这个契约的?简直是霸王条款嘛。”

“你有什么好抱怨的?”裴云鉴看它长得可爱,想摸摸它,它立刻就炸毛了,从鼻子里喷出一连串火星,“我靠,真凶啊。拥有契约召唤兽是空间法师和黑暗法师的专有能力,我们红法师想要还没这个福气呢,更何况是三级的强大赤龙!这家伙幼年就这么厉害,等它长成了那更是无敌了。有它在谁敢动的了你啊?”

“话是这么讲……”我看着大蚊子,心中还是有些不情不愿。

“那你在别扭个什么劲?”

我犹豫着张开双臂,小龙立刻就尖叫一声钻到我怀里。这家伙个子小甭说体重大的要命,我被它撞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裴云鉴赶紧把我拉起来:“赤龙小朋友,你的主人受伤未愈,你不能这么卖力,他吃不住的。”

“……”我的嘴角在抽搐,我的嘴角抽搐的很厉害。裴云鉴这话,我怎么听着怎么这么觉得有弦外之音。我看向陈夏,这个火红头发又高又壮的青年自出现起就一直没有说一句话,我想问他你半决赛打得怎么样,进决赛没有,可一见他淡漠的眼神问话就生生咽回肚子里。

这个人,五年前我和他曾并肩作战过,当时他笑着看我,对我说两年之后选拔赛上我们不见不散。不曾想,阴差阳错,我和他的相见被生生推迟了三年,现在我看向他,他没有刻意地躲避我的目光,只是看向我的眼神是那么陌生,陌生的仿佛五年前我和他的生命轨迹从未交错过一样,陌生的让我心寒。我移开目光看向晨羽,他琥珀色的眸子深沉似海,我压根从中读不出任何信息。

还是裴云鉴最先打破这个尴尬的沉默:“小哥,你打算给它取什么名字?”

我看向怀中小龙深玫瑰色的大眼睛,心头一片茫然:“我不知道,你觉得呢?”

“它长得挺可爱的,全身上下都是粉红色,好像一朵玫瑰花。不知道它是公的母的?要是母的,叫小花还比较合适。”  

小龙听了他的话,忽然就从我怀中挣脱出来向他飞过去,飞到中途一个西瓜大小的火球就向他砸了过去。裴云鉴慌忙躲避,但衣服还是着了火。他变出水来把火浇灭,但衣服上已经烧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破洞,估计是没法穿了:“这家伙这么火爆脾气,一看就不是母的,它大概对我叫它小花很生气。”

小龙轻蔑地哼了一声,继续往我怀里钻。我拍拍它的脑袋,刚想对它说你以后收敛点,不要动不动就教训人,他接下来一句吐槽就让我几乎当场吐血:“唉,这时节搞基真是魅力无穷啊。没想到连龙都好这口。”

“我去!裴云鉴你——”我刚想痛骂他就被陈夏的反应吓着了。这位二十三岁的青年本来是一脸漠然地站着的,听到这话脸色一下子变了,看我的眼神也由先前的淡然一变而为难以置信和极端的蔑视。小龙感受到他身上的敌意冲他怒吼一声,陈夏冷笑着举起法杖,被晨羽把手按了下去。

裴云鉴也一下子不知所措了,看看陈夏看看我,结结巴巴地问:“炎小哥,你和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裴先生,麻烦你回避一下,我有点事情想单独和他谈谈。”我刚不知如何以对的时候晨羽就大步走到我面前,无视小龙的示威和抗议对裴云鉴说。

裴云鉴明显呆愣了一下答:“好啊。”

晨羽没有多说一个字就走进屋内,站在玄关淡淡看着我,我硬着头皮跟了进去,只听砰的一声,晨羽在后面重重带上了门。
兽兽73c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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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不错啊,大大,

楼主留言:

O(∩_∩)O谢谢

mhzy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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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谢谢的哈,希望以后继续支持O(∩_∩)O~~
mhzy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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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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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hzy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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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谢谢,希望继续支持撒O(∩_∩)O~~
mhzy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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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喜欢
晨羽和我一前一后地来到我醒来时的房间,我正不知说些什么他就开口:“你身上还有伤,床上躺着去吧,我跟你说几句话就走。”

“哦好,”我笨手笨脚地爬上床躺下来,看着天花板上繁复的花纹图式:“这是哪里?”

“玫瑰圣殿的分殿之一,我们因为半决赛受了伤,被特别批准在这里疗养一阵。”

“对了,当时我看见火球砸到你的,我听裴云鉴说白玥圣殿殿主亲自使用天使守护为你疗伤,那你现在……”

“我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你不必担心我。”

“哦。”我也觉得自己有些啰嗦,尴尬的笑了笑,“我知道我自己很烦,老在一个很明显的事情上纠缠不休。其实刚才你来之前我就向裴云鉴问过你,我却还要再亲口问你一遍,我只是……我只是想亲口听见你说没有事,然后我才安心。”

“你不必解释,我懂。”

他坐在我的床前,天神般的眉目英俊如画。

姵玥之所以背叛夜魂就是因为投入了他的怀抱。

而今,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清晨,我躺在床上看着他坐在我的床头,看着他伸出结实有力的手抓住我的手,感受着从他掌心源源不断传递而来的温暖与力量时,心里竟也感觉到了同样的悸动。

“陈夏他今天的举动好奇怪,他看我的样子,就像……就像他压根不认识我了一样。”

“因为他恨你。”

“恨我?!我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吗?他上次见我不是还说他很喜欢我么,他干嘛现在恨我?”

“你成了黑暗法师,陈夏认为你背叛了我们,背叛了白玥圣殿。”

我琢磨了一下他的话,觉得莫名的难过。我抬眼注视着他,问:“那你呢?你是不是也恨我?恨我背叛了你成了黑部族的人?”

晨羽没有回答。

金色的阳光透过巨大的雕花百叶窗打进来,照在他咖啡色的短发上。

我合上眼,静静呆了一会儿,享受着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感觉,轻声问:“另一场半决赛结果如何?”

“陈夏赢了。”

“那挺好啊,你和他决赛,冠军这回逃不出白部族的手心了。”

他没有说话,我睁开眼,正巧看到他眼中一闪即逝的复杂神色:“你错了,半决赛赢的人不是我。”

“啊?你不是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了么?裁判员怎么会认定——”

“你的赤龙在我赢你前的刹那把我从它背上甩了下去,令我瞬间失去了战斗能力。”

“你胡说!当时情况明明不是这样的!你明明可以杀了我,却在最后一刻收了手,然后你想给我疗伤才被赤龙摔下去的!你去分辩啊!你去找裁判员理论去啊!你为什么不——”

他静静看我,不说话。我被他沉郁的目光看的哑口无言,张开了嘴巴却说不出话。

“我不在意。”他终于说。

“撒谎。”

“我不是说我不在意比赛的结果。我已经三十一了,如果我抓不住这次机会那么以后我就没有机会了。与我相反,你年纪还小,天分又高,前途无量,我没有理由让我成为你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

“你说你不会手下留情——”

“我这么说过,我也是这么做的。你是用自己的实力赢得了这场比赛。”

“你又在撒谎。”我执拗地回答,“凭着你对空间瞬移的操纵能力,你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地赢了我。我知道你在手下留情。”

他默然。我强撑着让自己坐起来,好更加清楚地看清他的脸,同时问:“你拥有这个能力,我跟着你的两年里你却从来没有使用过,这是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回忆起那个让我拥有这个能力的人。”

“可你却因为那个人的缘故爱上了我的母亲。”

这次他沉默的更久。我步步紧逼,抓住他的肩膀一字字问:“晨羽,你实话告诉我,你之所以爱上我的母亲,是不是就是因为我母亲长得像那个叫姵玥的女人?”

“……夜魂告诉的你这些?”

“不是,我自己猜的。”

他看着我,眼中有苍凉的笑意:“那你是不是也认为,夜魂之所以爱你,是因为你也像她?”

“难道不是吗?!!”几天来这个念头一直啃噬着我的内心,让我痛苦,让我抓狂,而此时此刻,他的话更是像一把尖刀狠狠扎入我的心脏。

“炎英璇,如果你真的爱上一个人的话,你就应该明白,爱一个人是可以因为各种理由的。”

“你的话听起来像是在为你们两个因为同一个女人爱上我们的行为作辩护。”

“我从没想过为夜魂的行为辩护,”晨羽淡淡说,“我知道他比我更爱姵玥,我也知道对于她的死他一直处在深深的愧疚与自责中,但这并不能让我对他的恨减少半分。”

“我特别想知道如果我母亲知道你爱她的真相后她会是什么反应?”

“她不会知道了。”他接下来的话让我如堕冰窖,“她死了。”


我的伤势基本痊愈,两天后一个初秋的清晨,我和晨羽降落在福瑞森林边缘,踩着满地的枯枝落叶,慢慢向希瑞镇走去。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水气,估计是前几天刚刚下的雨。晨羽走在我的前面,朝阳透过树丫在他宽阔的后背上投下一个个摇曳的光斑。这样的情景,在过去是经常发生的,每次我和他回希瑞镇探望我母亲时,我们就会走上这样一段路。

今天,我和他回去,依旧是去看她。

不同的是,她已经不在人世。

晨羽说,他把她葬在了炎府的后花园里。


两天前当晨羽告诉我她死了的时候,我当时质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母亲好端端的怎么会死,他答我父亲想要杀了她。

“不可能!!!”我当时情绪十分激动,涨红了脸冲他吼,“我父亲那么爱我母亲,他他怎么可能会想杀她?!!”

