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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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paipai.fm/r6047280_u12448401/带着啤酒瓶底眼镜的数学老师,在讲台上唾沫四溅,似乎演讲的激烈,夸张的举动,不加修饰的恐怖表情,一点都不亚于明星在舞台上手舞足蹈的样子。
四个字——可笑至极
戴亚坐在靠窗的位置,偏侧了一下脑袋,视线注视这窗外,她的同桌爬在课桌上偷偷的在睡觉。
一般对戴亚来说,关于理科一类的课程她基本都是无视之过。
要说为什么?
简单……
就是因为不懂,才要无视掉了,不然还能干吗?装成乖宝宝,她可学不来。
戴亚无聊着打着呵欠,她从不与班级里的人有着太多的交谈,她们所说的话题,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什么韩国明星、什么日本美食。她都一无所知。
学校的郁闷的气氛终于在下午四点的放学铃声中结束。
她公式性的收拾好自己的课桌上的物品,随后瞄了一眼仍在梦中的同桌:还真是能睡啊。
最终她踏出校门,回头望向那扇贵族学校的大门,淑女装到此刻,结束了。她也累了。
她本该不是贵族,只是伪贵族而已,她是父母‘钓大鱼的诱饵’!用她父母的意思就是,只要和学校里的仍和一个有点钱的男贵族结婚,下辈子全家人都不愁吃穿了。
戴亚想不通,很想不通,父母都是经历过文化大革命的人,他们难道不知道,有资本才能‘钓大鱼’吗?没有资本又能拿什么去‘钓’?!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天大的笑话。
这身憋人的校服,她扯了一下自己衬衫的衣领:“真是的,好好的一个中国,贵族学校设计的校服居然是偏日本化的……”
她在街上逗留了很久,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不想回家!
因为一回家,看见的不是父母温暖的笑容,而是急切的询问!无非就是‘怎么样?今天在学校和男学生互动的如何?!’等等之类的语句。
一阵厌烦涌上心头,她此刻还没爆发,算是很给足面子了,她都不知道,能在这种环境下长那么大,简直就是太奇迹了。
……
“姐姐,看看这只猫咪,怎么样了!”一个男童的声音从她的侧身传来。
原来她已经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渡进了一间城市公园里。
“姐姐?这只猫咪还好吗?”男童声音再次响起!
戴亚蹲下身,看着男童所说的猫咪:“嗯?”似乎前右脚扭到了呐:“我想,它应该没事,只是扭到了而已!”她这样对男童说。
男童微笑的点点头,却因手中的玩具皮球再次分散注意力!孩子永远是天真的。二十岁的戴亚深深的叹了口气,有的时候真想回到十四、五、六岁那样的花样年华,现在的她正慢慢的向老年化迈入啊……
她将视线再次跳转到猫的身上,这是一只黑色的猫,碧绿的眸子里参杂着愁伤,只是它在愁些什么?又在伤些什么?
伸出纤细的手,去抚摸黑猫,却不料被猫的强烈防范意识用尖锐的爪子在手背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红色的液体就这样留了出来。
她有点头晕,因为她有恐血症,虽然只是一点点,就算是那么的一眼就已经让她头晕的厉害了。
“该死!”她低咒,迅速从书包里拿出面纸来进行擦拭,这道鲜红,染晕了她的大脑,所以她擦的很吃力。
她感觉身体越来越重,眼睛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就算眼皮重的只能挤出一条细缝,也能看见方才的这只猫那双嚣张的绿眼。
‘你这只该死的猫,本小姐永远不会放过你的!’这是她眼前一片漆黑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在她的黑暗世界里有一个发着光的人形物体和她频频擦肩而过,眼皮几乎睁不开了。所以看不清楚对方的模样。
她只知道,自己的身体一直在旋转,很热,快要融化了。意识消失的最后那一刻,她都无法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
戴亚,一个人静静的站在换洗室里,镜子破碎……依稀听的见镜子碎片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破碎的镜子里,是戴亚扭曲的脸,镜子的上面还沾满了鲜血!
果然是她,用自己的手,握成了拳头……奋力的击碎了镜子。
“为什么……”她突然发疯似的狂叫,为什么她什么都看不见了。为什么……
结果还是医生破门而入,给她注射一剂镇定剂,她才安静了下来。
这到底是哪?
从满口日本语的医生闯进来。
又强行给她打针……
她为什么要打针,可恶的小日本……她要回家……回中国去!她没有生病……
被注射过镇静剂的她一直这样安静的靠坐在病床上,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在这里,似乎有某种力量限制了她原本就会说中国语的本性。
纵使她的脑子里再怎么出现流畅的中国语句子,她都不能完整脱口而出,就算真说了出来,说出来的语气也只能像弱智一样,断断续续的……就更别说日本语了,对现在的她来说,那简直就是火星语!
因镇定剂的缘故,她陷入昏睡状态。
她黑暗的梦中出现了一只猫,就是让她手背流血的那只蠢猫。尽管戴亚在梦里再怎么骂这只猫,它都始终是一脸的贼笑……像是恶作剧得逞了的孩子。
戴亚梦中的猫如狮子一般的把戴亚当成了猎物,死命的用碧绿的猫眼盯着她看,随后气势嚣张的从戴亚正面朝她扑来……瞬间她周围被极为刺眼的亮光所包围……
她从梦中一下被惊醒……依旧是黑暗一片。
不过她已听的懂周围的日本语了……
这里是日本……日本的医院。
这个不是她的正身,她可是用手仔仔细细的把自己全身都摸了一遍,才确定的。现在她唯有做的只有叹气了。
这个正身叫二宫纱绯,好吧,现在就叫她纱绯好了,反正黑猫的都恶作剧成功了,必定没可能那么简单再穿越回去了,所以没办法,生活还是要过的!不管在哪里,地球还是地球,永远不会停止转动……
这是命中注定的相遇吗?
他看着一个失明的女孩子,在没有人的搀扶下走出了病房,走上了走廊,在转弯角的的时候会碰壁,短短的走廊她却走的磕磕碰碰。让人看的不忍!
快速上前扶正她:“你没有事吧?”幸村语气慢条斯理带着温柔:“你的家人呢?”
来自陌生人温暖的体温,她有些不习惯几日来的黑暗,稍稍的拒绝了他的搀扶,家人?什么家人?一切都仿佛发生的太快……她不适应。
“幸村精市。”他知道她在害怕,所以他报出了自己的名字:“不用害怕,这里是医院……”他停顿了一下:“很安全的。”
呃,这个名叫幸村精市的男子为什么会对陌生的她说出这样的话。
“我扶你回病房好吗?”幸村说着看了看自己的正前方不远处就是一个上下楼梯口,对一个双目失明的人!绝对是个危险的地方。
她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把沉默丢给了幸村。
幸村二话不说,挽起了她的胳膊正准备扶她回病房,却又停了下来:“呃,你的病房?”他下意识的想起了这个问题,他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更何况是病房呐。
纱绯摇了摇头,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病房?她什么都看不见吧?!
正巧一名护士路过他们旁边,幸村开口询问:“护士小姐,请问这位病人的病房在哪里?”他指的是二宫纱绯。
护士一看纱绯病服上的病号,在随身携带的小册子上查了一下,最后微笑:“跟我来吧,我带你们回病房。”
将她送回病房,他有些担忧的叮嘱她:“以后不要在没有人的搀扶下跑到病房外面去了哦。”他的语气像是在教导小孩子一般,方才如果不是他即使的拦截住了她,估计惨剧早就要发生了吧?!
她带着一丝任性,闻言后,对方一直没有再说话,她凭借着感觉发出了声音:“等等,你还在吗?”她几乎是带着一丝不确定。
许久幸村出声“嗯,我一直都没有离开过。”
漂亮的眉毛挤在一起,樱桃般的嘴唇缓缓开口:“我……叫,二宫纱绯!”她将一个原本不属于她自己的名字说了出来。
“幸村精市,我的名字。”幸村的温柔语音里微微带笑:“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二宫同学。”他看她的年龄和他不相上下,大小应该差不到哪里去吧。
朋友,二宫纱绯微微颔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第一个朋友吗?为什么会感觉那么温暖!
“还是一片的漆黑……”习惯漆黑已经有好多天了,她静静的坐在医院花园某处的长椅上,知道现在是白天,但是她依然感受不到那般亮光的耀眼。
“纱绯。”幸村呼唤着她,来到她的身旁。
她偏转了一下头:“精市?”口吻中带着一丝疑问,以及不确定。这是她前些天认识的男孩子,很特别有磁性的声音。
幸村丝丝蓝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今天,二宫同学看起来精神不错呐。”
她只是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安静的听着树上枝头的鸟叫声。
“二宫同学,其实,有件事,我很早就想和你说了……但是一直不太好意思!”幸村说话的口气中有着一点牵强的语气。
“什么?”纱绯反问。
“二宫同学的母亲?是叫二宫知子吧?”精市有点试探。
“嗯,是!”纱绯承认。这位二宫知子是她穿越后的母亲,她是单亲家庭。
“二宫同学的母亲,要嫁给我父亲了呢!”说到这里,精市到是有点期待纱绯做他妹妹……
幸村的话,让纱绯震了一下:“妈妈!?要嫁给精市的爸爸吗??”这个震撼可不小,刚熟悉这个世界没多久就有这样的事情。
“是啊,以后你会叫幸村纱绯……呵呵,我真的是很高兴……这也是我昨天才从我父亲那里听见的呐!真的好高兴!”幸村说着说着有点害羞的抓了一下头发,只是纱绯看不见!
“…………”纱绯不安的紧握着盲杖。
“嗯!”听的出精市很开心。
霎时间一道严肃的男声硬是插进了他们俩之间:“幸村,原来你在这里啊?”
“啊……真田!你来了……”幸村口吻里带着一丝笑声,似乎很开心。
纱绯的存在,让真田泛起疑问:“嗯?这位是?”
有些窘迫,不知怎么回答这种询问。纱绯悄然的低垂下了头。
“我的妹妹,二宫纱绯!不久以后就会叫幸村纱绯了。”说着幸村的微笑的看向纱绯。:“呐?纱绯!”
“呃……嗯!”纱绯点了点,即使看不见也会因这道严肃的声音而感到可怕。
真田也没打算再询问下去,只是看着幸村。
“幸村,起风了,去病房拿件外套吧!”真田提议。
“嗯,纱绯?一个人没问题吗?”幸村还是一贯的温柔。
微风中她微微点头:“是……”
“是吗?我很快就回来。”幸村说着朝住院部走去……真田跟在后面……
听着渐远的脚步声,纱绯的心也如同这离去的脚步声那般凄凉与寂寞。
或者妈妈嫁给幸村父亲,结果会好吧,纱绯一度憎恨自己的父亲,七岁那年的她一直相信父亲会回来接他们,因为母亲的话是不会骗她的,她一直坚信!但是母亲最终还是选择了欺骗,她任性的问母亲,难道父亲就没有留给她们母女两人什么值得回忆的东西吗?母亲当时只泣不成声,后来她才知道,父亲留过东西给她们,那样东西只不过是一张黑字白纸的离婚协议书。之后的那一年,年幼的纱绯一直在哭泣。
这?这是哪来的记忆,戴亚吃惊,她为前纱绯承受伤心的记忆,她为前纱绯承担着她所有的痛苦,还那双已经失去光明的眼睛……
想到这里她一阵头痛!
