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nd Collect》(2025/12/31,完结) by 风至_派派后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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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Mind Collect》(2025/12/31,完结) by 风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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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d Collect》(2025/12/31,完结) by 风至


【主楼格式-中篇】
【书名】《Mind Collect》
【作者】 风至
【小说类型】现代文学
【授权类型】【A 级授权】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著作权合法人,并将此作品独家发表于派派原创文学版块。在撤销本委托之前,不再将此作品投给其他网络媒体和传统媒体。派派小说论坛全权代理此作品,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总字数】2883

【阅读全文】


俞夏站在河边的岩石上,十二月的风像刀子一样割着她的脸颊。脚下的河水漆黑如墨,偶尔反射出一点月光,像是某种未知生物的眼睛。
“跳下去,一切就结束了。”这个声音在她脑海中回荡了三个月,起初她以为是自己的念头,后来才明白是“Mind Collect”的杰作。那台能传播思想的机器,把她变成了全校师生的公共广播站。
俞夏的脚尖向前挪了半寸,碎石滚落河中,没有回音。三个月前,她还是市重点高中的年级前十,直到那次月考成绩直线下滑。焦虑、失眠、情绪失控,最终被诊断为抑郁症,后来转为双相情感障碍。
“我们只是想帮你。”父亲把那个银色头盔戴在她头上时这样说。那是“Mind Collect”的用户端,理论上能让家人直接向她传递积极思想。但没人告诉她,学校也安装了发射端。
当母亲“好心”将她的病情告诉班主任后,一切都变了。起初是小心翼翼的关心:“俞夏,要按时吃药哦。”然后是背后的议论:“听说她经常情绪崩溃,好可怕。”最后演变成公开的羞辱。
“她上学期数学考试作弊了。”“她偷偷撕了林雨晴的作业本,就因为嫉妒人家比她漂亮。”“整天摆着张臭脸,以为自己是公主吗?”
每一句评价都通过“Mind Collect”直接植入她的大脑,像病毒一样繁殖变异。俞夏开始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念头,哪些是外来的入侵物。她确实作弊过,在高一那次月考;她确实嫉妒过班花林雨晴;她确实因为成绩好而骄傲过。但谁没有阴暗面?为什么她的要被如此放大?因为我是道德败坏的典型所以就在道德制高点评判我每一寸思想么?

最可怕的是夜晚。当她试图入睡时,“Mind Collect”的讯号似乎更强了。
“你活着就是浪费资源。”“你父母一定后悔生了你。”“跳下去,跳下去,跳下去...”
俞夏用枕头捂住耳朵,但那声音来自内部。她整夜哭泣,第二天又要在父母面前假装正常。直到那天,班长张薇当着全班的面说:“精神病就该待在精神病院。”
俞夏记不清发生了什么。据同学描述,她突然站在张薇身后,用手打了她一下,虽然没有留下任何伤害,但是学校也将这导火索为借口将她赶了出去。
开除通知来得很快。父母失望的眼神比任何惩罚都痛。他们认为是病情导致她失控,却不知道“Mind Collect”里那些恶毒的话语才是真正的凶手。
“去外婆家住段时间吧。”父亲疲惫地说,“乡下安静,适合休养。”