“夜魂为什么要杀姵玥?”晨羽冷冷反问一句。

我突然就觉得窒息。

“你父亲的性格很暴烈,激动起来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这点你和他很像。”晨羽答,我知道他想起了三年前分道扬镳的事,喉咙里愈加堵得难受,“我对他说这是你原配的妻子,我是第三者,既然你已经回来,我没有干涉你们的权利。如果你妻子愿意,我自己退出,你继续和她在一起。然后他就说了许多非常难听的话,话难听的我不想复述,他冲上去扼住你母亲的脖子,被我拉开……好吧,我得承认,当时我听了你父亲的话要说一点不生气是不可能的,所以我采取的手段有点过激,你父亲被我赶走后第二天被发现死在山涧里。”

“你害死了我的父亲。”

“是的,”晨羽说,琥珀色的眼睛麻木的看不出一点表情,像是一个已经失却灵魂的躯壳,“我不打算瞒你,同样我也不奢求你能原谅我。”

我放在被子底下的手痉挛地几度攥紧又松开:“……我母亲呢。”

“你母亲最后这几年一直生活在良心的自我谴责之中,你父亲的出现让她彻底崩溃了。发现尸体的一个星期后,她自缢了。”

我的泪水终于不受控制的滚落了下来:“不……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以我现在对黑魔法的控制能力,加上赤龙,这个世界上我杀不死的人并不多。倘若是别的人造成了我双亲的死亡,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可这个人,是晨羽。

更何况,这件事本身也不能全部怪他。我母亲和他在一起,那是她心甘情愿的,她自缢,也是她自己的选择。要真的怪,也只能怪老天爷为何如此无情。

晨羽的脸自始至终就面无表情的好像石像,现在他默然看我,淡漠的眼神近乎残酷:“你的父母几乎全是因我而死的,你就不恨我想杀了我为他们报仇?”

我涩然一笑:“你希望我这样做?”

“如果你这样做,我会理解。”

“你的意思是要是我现在想杀了你为我爹娘报仇,你就坐在这里一动不动等着我杀了你?”

“对。”

我怒视他,他毫不避讳的和我对视。最终还是我先移开了目光,翻了个身让自己背对着他躺着:“不,我不想像夜魂一样生活在悔恨中。”


“英璇。”

两天后的清晨,晨羽的两个字打破了我们之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的沉默。我抬头,发现他蓦然停了下来,转身定定的看着我,有些奇怪:“怎么了?”

“我觉得三年前的事我欠你一个解释。”

“……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了。”三年前的事情是我此时此刻最不想讨论的几件事之一,“那时我头脑冲动,说了许多冲动的话,做了许多冲动的事,我向你道歉了,你也原谅了我,这事情就这样吧没什么好提的。”

“那件事上我也有错。如果我早点告诉你的话事情也许就不会发展成今天这个样子。”

“你是想说如果当时你早点告诉我你喜欢我母亲,我接受你们在一起,然后夜魂告诉我真相后我就不会和你翻脸,进而我就不会和他走,我父亲不会复活,我们三个现在还开开心心生活在一起?”

“我希望是这样。”他说着轻轻吐出口气,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当然你肯定不希望。”  

你喜欢夜魂,你想和他在一起。

我想了想答:“你错了,如果你早点告诉我依我当时的性格我也不会同意的。当时的我不会接受你为了想和我母亲好才当我的老师,我会觉得这是卑鄙的。”

“可是夜魂教你是为了同样的原因。”

“是的,他教我知识的唯一原因就是他喜欢我想和我上床,而且他的手段比你卑鄙得多,”我笑笑,丢下他继续向前走,“这就是我现在为何改变观念的原因。”

“你真的喜欢他?”

我被他说话的奇异语气弄的一呆,忍不住回身看他。他站在原地,脸色苍白,早秋的风把他一尘不染的巫师袍刮得上下翻飞,琥珀色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望着我,里面不再是云淡风轻,翻滚着的惊怒与绝望几乎要把我吞噬。他见我不回答,突然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来牢牢抓住我的肩疯狂摇晃:“你回答我啊!!你真的喜欢他?!!”

“是我是真的喜欢他。”

他像是瞬间失去了力气,松开了抓住我肩膀的手踉跄后退,最后撞到一棵树的树干上。我脑袋嗡的一声,冲上去扶住了他:“老师你——”

他目光散乱地看着我,喃喃问:“为什么?”

我的头脑霎时一片空白。

他笑了笑,笑容酸涩悲凉:“为什么,你喜欢的人竟然是他。”

我已经震惊的完全不能正常思考了,呆滞半晌才结结巴巴的答:“这……需要理由吗?”

可同时我看见你这般纠结的样子,会心痛。

他脆弱的目光就像是初春水面的薄冰一碰就碎。

我按住胸口平定了一下被他弄得紊乱的心跳,轻轻回答:“老师,我知道你和他之间有太多不愉快的往事,我无法判断谁对谁错,更何况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就让它过去吧。”

他闭上眼,再度睁开时里面已经恢复他惯常的淡漠神态。他冷冷看我,扬了扬眉毛,问:“哦?真是这样吗?你既然这么喜欢他,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他还在我这里?”

我被他的问话堵的后退一步:“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老师了,夜魂是,你又喜欢他,我想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在麒麟你却这么执着要找到我,直到现在你还跟着我,我想如果仅仅是单纯的歉疚你不至于会如此吧。”

“……”我瞬间语塞。

他拍拍身上撞到树上时落下的灰尘,看也不看我一眼大步往前走去:“如果你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的话,那就请你离开我。”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挺拔的身影渐行渐远,心中的混乱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晨羽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眼看他就要消失在树丛之间时,我再也受不住了吼道:“我承认我贱我喜欢你想跟你呆在一起你高兴了吗?!”

我歇斯底里的叫喊声惊得树上的鸟纷纷飞起。

他蓦地回头看我,琥珀色的瞳仁掩饰的极好露不出半点情感。慢慢的,他唇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他走到我面前,低头看我,重复一遍:“你说你喜欢我。”

我已经后悔说这句话了,可泼出去的水也收不回来,只得点点头。

“要是别的人和我说这句话我会认为他说的喜欢纯粹是师徒之情,可是你是个玻璃,说这句话就有点令人遐想了。”

“我说的就是你说的第一层意思。”我迅速答,然后我突然就明白过来他是什么意思了,抬起头直视他的眼,一字字问,“还是说,你希望我不是?”
mhzy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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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报 只看该作者 74楼  发表于: 2013-08-31 0
第十三章    不堪回首
晨羽用动作代替了回答。

身体突然被他推到树干上,不等感受到脊背撞击硬物的痛觉他就凑过脸疯了一样地吻我。我这个被夜魂调教的敏感至极的玻璃身体瞬间就被点燃了,一面回吻着他一面解开他胸口的衣扣。晨羽的吻是狂暴的,带着夜魂所不具有的野蛮和占有欲望,很快一种全新的狂热感觉就席卷了我的全身,我被他扑倒,然后他的手就开始迅速而熟练地在我身上游走。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夜魂每次欢好前的爱抚一样。我的那里已经硬了,呼吸也急促得像头牛,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我的每一寸机体都没有阻止接下来事情发生的欲望……

他不是夜魂……

他解开我的上衣,灼热的手指顺着我平坦的小腹向下滑去……

他不是夜魂!!他是晨羽!!!

我猛地推开他,骨翼在背后一下子展开带着我飞到树上。我的悬崖勒马让他清醒了过来,眼中的狂乱消失了,他默默地看我一眼,然后弯下腰把地上的衣服捡起穿上。

“你刚才在做什么?!”我的声音在不可遏制地颤抖,“你把我当做了谁——姵玥?我母亲?又或纯粹仅仅是我?!”

他不说话。

“你刚才又打算干什么?!要不是我最后拒绝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就打算在这片林子里面要了我?!!”

他嘴唇动了一下,吐出了一个字,那个字正是我心中最害怕的:“是。”

“晨羽你……”我的脑袋一阵阵晕眩,我都担心我会不会一个重心不稳从树上直接栽下去,“我实在无法相信,这样的话竟会是你说的。你在我心中一直是父亲一样的存在……夜魂是对的。”

他消失了,下一瞬他就出现在我站的树枝之上。我本能想后退,结果一脚踩空,险些从树上掉下去被他眼疾手快及时拉住:“你放开我。”

他松了手。我拍拍翅膀飞到距他十米的另一根树枝上停下。他问:“夜魂和你说过什么。”

“他说你对我的感情不是单纯的师父对徒弟的感情,他说你会因为和喜欢上我母亲同样的原因喜欢上我。”

“他是对的。”他毫无心理负担轻轻松松就招供了,“那你呢?你就认为你对我完全就是师徒之情这么简单吗?”

我的腿好软,我的头好晕,我的心好乱。我现在看着他,脑海里却满是他刚才狂暴的亲吻与摸索的手指:“我不知道。”

他的下一句话又给了我一记猛药:“你和她身体里流的是同样的血。你不会不想要我的,只是你不肯承认而已。”

“你说的‘她’是指我母亲还是姵玥?”我强行忽略他的第二句话,问。

“姵玥。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她是谁吗?她姓素,是你母亲的亲妹妹。”


真相。无比残酷的真相一个个揭开伪饰的面纱赤裸裸地展现在我的眼前,令我无处逃避。

我又回想起梦中跪在夜魂面前哀求的女人。

那个女人竟然是我的小姨。

我深吸一口气平定情绪:“夜魂之前也说过我是她的亲人,你们全都知道这件事,却全都选择了把我蒙在鼓里。”

晨羽说:“夜魂不会告诉你这些的,他的手段太恶毒太残忍,他怕你知道真相后不原谅他。”

我和他漫步在希瑞镇的街道上,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二十年前,在蓝部族最尊贵的织梦圣殿的一个房间里传出来了一声婴儿的啼哭,那个女婴的母亲都是当今世界上最伟大的蓝法师、现今的联盟副主席素婉灵,女婴有一个十二岁的姐姐素婷,三天后,这个女婴被起名为姵玥。

“等一下,”我打断了他的话,内心的震撼已经达到一个峰值,“你是要告诉我,我的外婆居然是魔法师联盟的副主席?!”