“啊啦,女孩子哭,会变丑的!”带着慵懒的男声闯入了纱绯的听觉。
原来她已经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流下了眼泪。
一双温暖的手,去触碰她的眼泪:“哭的真像个孩子……”
纱绯甩开男子的手:“不用你多管闲事。你是谁,快给我走开。”她的话中带着任性。
“抱歉,没有面纸,就委屈一下吧!”男子并未罢休,依然自顾自的用手亲自将纱绯挂在眼角的泪珠抹去。
“我叫你快走开……”她霸道的想推开他。
但是一双温暖的大手抚在她的头上,想让她安定下来。
瞬间她像只感知的猫,任凭男子的温暖的手,放在自己的头上,发丝间流动着温暖,这种温暖,好象父亲!
远处的幸村和真田走了过来,或许已经拿好外套了吧!
“呐?仁王也来了呢!”幸村微笑的说着,他拿了两件外套,一件给自己批上,还有一件给纱绯套着:“纱绯也冷了吧?”
被叫做仁王的男子语间带着一丝叛逆:“嘿,部长认识这个女孩子吗?”说着他将自己的手从纱绯的头上拿下。
真田有些欲言又止的表现,幸村幽幽微笑:“二宫纱绯,快成为我的妹妹了!”
“哦,原来是部长的妹妹……”仁王语气回到了轻浮的状态说到,他习惯性的将尾音拖的老长老长的。
一个‘唰唰’的抄笔记声突然浮现在欺诈师的背后:“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幸村的妹妹!”柳军师边记录边无奈的开口。
随后立海大的一队人都陆续的来了。
仁王一个箭步闪到了柳生的身后,很明显,顺其自然的将柳生当作了自己的挡箭牌!柳生以及站在边上的桑原因为仁王忽然的举动满脸挂着黑线。
切原抓了抓海带头:“柳前辈似乎很喜欢记些很无聊的事……”
“嗯?赤也……”柳莲二‘飘’到小恶魔身边:“你在说什么?”
小恶魔背后一阵凉意:“没……没什么……”
一贯大大咧咧和同学经常打打闹闹的丸井文太突然做出了一个令周围的人倒抽冷气的举动,他忽然捧起纱绯的脸,仔细的端详着她。
幸村像是全身过电一样,从丸井手中抢回二宫纱绯。
“嗯?部长你怎么了?”丸井看着自家部长怪异的举动,不免好心问到。
“没……没什么,纱绯只是有些不舒服。我扶她回病房休息!”说着幸村便扶走了愕然处于震撼中的二宫纱绯。
看着渐渐离去的背影,丸井挠了挠红发开口:“部长好奇怪哦……啊!第一次感觉,那个女孩子的眼睛真的很好看呐!”
一旁的桑原拉着丸井:“……不要再说了!”
但是已经晚了,真田黑着脸命令:“丸井……明天你的定量练习增加!”
柳还在一旁‘唰唰’的记着。
丸井在那边埋怨,切原打趣:“哟,丸井前辈对女孩子还是这样的失礼啊。”
短短几秒又是轮番上演了追逐打闹的热闹景象,谁也没有再把这件丸井的尴尬之举挂在嘴边。
仁王虽然还是玩世不恭的笑意逼人,不过他又发现的一件好玩的事情:幸村的妹妹,来日方长啊来日方长。
柳和柳生同时转身背向仁王,他们两人心中诡异气氛由此而生:今天的仁王雅治,笑的未免有点太灿烂了一点吧?!
真田看着这一群问题儿童,表情囧的难以描述!
Chapter02【等价的交换】
只要一陷入沉睡的状态,那只黑猫就会无时无刻不出现在戴亚的脑海里!
依然是那副欠揍的绿色猫眼,依然是那身极度嚣张的黑色皮毛!就像从地狱来的撒旦,只是撒旦是神灵,它只是一只猫而已。
那只猫轻盈的跳到她的脚边,用猫眼仔细的打量着她。
就算是在梦中,她都多么的想把这只猫活活的掐死。
黑猫的眼神仿佛在和她说话。
等价交换……
这是她从黑猫的眼神中得到的意思。
依照黑猫的意思就是,它如她心底里所愿让她离开了那种拜金又肮脏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她没有恐血症!因为她看不见。可是为了得到这一切,她就必须付出相同的代价,继承这个身躯背景,继承这个身体的那副双目失明的眼睛。
她重重的叹了口,拜托!她有说过要离开过原来的世界吗?没有吧?这猫怎么擅自主张?
突然她的胸口一紧,从前的片段如电影般的倒带重复……
发生的这一切难道真的是她心里的渴望吗?渴望离开那个肮脏的世界?是的,这是她的渴望,她讨厌那种做诱饵钓大鱼的生活,她始终都活在自己所伪装的假面下。明明不是贵族,却把自己装的和贵族一样,父母明明是市井小民,却拼命的赚钱,不是为了养活家庭,而是供她在贵族学校念书的书费。曾几何时,她失去了原本孩子的纯真,装冷静,装深沉……那种不属于孩子过分的冷静。
讨厌,她讨厌原来的她,为了博得父母的开心,她必须装的乖乖的去做一个合格的诱饵!父母不关心她……他们只是关心贵族学校的那群有着钱的男生而已。
带着一身漆黑的猫发出了一声猫叫!仿佛是在嘲笑她。
看吧,连一只小牲畜都会嘲笑她了,原来她一直都是那么的愚蠢,猫都知道她的虚伪。
这只可恶的猫,用后脚挠了挠耳朵,头颈上的铃铛乍时想起。戴亚盯着黑猫的举动。
只见黑猫轻蔑的一笑,仿佛在嘲笑她的无能,似乎在说‘我只是地狱恶神的身边的一只猫而已,只不过好玩才溜到人间去的。只是试了一下我的魔法,结果失灵了!啧……那还不是成全了你心中渺小的愿望了吗?但是本猫现在要回去了,以后完全靠你自己了。顺便一说,你刚才在心里骂我的话,我可是听的一清二楚哦。真是……伪装的太多了,哎……简直就是和我主人没什么差别了!’之后猫突然抖动身体,似乎在发动它那套蹩脚的魔法。和之前的那个梦一样,又朝戴亚正面扑来,带着那钟凶恶的表情……随后又是一道白光…
…
戴亚……不对,从这里开始应该叫做纱绯了。
纱绯从梦中惊醒,额头带着虚汗,她只能靠在床边轻轻的喘气,那场梦似乎吓坏她了。
经过这场梦之后,她前因后果都知道了,原来只是猫的一个闹剧而已,不过她已经回不去了,因为那只猫的魔法是多么的蹩脚……
黑暗的一片……这就是代价!
那只猫还赐予了她原本不需要的东西,那就是温柔单纯!当一觉醒来,她都不知道,原来她的性格去了哪里。现在想发火也发不出来了。
纱绯静静的躺在病床上。视线内的漆黑,让她感到无助。
她现在的头脑很疼……一股不属于她原本的记忆逐渐的如洪水涌出。
这个正身的主人名叫二宫纱绯!随母姓……
算是彻头彻尾的改变过姓名了吧,和记忆中的不同。原主人用二宫纱绯这个姓名度过了没有父亲的六年。
这六年里,她的性格彻底的被颠覆!从乖巧懂事演变到暴力无良的流氓小太妹!
这六年里,她脾气暴躁……水性杨花……见一个爱一个……一点都不自爱!
这六年里,她舍弃了原本的自尊,她高傲的可怕,不再是低头写日记,她唾弃虚伪!
那些痛苦不堪的记忆,那些深入人心的画面,血的承继,痛的记忆。都是那么的记忆犹新……
记忆跳转……是那条破旧不堪路边杂草茂盛的小巷,路边的街灯似乎坏了,一闪一闪的!野狗的犬吠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手里拿着烟,满脸不爽的把滚烫的烟头按在另一位少女的身上。少女因此发出了疼痛无比的叫声!她因少女的叫声而感到愤怒,随手拽起了少女长长的头发,然后一脸狰狞的威胁,她知道少女怕她!和她在一起的所有人都害怕她,她似魔鬼而存在,曾几何时,她的母亲也对她建立起了一道警备线。在失去父爱的同时,母爱也远离了她。她憎恨,她开始变本加厉!
早恋?对她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陌生的字眼了。她大闹过就读的四天宝寺中学的网球部,后果可想而知……引起了所有人的讨厌,但是她还是用自己的手段,和四天宝寺网球部的某名成员谈起了恋爱。
‘纱纱……’这是对方对她独有的爱称。只有他可以,别人都不可以称呼她为这个名字。
曾几何时,她成了他的宝贝,他以自己的方式默默的爱着她,即使她坏,即使她被四天宝寺所有人厌恶!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宠着她。
是那种孤傲的个性,是那种偏执的固执。才会让她越演越烈。她对他给予的爱,完全不放在眼里,对她来说,他爱她是应该的,她自信……
时间、压力、谎话、多情!这些让他久而久之的不再留恋原本美丽的她,他开始对她有了厌恶,随后演变成在大众的面前羞辱她。她也只是冷眼的相对!那一刻他和所有人的眼神一样,以前满满都是她身影的眼睛里已经灰蒙一片失去了光彩。
他以为她会反省,因为他无时无刻相信着她也是同样爱着他的,可是他错了,她从未爱过他,就连喜欢……也没有。在球场上向来自信的他现在却是可怜无比。
分手!这两个字让四天宝寺的女生的笑容回到了脸上,因为她们的王子不再被魔女纠缠,因为她们的王子又回到以前的那个样子,对着每一位公主笑。
只有她,惟独她一点也不在意那种迷人的笑容……
就好像她和他从来没有交往过,她依然做她认为该做的事!
而他也回到了自己从前的生活,可是他的脑海里却依然充满了她所有的身影……
在四天宝寺二年级的第二个学期的结束后,她态度冷漠的要求她的母亲替她转学。对她来说……她的母亲只能服从!
她的出生或许就是一个不被任何人期待的吧?上帝抛弃了她,她抛弃了她自己,坠落……
而现在的她,现在的二宫纱绯,却被戴亚深深的所取代,灵魂的驻扎,这便是一次交替,从今以后,她便是她。
他仰头看着惨淡的夜空,迷人的微瞌起眼睛:“今夜没有星星呢。”丝丝银发垂直而下,运动时的他显得格外帅气。
柳生拿着毛巾擦拭着自己方才因为运动而出的汗,带着浅浅的喘气:“第一次看你打球打的那么猛烈。仁王君!”
仁王诧异,随后又是标准的坏笑:“有吗?是我变强了?还是柳生你变弱了?”
