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热浪像团融化的玻璃糖浆,白天把柏油路晒得发软发黏,蝉鸣裹着热浪在空气里翻搅出粘稠的嗡鸣。直到傍晚踏进家门,空调出风口涌出的冷气才在皮肤上激起细小的战栗,像有人用浸过冰水的指尖轻轻划过后颈。
可这凉意总在深夜变作隐形的刀片。后半夜总在突然的冷意中惊醒,明明睡前特意将空调定在27度,被子却总在翻身时滑到床尾——这薄毯像条不安分的蛇,总是悄无声息地游向床尾。
今早醒来时,喉咙里像卡着细沙,吞咽时能觉出细碎的颗粒感。左边鼻腔堵着团潮热的棉絮,吸气时带着轻微的啸叫,呼气又涌出粘稠的热流。体温计数字明明在正常区间,浑身的酸涩却像在提醒:这是场没有发热的感冒,或者说是感冒的前兆,接下来必须要小心应对。
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雨,窗外却还是凝滞的闷热。手指在遥控器上悬停,27度的数字在蓝光里明明灭灭。关掉吧,热浪会在凌晨卷土重来;开着吧,被冻醒的滋味实在难捱——原来最磨人的不是酷暑,而是这进退两难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