“是的。”晨羽答。

我深吸一口气:“没事,你继续说。”

他继续告诉我说他也住在织梦圣殿,他是个孤儿,打记事起就在羽霖国四处流浪。在他五岁那年一个极其偶然的机会让他撞见了素婉灵,素婉灵把他带回了织梦圣殿,在那里他被一对忠心耿耿的老仆认作养子,他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织梦圣殿的仆人。他是看着姵玥从小长大的,因为大了她十岁,她一直把他当做亲哥哥看待。

我忍不住又插嘴道:“事实证明你和她不仅仅是亲哥哥和亲妹妹这么简单。”

“那是后来的事,”他答,“当时我对她真的是一点那方面的念头也没有。不是我不想,是我觉得不可能。姵玥非常优秀,很小就展现出了对魔法惊人的悟性,随着她一天天长大,她越发出落的美丽无比,她就像一只高高在上的凤凰,我光看着她就觉得自己无比的微小。”

“我没怎么听到你提我的母亲,她不是姵玥的姐姐吗?她比你大一岁,按理说你们应该更谈得来啊。当时你就没有对她产生过一点想法?”

“没有。”

“为什么?”

“你到底是要揪着几个问题纠缠不休呢还是要听我把故事讲下去?”他问。

“就这么一个问题,别的不多问了。”

他想了想说:“除去相貌十分相似,你母亲和姵玥没有多少共同点,尤其在性格方面。你母亲小的时候因为一次意外丧失了学习魔法的能力,之后就变得沉默寡言,不容易让人留意到她的存在,而姵玥却从来都乐意让自己成为众人的焦点。”

“你的意思是和姵玥一比我母亲就是被忽视的那个。”

“你母亲没有她优秀。”他简简单单答。

我用尽全身自制力才克制住暴打他一顿的冲动:“然后呢?夜魂是怎么喜欢上姵玥的?”

十年前,蓝部族所在的岚湘国和摩斯国开始了战争,首都和玉沦陷。秀吉带着军队闯入织梦圣殿,烧杀抢掠,无所不为。晨羽的养父母都在那场战役中遇难,他九死一生逃到了羽霖国,被一个白法师收养。姵玥和我的母亲都被抓去,成了摩斯国的俘虏。

接下来的叙述是晨羽后来先后遇到姵玥和我母亲的时候,从她们那里得知的,她们成为俘虏后的遭遇。摩斯国大获全胜,带着战利品凯旋而归。他们对待俘虏的手段令人发指:六十以上和七岁以下没有劳动力的老人小孩一律处死,剩下的人被分为两组,男人们归到一组作为奴隶,女人们和少部分有姿色的男孩子供高级将领和王公贵族享乐。

说到这里时我们已经来到炎府的大门前,他推开门和我走进去,环视着里面积满灰尘的房间和窗外荒芜的庭院,沉默了好久才开口:“之后的事情你听后绝对会痛苦万分,如果你不是特别执着这一切的话我建议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我想到我母亲和姵玥竟沦落为男人的玩物,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痛苦在撕扯着我的内心:“你说吧,我受得了。”

他叹了口长气,才继续讲述下去。虽然我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可是当我听到他接下来的叙述时,心里还是有如万把钢刀在搅。

那些被选中的人会被集中到一个房间里,摩斯国的高层人员会被邀请到这个房间里来,挑选自己中意的人。夜魂就在那些人中间,他一眼就看中了姵玥。同样看中她的还有不少军官,但是因为夜魂在摩斯国的地位他们只能忍气吞声。

“夜魂他居然是通过这么卑鄙龌龊的手段占有了姵玥。”我慢慢说,心中又苦又涩又气又恨。

“他一向如此。”晨羽答,“你和他在一起,难道从一开始就是自愿的?”

我愣住,一时间心里面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不过就这件事上,他的确救了姵玥一命。他使她免去了后来的凌辱,为此还得罪了不少人。”

“凌辱——什么意思?!!”

“按照他们的规矩,所有俘虏被挑选完之后,俘虏在当天晚上会被当做玩物满足任何人的需要。”晨羽的脸色很沉重,“选择当晚在场的任何摩斯人都可以去和任何俘虏发生关系,第二天俘虏才真正归所选人所有。”

我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的意思是——轮奸?”

“是的。”

“那我母亲她——”

“她没能幸免。”

我扑通跪倒在尘埃里,指甲死死抠住地板。

指甲折断,血液混着泥土,惊人的红艳,我却感觉不到一丝肉体上的痛苦。愤怒和屈辱的泪水很快夺眶而出,噼噼啪啪砸落在地板上,混着鲜血,调成胭脂的颜色。

晨羽大概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是无用的,只是简单上前把我紧紧搂在怀里。我竭力让自己不要哭出来,憋得浑身颤抖,晨羽先是拍着我的后背,之后捧起我的脸颊。我感受着他宽厚粗糙的大手带来的温暖,看着他琥珀色的瞳仁离我越来越近,然后他今天第二次吻了我,不过这次不带半点情欲。

“对不起。”他保持着这样四唇相触的动作一动不动良久,才吐出这样三个字。

灼热的呼吸从唇间呼出拂到我的唇上,让我又是一个恍惚。

不知道是不是身体未完全康复的缘故,我的头总是处于眩晕的状态,我摇摇头,用手撑住他的胸膛让自己的脸和他离开一段距离:“……我很难受。”

“我知道。”

“她已经去了……”我刚刚勉强压抑住的情感又有翻涌上来的趋势,眼睛发烫,鼻子发酸,“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生前居然遭遇过这种事情……我……我好恨……”

“她被分给了一个军官,”他轻轻地把话续下去,“一年后,那名军官因为债台高筑,把她卖了。她被贩运到羽霖国,是你父亲看到她花了高价把她买回来她才免于沦落风尘。”

我推开他站起来走到后院,我知道那里立了一座新坟,下面埋葬着母亲的芳魂。

每走一步,心都被往开撕裂一分。

我跪倒在她的墓前,额头抵住冰冷的墓碑。

我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感觉到一只手覆上我的肩头。我头也不回:“姵玥被夜魂选走后都发生了什么。”

夜魂很喜欢姵玥想娶她为妻,但遭到了父亲和国王的反对,几番抗争没有结果后带着她离开了摩斯国。他带她来到了羽霖国,打算放弃一切从此隐姓埋名像一个普通人那样和姵玥在一起过一辈子。

我可以想见姵玥的矛盾。一方面,夜魂所代表的摩斯国是毁掉她生命中一切的罪魁祸首,另一方面,他又爱她极深,为了她他甘愿放弃自己的所有身份地位荣华富贵只求和她相伴一生。我把这个想法告诉晨羽,他摇头说:“你错了,她并不矛盾。她并不爱他,即便对他有所感激,和仇恨一比也显得无足轻重。”

这种情况下她遇见了晨羽。

暌别多年,昔日青涩的少年已经一变而为成熟的男子。昔日的回忆和今日的相见交叠在一起,迅速擦出爱的火花,邂逅的当晚她就投入了他的怀抱。身体契合的 癫狂令他沉沦。从那一刻,他就深深掉进她的爱中无法自拔。

虽然他说的很婉转,但我还是听得脸红心跳:“那个晚上……是你的第一次?”

“是的,”晨羽答,顿了顿,“其实也是她的第一次。”

我真的惊讶了:“夜魂之前居然没有碰过她?”

“姵玥告诉我说他从来没有强迫过她。”

嘴里开始莫名的发苦:“我从来没见过他对哪个人这么好过,就连我……”

“他强迫过你?”

“是的。”

他的脸像是戴了一张面具,看不出一点情绪起伏,不过他的手痉挛地攥紧了:“我早该想到的,混蛋!”

我实在不想就这个话题多纠缠下去:“继续说你的,你和姵玥好了之后夜魂知道了什么反应?”

一天黄昏时晨羽像往常那样来到姵玥的后花园,却发现姵玥不在约定的地点。他感觉不妙,刚要溜走就被夜魂抓住了。那家伙几乎用尽他们黑部族每一个恶毒的法子把他折磨一番之后,告诉晨羽下次再撞见他绝对会要他的命。晨羽过了足足两个月身体才略见起色,记挂姵玥的安危立刻回到原先的地点去查看,却发现夜魂和姵玥早就离开了。

晨羽知道黑部族人手段的残忍毒辣,二人的离去只有令他更加忧心如焚。没几天他听到消息说夜魂回到了黑夜城堡,就历尽艰辛来到摩斯国去找夜魂。当时夜魂问他我明明说过再见到你会杀了你你为什么还要来。

晨羽说他怕夜魂会伤害姵玥所以过来看看她怎么样。

他回应的笑容残忍的让他的血液都要瞬间凝结,说,你来晚了,她已经死了。

然后他拍拍手,叫来一批人把他带到一个房间,在那里他看到了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恐怖的景象。他看见一个女人,浑身赤裸被绑在柱子上,脖子以下每一寸肌肤都被翻开露出红色的肉和血。她胸口有一个拳头大的血洞,腰部以下的皮肤已经焦黑,不难看得出这是被火烧过的痕迹。她的头低垂着,长长的黑发挡住脸孔。夜魂走到女人的面前,揪住她的头发把她的脸露出来,于是晨羽看到了,那张脸孔属于姵玥。

就如同掉进最恐怖的梦魇里,晨羽吓得惊叫后退,被夜魂一把抓住衣领。当时的夜魂表情狰狞的如同死神,一手抓住他一手撕开自己的衣襟,露出胸膛。晨羽看到他白皙的胸膛中央,有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

晨羽,看见了吗?他狂笑,这是姵玥给我的。她为了你,不惜要杀了我,甚至到了最后她死前的那刻,她还哀求我不要伤害你。看见她胸口的洞了吗?那是我生生剖开她的胸膛拿出她的心脏。我要看看,这歹毒如蛇蝎的女人,这个我愿意为之放弃一切却要杀我的女人,她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

我听着晨羽的话,仿佛自己的心也在刹那被掏空了一般。晨羽见我情况不对,迅速把我往他的怀里揽:“英璇,你还好吗?”