黑暗中的柳生不语,明显是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收拾好网球包准备离开,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家洗个澡,扯动了身上的运动服,都是汗,难受……
“我说,今天在医院里的部长,有些反常!”仁王低沉的嗓音骤然响起在空旷无人的网球场上。
柳生因仁王的话而停下了脚步:“什么?”他以为听错了。
“今天的幸村,很反常。”仁王也收拾好网球包,带着一丝懒散右手拍了拍柳生的左肩:“走了。”
“等等,仁王君,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柳生果然起了疑问。
仁王不再回答,只是他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
以前记得,也有这样的一位女子。
长长的黑色碎发!
略带着倔强的眼瞳,以及那种任性。
对了?她叫什么?看来已经完全忘记了呐!
此时柳生的声音又再度的在仁王耳边想起:“仁王君。”
仁王下意识的勾起坏笑,迫使自己不再多想:“啊!啊!我知道了。”
钟的分针还在一分一秒的走过……
陷入思念深渊,却没有一丝后悔之意。
它像是毒,逐渐的摧残意志。
看来今晚注定是个无法入眠之夜了……
“这么说,幸村那天你突然的紧张是因为二宫的眼睛吗?”柳说着合上笔记本,关于大致的事情,他之前有调查过,不过现在基本明朗了。
仁王轻佻的语气乍然的参杂在空气中:“我认为完全没有必要嘛。”说着他走到纱绯面前,手突然托起她的娃娃脸:“医生没说可以复明吗?”这张面容忽然让他的心漏掉了一拍,这是什么诡异的感觉。
柳生眼镜逆光,阻止了仁王的举动,将他与二宫纱绯拉离了一段距离。
因为柳生的突然拉动,仁王莫名的看了看柳生:“你在做什么啊,柳生!”
柳生低声在他耳边碎语:“仁王君,你太失礼。”
仁王听过之后汗颜的看着一脸正经的柳生比吕士……一时无语!
“是啊,能复明的话就好了。”幸村坐在病床上侧身凝视着一直坐在病房内椅子上的二宫纱绯:“之前是因为太过紧张了,所以才会对你们做出那么失礼的举动。”幸村微笑。
丸井抓了抓红色碎发,有些惭愧的看着幸村!
“其实像现在的心情开朗也不错呐。”桑原站在阳光底下,看了看二宫纱绯!皮肤更加显得黝黑健康!
这算是关心吗?她从没想过!继来到这个世界的几日后,一个个人逐渐的走近了她的世界,走近了她的生命!她应该高兴吗?或许他们只是关心这个身体的正真主人吧?但是为什么她会感到如此的温暖,即使她还没来得及去记住他们的声音,那些年少轻狂的热血少年却把她围绕,让她感染了黑暗生命的一缕温暖!让她原本充满黑暗的世界里布满阳光。现在的她,是不是太有点备受宠爱了?
Chapter03【交替与赎罪】
褪去夜的深沉,大阪天空渐渐的泛染一片蓝,淡淡的、浅浅的、冷冷的!
本尊模糊记忆中,那名依旧穿着学生制服的女子,懒散的从某街道内缓缓的走出,身影一度迷失在毫无人形的宽阔的大马路上。
看的出,她喝了酒,而且很多……
冰冷的空气缓缓窜流,带起阵阵清冷的寒风。
她满脸醉态的从制服口袋里拿出手机,凝视了一会,随后皱起了眉头。不耐烦的扔掉了手机。
“以为扔掉了就没有事了吗?”不知何时,她身后出现了一名男子,弯下腰捡起了她所扔掉的手机:“依你这种性格……夜不归宿,也没有人会担心你吧!?”
寒风吹散了她原本就十分凌乱的长发,她听到这声音近似生硬的转头。诧异的看着身后的男子。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的出现在她的身后。
“看来当初您母亲带着您离开姬野家似乎也是应该的,依凭你这丫头的坏性格怎么会让你做姬野家的千金小姐?”男子似乎在嘲笑!
她皱眉:“我已经不姓姬野了……”她停顿了一下:“也和姬野家没有任何关系!”
“二宫小姐是吧!”他眯起眼睛开始打量着她:“在这样糜烂的环境下生活了那么久,为什么此刻的你却和以前一样……好像对你来说自尊已经不算什么了。毕竟……除了一张较好看的脸蛋和骨髓里流着姬野家的血统……除此之外……你什么也没有了呐……”
“姬野皇也……你这个时候出现在我面前做什么?”她愤怒的把男子的全名吼了出来。
名叫姬野皇也的男子走近她,用食指抵住了她那张好看的嘴巴:“亲爱的妹妹,难道你已经忘记了吗?叫了我快七年的皇也哥哥,怎么那么突然的就那么没礼貌的把我的全名直呼了出来呐?真是太没礼貌了!”他依旧在笑,那种笑容不是阳光,带不来安心,反而是种厌恶!
她开始挣扎:“姬野皇也,你快放手……混蛋!”
他有点不耐烦的把她顺势的推到路边的护栏旁……
这一撞让她头有些眩晕,断断续续的失去了几秒钟的意识。
姬野皇也两手霸道的撑在她腰两旁护栏上,迫使她直视他的眼睛,使得她的正上方的天空只有他:“让我来告诉你,其实姬野老太爷一直期待着你回去,毕竟你是姬野家唯一的千金……”
被限制自由的她,瞪眼看着姬野皇也,一脸的难以置信,姬野老太爷居然还在惦记着她和她的母亲回去?!
“虽然这样一说你会不相信……”皇也察觉了她脸上的表情随后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你父亲的外遇和你母亲携带你离开姬野本家的这件事,不能联想在一起!”
她吃惊……他却用手拂过她那张吃惊的面容:“其实你现在生气的表情比较的可爱,我还以为你真的醉了……呵呵……看来没有!”
皇也没有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他继续往下说:“你也知道你母亲本来就身份卑微,当然和姬野家门不当户不对的,你母亲和你父亲他们两人的婚姻本来就是冲动之下的举动,而你就是他们两人所不被看好的结果。”
她的神情有些暗淡,完全失去了防备,原本的小野猫立刻成了温顺的小绵羊,仍人宰割……
原来一开始,她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她不被期待,她的到来只是背负着姬野家的命运,怪不得父亲会离开她,想到这里……这些年里发生的一切也变的可以理解了,父亲的小妾,父亲的冷漠,家族对她的态度……父母的离异……母亲离开本家,原来一切一切都是因为身份和冲动的问题。
“怎么了?终于想清楚自己的身份了吗?二宫小姐!”姬野皇也带有悠闲的说到。
“皇也……你的出现……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话吗?”她垂下了头,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清晨的天空慢慢飘起了细雨,就连老天也在低鸣着她的可怜。
“皇也……”她带着淡淡的不知所措和一丝无奈:“我是不是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皇也把头撇向一边,没有看她:“难道你现在要选择消失?”
她这一次轻轻的主动拥抱着皇也,这位曾经叫了七年的哥哥:“皇也哥哥,到此为止……谢谢你!”
他没有出声……
街上的车辆变的有些多了。她离开了他宽阔的胸膛,独自一人走向车水马龙的马路,不顾红灯的鲜明警示……
是那尖锐的刹车声,稀少人的惊叫,划破淡蓝的天际,响彻云霄。
她喷溅出一道鲜红,强行染红了那一片……大阪府淡蓝的天空。
思绪涣散的最后那一刻,她觉得霎时的轻松,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所想要的,因为没有人会考虑过她的存在与不存在……
血泊……
细雨……
周围的人失声尖叫,有人还拼命着打着急救电话,一道嫩黄色身影出现在人群中,略带诧异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人……那一刻这道身影的主人已失神!
一场灵魂的交替,这副身躯和戴亚的灵魂产生了共鸣继而生存了下来……
这本是一场不该发生的车祸,她的母亲也认为她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只不过她的母亲永远不会知道,她已经不是她的那一位女儿了……
流着眼泪从梦中醒来,今晚是个特别的夜,她做了一个悲伤的梦。床头柜上放着零零散散的药品。依旧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这个梦使得她原本因灵魂转换而被抛弃的记忆突然的变的清晰起来,那个曾经出现在过她的梦里的男人——姬野皇也。
幸村有时没事的话就会带着一群小朋友来她的病房玩,她很喜欢这种感觉,是种安心。所以她的脸上时刻保持这微笑。
立海大网球部的部员也会偶尔放课后到医院来看他们。一时间其乐融融。
丸井每次都是提着很多甜点过来。
“纱绯,要不要来一块尝尝,我带的甜品,部长很喜欢的哟!”丸井一遍咀嚼口香糖一边说……他现在已经可以毫不忌讳的称二宫为纱绯了。
柳生连忙过来阻止他的行为:“丸井君,不要在他人面前做出何等失礼的行为。”
“啊?为什么啊?”丸井显然还是不明白。
幸村在一边微笑,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仁王玩弄着他的银色小辫子,随性的说:“我说比吕士,别管他了。他当然把吃放在第一位。哪管什么礼节不礼节的啊?”
“丸井君的习惯太不好了,一定要改正……”说着柳生面向丸井,淳淳教诲道:“丸井君你知道吗?允许抽烟,但嚼口香糖不行。别人没吃,自己独自吃东西,也被视为失礼。请你一定要把这个坏习惯改正啊!”
切原绷着一张脸,满是别扭的神情:“柳生前辈,像仁王前辈所说的,您就别再管丸井前辈了,反正丸井前辈本来就是小孩子……”
丸井一急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刚才还坐在纱绯旁边,现在就立刻的跳起来用手拉过切原尽情的捏玩着他如海带般头发:“赤也,你这小子说什么呐。”
纱绯微笑,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凭借着自己的感觉将丸井一拉,随后用手绢擦拭丸井的嘴角:“丸井同学现在嘴角边肯定沾着许多奶油吧……”
丸井被纱绯的举动稍微一吓,随后也就安静的让纱绯为他擦拭奶油,丸井一时凝视着纱绯那双毫无光彩的眼睛。周围的空气里变的有些暧昧。
真田黑着脸,柳在记笔记,桑原则是在整理幸村病房里的花束,幸村没有异样依然和柳生交谈着,切原呆立着看着纱绯和丸井的举动,仁王正好把头偏移到窗外,可是他的眼神中却在这时候显现出一种难得的浮躁感……
二宫纱绯,有一位很疼爱她的母亲。
这位母亲每天都会来看着她,来陪她聊天……
所以,现在的她,觉得生活过的太挺充实的!
“怎么样了?纱绯,今天身体状态如何?”她的母亲在病房内为她换上今天来医院路上买的花束。
“嗯!”纱绯轻轻应声:“没什么,感觉很好!”因为每天都这样相处,记忆也未曾消褪,所以她渐渐了习惯这位母亲的存在。
纱绯母亲听见她这样说,一时接不上话!随后只是叹气,然后发出慈祥的微笑:“呵呵,纱绯似乎比以前开朗了许多呐!”
