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的夫人有很多,除了卞皇后,其他生有儿子的夫人、昭仪和姬就有十多位,如果算上没生过孩子或只生了女儿,在正史中连姓也没有的,可能更多。丁夫人原本是曹操的嫡夫人,后来被曹操休回了家,就这样隐藏在了历史的深处。
说到被曹操休回家的原因,就要说到曹操的长子曹昂。曹操有二十五个儿子,人们熟知的可能就是三个:魏文帝曹丕、从小聪明绝顶给大象称重的曹冲、写下《七步诗》“相煎何太急”的曹植。
曹昂是曹操的长子,字子修,刘夫人所生,但刘夫人去世早,曹操就把曹昂交给当时的嫡丁夫人抚养。丁夫人在正史中没有她的出身情况,也不知她是否生有别的孩子。但她把曹昂视若己出。作为曹操的正室夫人,又有长子养在身边,丁夫人也是傲娇过的。据《魏略》记载:“初,丁夫人既为嫡,加有子修,丁视后母子不足”,是指丁夫人在身为嫡夫人时曾经对后来的卞皇后(当时卞夫人为妾室)有所轻待。
但随着曹操的夫人越来越多,丁夫人一定是痛苦过的,但幸好她还有曹昂在身边,一个长大成人的儿子是能够给她许多安慰的。但老天似乎单单要和丁夫人过不去。一次噩耗传来,曹昂死在宛城之战中。
宛城之战是曹操在基本控制了黄河以南的中原地区后,为进一步扩大势力,和依附于刘表的张绣之间的一场失败的战斗。在这场战斗中,曹操损失了大量的兵力和将领,曹操的长子曹昂和侄子曹安民都在这场战斗中死去。曹操自己也受了伤,差点失去性命。《魏书》载:“公所乘马名绝影,为流矢所中,伤颊及足,并中公右臂”是说曹操坐的马,被箭射中了脸部和马脚,曹操右臂也中了箭。
《三国志》对曹昂的生平只有短短两句:“弱冠举孝廉,随太祖南征,为张绣所害。”《魏晋世语》中对曹昂在宛城之战中有稍详细一点的叙述:“昂不能骑,进马于公,公故免,而昂遇害。”说明在战斗中,曹昂把自己的马给了曹操,曹操得以幸免,因此也可以说是曹昂救了自己的父亲。
丁夫人一定非常爱曹昂。《魏略》载,曹昂死后,丁夫人“遂哭泣无节”。又常常说:“将我儿杀之,都不复念!”意思是她的儿子死了,她已不再有任何念想了。话里话外也在埋怨曹操没有照顾好儿子。曹操对丁夫人的行为很是恼火。一方面对长子的阵亡也是心怀悲痛和愧疚,另一方面曹操对夫人的言行举止是否合乎规矩也很在意。他曾称赞过后来的卞皇后,说她“怒不变容,喜不失节,故是最为难。”所以他对丁夫人毫无节制的埋怨和哭泣非常愤怒,就把丁夫人打发回了娘家。《魏略》载:“太祖忿之,遣归家,欲其意折。”
曹操一开始也并不想休了丁夫人,只是让她回娘家反省,希望她能屈服转意。所以过了一段时间,曹操又去找丁夫人,想接她回来。曹操去时,丁夫人正在织布。听到外面有人传话说曹操到了,她没有起身相迎,还是不停地织布。《魏略》载:“太祖到,抚其背曰,‘顾我,共载归乎?’”曹操想带丁夫人一起回去。丁夫人既不抬头看他,也不答应。曹操没办法,只得离开。走到屋外,又站住,复云:“得无尚可邪?”问丁夫人是否还有复合的可能。丁夫人还是没有回应。曹操知道俩人缘分已尽,就与她断绝了关系。后来考虑到丁夫人的生活,想让丁夫人的家人把她嫁出去,家人不敢,也没人敢娶她。
丁夫人先于曹操去世,葬在许昌城南。据《魏略》载:后太祖病困,自虑不起,叹曰,“我前后行意,于心未曾有所负也。假令死而有灵,子修若问‘我母所在’,我将何辞以答?”曹操认为自己内心坦荡,从过去到现在,自己的想法和行为,从来没有过对不起别人或者违背自己良心的事。可是如果真的有灵魂的话,自己死后见到了长子曹昂,他如果问起自己的母亲在哪里,自己该如何回答呢?从中可以得知,曹操对这位曾陪他患难的丁夫人还是有情感的,也是愧疚的。
在一个距今近2000年的社会里,面对“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这样一个时代枭雄,丁夫人可敬之处在于,她没有因栈恋权位而委屈求全,勇于遵从着自己的内心追求,坚守着一个女人独立自强的尊严。因此,与其说她是被曹操休回了家,不如说她主动离开了曹操。
就是放到现在,丁夫人也不失是一个具有强大心理建设的独立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