“不,”我摇头,呜咽,“我不好。”

太多的感情堆积,胸口随时要爆裂开来。

受不住,真的受不住。

终于崩溃,我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这一夜我睡得很不安稳,几次都从噩梦中惊醒。好容易挨到第二天早晨醒来,发现整个枕头都被泪水浸湿了。我出门去找晨羽时,他瞥了我脸一眼,欲言又止。我知道我的眼睛肿的像核桃,可也没法子,想了半天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回麒麟。”晨羽答,“我已经后悔了,昨天我不该把一切告诉你的。这对你的伤害太大了。”

“没关系,我坚强的很,过几天就会好了。”我答,“你去麒麟是打算看我的决赛么?”

“对,这几天你调整一下心情,把精神调整到最佳状态。打好决赛。”

“我尽力吧。你甭老说我,你毕竟也受了伤,这几天注意好好休息。”

“嗯。咱们下楼吃饭。”他转身下楼,我看着他下了四五级台阶才说:“吃完饭你就走吧。”

他的背影僵住了:“你不走吗?”

“我想再在这里住住,陪陪她。”

“那我也留下好了。”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静呆几天,然后我就去麒麟找你。”

他倚着楼梯扶手,回过身,淡淡看我:“你为什么不愿意我留下来陪你?”

我沉默。

他微微抿了抿嘴,淡然却洞彻的目光还是一刻也不肯离开我:“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原因么。”

“是这样,你昨天说的一些话和做的一些事让我……有些困惑。”

他眼中闪过一道光芒:“你说的是福瑞森林里的事么。”  

“对。”

“什么事?”

“你明知故问。”

“让我想想啊,”他装作一副思索的样子,而后恍然大悟似的拍了拍额头,“我耍诡计让你承认你喜欢我然后强吻你甚至差点要了你,你说的是这个吧?”

我抓住扶手,指关节略微泛白。

“如果你不喜欢的话,以后类似的事就不会发生了。”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截断他的话,“我不能装作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不光这一点,你……你还说你喜欢我,不是那种普通的作为朋友和老师的喜欢,而是作为一个恋人那样的感情。你……你想要我。”

他琢磨着我的表情,直到把我的心都看透了。之后他耸耸肩,像个地痞无赖那样笑问:“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吗?!!”我难以置信地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我之前一直把你当做师父当做朋友当做父亲看待,你一句话就颠覆了我的所有想法,然后你就站在这里,带着流氓混混一样的表情问我有什么问题,就好像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是我在大惊小怪,晨羽你……你怎么可以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夜魂就这样。”

“你不是他,所以请你不要总把自己和他绑在一起。”

“为什么他对你抱有这种感情你就认为理所应当,而我抱有同样的感情你就认为我有问题?”

“你胡说些什么啊……”

“为什么他就能像个恋人那样去爱你被你接受,而我却连这个资格都没有?”

“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我蓦然阻断他一句快过一句的质问,“我不知道姵玥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你和他过了这么多年都念念不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长得不像别人偏偏像她弄得你们两个都这么神魂颠倒。我只知道我不是姵玥!所以请你不要拿姵玥的标准来衡量我,不要以为她爱的人是你就意味着我一定要像她那样去爱你,好吗?”

“难道你知道了所有事后还能像原来一样喜欢他?”

我说他怎么费劲口舌要把一切告诉我,原来是希望我知道这一切后能和夜魂分手。不等我意识到我接下来的话就冲口而出:“我喜欢夜魂,尽管他强逼过我,尽管他给我的亲人带来过那么多的痛苦,尽管他喜欢我的原因不过是因为我像姵玥,可是我还是喜欢他愿意和他在一起!”  

晨羽愣愣地看我,琥珀色的眼睛心丧若死。

我说完这些话后也是一呆,清清楚楚看见他被伤害了却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回望着他。渐渐的,像是回过神来,晨羽的唇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受的笑:“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很抱歉给你造成了这么多的困扰,我这就走。”

他转身下楼。

高大的背影不知为何突然给人感觉如此落寞。

我想叫住他,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晨羽像是感应到了那般再度回过身说:“对了,你这几天最好小心一点。”

“怎么了?”

“摩斯国那边最近很乱。秀吉死了,夜魂失踪了,国王派出了很多人马在四处搜寻他的下落。你是他唯一的软肋,我怕他们会抓你当猎捕他的诱饵。”
mhzy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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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hzy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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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死去活来
“不要伤害他!”

我忽然睁开眼睛,浑身上下都是黏糊糊的冷汗。虽然明知不过是场噩梦而已,可我的心还是被恐惧攥的紧紧的。

自晨羽说完那句让我心悸的话离开之后,每个晚上我都是在梦魇中度过的。我脑海里总是会自动拼凑出各种逼真而恐怖的情景:我被摩斯士兵抓住带回摩斯国被国王杀死为龙琪报仇,但更多的还是夜魂被抓后遭受的各种折磨。

明知道毫无意义,可我还是忍不住为他担惊受怕。我每天都到报刊亭中购买报纸,搜寻着上面关于摩斯国的每一条信息;茶馆酒肆也是个搜集情报的好场所,我成天成天地泡在里面聆听各种讨论讨论和猜测,都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我想,这是好事。

全天下人都不知道夜魂的下落,起码说明他现在没被发现。

可是这却并不能让我的煎熬缓解半分。

除了煎熬,还有一种对自己无用的深深的厌弃感。一想到夜魂随时随地处在极度的危险之中,我却悠闲自在地坐在希瑞镇家里的后院晒太阳,我就特别憎恨自己。

极端的焦虑中,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不知不觉间,我在希瑞镇已经呆了小半个月。


某天清晨,我照例来到茶馆,一进楼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头。茶馆的座位空空如也,只有刚进门的几个桌子旁坐了五个人,都是陌生脸孔,一看就不是本地人。我进来的时候其中一个抬起眼睛挑我,那绝对不是一个善意的眼神。

我心中顿时有些警觉。一种强烈的不安感让我想转身就冲出这个茶馆,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啊,我现在好歹也是五级黑暗术士,就算他们来意不善又不能把我怎么样。想到这里,顿时宽心了许多,向往日那样走到柜台前,向掌柜的道:“给我来壶碧螺春。”

掌柜的看着我,眼睛瞪的圆圆的,脸色苍白的可怕。我被他这种瞧见恶鬼般的惊悚表情弄的十分不爽,皱皱眉头就撇下他自个儿走开了。我找了一个最靠里的座位,和那五个人尽可能远的拉开距离。刚坐下没多久,跑堂的就风风火火来到我跟前:“您的茶,客官。”

我有些惊异:“怎么这么快?”

“今天人少嘛,速度自然快了些。”跑堂的赔笑着拿出茶杯,端起茶壶倒了满满的一杯,“这茶是昨天刚刚到货的上等好茶,客官尝尝口感如何。”

“谢谢。”我接过他递来的茶杯,也没太留意,只是隐约觉得今天这个跑堂的似乎热情的过了头。我凑过嘴,刚刚啜饮了一口,立时觉得不对劲想要把茶杯放下来。跑堂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不等我反应过来就被他抓住茶杯捏住我的嘴巴,强行把滚烫的茶水顺着喉咙灌了下去。

食道像是着了火,我捂着喉咙弓着身子干呕了半天都没能把喝下的水吐出来,抬起头,跑堂的赔笑的脸孔不知何时变得十分狰狞。

被算计了。

我立刻抽出风吟,鞭梢一卷把桌上的茶壶连着茶杯一同卷下去乒乓摔个粉碎。茶水溅了一地,从中飘出来的药味让我的头一阵阵发昏。门口的五个人已经撂下了筷子,正一步步向我走来。最后,五个人,连带着跑堂一起把我团团围住。六个人带着一模一样的阴鸷表情看着被包围的我,其中一个人突然飞起一脚踹向我的肚子,我一个猝不及防被踹的深深弯下腰去。

TMD,以为少爷我是吃素的吗?我被踢的怒从心起,刚要释放一个魔法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不料调动灵力就发现我身体里的灵力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滴都不剩下。我一下子傻眼了,不等我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又一人狠狠踹在我的膝盖上。我双膝一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一只肮脏的手,带着令人作呕的汗和泥混合的臭气,托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头来。

“啧啧,”说话的人长了一张令人憎恶的狐狸脸,眼珠是浑浊的黄绿色,“真是,长的跟那娘们儿一模子刻出来的啊。水灵灵的看着就让人想夹生吞了去。”

“把你龌龊的手从我脸上拿开!”