“妈妈是指之前在大阪吗?”虽然灵魂交替了,但是这个身体的记忆还保留着。
脚步的声音临近,纱绯的母亲坐到了纱绯的病床边上,突然用温暖的手握着纱绯微微带些冰凉的小手:“关于大阪的一些往事,就不要再提了。只要纱绯现在开心就可以了!”
“妈妈……”她的用另一只手轻轻的放在了这位母亲的手背上:“之前有很多事情都对不起你,也不懂长辈的感受。”
纱绯母亲看着她突然的热泪盈眶,是种说不出的感受。这一场车祸改变了她女儿的性格。是多久了,她这位女儿从未如此的懂事过,以前的冷漠到如今的淡意,人难道都会有事过境迁的意境吗?
“啊,还有一件事要告诉纱绯呢!”母亲的声音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纱绯慢慢的开始发出微笑:“其实我已经知道了,是从未来的哥哥那里听说的!”
“呀,精市已经告诉你了吗?”纱绯母亲难免有些惊讶。
“嗯!”纱绯的笑容逐渐扩散!来自心底。
……
天上的云朵,淡淡的融进天空,形成一体。那么她——二宫纱绯就是这样淡淡的出现在这个世界里,她不渴求能够活的多么绚丽多彩,只渴求自己,曾经真实的存在过这里,留给这里一缕轻纱的美丽而……淡泊……
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
所有的泪水都已启程
却忽然忘了是怎么样的一个开始
在那个古老的再也回不来的夏日
在那个不堪回首的六年之痛
翻开那发黄的扉页
接下来的序章又该如何执笔……
从哪写起……
Chapter04【彼岸的花葬】
这是一场梦,一个偶然与一个巧遇。
她深知,她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也不应该拥有二宫纱绯这个名字与二宫纱绯这个正身。
可是,一切的一切发生的都太快,太茫然,欲回首……但是怎么也回不去了……
她只是这个世界的一个过客而已!
有些记忆太茫然,参杂着本尊和前世的记忆。
最终还是抵不过对前世的思念,有些时候……她真的很想回到过去,即使是那种拜金肮脏的社会……毕竟那是出生养育她的地方。
仁王看着背对着他望着窗外二宫纱绯,忽然感觉她就快消失了一样!
“纱绯……”于是他轻轻的呼唤着她。
她应声回头,带着那双毫无光彩的绿瞳:“什么?仁王君!”
“我带你出去散步吧……你这样一直在病房里,空气不是很好……”仁王走近了她一些,顺手把病房的玻璃窗户打开,让清新的空气流通进来。
浑浊与清新交融。
纱绯垂下头:“我又看不见,散什么步呐。仁王君还是去看看精市吧。”
沉默了一会,他微叹:“部长身体虚弱,经过这几天的调养好多了,四月份开学前,部长会回到学校的。今天可是轮到我陪纱纱了呐,我可不能玩忽职守啊……”
原来这些天,立海大网球部的部员自发的‘排班’,每一个人抽出一天的空闲来陪纱绯。今天刚好轮到了仁王雅治!
他依着窗,琥珀眼瞳淡意的看着纱绯在夕阳之下的脸容:“其实医院附近有个蛮不错的森林公园!”
“公园……”纱绯若有所思:“有秋千吗?”
“秋千?当然有啊!”三月份的天气不算热,仁王的额头却沁出了细细的汗!
纱绯听着霎时的微笑:“那仁王君,我们去吧!”
从医院申请了暂出院许可……
仁王阻止了纱绯靠使用盲杖来行走,换来的是用他的左手拉着她的右手。他对纱绯说,这样比较有安全感!
走了一小段路,周围渐渐的有了人的说话声,和小学生放课后的嬉戏打闹声。
仁王牵引着纱绯到秋千的一旁,搀扶着她坐上秋千。
秋千慢慢的前后荡摇了起来……
记得,以前也有一个公园,也有如此的秋千,每次放课,她都会去哪里玩,只是一个人!她原本就和周围的孩子格格不入,更别说要溶进这个环境中了!戴亚是可怜的,二宫纱绯也是可怜的,都被人所抛弃,都活在自己伪装的躯壳之下!被悲伤无限的侵蚀着。
仁王见她沉默,略带挲哑的开口:“纱纱,你在想什么?”
她回神,仁王的叫法很熟悉,梦中的那个男子也曾经以同样的方式,同样的口气,叫着同样的名字。
“仁王君……大阪是什么样子的呐?”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这个。
仁王一愣,脸上不减欺诈师的标准笑容:“大阪吗?日本第二大经济中心,大阪府首府。位于本州岛西南部大阪湾东北岸,向南经纪淡海峡和纪伊水道通太平洋,向西经明石海峡与濑户内海相通。面积二百十二平方千米。人口约二百六十五万。”
“仁王君知道的很多呢。”纱绯微笑着。
他用手扶着她的单薄的肩膀:“只是略知皮毛而已。”
她轻轻的笑出了声……
仁王用手抓了抓自己银发:“不要笑了……我这个人很诚实的!”
纱绯随即抬起头,似仰望着天空,她?怎么会问起大阪的事呢……
头被轻轻的抚摸,温暖的掌心,迷人低沉的声音从她的正上方传来:“或许,在大阪纱纱有发生过不开心的事吧。虽然我不知道,不过相信……时间会改变一切的!”
“为什么会对我说这些……”她的声音里渗透着疑问。
仁王审视着她的脸:“你的表情出卖了你。”
“我以为我掩饰的很好……”纱绯还是不明白,自己的为什么会带着哭腔,那只是一个不曾属于过自己的梦而已!难道是太触景生情还是太身临其境。
犹如第一次那般,他轻轻的用粗糙的手为她拭掉眼泪,但是多了一份尊重:“那些过去的悲伤就将它全部埋葬吧……”
“……”她不语,只是流泪。
仁王似用着坚定的语气:“二宫纱绯,你还有我们……”
let me show you the way……
二宫知子,是这个正身的亲生妈妈,她知道的,她什么都知道的……
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幸福的味道。
纱绯安静的坐在教堂的长椅上,手握着盲杖。她现在很高兴,是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次,有这样的心情!
只听见神父在说着‘无论生老病死、双方都不离不弃、直到死亡……’
当然纱绯母亲非常幸福的回答‘是,我愿意!’
“妈妈。幸福!就可以了……”纱绯习惯性的轻轻抚摩着盲杖。
幸村坐在纱绯的旁边:“会幸福的,纱绯也会幸福的……”然后深意的看了纱绯一眼:“我会给纱绯幸福的。”
“谢谢,你……”她有些别扭的说了出来:“……精市哥哥。”
这时候丸井走了过来:“恭喜部长了,今后就有了个妹妹了!”说到这里他有些调侃:“嘿嘿,部长的妹妹,就是我们大家的妹妹。”
“噗哩……”仁王优雅的坐在幸村的旁边,用左手玩着银辫子。
柳生瞟了自己搭档仁王雅治一眼。
真田附和着点点头:“在这种时候也不能松懈啊……切原……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真田副部长?什么考验?难道你要让我去抢‘接’那束新娘礼花吗?”切原只是一个劲的冒黑线:“干吗要接花……”
真田脸一黑:“这是锻炼你的伸手敏捷度。”
柳参加婚礼时还带着笔记本:“嗯?在这种时刻,真田也不忘培育立海大的下一代支柱。”
“看来,你这小子什么都不懂啊!接到花的人,很快就能找到幸福。”丸井右手一把勾住切原的脖子,左手使劲的揉小海带的丝丝卷发。
“快放手前辈……咳咳!”切原一副糗脸:“那前辈你为什么不去接啊……”
丸井笑着“因为要锻炼的可不是我啊!”说的很无辜很无害。
幸村含笑:“真田,真是辛苦你了。特别是我不在的时候。”
待幸村父亲回答完神父的问话时,教堂里所有的人,都欢呼雀跃起来,为这对再婚的人祝福。
“纱纱,一起出去吧,妈妈要让捧花扔给你。”纱绯母亲的声音里都带着幸福的味道……
大家随着新娘涌出而至教堂门外。
“小心……”桑原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因为人流窜动而快摔的踉跄的二宫纱绯。
仁王一只手扶上了纱绯,对着一旁的桑原说:“你们先去吧,我来照顾纱绯……”
幸村看了下仁王又看了下纱绯,却因真田的呼唤,止住了视线。
纱绯听着人流的脚步声渐去,上帝又把安静还给了这片宁静且安详的地方,但是却因旁边的人,她感觉到空气有些凝固。体内一阵躁动而生……
“真是很完美的婚礼!”仁王打破短暂的沉默。
她轻轻的点头:“嗯。”
他却伸手去轻拂她的发丝:“今天穿的格外漂亮……”
“呃!”她因为仁王的突然举止感到有些尴尬:“仁王君,谢谢你的称赞。”
仁王轻轻的笑出声:“嗯,我只是在夸你,没别的意思!”
“总之,我们也出去吧!”她的语气变的有些急促:“再不出去的话,妈妈的捧花就要扔好了……”伴随着急促的语气,脚步也逐渐的加快,像是逃离这一片凝固的空气一样,闪闪躲躲。
他因她急速离去而瞬间感到的不安,迫使他开口:“纱绯,你走慢点……”
磁性的声音再次回饶她的耳边使她越走越快,她的心脏也越跳越快,从慢步改成了快步,从快步变成了小跑,最后她用最快的速度迫切的想离开他那种所谓的视线。
这是在开什么玩笑?一位双目失明的人,怎么可以用跑的方式!?想到这里仁王刚才不安的感觉又加深了一点……
终于在所有人的尖叫声中,他的不安感觉终于应验了。
等他追到门口的时候,看着她安静的躺在血泊里,他不由吼叫的撕心裂肺“纱绯……”
纱绯的母亲在抽泣,她纯白的婚纱被几缕红色所染,刚成为纱绯父亲的那个人,只是尽所能的来安慰自己的新婚妻子。
幸村还沉溺在错愕里。
真田急速的拿去手机叫救护车,同时脸已经黑到不能再黑的地步。
柳生等一群人赶忙疏散人群,以保持现场的冷静。
而纱绯只是静静的躺在仁王的胯膀里,他只是这样紧紧的抱着她,像是给她苏醒的力量那般,仅此而已……
谁也不会想到,双目失明的人会冲出教堂,却因没有人的搀扶下在教堂外那高高的台阶而摔倒,从而演变成从一场婚礼到一场悲剧的全过程。
天空开始变的乌云密布,刚才的阳光却在此刻躲了起来,像是告诉大家一样,它刚才看到了极为血腥的一幕,才悄悄的躲藏了起来。
……
他只是这样的静静的靠在医院手术室外的墙上,脸上有着说不出的痛苦。双眼迷茫的盯着鲜红的手术中这三个亮红灯的字。刺痛了他的眼睛……
突然幸村紧揪着他的衣领:“你为什么没有照顾好她,你为什么没有照顾好纱绯,你这个混蛋!”