外婆的小村离城市两小时车程,没有Wi-Fi,电视只能收三个台。俞夏以为终于能逃脱“Mind Collect”的魔掌,但第二天就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你以为逃得掉吗?”“去死吧,疯子。”
这些声音一直萦绕在她耳边,她一次次在心中呐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可是之前推移,她开始神情恍惚,似乎是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原来学校的发射端功率如此之强。俞夏缩在外婆的旧棉被里发抖,意识到自己永远无法逃脱。她开始认真考虑自杀——不是那些转瞬即逝的念头,而是周密的计划。
外婆家门后有一瓶除草剂;村口的老槐树足够高;而眼前这条河,据说从未有人从最深处生还。
俞夏选择了河。它看起来更加难以逃脱。
她向前倾倒时,脑海中闪过十六年人生的片段:第一次考满分时父亲的拥抱,和闺蜜林琳在操场分享的冰淇淋,外婆做的红糖糍粑...然后是一片空白。
冰冷。这是俞夏的第一个感觉。刺骨的河水灌入她的鼻腔和耳朵,像无数根针扎进大脑。她本能地挣扎,但厚重的冬衣吸饱了水,像铅块一样拖着她下沉。
“就这样吧。”俞夏放弃了挣扎。黑暗渐渐笼罩她的视野。
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衣领。俞夏感到自己被猛地向上拽,然后破水而出。她剧烈咳嗽着,被拖上了岸。
“呼吸!快呼吸!”一个女声急切地说。
俞夏睁开眼,看到一张陌生的脸。二十出头的年纪,短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眼睛在月光下亮得惊人。
“为什么...救我...”俞夏呛出一口水。
年轻女子没有回答,只是利落地脱掉俞夏的外套,用自己干燥的毛衣裹住她。“能走吗?我家不远。”
俞夏虚弱地摇头。女子二话不说,将她背起,沿着河边小路向山里走去。
女子的“家”是山腰上一间废弃的护林员小屋,简陋但温暖。火炉噼啪作响,墙上贴满了手绘的星图。女子给俞夏换上干衣服,递给她一杯热气腾腾的草药茶。
“我叫苏河。”她坐在俞夏对面,“三年前我也跳过那条河。”
俞夏猛地抬头。苏河平静地卷起左袖,露出手腕上一道狰狞的疤痕。
“心理系高材生,因为一篇关于'Mind Collect'危害的论文被导师剽窃,反被指控学术不端。”苏河的声音没有起伏,“他们用那台机器让我'认罪',然后每天向我灌输'你是个骗子'的思想。”
俞夏的茶杯从手中滑落。苏河弯腰捡起来,续上热茶。
“我试过所有方法屏蔽信号,最后发现只有这里——”她指指脚下,“因为地形和矿产干扰,'Mind Collect'的信号传不进来。”
俞夏突然意识到,自从被救起后,她脑海中那些声音真的消失了。三个月来第一次,她只听见自己的思绪。
“你...一直住在这里?”俞夏环顾四周,注意到角落里的太阳能板和简易净水系统。
苏河点点头:“偶尔下山用野味换点必需品。村里人都以为我是野生动物保护员。”她直视俞夏,“你可以留下,也可以等天亮我送你回外婆家。但如果你选择留下,就必须遵守两条规则:一,永远不要透露这个位置;二,学会与自己的疾病共处,而不是对抗它。”
俞夏望向窗外。月光下的山林像一幅水墨画,宁静而深邃。她想起城市里那些刺眼的白炽灯,教室里此起彼伏的键盘声,“Mind Collect”里永不停歇的恶语...
“我留下。”她说,声音轻但坚定。
苏河笑了,那是俞夏几个月来看过的最真诚的笑容。
日子如溪水般流过。俞夏学会了辨认野菜、收集雨水、用星图辨别方向。苏河教她冥想,不是为了让症状消失,而是与之和平共处。
“抑郁像雨季,躁狂像旱季。”苏河说,“我们不能改变季节,但可以准备不同的衣服。”
有时俞夏会在半夜惊醒,心脏狂跳,手心出汗。苏河从不劝她“冷静”,只是陪她坐在门槛上看星星,直到风暴过去。
春天来时,俞夏在屋后开了一小片菜园。播种那天,她突然问:“我们这样算是逃避吗?”
苏河正在修理太阳能板,头也不抬:“你觉得候鸟是在逃避冬天吗?它们只是找到了生存的方式。”她放下工具,“有些战场不值得牺牲,俞夏。活下来才是胜利。”



那天晚上,俞夏做了三个月来第一个没有噩梦的梦。清晨她醒来时,发现苏河在门廊上画画,画的是她们俩在菜园劳作的场景。
“我们算什么关系呢?”俞夏突然问。
苏河停下笔,思考了一会:“同类吧。就像两棵被移植到山上的树,共享同一片不被污染的土壤。”
俞夏点点头,不再追问。她拿起水壶去浇菜苗,听见林间的鸟鸣和自己的心跳和谐共鸣。这里没有“Mind Collect”,没有成绩排名,没有道德审判。有的只是两个伤痕累累的灵魂,在世界的边缘,找到了属于她们的栖息地。
偶尔,俞夏会想起父母,想起他们可能还在用“Mind Collect”寻找她。但她不再感到愧疚。就像苏河说的:活下来才是胜利。而活着,有时候需要远离那些以爱为名的伤害。
山间的雾气渐渐散去,俞夏看见远处山谷里盛开的野樱花,粉白一片,像大地温柔的微笑。她知道,自己的雨季终会过去,而旱季也不再那么可怕。因为这一次,她不是独自面对。

-End-


风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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