“不然呢?”非但不拿开,还在我脸上狠狠拧了一把。我抬手就想揍他的脸,双手立刻被另一个人捉住拧到背后。我这人向来不以力气见长,对方的手劲之大几乎要把我的胳膊生生拧断。狐狸脸笑的一脸淫荡:“呦呵,脾气还蛮犟的,夜魂操你的时候你也反抗的这么厉害么?”

“你他妈逼给老子闭嘴!!!”

“不对吧,那家伙应该宠你的很吧,为了你连公主也敢杀,我倒是想看看他知道你被我们轮上以后会是什么感想。”

突如其来的巨大惊恐让我连连后退,结果撞上了身后的人。身后人在我背上用力一推,我一个踉跄就重新栽倒在地上。

“老大,这样真的好么?”站在我右边的一个人咽了口吐沫,“万一要是把他玩死了这可怎么回去向上面交代?”

“少废话,”狐狸脸正在兴头上,厉声喝道,“出了事儿我兜着,你没胆量就滚一边儿去,别打搅了我和其他弟兄的好兴致。”

他开始解裤腰带。

粗大的性器露出来的时刻,我真觉得自己仿佛掉入了最荒诞最恐怖的噩梦里。

我想起晨羽说的母亲当年被抓到摩斯国时的凄惨遭遇,难道我竟也要步她的后尘吗?正想着,身上一沉,狐狸脸饿虎扑食般压到我身上,一面啃我的脸一面粗暴地撕扯我的裤子。

“不!!!不要!!!”我平时绝对无法想象我能发出这么凄厉的声音,像是垂死野兽的哀嚎,我疯狂地乱蹬两腿想把他踹开,他不耐烦地抓住我的双脚,狠命往开掰。我竭力并腿,仍不能阻挡双腿被一点一点分开。

不要……  

就在狐狸脸兽性大发,准备乘胜追击上了我的时候,淫亵的表情陡然僵硬在脸上。

一道白光从他的后背射入,贯穿身体,从胸口透出来。

他重重倒在我身上,鲜血狂溅,我迫不及待的推开他,立马看见了新出现在门口的人。

纯白的法杖还攥在他的手中,杖尖吞吐着刺眼的光辉。他的眼神冰冷,刚毅的脸上是到达极点的愤怒。

剩下五个人呆滞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纷纷抽出法杖向他扑去。

我看了两下就知道这些人不过是摩斯国最寻常的士兵,也就七八级的水平,和晨羽一比压根不堪一击。晨羽真的是气疯了,下手毫不留情,在用极其毒辣的手段杀死三个人之后,剩下的两人想脚底抹油,被他用法杖像长熗一箭双雕一样钉死在墙上。

厅堂里到处都溅满鲜血,血腥味浓重得令人窒息。

晨羽踏着一地血污,走到我的身前低头,充血的眼睛呆滞地看着我的身体。

我知道自己裤裆撕碎双腿叉开的样子很诡异,费力把两条腿合上,感觉腿被那混蛋掰的就是动一下都像是断了一般痛入骨髓。他还是盯着我那里看,我被他瞧得无比难堪,大声叫:“晨羽!”

他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那样倒退两步,躲避着我的目光:“英……英璇?”

“谢谢你救了我,要是没有你,我都想象不到我会沦落到什么地步。”

“这里不安全,我们必须赶快离开。”他说,仍不肯看我。我点点头抓住他伸出来的手,晨羽一用力我就站起来重心不稳跌到他的身上。他下意识扶住我,手指无意中触到我被撕破的裤子露出来的后臀,我脸上一热刚想把他的手打掉却在这时被他推入传送法阵里。  

本以为今天可以免遭凌辱了,结果我错了。

再次睁眼我发现我置身于一个光线充足的起居室内,房间的装饰全是暖色系,地板是纯木的,墙上配套的刷了柠檬黄色的漆,给人一种温暖安定的感觉。我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幸亏再次被晨羽扶住。我一想到自己像穿了成人版开裆裤光着个大腚的模样就觉得十分羞愧,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忙问晨羽有多余的裤子没有,问了好几遍他都没有回应。

我觉得不对劲,抬眼看他,正巧他也看向我,棕褐色的眼睛底下翻滚着强烈的最原始的欲望。我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他立刻跟了上来,我眼睁睁看着他眼中的摇摆不定消失,变成一种可怕的决心,就知道要坏事了,低声道:“老师,你不要——”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扑倒。

我被他压在坚硬的木质地板上动弹不得,几次想挣扎着爬起身都以失败告终。他的力道比那六个人还要大得多,轻而易举掰开我的双腿,一面亟不可待地拉开自己裤子的拉链露出大到恐怖的雄壮粗物。

“你干什么?!!放开我——”

他轻轻松松把身体嵌到我的两腿之间,硬物抵住穴口。

我拼命地瑟缩着:“晨羽,这么做你会后悔的!!我不会饶恕你!!永远不会——啊!!!”

话语被他突然的进入生生截断。

内壁撑开的疼痛,顺着神经传递到全身,像是从里到外被人生生撕裂。晨羽又进了一点,疼痛更加令人难以承受,他把我的双腿分的更大一些,继续往腹地迈进。

“你他妈滚开!!!滚的远远的!!”我起初还能咒骂,越到后来声音越是酸软无力,“晨羽……不要……放过我……痛……怎么会这么痛……”

就好像初夜重新上演了一遍……不,比那还要痛苦百倍。

在他大到不正常的凶器的猛烈攻势下,我很快四肢发抖,浑身紧绷。每一寸内壁,每一寸粘膜,都无比耻辱地被撑到了极限。

终于被迫把他整个吞没。

他伏在我身上颤抖着呼出一口气,似乎这样也给他带来不小的痛苦。然后突如其来的,他就开始在我的身体里疯狂抽动,大肆鞭挞。

我痉挛地弓起身子,感觉腰肢脆弱的随时都能被他折断。他却毫不留情,一下接着一下在我体内撞击着,幅度越来越大,频率越来越高,我被撞的头晕眼花,恶心想吐,挣扎着抬眼看他,他的脸上充斥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狂热与陶醉。

达到高潮的那刻,他长驱直入,在最深处勃然释放了爱欲。

滚烫的液体喷涌而出,我发出一声绝望的呜咽。

我想忍,可是真的忍不住,大滴大滴的泪水冲出眼眶,顺着脸颊肆意流淌。

泪水滑过下巴滴入他的领口,他像是被开水烫了一样瑟缩一下,睁大眼睛看着我,里面有自责内疚,但更多的还是深深的怨怼与不甘:“你就这么讨厌我连和我亲近一下都不乐意么?”

我打掉他伸出来抹我眼泪的手,同时徒劳地挣扎着企图逃离他的魔爪。他牢牢按住我:“一不做,二不休,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以后永远不原谅我也好,要杀我泄愤也罢,反正今天我不满足是不会放过你的。”

他坐起身体,环住我的腰,就要把我往他的大腿根上带。  

我手脚并用,拼命撑住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下沉,可惜根本敌不过他的力气。几番较量,还是被按压的坐了下去,硬物贯穿的刹那,我紧咬的牙关里透出一丝呻吟。

他扣着我的腰,一点一点往下放,每当我拼命摇头大腿觳觫得几乎要跌倒的时候他就停下一会儿,我刚刚喘过气他就手上继续加力把我往下摁。

这感觉,就像是不断的由生到死,又由死到生。

生不如死,却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窗外的天空湛蓝美好,明媚的阳光穿过百叶窗照入室内,在墙上投下了两道纠缠得分不清彼此的影子。

他还不罢休,腾出一只手握住我的男性部位,开始不断的挑弄。疼痛和欲望双重夹击下我只觉得整个身体都似乎要撕裂开来,身上一软,直接瘫倒在他的怀里,嘶哑着声音战栗道:“师父求求你,不要这么折磨我……”

晨羽被我那句“师父”弄得呆滞了,眼中情欲的光芒逐渐黯淡下去。他停下手上和身下的动作,沉默了好久才沙哑着喉咙问我:“你觉得我这样对你还配当你的师父吗?”

“晨羽,不……”眼睁睁看着他重新跌回欲望的渊薮,甚至比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我的心就在疯狂的飚血。

前一秒还在极乐的云端,下一秒就堕入剧痛的深渊。

满溢的爱液混杂着血液很快就流到我的腿上,湿热黏稠,根本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我的。

每一点尊严、每一丝理智都剥夺殆尽,每一寸身体、每一滴血、每一个细胞无不感受到自己在被他压榨、被他占有。
    
我已经被他弄得疯掉了。

【⊙﹏⊙b汗,大概是本书尺度最大的一章了,以后还是少这么写吧,要么我要精分了~~~~(>_<)~~~~

mhzy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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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罂粟花
持续一上午的云雨直到我体力不支昏迷过去才算彻底结束,等我再次清醒时发现我和他赤身露体躺在铺了雪白床单的席梦思上,身上是沐浴过后的芳香气味。卧室的窗帘半开,透过帘子的缝隙可以看见外面火红色的黄昏斜阳。

我头疼得厉害,闭了闭眼才再次睁开,一手撑着墙壁让自己慢慢坐起来。我活动了一下四肢,没有任何痛感,知道晨羽已经使用魔法帮我复原了,只是身上乏力得厉害,像是一台电量严重不足的机器,随便一个动作都有没电的危险。

我双脚沾上地板,扶着床垫的手用力一撑试图让自己站起来,不料双膝一软就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板上。膝盖磕在地板上擦破了皮,鲜血渗出来钻心的疼。我挣扎着正要重新站,晨羽就一下子出现在我的面前伸出手把我一把拽了起来。