真田拉住因为情绪激动的幸村:“幸村,你别太激动了,这件事也不能全部怪罪仁王。你先冷静下来……”
柳生试图让幸村的手从仁王的衣领上拿下来,但因为仁王的一席话停止了举动。
“幸村,如果你觉得心里好受点的话,那你就揍我吧!”仁王的声音略带谦意和一丝疲惫,似乎他已经找不到可以让幸村冷静下来的办法了!
“你怎么能让她受伤……”幸村说完松开揪着仁王衣领的双手,低着头,他的清澈的眼睛泛起了雾气。
真田的眼神还停留在幸村的身上。柳生的眼镜有点逆光。
切原、丸井、柳以及桑原都沉重的站在原地。空气里弥漫着股死寂的味道……
此时在重症科的纱绯母亲的情况也不太好。只是因为医生说的那些话。
“知子,你别再难过了,等手术结束,等女儿的情况稳定下来再观察一下,也可以啊,你光在这里哭怎么行?”现在的他知道应该时刻保持清醒,这样才可以安慰心痛成伤的知子……
医生对着纱绯的病历卡,又看了看刚才被推进手术室前而照的X光片,之后便是眉头紧锁。
“二宫女士,你先别激动,现在的我们都应该保持冷静,从您女儿现在的情况看来,清醒过来和成为植物人的几率各占一半,当然清醒过来是最好不过了,因为从X光片上看您的女儿……”说着医生手指了下眼睛这个部位:“这里的存在多年的淤血可能会化开,也就是说,她清醒过来时候可能会重见光明……只是!”
“只是什么?医生!”幸村的父亲表情凝聚的问到。
“只是……届时会……可能变成神志不清的状态……您也知道脑震荡的后果吧?幸村女士。”医生把自己从X光片上得到的结论勉为其难的说了出来。
纱绯母亲惊恐的看着医生,愣了多时,才哆嗦的开口询问:“您是说,我的女儿会变成精神病人……是这样吗?”她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别激动,别激动!我只是说可能会……没有说一定会……”医生的脸上显然有些负担。
重症科里一边是女人的哭泣声、一边是安慰声、一边是医生的解说病情,三种声音在本来就有很浓药水味的空气里交织在一起,让人感觉错综复杂……
直到深夜,人群离散……那鲜红的有些刺眼的三个字终于褪去了原来的颜色。
当纱绯被推出来的时候,脸上绑满了绷带。
她被转到重症监护室进行二十四小时隔离观察,并谢绝一切的探访!
从那一刻起,‘黑暗’仍旧‘围绕’着她,现在……就连‘孤独’也开始‘欺负’她了……
……
曼珠沙华,红色花又名彼岸花,花语……‘分离/ 伤心/不吉祥/死亡之美’……
Chapter05【复苏与发芽】
宛如轻纱一样,她就这样静静的躺在重症科的隔离监护病房内。
只能透过玻璃看着她。每当阳光洒在她身上,玻璃外的纱绯的母亲都会误以为她会随时消失一样,所以她一直守在她的身旁,一步都不曾离开过。
昏迷的睡颜上偶尔会沁出细细的汗,她又在做噩梦了,被隔离的这几天内,她似乎频繁的做梦,不见苏醒的迹象。
她与外面匆忙的世界显得格格不入,监护室中的她犹如温室般的花朵,憔悴的令人疼惜。
继车祸之后,她又再一次的和死神拉近了距离……
医生这些天反复的观察她……纱绯母亲一看见医生从监护室走出来,她都是急切的上前询问。
而医生一直在摇头。
是不愿意醒来吗?
这个世界她仿佛不再留恋……即使有很多的人在静候着她的苏醒,她也只是这样静静的躺着,无动于衷!
上次,在大阪发生的车祸之后也是这样子的吧?她的母亲看着一身鲜血淋淋的她躺在白色的被单上,如被傀儡师所抛弃的娃娃一般躺在那里,带着一身的残缺不堪。当时医生只是说苏醒的几率是多么多么的小,几率数字渺小的简直让人感到人类的生命力是如此的脆弱。
而这一次或许真的是她不愿意清醒过来吧?
她太脏,以肮脏的过去为名义……
所以……她就这样一直傻傻的躺在那里!
幸村每天都会来,他隔着玻璃……看着里面的纱绯,无能为力……他现在也只能祈祷她会醒来。除了其他,他什么都做不了了。
在樱花即将飞舞的三月中旬,她最终选择奇迹般的醒来。
纱绯母亲在看见她的第一眼,就把她紧紧的拥在怀里:“纱绯,你吓坏妈妈了……知道吗?妈妈好担心好担心你……对了,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她捧起纱绯的脸,再次观察纱绯的脸色。
“你妈妈,天天守着你!你昏迷了十五天了,乖女儿,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说出来,还可以做个CT检查!”这位父亲做的很辛苦,新婚的第二天,就一直在家和医院来回跑,只是为了这位不是他亲生的女儿……
“老公啊,快去叫医生来看看我们的女儿!”纱绯的母亲的眼睛不曾离开过纱绯一眼。
片刻之后,主治医生走了进来,边测量纱绯的血压边问纱绯:“纱绯小姐,您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她只是看着窗外那片淡蓝的云彩:“感觉……睡了很久……”她幽幽道出。
医生顺着她的视线往去:“纱绯小姐,您看的见了吗?”
“嗯?”她发出疑问……
医生却微笑的转过身去对着纱绯的母亲和纱绯的新父亲说:“太好了,幸村夫人,我想纱绯小姐已经重见光明了……”
纱绯的母亲先是惊讶,然后喜极而泣:“太好了老公,纱绯终于看的见了,而且现在还很正常!真的是太好了。”
“是啊,不要哭,知子,应该高兴才对!”幸村父安慰着自己的老婆!!
但是好景不长。
“抱歉,打扰一下。”纱绯茫然的坐起,发问:“虽然我不知道各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我还是想问一下,你们是谁?”
“纱绯,我是你的妈妈呀!”纱绯的母亲竭力表态自己的身份。
“幸村夫人先别激动,让我先看看……”说着医生来到纱绯的身边:“你还想的起来你姓什么吗?”
她毫不质疑对着医生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我的名字,因为你们都叫我‘纱绯’……”
“那其他呢?想的起来吗?”医生继续询问。
只见纱绯一直摇头……
最终医生做出了一个医学结论。
“幸村夫人,我只能说,您的孩子是幸运的又是不幸的!”他不掩声色的继续往下说:“显然如您所见,您的孩子醒了过来。但是她失忆了,从她现在表现来看,日常的起居生活是基本没有问题了。其他的就没什么大障碍了!可以批准出院,不过要定时回来做检查!”说完医生带着护士退出了病房。临走是还留下一句话:“幸村夫人,记忆不能强求,必须慢慢来!不然一辈子也恢复不了的……”
纱绯的母亲只是感觉自己又从天堂跌进了深深的地狱。
她一边紧握着自己女儿的手,边带着哭腔对着纱绯说:“纱绯啊,我们现在就回家……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幸村父在一旁默默的在整理纱绯的东西。
而纱绯的眼睛却从未离开过窗外……她的眼睛极为不适应炙热的光线,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睛,以前发生过什么?为什么眼睛会那么的难受。
……
坐在车内,无意的去关注车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那个尘封已久的视线似乎一刻都不愿离开,想要一次把这种平淡的光景全部尽收眼底。
随后纱绯看了一眼坐在身边,自称是母亲的女子,二宫知子——她很漂亮,有种过目不忘的窒息魅力,即使穿的像现在一样很朴素,也能看得出这位妇人的高贵之处。
前方开着宝马车的男子是她的父亲,幸村彦之——纵使有着平凡的脸,也能看的出脸上有股天生的温柔。
普通……现在的她,只是一般上流家庭里的小姐而已,她看着自己的双手,细白纤柔,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车窗的玻璃映照着她的面容,一头过腰的黑色碎发,五官匀称,不过她还是着实被自己的双眼吓了一跳……她的双眼是淡绿色的。
陌生……
这个家是陌生的,‘幸村’这个姓氏至少对纱绯来讲也是非常的陌生。
不过她现在可以试着慢慢的接受!她阅过壁炉上的照片,因为刚进门的时候就被那排照片吸引住了视线。
眼睛停留在一个有着海蓝色略带卷发的男生照片上,他好看的眼睛里装着许多温柔和刚才的父亲一样,只是——他是谁?怎么他的照片会出现在这个所谓自己的家中呢?
从医院回来后,父母就把她当做是个玻璃娃娃,什么东西都不让她做,还特地吩咐管家好好‘照顾’她,曾几何时,这个完全没有记忆的她,在大家的眼中变的如此珍贵,令人疼惜。
上午十点,她看了一眼装潢明亮的客厅里的石英钟。
什么事也做不了的她只能安静靠在客厅的沙发上,快步入四月的空气里都散发这一种温热,发丝垂落的地方,有种热热的感觉。
她的脑海里刚才壁炉上的照片不断的出现。虽然只是那么一眼,也能瞬间感觉到那个男生的眼神刹那间的温柔,久久不能忘怀。
她真的太累了,从刚才的医院到现在的家。对于一个大病初愈的人来说。支撑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不知不觉,她倚着沙发睡着了……或许是因为太累的缘故,或许是父母在忙着的缘故……又或者……
“妈妈,爸爸!我回来了。”幸村将手中的网球袋交付给管家。
知子和彦之站在玄关,同时对幸村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幸村不明白为什么要父母要这样做,随后他发现了玄关处的女鞋,瞬间明白过来。
……
他就这样静静的端详着她的脸,如同时间静止了一样。
父亲告诉他纱绯失忆的消息,至今还脑海里盘旋,这不是真的吧?!
怎么可能?又怎么可以!
她遗忘了他……
为什么会那么失落,是那种短暂的回忆吗?
幸村用手温柔的拂过她精湛的脸庞,动作很轻,生怕惊醒睡梦中的她。
这手中的力道有太多的不忍,这个女孩子是自那天以后便是他幸村精市的妹妹,他却没有能力好好的保护她。
当初为什么会将视线转开,为什么要离开她的身旁,又为什么要将她交付于仁王。
仁王在自责,其实最该自责的是他自己才对吧。
想到这里,幸村温柔的眉宇皱了一下,看着眼前犹如易碎的娃娃般的她,他开始低声轻唤:“纱绯。”是多久了?他记不清!是多久了?他不用隔着玻璃这样近在咫尺的看着她!
呼吸均匀平稳,她没有醒来的迹象,黑色发丝遮住了她秀美的额头,犹如被遗弃一般让人感到怜惜。
“纱绯……”幸村将她额前的发丝轻轻拨开。
似乎终于有了一丝反应,沉睡梦中的她满足的动了一下,或许是因为来自幸村手掌的温暖。
她低喃了一声,缓缓的睁开绿瞳。
“你醒了吗?纱绯。”幸村收回手,就这样安详的看着依旧带着倦意的她。
为什么,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那么的熟悉,她有些恍然大悟,是那张照片的缘故吗?
