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我和你是不是会有明天？
时间尽头，会不会有你的思念？
在你给我最后、最无可奈何的叹息之前，
会不会给我那样的眼神——最早，也最迷乱？
深情是我担不起的重担，情话只是偶然兑现的谎言。
因为你，我甘愿冒这一次险，即使没有明天……
——《明天》
这是林方文写给程韵的歌。林方文，张小娴笔下那个淡淡忧伤，才华横溢的男子。他说，每年都会送她一首歌。我想，那时的他们是幸福的。看到除夕，林方文为程韵写下一首寿歌，我总会莫名嫉妒。嫉妒程韵拥有如此浪漫的男子，拥有他的爱。 程韵，像许多平凡少女一样，喜欢浪漫，渴望爱情。她与林方文相识，在我看来是如此戏剧性又迤逦。或许是如此开端，造就了他们如此的故事。林方文这样一个似是游离边缘的男子，带给程韵的并非总是快乐。更多，是不安与寂寞的煎熬。他一次次似是背叛，而程韵却又一次次原谅他。我总以为，程韵爱的远比林方文深很多。总认为，林方文不懂什么是爱。
“酒吧里有人高声宣布还有一分钟便是一九九一年，人越来越多，一个外籍女人差点把我推倒。
林方文连忙拉着我的手。
酒吧里人声鼎沸，大家准备迎接新年。
「和我一起度过这一刻好吗？」他紧紧握住我的手。
「我们曾经这样的，只是你不珍惜。」
「我很挂念你。」他抱着我。”
其实，林方文也曾挽留。只是他的挽留在我看来像是一种施舍。或许，他以为，程韵难以离开他，然而，到最后难以离开的，是他自己。
林方文，这样一个男子，让我心痛。他偶尔风趣，常伴的忧伤，骨子里倔强。有时像一个没长大的男孩。他真的不懂爱吗？我想，他爱，却不知道。知道后，一切都晚了。他每年送一首歌给程韵，每一支歌，都饱含着他的思念忧虑。他思念程韵的每一刻。忧虑程韵会弃他而去。林方文，他有才华。有时任性，直率。有时脆弱不堪一击。
“「如果我死了，你会哭吗？」我问。
他并没有回答我。如果我真的死了，他是不可能不流泪的吧？诀别，在我们之间，是难以想象的。「你放过我吧！」他终于回答了。
「才不呢！」我说。
如果爱他是一种沉溺，我也许还愿意沉溺一辈子”
林方文不回答程韵问题，在我看来，是他的懦弱，他害怕程韵离开他，所以，他不去回答程韵的问题。不去想程韵会死，会离他而去。林方文没有甜言蜜语，他只是说“你放过我吧。”是一种恳求与逃避。其实，在爱情中，林方文不是那么遥不可及，他也很真实。有时真实的可爱。
“离别和重逢，早不是我们难舍的话题；
褥子上，繁花已开
开到茶蘼，到底来生还有我们的花季；
今夜，星垂床畔
你就伴我漂过这最后一段水程
了却尘缘牵系”
这是林方文写给程韵最后的挽歌。字里行间，是决绝的放手，却又是如此不舍。面对这样的爱，他不想放手。对程韵，他又害怕去面对，面对程韵的爱。
程韵，她敢爱。爱着这样一个没有安全感的男子，甚至有些义无反顾。面对他的被迫，程韵次次选择原谅。人生中，这样放手去爱，我们能有几次？
“ 程韵：
曾经以为，所有的告别，都是美丽的。我们相拥着痛哭，我们互相祝福，在人生以后的岁月里，永远彼此怀念，思忆常存。然而，现实的告别，却粗糙许多。你说的对，也许，我真正爱的，只有我自己。我从来不懂得爱你和珍惜你，我也没有资格要求你回来。答应过你，每年除夕，也会送你除夕之歌。你说你永远不想再见到我；那么，我只好在你以后的人生里缺席。这是提早送给你的除夕之歌，也是最后一首了。愿我爱的人活在幸福里。”
一封信，林方文写给程韵。我再也无法说服自己去恨林方文。每每看到这里，我总会心痛。
张小娴的文笔，总是透露着淡淡忧伤。正是这种忧伤，塑造了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故事。
这部小说，是我挚爱。平凡，淡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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