老实说,经历了那档子事情之后,我还真的没有想好该怎样去面对他。我想过一巴掌狠狠抽在他的脸上,想过涨红了脸指着门口叫他滚出去再也不要在我面前出现,可是真正面对他的时候我就像是中了邪一样任他抓住我的胳膊什么也做不出来。

更何况我和他此刻都没穿衣服,在灿烂的夕阳里像油画中的希腊诸神那样赤裸裸的面对面站着,这本身就让我觉得无比羞愤却又无可奈何。我见他向我身下扫了一眼,让我上午身历万死的壮硕粗物又有蠢蠢欲动的态势,顿时浑身发软。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把目光重新移到我的脸上(我看得出他在克制自己重新燃起的欲火)问我下床找什么东西。

我咽口吐沫,下意识用手挡住自己的关键部位,回答说我要找衣服穿上。

他说你坐床上歇着,我帮你拿。我松了口气,立刻缩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住。他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先找了一套衣服给自己穿上之后才丢了两件给我。我在保证不让被子掉下来露出身体的前提下举起上衣裤子比划了一把,说晨羽你给我的衣服太大了我穿了不合适。他答这里就他住,除了他的衣服他没有其他衣服给我,让我先凑合穿着他到外面给我买好了我再换上。我想了想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得同意,告诉他尺码他下一秒就消失在房间里。

好长时间我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发怔。

心里一个声音抗议说这不对,他刚刚强奸了你,你却这么和颜悦色地和他说话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那样。可立刻另一个声音就针锋相对驳斥说我不这样又能怎么样,我刚才采取的是最妥当最平和的做法。

我又想起三年前被夜魂霸王硬上弓的情景,和现在的遭遇一相对照忽然就觉得不可思议。两件事情节几乎雷同,事后的反应却大相径庭。当时的我满腔羞愤,不顾一切要和夜魂同归于尽,现在的我却是惊人的心平气和,除了身疲心倦外什么也感觉不到,像是被人丢到太阳底下快干死时又丢回水里的鱼,满心只想好好缓过来,根本无力去怨恨那只蹂躏自己的手。

居然,我不论怎么一遍遍审视自己的内心都找不出一丝对晨羽暴行的恨意。

我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逆来顺受的。

彼时的我,知道自己要沦为夜魂的男宠时还知道抗争。

现在,我和晨羽在经历过这些后算是什么。

在他眼中,我又算是什么?!一个背叛他的学生,一个他希望能像恋人那样对待的人还是一个仅仅用来供他发泄性欲的对象?

一滴苦涩的泪从眼角渗出,滴到被子上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没有流更多的泪水,我的泪水早在上午就已经流尽了。我胡乱把他丢给我的上衣和裤子穿上,拖着长长的裤腿下了床,扶住墙壁艰难地一步步向前挪出了房间。

外面是一个三十平方左右的房间,采光很好,徐徐落下的残阳把整个房间染成玫瑰红。我立刻意识到这是上午我被迫和他做爱的起居室,果然,一低下头地板上干涸的体液血渍就跳入我的视线里。我条件反射似的移开目光,无论如何再也鼓不起勇气多看一眼地上的狼藉。

我在起居室里转悠了一圈,在饭桌上找到了一块未动的面包塞在嘴里。面包的消化给了我几分力气,我的双腿也渐渐的能够承受我身体的重量了。我拿开扶着墙壁的手,脚步虚浮地走回晨羽的寝室,在经过更衣镜的时候我停顿了一下,转身看着镜中的自己。

一个瘦弱的少年在镜中回望着我。他的脸色有些憔悴,白皙的皮肤被如黑玉似绸缎的乌丝陪衬得尤为明显。他的衣服非常不合身,松松垮垮耷拉在肩膀上,露出脖子和胸口一大片肌肤,上面零星散布着深深浅浅的吻痕,有种玫瑰花瓣洒落在牛奶上的感觉。本来就长得秀气,绯色唇印衬着白瓷般的肌理更是有让看了的人血脉贲张的冲动。

这已经不能是秀气二字所能形容,应该算是妖艳了吧。

我扯动唇角,镜子里的少年回应给我一个淡淡的笑。

淡如清水,却魅惑得令人挪不开眼。

大概是上午刚欢爱过的缘故,少年的眉尖眼角都不经意流露出浅浅媚意。从骨子里漫溢出的风流,无处不在却又抓捏不住,所有这些加起来,形成一种难以抗拒的强大蛊惑力,让人为之痴狂,让人欲罢不能。

这个人……是我吗?

镜子里的人用困惑迷惘的眼神回望着我,容貌是熟悉的,可气质却又如此陌生。

陌生得认不出自己。


夜幕降临晨羽带着新衣服出现在房间里时,看见我失神片刻。我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很是诱人,生怕他再次兽性大发忙把他请出了房间。我终于换上了尺寸合身的衣服,把上衣的扣子系到了最上面,又对着镜子照了半天确认脖子以下除了手外半点肌肤都没有露出后才开门走进起居室。晨羽趁我更衣的时间已经把地上的尴尬东西清理干净,做好了饭菜等着我来吃饭。我早就饥肠辘辘,毫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趴了一大碗饭塞到嘴里大嚼,嚼着嚼着觉得异样,抬起头发现晨羽正一脸认真地看着我。

我一下子红了脸,想低头却怎么也移不开目光。他严肃地说:“今天上午的事情我很抱歉。”

一个猝不及防,我彻底僵硬在座位里。

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声音飘忽的都不像是自己的了:“木已成舟,再说这些还有意义么。”

晨羽没有回话。

握住筷子的手都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

我吸气,吐气,再吸气,再吐气,想让自己冷静一点,可是后面的话还是冲口而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一脸淡定地剥了一只海虾丢到我的碗里:“因为我想要你。”

@#%¥&*!这理由真是……简单直白得无懈可击。见我说不出话来,他就没多纠缠,从衣服兜里翻出一枚戒指抛给我。我临空接住:“什么东西?”

“储物戒指。只要往里注入一丁点灵力,就可以拿取或存储任何物品。”

噢……我想起来了,晨羽也有这么一枚戒指,不过他并不经常使用它。我在做他徒弟的那两年里也就见他用过一回,印象不深,难怪此刻乍一眼看到竟然认不出来。果然下一刻他就拿出他的红宝石戒指戴在中指上,红光一闪,放在桌子中央的蜡烛架子就不见了。

我看看他刚才给我的戒指,白金的雕刻了繁复精美的花纹的底座上面湖水蓝色的宝石熠熠生辉。除了宝石品种不同,两枚戒指的装饰、造型都是那么的相似。

情侣戒。

我尴尬地笑了笑:“厄……那个,晨羽,我知道你心存歉疚,但也不至于送这么份大礼给我。你给我的感觉,就好像……就好像……就好像是给过了夜的窑姐赏钱似的。”

“我真正要给你的东西不是戒指本身,而是在戒指里面。”

什么东西?我学他的样子把戒指戴在中指上,想要注灵力进去,却发现自己还是无法使用灵力,脸色立刻白了。晨羽看出了我的忧虑,道:“你别担心,他们逼你喝的茶水里放的不过是最普通的灭灵药,一次剂量只能让服用者二十四小时内无法使用灵力,明天早上你就会恢复了。”

也就是说,今天晚上他要想继续的话,我还是半点自卫的能力也没有。

似乎生怕我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一样,晨羽看了看身后的表,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都快十一点了,吃完饭洗洗就赶紧睡吧。”

“你的睡指的是纯粹的睡眠还是把上午的事情再来过一遍?”我一针见血地问。

他万没想到我竟会问的这么直接,思索一下才答:“依你的意思?”

我冷笑一声:“我的意思?我能有什么意思?你要是肯听我的意思今天上午我能被你弄得死去活来最后晕过去吗?你说明天我才能恢复,不就是想告诉我明天之前我就是一只羊,只能任你这条狼随便摆布不是吗?”

他揣摩着我的反应,末了笑问:“你是要说服我抓住机会再睡你一个晚上?”

!!!我上辈子干啥缺德事了叫我今生碰到这么一个不要face的人???

他笑的更加居心叵测,一面笑一面站起来。我嘴上说的硬,一见来真的就没用得身子直往椅背里缩。他却没有像我预计的那样扑上来,而是转身走进卧室。我冷汗一阵子一阵子往外冒,十分钟后晨羽抱着一床枕头和被子走了出来:“你回去歇着吧,我睡外面。”


凌晨1点。我躺在席梦思上,辗转难眠。

乍听到晨羽的话时,我还以为他是伪装的高洁,没过多久就会原形毕露的。可直到现在房间外还一点动静也没有,看样子他是真的打算当绅士,让我自个儿安安静静过一晚上了。

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却又总觉得哪里有些别扭。

仔细辨别,才发现那所谓的“别扭”,居然是一抹淡的不能再淡的惆怅。

我、我居然会因为他没来陪我而失落??!!

我被我的结论吓到了,赶紧换了个思维角度。不对,肯定不对!!!我这种古怪心理肯定是因为今天的经历太不寻常我神经受了刺激才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嗯,没错,就是受了刺激。

睡吧睡吧,睡一觉明天就一切都正常了。

虽然我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睡觉睡觉,可是大脑总不受控制地回放白天的情景,脸上立刻就发烫了,心脏咚咚跳的像打鼓,最难堪的是后穴有种火烧火燎的感觉……

我去!我脑子犯抽么。

可是不能不想……

再这么下去我真的要发疯了!!!

我想到卫生间好好洗一把脸冷静一下,可是去洗手间就意味着穿过起居室,而晨羽就睡在起居室的沙发上……不行不行,坚决不能去!!!