是那种带着一丝害怕一丝探究的眼神,让幸村了解到了她所在乎的那些不安。
他伸出双手,轻柔的握住了纱绯的双肩:“不用害怕,这里是家,你和我的家,很安全的。”湛蓝的眸子直视她的绿瞳。
“家……”她语气中少了种逞强却多了种脆弱。
“幸村精市,我的名字!”他带着暖暖的微笑看着她:“从今以后我便是你的哥哥,我会保护你的。”口吻中带着歉意!
原来他叫幸村精市,纱绯看着眼前这个突然自称为她哥哥的人,为什么是这种安心的感觉?
失忆后的她就犹如新生婴儿一般,似乎什么都不懂,无妨,他会慢慢的教她!
“只要纱绯不离开我的视线,你……就是安全的。”右手掠过她的发丝:“欢迎回家,纱绯。”
凝皱着脸,似乎不知道如何回答,就这样沉默了好久,随后低喃开口:“嗯,我回来了。”
那一刻……
他轻轻的将她搂在自己温暖的怀抱里:“欢迎回家。”对峙着她的眼睛:“纱绯。”
她生疏的反拥着这名叫幸村精市的男生!为什么今天每个人都会带着温暖的笑容看着她,她是这样的被人疼爱着吗?!
心脏在扑通扑通的狂跳,她真的可以在这个家生活下去吗?每天被每个人宠爱着……
这异样的温暖,她好想……就这样深深的眷恋下去……
在幸村暖意的怀抱里她抿了抿嘴后,将头深深的埋进了他宽阔的胸怀里,这一次就让她自私一次吧。
……
夜幕降临!
在纱绯的卧室里,她看着手中的照片!是以前的旧相片,樱花树下,是纱绯轻舞飞扬的黑色发丝,如绸缎。
她用温暖的指尖滑过照片里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却无比陌生的脸,她仿佛自言自语开口,却像是承诺:“对不起,我不知道现在的我,是不是从前的你,但是……如果可以的话,请你让我以你的身份继续活下去……”说着她对着照片微笑,笑容里参杂着少许期待。
坐在这里看着时间溜过……
心会不会在这里停泊……
坐在这里看着时间溜过……
怕会爱上了这个角落…… Chapter06【执笔与启程】
是那一张张崭新空白的页面……
她现在如新生一般,算是彻底与过去的六年慎重的说了一次再见,和黑暗说了一次再见!
现在的她与过去阴暗的六年彻底的不同,似回到了儿时的乖巧懂事。
忘记了一切,这是福还是祸?
现在的她,仿佛执起笔,写下新一篇的序章!
“纱绯,感觉好一点了吗?”做为兄长,关心她是一种职责。
她微微点头:“嗯,谢谢精市哥哥。”
庭院中的樱花飘落,有股春天的气息……
“快四月了呢!”幸村似有似无的开口。
纱绯轻抚过自己额前的发丝:“嗯。”
“纱绯想过来学校吗?”幸村侧着身,淡定的看着她。
“学校?”纱绯淡绿的眼瞳看着幸村精市!
幸村微笑:“你可以在学校交到很多朋友,懂得很多的知识!学会很多的事情。”
“看来学校是个很有趣的地方呐。”纱绯笑望着幸村精市。
他用手轻轻的碰下了纱绯黑发丝上的樱花瓣:“纱绯来立海大吧!”
迷人醇厚的低音,在她的耳边回绕,绿瞳直视了幸村湛蓝的眸子……涣散……
察觉了她的神情,幸村淡淡微笑:“有些过去的事情不必去刻意的回想,顺其自然就好。”
她的这种年纪是应该上学吧,而不是这样呆在家里,一事无成,双亲也不可能成天的陪着她,管家也不能随时的照看她,再说,她已经不能算是小孩子了。
下午幸村去了学校的网球部,父亲在书房批公文,母亲则在庭院的温室花房里,她就这样傻傻的一个人坐在客厅,呆呆的看着窗外天空白云朵朵。
外面的世界真好啊……她仿佛如笼中被囚禁的小鸟。
“妈妈,我想到附近去走一下。”纱绯鼓足勇气来到庭院里的温室花房里找到了母亲,看了看外面的天空,从医院回来之后,她就一直没有离开过这个家。
面对着母亲的为难,纱绯微微叹气:“是,妈妈,就一会,好吗?”
“你要保证,你不会再出事了!”母亲有点不想放她出去,她要求纱绯保证,保证纱绯自己不会再让她这个做妈妈的有胆战心惊的时候了。
她微笑,带着淡意:“嗯,妈妈,放心吧,噩梦已经过去了!”她不知道在她自己身上,以前发生过什么?会让她母亲这么紧张,不过,现在真的已经不会再出事了吧。
“要不要让管家跟着你?”母亲依然放不下心。
纱绯垂下头:“这一次,我想一个人!”
临近各学校开学,三月末尾很多和她一样年纪的女孩子都成群结队的游行嬉戏。
走累了她就在一旁的休闲长椅上休息一会。
远处是个公园里有一个网球场,依稀可听见网球擦击地面的声音。哥哥也是打网球的吧?她不由自主的走近了一些。
映入纱绯眼帘的是穿着运动服的男孩子……而且他个人的每一种姿势都相当的漂亮。
“噢,原来是崎玉绿山中学部长——季乐靖幸。”身边的男子突然开口,声音淡出!
纱绯诧异的看着身边的人,俊俏的脸,左边耳朵上有只小小耳环,茶褐色的头发暴露在阳光底下……显的无比闪耀:“吓到你了,梶本贵久!城成湘南三年级,网球部的部长。”说着这位梶本贵久的男生优雅的朝她伸出了手,表示友好。
她伸出手回应他,却不知道如何开口,随即一阵沉默……
梶本打量着她:“同学?”
幸村纱绯皱眉:“我叫……幸村纱绯……”
“噢,原来是立海大网球部部长的妹妹呐?读的是立海大吧。神奈川……关东……乃至全国第一的强队啊!”梶本说着眼睛里泛光,他羡慕能打进全国大赛的队伍,他也在不懈的努力着。
与他的兴奋相比她显得无比的低落,挲哑的开口:“不……我没在读书。”
接着她和他之间一阵尴尬。
“刚才……真的很吵呐!”这道声音带着一丝的不耐烦和高傲。
梶本贵久意识到自己还拉这幸村纱绯的手,立刻放下:“季乐怎么样,赢了对方了啊!”
“这还用说么?梶本前辈,话说神奈川的街头网球的实力也只不过如此而已。”季乐靖幸放下球拍走到网前:“你什么时候来的?”
“不久之前。”梶本贵久隔着护栏网对着里面的季乐靖幸说。
季乐靖幸理了理自己的褐色碎发:“真是的,最讨厌流汗了……应该带上Tsuta那家伙一起来的。”他拿起毛巾擦着因刚才运动时而流出的汗:“嗯?梶本前辈,她是?”他隔着护栏网看着梶本身边的幸村纱绯。
“碰巧认识的!现在……”梶本说着看了看身旁的幸村纱绯:“算是朋友了吧?现在?”
幸村纱绯点点头:“嗯!”
“你就没有一点防备之心吗?”季乐靖幸冷言却带着不以为然的开口。
她皱眉看向季乐靖幸!却发现季乐靖幸正在用探究的眼神打量着她……
“那个幸村同学,别理这家伙,他总是口无遮拦!”梶本贵久脸一抽,随后赔笑。
依稀可以听见季乐微微的一笑:“有趣的家伙。”说着他放好毛巾整理好网球袋,拿起来把它背在身后,走出了网球场……准备离开。
梶本贵久头轻轻一偏,耳环在阳光下呈现刺眼的亮光:“季乐……回去了吗?”
季乐不以为然的伸了一个大大懒腰,一副慵懒:“啊……啊!崎玉县和神奈川县离的那么远,太晚回去,那个老头子又要啰嗦了。”
“你这小子从那么大老远的跑过来就是为了打一场神奈川的街头网球的嘛?”梶本贵久心里一寒,喂!喂!居然叫季乐泰造为老头子,真是对网球大师严重的失礼啊。
他没走出几步然后回首,看着一直默默无声的纱绯:“季乐靖幸……你呐?”
“你是在和我说话吗?”纱绯一愣。
季乐黑线:“算是吧。”
“呃……我叫幸村纱绯!”她傻傻的开口。
季乐默念着纱绯的姓氏,那张平时就若无其事的脸上出现一道隐约的微笑:“谢谢,我会记住你的!”
梶本贵久看着季乐靖幸离去的背影,笑了:“季乐这家伙似乎对幸村同学很有兴趣呢。”
“我吗?”说着她又垂下头!额前浓密的碎发挡住了她的大半张脸。
突然的叹气声:“果然幸村同学和一般的同学不一样呢,你太不自信了……”梶本才认识她连半个小时都不到,却把她看透了:“可以来我们学校——城成湘南!”
“城成湘南……”纱绯看着微风中,对着自己冷静微笑的茶褐色头发男生——梶本贵久。
他看了一眼腕表,然后又深意的看了一下幸村纱绯:“幸村同学考虑一下吧……”说着他拿出纸条与笔写下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幸村纱绯:“这是我的手机,时候不早了……以后有时间再联系。”说着他转身,消失在夕阳的余晖下。
她双手握着梶本给的电话号码,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手机这样东西。
回家时正好在幸村宅门口碰见了刚训练回来的幸村精市。
“纱绯!”幸村看着一身便装的幸村纱绯。
她应声:“嗯,只是在附近随便的看了一下。”
幸村用按了门铃,在开门的期间看着她:“考虑好了吗?”
门被管家打开,幸村走进了玄关还不忘对纱绯说话:“来立海大念书的事……”
“嗯,我还要再考虑一下,精市哥哥。”纱绯脱完鞋走进里屋:“妈妈爸爸,我们回来了。”
母亲从卧室内走出来:“精市,纱绯都回来了呢?正好赶上用晚餐。纱绯,觉得外面怎么样?”
幸村微笑!而纱绯只是附和着点头……
原来啊?时间过的好快……不知不觉……已经很晚了。
在这个家,纱绯生活了有些日子了,该了解的,该懂的!她都似样非样的学会了一点,包括幸村的家族历史。
此刻他们又在为纱绯上学而犯愁。
“我觉得还是有些不妥,纱绯不来立海大念书的话。”今天休息在家的幸村虽然脸上带微笑但依稀看见他的反对之意:“纱绯你怎么说?”
她不语的坐着,乍然想起了那天那个男孩给她的手机号码。
知子微微皱着眉头:“纱绯你怎么说?”
“我真的不知道……”这是纱绯今天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了!
“女儿,这是全日本国中学校,我找了一些认为比较好的国中,要不要看一下?”幸村父说着递给了她一张如清单的纸。
她接过从父亲手中递过的纸……
“青春学院……”纱绯不由自主的念了出来,虽然她现在觉得有些黑线,她还是没有想到,日本会有所学校会叫‘青春’学院……
幸村看着纱绯,温和的开口:“这所学校在东京,离神奈川很遥远啊!”似乎暗示着她什么。
“似乎如果去青学的话就要住校了呐?”她单手撑着侧脸,没有再表明其他的意思。
“如果纱绯真的想去青学的话,也没关系……”她还是不理解他的心情吗?他接着说:“青学的话,我认识他们那边男子网球部的部长——手冢国光,他是个非常可靠的人!”
“手冢国光?”她依旧垂下头,拿不定注意。
这一次的家庭小会议也就在纱绯这样状态下收尾。
网球部训练时,幸村一直安静的坐在休息区,真田在旁边黑着脸看着部员练习。马上就要开学了绝对不能松懈!
这时候丸井跳到幸村的面前:“呐,部长,有什么心事吗?干吗愁眉苦脸的?”
“幸村,发生什么事了?”因丸井的追问,真田也发出了同样的疑惑。
“根据我的数据来看,幸村烦恼的原因,百分之九八因幸村纱绯而起。”柳拿着手中的记事本。
远处的仁王因听到‘纱绯’这两个字,而频繁的停下手中的练习,距离那次事故,他已经正正十五天没有看见纱绯了,虽然幸村每天都去医院,但是从不在网球部里谈论关于纱绯的事情。他有些失落。
“仁王君……”柳生不动声色推挪了一下逆光眼镜。
见他久久不能回神,然后他不觉得厌烦的又叫了他一声。
“啊?”这次如他所愿,仁王终于给了他点反映……脸上也恢复了平常的笑容。
“现在是在练习……”柳生重新握了下网球拍!
“是啊,正在练习呢。”他说话音间带着一丝挲哑,仁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最近的仁王雅治老是皱着眉,以前的仁王根本就不会这样。
柳生叹气:“仁王君,你最近的社团活动太反常了。”说着他看着远处的正在和部员交流的幸村:“仁王君,有些事不必自责。”
仁王抬头望天,丝丝银发遮住了那双穿透力极强的墨绿色的眼瞳,即使自己一再的不相信那天婚礼上的那一场惨剧,但是它还是切切实实的发生了。那颗原本被握在仁王右手掌心的黄色网球滑落下来,定向性的弹跳出离仁王数米远的距离,然后有规律的做上下来回弹跳……渐渐的逝去了动力……滚停在小小的角落。
这声音就如仁王的此时的内心,错综复杂:“我该怎么办……”
……
这一天她又仿佛度日如年,无奈的度过。
到底是去立海大念书还是去城成湘南就读……或许还有更多更好的选择。
她在自己的卧室里找到了久违的一部手机。
粉红色的手机外壳完全不附和现在如此胆小的她……
陌生的触感,陌生的按键与陌生的电话号码,说了要代替失忆之前的自己好好的活下去的,可是现在却变的如此的生活无规律化,每天的起来,面对着外面炙热的阳光她依然成天的一事无成,无所事事!
她把头深埋进被子里:“就快四月了呐。”
纱绯用手理了理自己的这头长黑色碎发……又看了看一直放在床头柜上的那一张小小纸条。
她抿了抿嘴,像是决定出了什么一样。
不一会,她傻傻的笑出了声:“嘻嘻……可不能告诉精市哥哥呀,因为女人有秘密是最美丽的…Chapter07【衾暖的流苏】
各地的分区预赛正在逐续的进行中。
做为强者的立海大附属中学则是一派悠闲的景象……
幸村纱绯今天起了一个大早,梳洗好之后,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从未认真的审视过自己。
她没有自恋的倾向,却在四月的第一个清晨,足足的梳洗室里照了将近有三十分钟的镜子……
立海大春夏季的制服衬衫和适合她白皙的皮肤,那条纹领带让原本的她显的更加的帅气,长过腰的黑色碎发慵懒的如瀑布那般垂直而下。细长的睫毛,灵动的绿瞳。这是一张极为匀称的五官!
深吸一口气。她拎起了书包,准备下楼去客厅,这时候幸村应该已经出去了吧。
“爸爸,妈妈早安。”幸村纱绯慢条斯理的来到客厅。
幸村彦之在看新闻报纸。而纱绯的母亲则是一脸微笑的看着她:“纱绯,早安。”
她对母亲行了一个礼节:“妈妈早安。”
“今天第一天上学呐,别迟到了哦。”纱绯母亲将牛奶端到她的面前:“为何不和精市一起去学校呢?”
纱绯喝了一口牛奶,大大的绿瞳看着自己的母亲:“都说了要保密的嘛,妈妈没食言吧?”
纱绯母亲微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会食言呢?”
她对母亲来了一个大大露齿笑颜:“那就好……”
快速的吃完早餐,她拒绝了父亲开车送她去学校的提案,以步代车。
今天是全日本小、国、高中开学的日子,樱花的粉红给淡蓝的天空染上了另一种颜色!
“切原,恭喜你升到二年级了!”丸井说着一个劲的去揉捏切原那只小小的海带头……
切原此时脸有点糗:“我应该恭喜前辈才对,平安的升上三年级了!”说完他撇了一下嘴巴,示意着他的不满!
“你……”他现在手上是没蛋糕可以砸他,要是有蛋糕他肯定二话不说的把蛋糕砸飞到切原脸上去了!真可恶啊……
这时候门口一阵骚动,伴着女生们强烈的尖叫!
“部长还真是受欢迎啊……”红头发小猪叼着棒棒糖:“哎,要是纱绯也来念立海大就好了,真遗憾啊!”
“我看仁王前辈也超受女生的喜爱呐!”切原抓了抓头发。
“那个家伙,是属于来者不拒,说起来,你今天怎么没迟到?来看新学期编组的?”丸井慢条斯理的说。
“……”
……
柳站在编组栏面前,笑的神秘——
“莲二,你在阴笑什么啊?”桑原站在他旁边,因为他突然感觉一阵凉意!
“太好了,今年居然和幸村、真田一个班!”柳越说,手中的笔越动越快……
桑原也只是在那里非常无辜的配合着冒着黑线:还好没和他一个班。
……
纱绯看见编组公布栏前面聚集了很多人,她才悄悄的绕行,前往校长室。
开学典礼她没有参加,一直在校长办公室做入学测试题。
当然也不能参加!要对幸村保密。
仁王早早的来到自己所在的教室查了自己的学号。
“这个学期又是十四番吗?”他抓了抓自己的银发,走到了自己专属座位上,拿起方才新领的课本准备第一节课的预习。
他试过了,依旧是不行吗?为什么会有这种如此强烈的自责感。从来没有过……自那天纱绯出事后,他从医院回来,这种低落的情绪一直维持到现在。不是他没有去医院看她,而是社团里为指导新人确实忙的不开开交。
“啊,雅治早安!”丸井乐呵呵的勾住仁王的脖子:“呐呐,这个学期又和雅治一个班级呢,对了雅治,我几番?”
思路被打断,仁王看着丸井,脸上浮现出轻佻:“你自己不会看。嗯?”
丸井可爱的小脸一抽:“啊?你这是什么态度?”
仁王轻快的一笑而过:“文太,你还真配的起十六番这个编号的呐。”
丸井闻言眉头一皱,快速闪到班级编排学号处,然后顶着黑线回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什么嘛,又是十六番。”
“我看你是逃脱不了十六番的命运了。”仁王一手托腮,侧着脸看着丸井,似乎在笑。
丸井瞪大眼睛,看着仁王发出诡异的疑问:“啊???”
“身高,体重,学号……都逃不过‘六’。”仁王低沉迷人的声音开口。这一小小举动引来了班级里无数女生爱慕的眼光。
而丸井一直处于黑线中。
仁王一汗:“喂,开学第一天,拜托!不要那么阴暗啦。”
“人家想纱绯了嘛!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丸井说着说着黑线更加多了,多的难以形容。
这个名字席卷而来,让仁王雅治一愣,他又沉默了。那次在医院,看着她那快要消失的背影,他就着实的被震撼了一下,是多么想抓住这一道薄弱的身影,流连忘返……是什么在吸引着他?心忽然的抽痛……
他用右手蒙上了自己的墨绿色双眼,心中呢喃:‘纱绯,你现在……怎么样了?还有……对不起。’
这样的立海大欺诈师,乍眼看上去……是如此的憔悴的不堪一击。
她看着手中的学生证,柳眉轻轻一挑:“被分在了D组吗?”
“幸村纱绯同学,快上课了。我带你进教室吧。我是你的导师。”美女导师一脸春风微笑。
纱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那就麻烦老师了。”
她跟随导师走近了立海大三年D组。
是那一头长黑色碎发,绿瞳的掠杀人心的惊艳。
柳生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站在讲台前的这名女生。
导师在黑板上写着女生的名字,四个字让柳生不得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因为导师在黑板上赫然写着——幸村纱绯!
“我叫幸村纱绯,以后请大家多多指教。”说着她鞠了一个九十度躬。随后朝大家来了一个觉得比较自信的微笑。
下面在坐的学生一大片中,有的发出倒抽气声,有的发出惊讶的声音!都只是因为纱绯的这个姓氏……
“幸村他应该还不知道吧?”坐在柳生隔壁一排的桑原小声开口,并无奈的摸了摸自己永远在黑暗中可以发光的那颗头。
绅士虽然惊讶,但是表面上还是悠然的开口:“那是肯定的,没看出幸村脸上有什么变化!”要是幸村脸上有变化,他早就该发现了!也不至于把平常都很平稳的他弄的像今天一样,嘴角一抽一抽的!
“纱绯会坐在你后面吧?”桑原的语气里有些笃定。
“你干吗那么肯定!!?”柳生眼镜逆光ing!!!!
桑原黑线:“因为整个D组也只有你后面有个空位置而已……”
柳生机械式的回头向后看。
果然被桑原说对了,导师的确是安排纱绯坐在柳生的后座,但是柳生却绅士般的站了起来,温和的对纱绯说:“幸村同学就坐这个位置吧?”然后自己往后挪了一个位置。
纱绯只是有些怪异的看着他!
他却再次扬起他那独有淡淡的气息:“不能让一位弱小的女孩子坐最后一个吧?”语气里带着似笑非笑的感觉!
随后D组班级里沸腾了,当然又是那些花痴女所制造出来的,无非就是无限崇拜在柳生比吕士那股‘绅士精神’……
“也好,幸村同学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柳生同学!”导师说话期间,上课的铃声响彻了整个校园!
新学期就在这声铃声响起的那一刹那,宣告着正式拉开序幕——
时间流逝,第一节数学课程过后,柳生就快速的闪出教室。
刚好走年级组廊上碰到了迎面而来的柳。
柳依然双目紧闭,纯净的嗓音豁然对着柳生开口:“看来你也是来找我的。”
“我想此刻找你才是比较好的首选吧?”柳生的眼镜又逆光了。
沉默了一会,柳微微颔首:“那我就直接了当的说吧……幸村纱绯——她失忆了。”
即使逆光的眼镜也能看的出柳生微微的皱了一眉头:“你是说她失忆了?”