我又翻了个身,用枕头把脑袋蒙住。像案板上的鱼那样蹦来蹦去,又像泥塘里的猪那样滚来滚去了老半天,才终于把邪火压下去一些。我吐口气,随意地伸了个懒腰,手却打到了一个人脸上,把我吓得一激灵:“老……老师?!你你你你不是说睡外面的吗你你你怎么又……”

“我刚来的。”

“你你你你来干嘛嘛嘛的?”

他一手支脸把自己上半身撑起来,低头挑眉看躺在床上彻底成了结巴的我:“你说呢。”

看见他这个样子我更是慌张:“你你你明明说好今天晚上放过我的你……”

“我想过了,你说的对,过了今天我再碰你就没有机会了,所以我决定继续当流氓。”

“……”我跟他说那些话真是我自作孽。我背过身去,他从后面搂住我,一面吻我的颈项一面脱我单薄的睡衣。我想着自己再怎么顽抗也没有本事挣脱他的魔掌就有种自暴自弃的感觉,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就没再抵抗。

他褪掉我的衣服后不安分的手就开始绕过我腰游移上去,轻轻去掐我胸膛的两颗红豆。我被他弄得气息紊乱意识模糊,就在这时他的滚烫一下子贴到我的后臀上。我下意识一缩,他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你今晚怎么这么配合啊?是不是想通了?”

“想通个屁!”我脸上一下子挂不住了,“老子他妈就算挣扎也没有用还是得被你吃,索性省点力气,这样你我都好过点。”

“喜欢你的觉悟。”他嗤嗤笑着在我胸口拧了一把。我被他拧的好生疼痛,火气就上来了,刚想咆哮姓晨的你他妈给小爷我收敛一点,尾椎处就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我的精神顿时恍惚。

有了上午的预热,这次进入就要容易许多。他很快到了最深处,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啊地一声惨叫。

“怎么了?”他抱住我的腰,整个人像膏药一样黏在我的后背上,一边问话一边在我身体里进进出出。

“你……你给我下来。”我上气不接下气地抗议。

“我弄痛你了?”他的力度减小了许多,同时一个翻身,把我压在下面。这样的姿势更不堪了,老实说,简直是一种侮辱。我用力挣,想把他从身上甩下来,可是做不到,又重复一遍:“下来!”

“为什么?”

“我讨厌这种体位!!”我想轮拳头揍他,无奈……人的胳膊不会向后掰,够不到,心中更憋屈了,“牲口才从屁股后面那个呢,我……我又不是……”

“是你先背过身的。”

“你这个混蛋!!色魔!!变态!!!给我下来!!!”


大概是上午的房事太激烈晨羽有点吃不消了,加上我经过那回整后有了抵抗力,这回我们并没有折腾多久就老老实实躺在床上聊起天来。因为该做的不该做的我们都做的差不多了,所以谈天也就没了顾忌,话题尽是围绕性爱方面展开。晨羽对我对牛马方式的做爱姿势深恶痛绝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一定要问我之前和夜魂干事的时候有没有采取过这种姿势。我和他说夜魂还没BT到你这种地步,他听了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喜悦:“这么说你的第一次是和我?”

“滚你的吧。”我骂道,“你也就现在有胆子冲我威风炫耀,等我白天恢复法力召唤出赤龙把你烤成熟的。”

他冲我道歉,我心头不爽不理会他。他伸手抱住我,我毫不客气一把推开他。最后他凑到我耳边开始讲黄段子,开始我还能捂住耳朵不去睬他,后来他越说越下流实在受不了了,大吼一声晨羽你给我闭嘴好不好啊,他立刻回答你要是和我说话,我就不说这些。

“行行行我投降!晨羽师父你真的太能装了,昨天之前我都一直认为你是一个正经人,没想到你表面上流,内地里龌龊得简直不堪入目。”

他答:“我从来就没说过我上流。”

“你老实告诉我,你当年跟姵玥和我母亲好的时候有没有私下里去找过别的女人……或男人?”

“没有。”

“没有?我就不信你没逛过一回红灯区。”

“我逛过。”

“那你还有脸说——”

“我没说我是在和她们好的时候逛的,那是我得知姵玥死后和认识你母亲之前发生的事情。那时我很难受……真的痛苦的想死,我想尝试着通过性的方式忘却她,可是做不到,逛了几次也就不逛了。”

“那你在我母亲过去后和再次遇见我之前的那段时间里有没有去找其他人满足一下过?”

“没有。”

“这么说我就这么悲惨地成了你禁欲两年后的第一道开胃菜?”我郁闷得想哭,“怪不得你这么如狼似虎的。”

他看我的眼神顷刻变得暧昧起来:“你觉得太激烈?”

“……一上午六次你还嫌不激烈啊?要不是我后面昏迷了你YBD是不是还要继续做下去?再加上刚才那两回,我都纳闷我那个小姨和我娘怎么没被你弄死啊?”

“你是在夸奖我性能力强劲吗?”

“我勒个去!你……”

他坏笑,露出一口保养得很好的牙齿。这气场、这表情……越来越像夜魂了。

夜魂。想到这个名字我突然清醒了大半。羞愧和耻辱感迅速蔓延至全身,让我如坐针毡,仿佛连想他的名字都是对他的一种亵渎。

我已经脏了,在他四处流亡的危难时刻却和他的情敌上了床。

还一块亲亲热热地躺在席梦思上,无所顾忌的大声谈笑。

我怎么对得起他?

他知道了又会怎么反应?

会不会……会不会像杀了姵玥一样杀了我?

借着月光晨羽看见我的脸色迅速由红而白,由白而黑,以为我哪里不舒服了想抱住我,被我一个侧滚避开:“晨羽,你离我远一点!”

他莫名其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不乐意了?我哪里惹你——”

“你不走我走。”我见他赖在床上不起来,自己主动捡起地上的睡衣穿上就要往外走。他把我拦住:“你解释清楚一点,我真的不知道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啊——”

“你!给!我!让!开!!!我不能容忍我和你呆在一间屋子里!!!”

他和我对视两秒也火了:“好好好,都是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走可不可以?”赌气摔门而出。我猛地冲回床上躺在上面,用枕头盖住脑袋。悔恨像蛀虫一样蚕食着我的心,不一会儿我就难过得喘不上气来。

夜魂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你。

对不起你……
mhzy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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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 没有评论啊啊啊啊啊啊
mhzy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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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冲突
我是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着的我记不清了,只知道再次睁眼钟表显示已经到了下午。我能感觉到灵力像是血液一样在我的全身汩汩流动,看来晨羽的确没骗我,我已经完全恢复了。我看着被阳光照的亮晃晃的窗帘微微集中意念,帘子就自动拉开露出更加灿烂的日光,一下子把整间小屋都照亮了。

我还不满足,又念起召唤咒语。空气里发出清脆的爆鸣声,下一瞬迷你般赤龙就拍打着两对翅膀落到我的膝头。赤龙成为我的契约召唤兽后,我和它之间的联系就紧密了许多。它可以自由选择带在我这里还是回到属于它自己的位面,如果我需要它,只需花十点灵力就可以把它召唤到我身边。

我拍拍它的脑袋,它惬意地半眯着眼睛。我轻轻问它:“几天不见,你过的怎么样?”

它把脑袋在我的手掌里蹭蹭蹭,一面发出满足的哼声。它的皮肤比我上次见到时坚硬了许多,这样被它蹭来蹭去,手掌有些硌得慌。它又伸出长长的尾巴骚我的脚心,我被它弄得笑出来,立马板起脸:“不准胡闹。”

小龙睁开半闭着的眼睛呜呜一声,然后眼睛忽的睁的老大,一眨不眨地盯住我的胸口。我一呆,心想它看什么看?低下头才发现胸口皮肤上清晰的吻痕,脸一下子就烧起来了,猛地把它丢到床底下去。小龙尖叫一声,在摔到地板上前一秒飞起来落到我的床脚,大嘴一张,就要掀我身上的被子。

“喂!你干什么?放开!”

我和它抓住被子的两脚开始拔河,结果是被子从中间一下子裂开了,我精赤的身子一下子暴露在空气里。它难以置信地看了我足足有半分钟,突然勃然大怒,鼻孔里不断冒出火星,把被子里掉出的棉絮都点着了,再用力一吹,无数棉絮就像是火球一样在空中漫天飞舞。我怕它把整个屋子都给烧了,赶忙用魔法把火扑灭,刚想训斥这顽劣的家伙一通它就掉头直接飞出了窗子。

“干嘛?你回来!”

压根不鸟我,三下两下就飞的没影了。我被它弄得莫名其妙,呆了一会儿才爬起身到衣柜里翻衣服出来穿上。

这家伙真是太特立独行了,我说什么它都不听,脾气还这么差,哪有个契约召唤兽的样子。我一边穿衣服一边愤愤地想。

对了,还没想好给它取什么名字呢。

叫什么呢?这么烦人,就叫“讨厌”得了。

“可恶”也不错。

穿好衣服回到床上坐着,床头柜上的亮点立刻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凝目一看,原来是晨羽送我的储物戒指在阳光照射下反射出的刺眼光芒。我想起他昨天的话似乎是说他真正送我的东西在戒指里面,便把它戴上。这次有了动静,天蓝色的宝石紫光一闪,我的手上就多了一卷写满字的羊皮纸,约有十厘米厚,封面用鹅毛笔龙飞凤舞地写了许多我不认识的字。

什么玩意儿?不会是当年他写给姵玥的情书吧?

我被自己冒出的念头弄得哑然失笑,随手一翻就立刻知道自己搞错了。这羊皮纸的前十面全是我不认识的怪异文字,到第十一面的时候我眼前一亮,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咒语。

定域。最简单的白部族魔法。

我继续往后翻,越来越多熟悉的咒语映入眼帘:守护、圣盾、守卫之环……每个咒语下面都详细地写了这个咒语的使用方法,再后面就是我之前没有学过的法术。我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的咒语居然是白部族三级的【雪夜迷途】。

晨羽他……他究竟想干什么?他居然把所有三级以上的魔法全都整理了出来写到羊皮纸上送给我?!

我的手很快就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羊皮纸啪地一声摔在地上。我怕再这么折腾几次纸张会被我弄坏,赶忙用戒指把它重新收起来,之后好长一段时间我就这么傻愣愣地坐在床上,左手指尖一遍遍地抚摩着右手中指上的戒指。

眼眶开始发热,我不得不眨巴好几次眼睛才能把新一轮的情感压抑下去。

心中涌动的,是爱?是恨?是感动?是懊恼?是眷恋?是怨望?还是单纯的迷惑不解?

怎么理都理不清。


我想找晨羽问个清楚,推开房间门却发现他不在起居室里,我叫了几声都没回应。我脑海中回放着昨天夜里他摔门而出的场景,难不成他真的生气了不想看见我就自个儿离家出走了?

不会吧,他都三十的人了不可能这么孩子气,说不定他就是出去买东西去了呢。那我怎么办,呆在这个总共加起来一百平米不到的小窝里,眼巴巴地等他回来?

靠,我又不是他媳妇儿,干嘛要搁这里做守着他的房子等他回来这么无聊的事情啊。

话又说回来了,他昨天从早到晚逼我做的又哪件不是只有他媳妇儿才能和他做的事情?

我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想起夜魂只有更加羞愧难当。我在起居室里来回踱了两圈便即下定决心,走到大门口拧门把手,门纹丝不动,被他从外面锁了。我并不意外,又把每间屋子的窗户检查了一遍,发现要么太小,要么被防盗铁条堵得严严实实的就连我这个柔弱小身板都挤不过去。最后我火了,暗想我就把你玻璃打烂了出去你窗户完蛋也是活该,就念了一个爆炸魔咒把卧室的窗户炸的粉碎。我看着四散的铁条和玻璃碎片昨天憋了一天的屈辱怨气终于发泄了出来,心头大爽,展开骨翼就从炸出的缺口飞出去。

我这个象征黑法师的漆黑骨翼引起不少市民的围观,我从他们脸上清晰地看到了敌意,这才想起羽霖国和摩斯国向来是敌对关系。不一会儿好几个白法师闻讯赶来想要抓我,我看这阵势不对赶忙用时间水晶把自己隐身了从他们的包围里逃了出去,飞飞飞飞了十来分钟确定他们看不到我的时候我才降落重新显形。

什么烂事,几年不见连自己国家的人看了我都追着打,真他丫让人郁闷。

我拦住一个从我身边经过的人问这是哪里,那个人一见我立刻一脸警惕,问:“你是摩斯国的人?”

我脑子嗡了一下,心想我没带写着“我是摩斯人”的牌子啊为什么这里他就这么一口咬定我是摩斯国的,正想着那人就把一个信号弹打上天空,同时扯住我的胳膊不让我逃走。我冷笑心想我要真想走取你性命还不是一秒钟的事情,但这样不明不白地像抓逃犯一样被人追着跑着实不舒服,索性就站在原地等着刚才围攻我的那帮法师重新举着法杖把我团团围在中央。我一看他们法袍上金边的图案就知道他们都是五级的存在,这么多人要真是打起来我也未必讨得了好去。

我问他们:“这里是哪里?你们干嘛抓我?”

为首人怒斥:“你们摩斯士兵打着寻找夜魂的旗号在我们国家横行无忌、无恶不作,赶紧束手就擒,否则我们现在就杀了你!”

我被他说的怒从心起,按捺住心头的怒火答:“我不是摩斯国士兵。”

“少装蒜,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投不投降?”

“你们怎么蛮不讲理啊——”

“结果了他。”

为首人的话音刚落,三个五级咒语就向我打来,这么近的距离暴起发难,要不是我有时间水晶这下子小命估计都得玩完。要换做是别的国家的人我早不客气了,可是羽霖国毕竟是我长大的地方,我不想和自己的同胞结梁子。我仗着水晶左躲右闪,没多久就连遇险情。

我手下留情只守不攻他们自然看得出,又过了十招左右,为首的忽然大手一挥让手下人停止攻击。他看着我徐徐降落到地面,脸色惊疑不定:“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紫部族的时间转换?”

我见他终于肯和我沟通了松了口气,立马解释:“我和你们一样是羽霖国人。我的家乡是希瑞镇,我从小都是在那里长大的。”

那人嗯了一声,将信将疑:“可是你的脸孔并不像羽霖国人。”

“我长得和我母亲比较像,她是从别的国家搬到这里来的。”我答,“这是哪里?”

“瀚城。”

“喔,瀚城啊。”我把这两个字念了一遍,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它的地理位置,“在希瑞镇的东边,中间隔了安华山脉,想不到我和他家还蛮近的。”

“有目击者向我指控你私闯民宅窃取财物。”

“我?私闯民宅?”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误会我了,我是被那间房子的主人软禁起来了而不是闯进他的房子偷他的东西,你见过偷了东西光天化日破窗而出这么嚣张的窃贼吗?”

“不管怎么说你都有嫌疑,你必须先和我们回一趟局里。”

“如果我不呢?”

他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眼看着话说僵了又要动手,我赶紧转口:“别忙别忙,明明都是一国人打架什么的多不好。你要是实在不信我,就等我找到房子的主人你亲口问他是怎么回事,这样成不成?”

为首人沉吟了一下:“行,就照你说的,但如果你和我耍花招想趁我们不注意偷偷溜走的话,下次我可就没这么好商量了。你知道房子的主人在哪吗?”

“这……”我踌躇起来。晨羽和夜魂一样会空间瞬移,这就意味着他可以随意出现在这个世界的任何地方。我想到头痛也毫无头绪,只得对那人说:“他这个人神出鬼没的,我还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我可不管你这一套。给你半天时间,如果今天太阳下山之前你还找不到房子主人证明你的清白,那就对不起了——”话未说完,又一枚信号弹炸了,这次是在西边的安华山里。

为首者眉尖一簇:“妈的,又一批摩斯余党。走,去看看去。”剩下四个人轰然答应,展开背上雪白的羽翼就要飞起。为首人临走前回头看我一眼,丢下一句话:“你听好了,如果今晚八点我们回来找不到你的话,我就通缉你。你自己好自为之。”

下一刻他们的身影就成了天空中的小点,迅速向安华山的方向移动,不一会儿就不见了。

我回到房子里一看,晨羽还是不在,找了一圈没有看见他留下任何的便条纸张说明他的去向。我不甘心,下了楼又问了好几个他的邻居都说他们连隔壁住的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更不清楚他去哪了。我郁闷不已,暗叫老师啊你昨天整我还嫌不够,今天还玩失踪害得我被人当窃贼。眼看日渐偏西,我急得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思前想后觉得还是找那帮人说明情况的好。

去安华山找他们?

行,就这么办。

骨翼在背后砰的展开,我刚要飞起来就想到羽霖国和摩斯国的关系最近十分紧张,我这么大摇大摆地飞过去还不知道要招惹多少是非,只好花一部分灵力让我隐形,之后再飞过去。

搁自己国家行走还要隐藏行迹跟做贼似的,这滋味儿真不好受。

飞到一半我就发现不对劲之处:山坳里不时传来上古恶兽的嘶吼声,整座山峦都似乎因它的淫威而不住颤抖。再近一些我发现这声音有些似曾相识,该不会……该不会是赤龙那浑球在这里抽风吧?

我心中焦虑,加快了飞行的速度。很快我就看见一只浑身赤红三十多米长的幼年赤龙在空中飞翔怒啸,地上一大块一大块焦黑的痕迹,许多树还着了火。在它周围有十来个白法师上下飞舞,这情景有点像蛤蟆旁乱飞的白蛾子。一束束白光接连不断地打在赤龙身上,纵使龙皮皮糙肉厚,在这么密集的攻击下也身上挂彩、受伤无数。

我既为赤龙闯祸生气,又为它受伤心疼。就在这时一个人念了一个什么咒语,手中法杖立刻变成了无坚不摧的光剑直接在赤龙的翅膀上刺出一个洞。赤龙痛得哀嚎一声,另一个人抓住机会,抡起法杖就往赤龙的血红的眼睛狠狠扎去。

“不要!!!”我见形势危急,赶忙用出水晶的分身技能挡在赤龙的身前。我恼他下手毒辣,一出手就不自觉又用上了旋转陀螺。那个人啊地一声惨叫,拿着法杖的手臂瞬间被绞得粉碎。

剩下的人发出愤怒的吼声,很快把我和赤龙围在中央。以为我是小偷要抓我的那五个人都在,我一看他们脸上怒不可遏的表情就知道无论我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见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杀死我的召唤兽,满腔怒火不比他们小,心想都到这个地步了我就跟你们干一仗又能怎地,眼见两束白光向我打来,冷笑一声抽出风吟,漆黑色就以几何速度向四面八方扩张开去。

“住手!”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大叫,气血衰弱却又充满了不容反驳的威严。我一听见这个声音就什么都不顾了,骨翼扇动向声源处飞去。见空地边缘一棵烧的只剩焦黑树干的树根处站了一个人,口角带血,摇摇欲坠。

是晨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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