“啊,调查到的。”柳指了一下手中的笔记本:“院方的正确资料,不会有错的。”
柳生一愣,随后恢复平常心态:“真是了不起的取材力。不过……你干吗没事调查这个。”
“如果我不调查,你就不可能知道她失忆的消息了吧!”柳不动神色的说:“还有,幸村以及其他一部分正选并不知道这一件事!我是指,幸村纱绯来立海大就读的事情。”
柳生依靠着教室外的白色墙壁:“啊,看出来了。不过我和桑原已经知道了。”
柳微微打趣:“柳生,你越来越有我的味道了。”
“……”眼镜逆光中的柳生,沉默然后当机立断的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
夸奖是一回事,柳如果老老实实的说他洞察力上升了的话,他当然会欣然的接受。可是说着那么恶味趣的言语是代表赞扬的他的话。还是算了吧……
Chapter08【流露与初吻】
方才和柳闲聊了几句。从未想过原来柳那么的恶味趣……
柳生比吕士回到教室,看着微笑着和别人说话的幸村纱绯。从他的眼神里对她对了一丝的探究。
最终,他还是放弃了纠结。这完全不符合他的绅士风范!
上午最后第一节放课后,他拿出手机似乎在编辑消息。
“你哥哥不知道你来立海大附属念书吧?”发完消息。他对着她,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心里却在自我嘲笑,什么时候,他变的如此八卦起来!!
“呃?”纱绯有着一丝不解一丝惊讶还掺杂着一点陌生。
“抱歉,我叫柳生比吕士!”他脸上含笑!
她朝着他微微点头:“幸村纱绯,刚才介绍过了……”
“说起来……”他突然看了看手腕上的腕表:“已经是中午了呢,不去用午餐?”
“今天起来的比较匆忙!所以……”纱绯说到这里,嘴角一抽……
“所以你没准备便当?”他好心的帮她说出了后面想说的话。
“那柳生同学为什么不去吃午餐呐?”他现在和她一样饿着肚子也,因为一下课,他就突然跑上来和她讲话。
“等人……”简单的回答她的疑问,他嘴角突然扬起绅士般的笑容。带着神秘。
一道银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D组教室门前,本尊未到声已经先夺人耳,带着无比轻快的语气:“没想到啊比吕士,你会发手机消息热烈的邀请我一起与你共进午餐!抱歉被很多女生缠住了,拖了一会时间。”
柳生推了推眼镜:“他还真是受欢迎呐?你说是不是,幸村纱绯同学?”
被柳生问的不知所云,她也只是附和着茫然点头!!
“幸村纱绯……”仁王带着错愕,看着柳生前座的女生……
她因他唤她的名字,而不由自主的去注视他的眼睛,他墨绿色的眸,像是有着一股魔力般,让她离不开视线。
时间仿佛停止一般。他那墨绿瞳一直锁定在幸村纱绯身上。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会——
瞬间,火焰与冰在空气中产生奇怪的而诡异的电流。
仁王雅治的心被猛烈火烧灼了一下,又来了吗?这种感觉!
仁王上衣制服口袋里的手机突然传出消息铃声。
拿出手机,他盯着手机屏幕……然后赫然的看着同样拿这手机的柳生,视线又调回幸村纱绯的身上。原来柳生在手机里告诉他,眼前的这个幸村纱绯什么都不记得了。也就是说失忆了……
“雅治,你干吗一直杵在门口?不进来吗?”柳生微叹,逆光眼镜盯着仁王雅治。
“……”仁王随便扯出一个微笑有些无奈的挠了挠后脑勺,发现自己失态:“抱歉,抱歉……”
柳生笑着从课桌的抽屉里拿出便当:“一起吃吧?幸村同学!”
“不……不用了!”纱绯竭力摇头。
“我还不知道,你原来坐在她的后面……”仁王低声问着柳生,顺便从边上拖了个椅子,自然的坐在纱绯的旁边!
“看来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他说着,打开他精致的便当,送到纱绯的面前:“这份给幸村同学吧,我和这家伙吃一份好了……”柳生指了指纱绯边上仁王。
“喂,你干吗擅自决定!”仁王有些不满:“应该是我和幸村同学享用一份才对吧?”他话语期间,流露着一丝霸道。
“但是你和幸村同学并不是很熟悉呐!”柳生的眼镜又开始呈现逆光状态。
仁王一愣,然后哑口无言。下意识的看着旁边的纱绯,才意识到她已经失忆。
幸村纱绯努力微笑着:“不用麻烦,不用麻烦了!”她紧张的用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是啊,不用麻烦了,幸村同学和我用一份便当就可以了呀!”仁王接在纱绯后面加了一句。
“幸村同学的本意,不是这样的吧?”柳生太了解自己这个搭档了。
“……”
……
而此时间的黑线,不断的出现在纱绯的头顶上。
动嘴不如动手,柳生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寿司,左手托着纱绯的脸,右手夹着的寿司正准备往她的嘴里送过去。却被仁王那张性感的嘴巴所‘劫住’!就这样柳生额上的‘井’字越冒越多。
“算了……我去学生餐厅买便当好了,二位请慢用!”这时候纱绯插话,她想尽可能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正当她要离开座位的时候,被一股来自手心的力量抓住了。因为她的身体比较轻,一下子就跌在仁王的怀里,某只狐狸尾巴露了出来,摇啊摇的……
他暧昧的看着她,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处表情,他要让她记住他的这张俊俏的颜容。
顿时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低沉的声线再度扬起:“亲爱的,就和我吃一份便当吧,我不会介意的……”
窗外的缕缕阳光洒进教室,不偏不移的照在他原本就绚丽的丝丝银发上,意识告诉着她,他是一个绝对危险的人物……不得靠近。
柳生‘好意’的拉起仁王怀里的幸村纱绯:“幸村同学,没吓到你吧?”
“呃,没!没事!”纱绯尴尬的低着头,长长的黑发遮住了她的脸,看不太清楚她现在的表情。
“没事就好……雅治他啊就是这样!不必放在心上……”柳生继续说,然后察觉到了仁王脸上的脸,似乎在抗议着‘不要多管闲事’的表情。
纱绯垂下头,这是她的坏习惯。
仁王盯着眼前的这个小女生,刚才她的表情真的是很可爱,情绪低落也在见到幸村纱绯的这一刻灰飞烟灭。
“幸村同学,刚才失礼了。”性感低沉挲哑的声音,肆意的从仁王口中溢出。
幸村纱绯回到了原来的座位上,摇了摇头:“不,没关系。”
“啊拉,刚才吓到你了吧?”仁王理了理自己的那一头银白色头发:“噗哩……”
“呃……”幸村纱绯诧异的看着他。
柳生用手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幸村同学,不介意的话就一起分享便当吧。”
仁王看着幸村纱绯的一举一动,视线是多久没有那么长时间停留在一个人的身影上了!应该是很久了吧?虽然他还不清楚这种心忽然的抽痛是什么感觉,不过偶他敢肯定这种感觉并不讨厌。只是半个月不见而已,她出落得更漂亮了。幸村纱绯很美,美到足以让他为她窒息,今天的她像一只黑色蝴蝶,俏影停留在此。
忽然他被自己的想法所一震,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喜欢?一见钟情的那种喜欢吗?
柳生察觉到了仁王神情的异样,于是便开口询问:“仁王君?你怎么了?”
“咳。”仁王顿时发现自己的脸滚烫:“不……没什么,只是发现了一件事情而已。”
眼镜一个逆光,柳生似关心的询问:“发现了什么事?”
仁王神秘一笑,又看了一眼身旁正在专心享用且细嚼慢咽的吃着午餐的幸村纱绯:“这是一个秘密。”
是的,这是秘密,至少他还不能确定是不是那个感觉。
这时候,门口传来一个大口喘气的声音:“纱绯……”
幸村纱绯应声,朝教室后门口看出,又是一位很漂亮的少年,有种说不上来的可爱。那红色的头发,给了人一种无限的温暖感觉。
“喂,喂!你怎么知道纱绯在立海大念书的?”仁王狐疑的问着丸井。
“是桑原告诉我的!”说着他立刻跑到纱绯跟前,执起她的手:“嗨,还记得我吗?”
“你是?”纱绯看着这只红色的小猪,困惑问到。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莫非都认识她?
“丸井文太!”他立刻毫不犹豫的报上自己的大名……
她嘴角抽搐,手因被丸井握住而开始挣扎:“丸井同学!你好……我叫幸村纱绯,初次见面。”
“啊,不用见外。叫我文太就行了!”丸井把脸凑到纱绯的面前:“再说也不是什么初次不初次的了,呐!?所以叫我文太就可以了。”
丸井的举动让仁王感觉到很碍眼,不知道为什么。
“文太,表现的太热烈了!”仁王出声阻止。
丸井的眼睛‘扑哧’的眨了几下,然后皱眉:“什么嘛,人家只是想纱绯了而已。”
突然,仁王起身从丸井那里拉过幸村纱绯,然后微微皱眉:“你会把她吓坏的……”
“什么?”丸井一个吃惊,不服输心态也跟着上升,他的‘猪蹄’又伸向被仁王拉到身旁的幸村纱绯。
仁王又是帅气的一下……很轻松的就把纱绯藏在了自己的身后。
丸井那可叫一个气:“我要赢……”
“你认为你赢的了我吗?”他又是一下,轻轻松松的有将纱绯转移了一个地方。
柳生和置身其中的幸村纱绯显然头上的黑线无比。而丸井和仁王显然是玩的不亦乐乎。
好景不长……
丸井和仁王来来回回的争抢过程中,纱绯因为被摇晃的太过激烈,明显的略带头晕。
然后纱绯华丽的脚一滑,身体朝站在不远的柳生那边倾斜。
仁王一个眼疾手快。拉扯了一下幸村纱绯。不过他们还是双双的摔到冰冷的地板上。
丸井瞪着双眼,柳生的眼睛逆光。
幸村纱绯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
他的重量不轻,压制的力道几乎挤光她胸腔里的空气。
仁王的左手在她的脑后,扣住了她的后脑勺:“没受伤吧?”性感的薄唇醉人的朝她开口询问。
她一时回答不上来他给予的疑问,只能傻傻的摇头。
墨绿色的眸,盯着她淡绿色的星瞳,是什么药剂催化了空气中的暧昧成分。
一霎时……
仁王的俊容,在纱绯的眼里,越来越大,昏迷的感觉,迫使她不由的闭上眼睛去接受他给予她的一切。
丸井发出一阵错愕声,柳生的眼镜挡住他的一大半脸,看不出任何表情。
而纱绯的脑子,从中午开始,就一直处于‘空白’的状态。上帝啊,初吻!竟然在开学第一天就这样平白无故的丢掉了!
他微瞌的眼睛,欣赏着她带着吃惊的面容,他不断收紧放在她后脑勺的左手!
不过此时的他已经分不清,他的原意是想让她为他沦陷,可是到最后,沦陷在吻里的……依然是风华正傲的他……
原来啊?这种感觉!是甜甜的味道!